第二十二章 尧族

南月凝从禅堂出来后，走在路上，脑海中还重复着净空大师方才说的话。

        “公主，贫僧今日请你前来，是想请问公主。”净空大师叹了一口气，“公主可还记得千年前的尧族？还有传闻中尧族圣女？”

        她自然记得，千年前，还未有四国，那时候，天下统一，称之为齐。南凉那时候也只是大齐的附属国，而大齐的国泰民安与尧族更是息息相关，而尧族更是与当时名震天下的墨门齐名。据传闻，大齐之所以能得到民心，是因为尧族圣女，因此，后世便有所传闻：得尧族圣女者得天下。

        因此，每一代大齐君主的皇后都是尧族圣女，而大齐灭亡之前一直是风调雨顺。但后来，不知是真是假，大齐最后一任皇帝齐庄帝并没有按照历任皇帝那样娶尧族圣女，而是娶了一名高官女子，最终大齐被灭，分裂为如今的东齐，西秦，北周三国，而南凉也自立为国。而东齐便是当初齐国皇室一脉，盛京城正是千年前的大齐京城，因此才称之为东齐。

        大齐灭亡后，尧族一夜之间有如人间蒸发，三国浩浩荡荡寻了三年都不见踪迹，而墨门则是移居到了南凉京城——玉京。从那以后，便鲜少有人提起尧族，若不是南凉藏书楼内存有千年前的书籍，只怕她早已将这抛之脑后。

        只是，净空大师今日绝非偶然提及，难不成是有人想在尧族圣女这件事上做文章，南月凝一时有些琢磨不透。若真有别有用心之人那这事做文章，只怕这天下又将不再安宁。

        出了佛堂后，南月凝还想在四处走走，不知走了多久，等南月凝再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走到一处竹林，夏天刚过去没多久，竹叶有些枯黄，但大部分还是碧绿的。再走近些，南月凝却听见“沙沙”的响声，还没等南月凝有所反应，只见迎面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手中握着剑，身后还跟着好些杀手。

        南月凝躲了起来，而等到那人离得近些后，南月凝才认出来，那被追杀的男子正是季绍，季绍也看见了她，身后的杀手就已经追了上来，季绍不得已提剑去挡。南月凝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一旁观望了起来。

        看招式，动作，那些杀手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季绍也并不差劲，他一个人对十几个人也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没过一会儿，那群人就全被季绍解决了。季绍擦了擦剑上的血，望着南月凝躲着的方向道：“这次轮到公主看戏了，感觉如何？”

        南月凝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南月凝有些厌恶，但还是强忍着说：“不如何，如果你能当作没看见本宫直接离开的话可能本宫会觉得好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啊！”季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突然委屈道：“那公主方才怎么不出来帮在下一把呢？好歹在下与公主也有过两面之缘啊!”

        “”

        南月凝望了望满地的尸体，又望向季绍，久久没有言语。

        而玄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满地的尸体，季绍笑着望向南月凝，南月凝则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世，世子。”最终还是玄青开口打破了平静，“需不需要属下将这些尸体都清理掉？”

        直到玄青开口后，季绍才发现玄青的身影，“好！记得处理干净。”

        “额是。”玄青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却已经五味杂陈了。世子啊，世子，当着公主的面杀这么多人，还面不改色的这样说真的好吗？

        玄青清理完之后，空气中的血腥味才淡了些，南月凝紧皱着的眉头才放松了下来。

        季绍见此，问道：“公主不喜血腥味？”

        南月凝抬起头，眼神是季绍从未见过的冷，“非是不喜是厌恶。”这股血腥味总会让她想起那个血腥，无助，几近奔溃的雨夜。

        南月凝离开后，季绍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不明白，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么冷的眼神，对血腥味有那么深的厌恶。

        南月凝回到四方馆后就立即叫了热水沐浴，浴桶中，南月凝闭着眼休息，可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出那夜的情形。

        那是一个月色极好的夜晚，可她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尸体死状惨烈，七窍流血，雨后湿润的泥土混杂着新鲜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她浑身是血，抱着一把琴，坐在尸体中间，眼底一片血红

        “噌”的一声，南月凝突然惊醒，浴桶中的水已经变凉了，溅了一地，南月凝不停的喘着气，试图平复呼吸。

        南月凝冷静了一会儿后，回想今日在兰因寺撞见的季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些关于季绍的资料，宁阳侯世子季绍，样貌出众，才华更是横溢，两年前入仕，一般来说，像他这般年龄的两年前入仕便已经算晚的了。

        但就是在这两年里，季绍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刑部侍郎之位，虽然侍郎之上还有尚书，但刑部尚书年老体衰，可能景帝是怕有人觉得季绍升的太快，所以刑部尚书如今也只是挂着个名头，刑部中的大小事基本都是由季绍一人掌管。

        虽然别人都惊讶于季绍的升迁速度，但就南月凝看来，季绍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似乎是不想太快露出锋芒。而如今，东齐局势不明，二皇子虽说禁足，兵部暂交三皇子掌管，奈何丽贵妃母族强盛，但贤妃也不是吃素的，两位皇子之间更是不分上下。

        可如果这样想的话，他们应该是要拉拢季绍，又怎么可能会想办法刺杀季绍呢？难不成是季绍私底下得罪了什么人。南月凝突然回想起今天赵玄清理尸体时，她瞥了一眼，恰好瞧见那尸体胸口处有刺青，看形状，应该是一个字，但是只露出了一半，看不出来是什么字，赵玄反应也很奇怪，见她不小心瞧见了，神色慌张，连忙把衣服拉好，遮住了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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