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罪恶之魁

夜风呼啸，口耳相传，刘氏再次狠狠叩地两下，额上沁出点点血渍。皇宫大门前，众人目光齐聚在这对母子身上。
  夜幕的寒意袭来，侍卫手中的灵灯摇曳不定，光影交错间，映照出朱元璋那铁青到极致的脸庞。他在孙子的扶持下勉力稳住身形，松开了腰间的仙君剑，将其隐匿于袖袍之内，紧紧握住，骨节因用力过度泛出苍白。
  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消散殆尽，几乎所有人屏息凝神，静静地立于原地。
  “皇祖父，今日孙儿外出，在市井之中遇见了她们母子二人，欲行凶之事的衙役已被孙儿送往天刑阁审理。”
  朱高炽打破沉寂，轻扶住老者的手臂，贴近其耳边低声诉说。
  “皇城之内，除了官方执法者外，严禁私自携带有灵力的兵刃。那些刺客将法器藏于胸口之处，悄然带入皇城，找到母子二人后便雷霆一击，若非孙儿反应及时，恐怕也会牵涉其中。”
  朱高炽的话语进一步激起了老者内心的怒焰。
  “天刑阁乃是大明修真界执行力度最强的机构，经过前后几个时辰的审讯，想必已查明不少实情。”
  “哼！”
  朱元璋冷笑一声，怒火勃发，眼神仿佛喷射出烈焰。
  “小小一个常熟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派出修为低微的官差杀害无辜百姓。若非这名妇人舍命来到皇宫，朕岂不是一世都被蒙蔽不知！”
  “尔等朝廷官员所为何事？百姓乃天地之根本，乃大明修真未来的基石，竟做出残害百姓这般丧尽天理之事！待朕百年之后，大明修真界岂不是要因此而混乱不堪！”
  老爷子怒不可遏地向前踏步，嘶吼着，双手紧握发出咔嚓声响。
  朱高炽则立在其身后，默默注视，并未上前阻止。
  为了维系表面上的天下太平，各地官员无所不用其极，许多事情都在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被掩盖，根本无法传递至帝王的耳中。即便消息真的传到了皇城之内，朝堂之上的官员亦会根据自身利益进行筛选甄别，若牵涉重大，便会悄然隐匿不报。
  今日刘氏于宫门自爆真相，彻底揭示出了这一问题的根源所在...
  啸叫一阵后，朱元璋胸中的愤怒也逐渐平息下来。
  "仙祖，此刻我们应当立即探寻幕后操控的修真势力，并给予其严厉的仙罚，然而，依吾孙所观，此背后必定有一张庞大的隐秘网罗在编织！"
  抓住适当时机，朱高炽上前一步，稳住身形苍老的老爷子，继续言道。
  "据刘氏所述，其全家皆被官府冠以妖邪之名，在阴曹地府般的监牢中秘密诛杀。遭受如此不公正待遇，她为何不去苏州寻冤，反而选择奔赴京畿之地呢？"
  "炽儿，你有何深意？"
  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心头闪过一个令人悚然的想法。
  "若非孙儿猜测有误，那苏州府尹非但未曾理会此事，甚至还将刘氏母子驱逐出境。再者，那些衙役竟公然持械屠戮两位手无寸铁的凡人，此举古往今来绝无仅有，足以证明他们手中这份账簿的重要性，以至于不惜在京畿之地冒生死之险，强行夺取。"
  随着朱高炽的剖析，事情逐渐拨云见日。州府与县城相互管辖，两者间必然存在联系。账簿失窃后，常熟县令定然早已暗中运作，若非沿途有人暗中相助，刘氏母子断难逃脱囹圄。
  "常熟县乃至整个苏州府畏惧账簿落入拥有深厚修为之人之手，那如果我们依照账簿线索追查下去，必将揭开一场震撼天地的大秘闻。
  "那些衙役分明是一群江湖恶匪，苏州府竟以此类人为官差，实在是无视我大明修真界的法规！"
  说到这里，朱高炽的目光聚焦在刘氏身上。
  大明律乃是大明所有法则的基石，万事万物皆据此裁决，但在地方执行时，宏观且抽象的规定常常被人巧取豪夺。对于百姓来说，官员往往凌驾于法度之上。刘氏母子能成功抵达京畿之地，实属侥幸。如若他们在路上遭遇官差，只怕会被生擒回去，囚禁大牢，从此音讯全无，如同投入秦淮河的一枚石子，激起涟漪，最终水面又恢复平静。
  然而此刻，属于她们的那枚石子，在水面炸裂开来，溅起水花，冲散了浮萍的绿色，显露出水下的浑浊真相。
  "传朕旨意，大理寺、刑部即刻着手督察此事，那几位衙役交由督察院昼夜审讯，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朱元璋挥手示意，接着命令：
  "安置好刘氏母子，炽儿，此账簿暂交由你保管。李景隆何在？"
  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李景隆迅速从不远之处赶来。原本他是被老爷子留下汇报军务事宜，却意外撞见了此事。
  "立刻传令三军，直指苏州，驻守在常熟县之外，凡是有官职身份者，一律不得让他们逃脱。在事情查明之前，你负责管控他们的活动！"
  "微臣遵命！"
  李景隆目光炯炯，跃上战马，转瞬消失在了城门之外……
  今夜的紫禁城注定无法安宁，一则有关于有人在宫门外自绝身亡的消息如同妖风吹过，迅速弥漫至整个天宝府，暗夜之下，寻常百姓坐在家门之前，与邻里低声议论此事。
  原本浓厚的新春气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淡，人们面上依然强作镇定，然而内心已悄然绷紧。宫门之外自尽者，只怕牵连九族，此乃灭门之祸！
  待锦衣卫在宫门前疏散完毕，朱元璋回到养心殿内，想到刘氏遭受的巨大冤屈，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夜寒意刺骨，柳枝随风摇曳，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其鞭打空气的动作也不再如昔日般轻柔。
  府中的老太爷未曾合眼，朱高炽亦点亮了烛火，慎重翻开一本修炼秘籍，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研读，尽管书页上的名字对他来说陌生无比，但他明白这些人均沾染了不少罪孽。
  “天道轮回，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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