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疑云密布

次日清晨，祖孙二人彻夜未眠，早早起身，步入承天殿时，满朝文武皆低头肃立，殿内地脉火气旺盛，热浪滚滚，使得众官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刘氏之事宛如晴空霹雳，瞬间惊醒了许多心中有鬼的官员。能够位居五品以上，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做过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此刻唯恐查到自己头上。
  阶下，锦衣卫指挥使之蒋瓛快步上前，详尽汇报审讯一夜的成果：那些涉案衙役并非常熟县在编人员，而是隶属于巡检司的临时差遣，从九品微职，遵照上司命令进京执行公务。
  “启禀陛下及皇孙殿下，这几个衙役并非正规编制，实为巡检司所招募，其中有三位曾是山贼投诚，一位落魄镖师，一位窃贼，还有一位因杀人越货而被逐出师门的武者，最后得地方府衙通知，成为了巡检司的一员。”
  “目前，这六人已被羁押在监察院的地牢之内，为首的名叫柳元菊。据他们供述，在接受任务后，并未将刘氏母子之事放在心上，反而像猫戏鼠一般行事，结果不慎让他们逃到了京城……”
  “哼！区区巡检司，怎敢妄动那斩杀凶犯的令牌！”
  闻听此言，朱元璋怒哼一声，愤慨地道。
  那块镀金令牌出自《大明律》，乃是针对穷凶极恶匪徒的一项特别授权，朝廷官员有权将其驱逐出境，必要之时，甚至可以行使强制斩杀权。然而想要调动这枚令牌，则至少需持有四品官位。
  “经过审问得知，这块令牌来自苏州府，由苏州府尹亲自批发，巡检司的队伍行至各地，都会与当地官府接洽，并凭借此令牌寻求协助。”
  “令牌所赋予的权力极大，以致地方官府唯有遵命行事，派遣人手协助捉拿刘氏母子二人。”
  “这些巡检司之人，竟将令牌当作号令天下兵马的尚方宝剑！”
  老太爷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低但却充满威严地说。
  "那柳元菊背后所倚仗的是哪位修炼界的巨头？"
  "禀告宗主，柳元菊仅是一名落魄的护送修士，昔日在常熟县执行押镖任务时，恰巧救下时任常熟县令。两人自此情同手足，县令便任命他掌管巡查司一职。"
  "这常熟县令在位已有十余载，与苏州府尹暗中勾结，并且此人家族产业众多，凭借财力影响，苏州城内的诸多官员纷纷投靠其麾下。"
  "可以说，在苏州地界，柳元菊有常熟县令作为靠山，几乎形成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量，无人胆敢轻易招惹。"
  闻此言，朱高炽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寒霜，官场勾结、相互庇护在他眼中虽是常态，但如此多年过去，身居皇宫的那位老祖宗竟对此毫不知情。
  "现如今账册在我们手中，柳元菊必然会上门索取。"
  朱元璋双目紧眯，言语间充满愤怒之情。
  "微臣断定，这账册之中必定详细记录着苏州府与常熟县之间资金往来的情况，一旦掌握了这些证据，就有充足的理由铲除这些败类，替刘家讨回公道。"
  蒋瓛眼眸闪烁，轻抬下巴。
  "并且，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微臣已封锁了京城内外所有信息传递，即便是一只蚊子也无法逃脱出去。故而此刻的常熟县令尚不知内情。"
  "皇祖父，此事该如何应对？"
  朱高炽慢慢起身，凝视着老祖宗。
  "常熟县与苏州府对此置若罔闻，那我们就亲自出手整治，为刘家主持公道，一举拔除这片腐朽势力，凡涉及迫害刘家者，皆诛灭三族！"
  朱元璋的目光深邃而坚定，缓缓开口。
  "宗主，此事尚未彻底查明，如此决断恐怕稍显急躁！"
  一位儒修挺身而出，颤声道。尽管他明白自己此举可能触怒宗主，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提出异议。
  "若整个常熟县城及苏州府官员皆牵涉其中，悉数处治，只怕苏州将会陷入动荡不安，微臣以为还需谨慎行事，从长计议才是。"
  "你们这群书生就知道忍耐，只有你们没脾气，你们替那些官员求情，但他们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位皇帝的位置！"
  老祖宗勃然大怒，宏亮的嗓音瞬间在太极殿内回响。
  "便是因为大明如你们这般的人物太多，才使得苏州的丑陋之事一直被掩盖至今。身为大明皇帝，若不把这些蛀虫彻底清除干净，何谈未来？眼睁睁看着百姓受官府欺凌，难道你们心里能过得去吗？"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我不想再见到他出现在这里！"
  一番发作之后，朱元璋重重坐回龙椅之上。
  "你们莫非以为朕是痴愚之人不成？既然你们这群书生想看清这些人的真实面目，朕便给你们这个机会。"
  老祖宗冷笑一声，继续说着...
  "唤来那六位修炼者，本座要亲自询问其罪！"
  话音甫落，殿门外传来阵阵沉重脚步声，铁链撞击地面，清冷铿锵。六名身着锦袍的守卫，一手持飞剑，一手牵扯着炼魂锁链，将六个已被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巡境修士押解而入。
  "禀告宗主，常熟域巡境使已带到！"
  朱元璋略显疲惫地松弛了身躯，靠向背后的龙纹宝座，双掌轻置于膝盖之上，脸色阴郁深沉。殿下的柳元菊抬起头，透过缭绕的法阵迷雾，凝视着宝座所在的方向。
  "我问你们，只需回答，无需赘言！"
  柳元菊满身疮痍，喉头微微耸动，意识渐渐恢复清明，意识到此刻身处何地，遂轻轻点头示意。
  "朕问尔等，是否受常熟域域主指使，屠戮刘家母子？"
  森冷的话语在玄冥神殿内回响，即便地脉灵力的温热气息萦绕足底，诸位仙官仍感寒气透骨。
  "是……"
  柳元菊虚弱的声音自唇间逸出，恐怕担心高位之上的宗主意会不明，他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身为巡境使，竟与域主狼狈为奸，追求私欲，搜刮民脂民膏，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强行拆散人家，乃至丧心病狂杀人灭口！"
  朱元璋眼神凌厉地扫过下方的文武仙官，语气虽缓，但每一字都如重锤击在众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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