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天牢之中的谈话

雨终于停歇，京城此刻却陷入动荡不安，一支支锦衣卫队伍在积水满布的大街小巷穿梭，鞋履激起层层泥水。市民目睹此景，纷纷紧闭门户，不敢外出...
  趁着擒获蓝玉的间隙，那位世袭仙尊亦未停歇，秘密下令给身边的仙卫们，将那些潜藏于天京之内的魔道败类一网打尽，以免日后还需寻觅借口，耗费修为时光。
  不多时，众多熟悉的面孔一一沦为仙卫们的阶下囚徒，他们皆面色惨白，泪流不止，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囚仙车一辆接一辆地载满了俘虏，天京都城再次历经了一场浩荡的涤尘洗礼。囹圄之门洞开，连绵不断的仙霖使得地牢内部更为潮湿森冷。
  新添的修炼者犯人络绎不绝地踏入其中，顿时牢狱之内多了一份新鲜的灵气气息与水珠落地以及修士低吟之声交织相融，成为此地最主要的律动乐章。
  而蓝玉早已被人恭敬请到此处，此时他正静坐在草蒲之上，闭目凝神修炼，或许是有人刻意照料，他的这间牢室显然事先已被精心打扫一番，相当洁净，案几之上置有一方炼丹炉，炉旁还温着一壶灵酒，寻常凡夫俗子看来，这里堪比仙境中的客栈。
  然而，毕竟地处幽暗的地牢之中，摇曳的灵火将蓝玉的身影拉得悠长。正在此刻，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处传来。
  “咔嚓——”
  牢门发出一声似鬼哭狼嚎般的声响，随之缓缓开启。进来的人正是蒋瓛，他面部隐匿在阴影之中，难以揣测其神情变化。
  尽管蓝玉已然察觉到牢门外传来的动静，却仍旧紧闭双眼，仿佛并不打算予以理睬。
  蒋瓛似乎对此情形早有预料，径自走到对面的草蒲上坐下，从怀中取出两只晶莹剔透的玉杯，将桌上灵酒倒入杯中。
  “此乃千年花蜜酿制而成的上品花雕灵酒，唯有热饮方能品味其精髓，蓝将军何不品尝一二？”
  浅酌一口灵酒后，蒋瓛面上不禁流露出陶醉之色。
  “蒋仙使，您瞧我现在这处境，哪还有心情饮酒作乐，若是在往昔，必定会与君共饮，不醉不归。然而如今，却是连入口的欲望都没有。”
  听见对方邀约，蓝玉终于缓缓睁开眼眸，伸出双手握住温润的玉杯，却又并未将其举至唇边。
  蒋瓛轻轻一笑：“饮酒之意，在乎畅快二字，无论身处何处，皆可尽情尽兴。蓝将军莫非担忧此乃夺命之酒？”
  “既是夺命之酒，我反倒有兴趣一试！”
  蓝玉淡然一笑，仰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那一口含有药草精华的灵酒，经加热后更是醇香四溢，入喉舒畅，落入腹内，犹如暖阳普照，令人舒坦无比。
  “蓝将军，我此次乃是奉仙帝旨意前来询问你些许事务，请务必予以协助。至于某些疑云未解之事，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就在此安心待着吧！”
  蒋瓛看来确实是诚心而来饮酒，见到蓝玉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忙不迭为其续满。
  “哈哈，我明白了，蒋仙使，原来您是要借酒之力使我迷糊，好让我招供罪行啊。”
  蓝玉爽朗大笑，经历这段时日在家中修行的日子，他的性情已有所转变，不再像过去那样易怒如火，稍触即发，反而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我早有所闻，蓝将军您乃仙凡难醉之躯，倘若此灵酒果真蕴含非凡效力，那么我此行也算不虚矣。"  蒋瓛轻轻摆手示意，随之牢狱的守护弟子纷纷退去，偌大的禁制囚室内仅剩下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蒋宗主若有何须询问之事，尽管直言无妨，本将定当竭力配合，不过事先有一言相告。"
  "何事？"
  "不妨备些灵膳佐酒，毕竟已被困于此处些许时日，腹中已然空乏。"
  蒋瓛略感惊讶，旋即令人送上仙露佳肴。
  "我还以为蓝将军您会有所保留，原本准备的一番说服之词看来已无用武之地了！"
  "一切尽知便好，凡属我所知之事，必毫无保留如实相告！"
  蓝玉右手支地，轻尝一口仙酿，品味一口灵食，心头的郁结渐渐消散，反正天帝已经降旨要将其贬谪斩首，再遮掩真相已是无益之举。
  蒋瓛并未打断这份和谐氛围，二人举杯共饮，不一会儿，面前的两壶千年陈酿就已经见底。
  直至酒足饭饱，蒋瓛搁下筷子，话题转向核心："蓝将军，近段时间可有人与贵军有过接触，抑或是北方地域出现何种异动？虽然天帝令你在府邸闭门思过，但消息渠道终究未断。"
  蓝玉闻之先是一愣，继而又觉得颇为奇异，自己身为阶下囚，怎会问起这类诡异之事，而非直接质询其罪状。
  此刻，他口中嚼着灵牛肉，擦拭双手后，认真回忆起来。
  诚然，在蓝府的日子里，北方确实传来了几则不大不小的动静，只不过他并未太过留意。
  "蒋宗主提及此事，我才记起先前确有蹊跷发生。不久前，漠北方向冒出一股神秘势力，向我中原之地进发。我麾下的弟子曾在途中拦截住他们，然而彼时却发现那些人手中持有盖有齐王府印鉴的通行文书，故而只能放行。”

  "尽管我的弟子不通文墨，但他们记忆力超群。事后归来，他绘制出了那份印章的图样，依我之记忆推断，那应是齐王爷专属的印记无疑。"
  言至此处，蓝玉的脸色亦变得肃穆起来，他并非愚钝之人，既然蒋瓛提出此类疑问，显然背后必有深意，天帝必定正在追踪某一重大线索，并且与此事有着密切关联。
  "那位识得印鉴的弟子如今身在何处，本座能否一见以辨真假？"
  心细如发的蒋瓛立刻意识到，他已经握住了关键的线索，眼中闪烁着炽热光芒，迫不及待地道。
  "此事易解，将军持此令牌前往蓝府，寻访林力弟子，说明原委，便可相见那位知情弟子。"
  明白了天帝的意图后，蓝玉心中压力骤减，随手将令牌置于桌案上，语气悠然道。
  "蒋宗主，关于苏州之事，将军可知几分详情？"
  蒋瓛接过令牌，最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苏州之事，不是出自皇孙殿下手笔么？他对具体情况自然了解最深。我蓝家虽负责苏州的商贾往来，但对于那所谓的官商勾结内幕，实则一无所知……"
  "谨遵天命，我已明悟！”蒋瓛淡然回应，随即便匆忙起身欲离去。
  其实，在蓝玉提及齐王之名的那一刻，他便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动荡。
  察觉到蒋瓛的急切，蓝玉亦挥手示意，继续品尝着手中的灵酒与仙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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