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回京复命

随着锦衣卫所带来的风波暂告一段落，那位老人看似慈悲的行为，却无意间点燃了朱榑内心深处的野心。加之公孙让的挑唆煽动，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失控的边缘滑落。
  身为一位怀揣着对皇位无尽渴望的皇子，朱榑的内心既敏感又骄傲，多年的征战生涯更强化了他的不甘屈服的性格。对于自己的侄儿坐上了大明天子之位，他自然无法接受。如此这般，朱榑躺在床榻上，陷入沉睡，脸上依旧挂着不甘的表情。
  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片天下，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那座位于京城的宝座，就应该由他来坐镇。
  然而狡诈的公孙让早已洞察了朱榑的意图，同样抱有雄心壮志的他，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皇帝对自己的忌惮与杀机，内心深处亦愤懑不已。故此借力朱榑，报复老皇帝之举，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待锦衣卫离去之后，来自皇城的压力犹如一座巨峰般沉重地压迫在营帐上方，不多时，朱榑从恶梦中惊醒，满身冷汗。
  "呼——呼——"
  他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显得异常虚弱。京城的那个黄口孺子已经成为朱榑心头挥之不去的魔障，时刻侵蚀着他的意志。
  "朱高炽！本王定会亲自颠覆你的统治！"
  他咬牙切齿，不甘二字填满了胸腔，透过窗棂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闪烁出更为坚定的目光。
  朱榑心中暗忖，那皇孙侄儿之所以身居高位，不过是一场天定机缘罢了，而掌控北方要隘的他，仍有与侄儿一较高低的实力。即使此次潜入帝都的密谋未能得逞，却并未消减他对抗侄儿的决心半分。
  麾下那些一等一的修士精兵，正是他傲视群雄的底蕴所在。听闻军营内弟子们修炼时发出的整齐法诀声，朱榑的信心愈发坚定：皇储之位如何，乾坤未定，一切皆为虚妄。
  过了数日，京畿之地，皇家禁地，后苑秘境。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肩扛铁制灵锄，抹去额头的晶莹汗珠，看着亲手培育的灵植白菜及几种稀有灵谷，新芽破土而出，春风吹过，嫩绿的新叶随风轻舞，加上后苑百花争艳，构成一幅仙家洞天般的美妙画卷。目睹此景，老者不禁豪情满怀，大呼畅快，净手后坐于藤榻之上，捧起一碗浓郁的灵茶品味。
  不多时，身为龙族皇后的马氏缓步走来，见到此景便开口嗔怪道：“你还真是闲不住呢，就不能安生歇息一下吗？”一边说着，她赶忙为茶壶添上温热的灵泉。
  “你孙子整日在藏书阁中苦研政事，劳心劳累，你就不能替他分担些忧愁？”马皇后虽口中责备，手上却是不停歇地忙碌着。
  “我若不干些事情，心里头就觉得空落落的。再说这小小的一方灵田，又能有多少劳碌之事呢？”老者笑容依旧，饮尽碗中灵茶，继续沉浸在这份耕耘的乐趣之中。
  “差不多到饭点了。”马皇后提起脚下放置的宝盒，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露出了洁白如玉的灵丝凉粉。
  “这是你孙子闲暇之余捣鼓出的新玩意，唤作‘凉粉’，配以特制的辛辣灵椒酱料，搅匀后品尝，不但口感绝佳，且制作原料简单，饱腹效果显着，可用红薯提炼的灵薯粉制成。据说，还能将其推广至天下各地，作为储备物资，这样一来，遭遇自然灾害时，黎民百姓也就不会忍饥挨饿了。”
  马皇后边解说，边将灵椒酱倒入小碗中拌匀，瞬时间一股辛辣醇厚的气息弥漫开来。老者闻之一阵食指大动，接过大碗便开始品尝。
  “果然美味！这小子脑瓜子里究竟藏着多少奇思妙想啊，果然是咱们的好孙子！”老者连连称赞，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待他吃完最后一口，只剩下一片赤红的灵油汤底，满意地抹了抹嘴角，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靠在藤榻上。而马皇后则手脚麻利地开始整理餐具……
  奇妙的是，在那隐秘的后花园之内，竟未见半个仆役身影，烹炊洗涤之事皆由两位老者亲自操持，不知此举是刻意为之，抑或是老祖宗给予下人们特殊假日的恩赐。春日午后的阳光最为柔和，附上了软垫的藤编座椅犹如化作了一张舒适的憩息之地。然而就在这一刻，一抹黑影自高墙之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庭院之内。
  察觉到黑影气息的变动，老祖宗脸上的祥和笑容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来者赫然便是蒋瓛。
  “拜见宗主！”
  身披铠甲的蒋镇府，其战袍上尚留有一抹尘土痕迹，显然自京城归返之后，他未曾稍作歇息，径直便奔赴皇宫前来。
  “一切遵照宗主之命，已尽数处置妥当，齐王此刻想必已深感悔过，此乃他之惩戒棒！”
  说着，蒋瓛解开背负已久的布盒，现出其中沾染血迹的长棍。
  老祖宗淡漠地瞥了一眼，随即微微颔首。
  “吾儿之事，吾心自明，这般待他，他可有何不满之处？”
  “宗主，七王子悔过之态甚为恳切，末将亲眼目睹，即便表面如此，至于内心所思所想，末将则不得而知矣。”
  蒋瓛屈膝跪地，恭谨回应。
  “放肆！”
  老祖宗眉梢微扬，呵斥一声，但并未动怒。
  “七王子心中所想，非尔需忧虑之事，其麾下谋士，尔是否悉数带回京城？”
  “宗主，末将知罪，末将亲见七王子将其贴身心腹遣送出城。”
  闻此言，蒋瓛身形颤抖，忙双膝跪地。
  “善！将此二人俱囚于重牢之中，暂不可杀，或许将来还有所用。”
  老祖宗挥袖示意，继而揉按太阳穴，想到儿子已长大成人，仅凭一顿惩罚显然无法解决问题，对此，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此事似乎远非那么简单，要令自家儿子真心悔过，其难度堪比登天。
  思索片刻，老祖宗决定唤来孙子共同商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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