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文臣的异议

朝会结束，殿下的一些文臣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但固执的儒者们则有所不同。
  殿门开启，文臣武将纷纷起立，准备告退。唯有那些儒者，背道而驰，毅然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地板上，沉郁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众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朱高炽似乎早已预见这一幕，悠然饮完一杯茶，未待儒者开口，他抢先发言。
  “朝会之初，孤便注意到你们神色异常。有话直说吧，莫要耽误孤的静养时光！”
  依旧是刘三吾率领众人，他望了一眼背后的同僚，接着与朱高炽对视，神色坚定地说道：“殿下，微臣以为您设立魔导学院之举，实有失偏颇。”
  呵，预料中的反对终究还是来临了！
  自古以来，魔法教育仿佛是魔法师们的特权，如今骤然将其普及，甚至交给那些备受鄙夷的贵族子弟，反对之声在所难免。
  “说出你的依据！”
  朱高炽润了润魔力滋润的喉咙，准备与这些臣子展开辩论。
  原本打算退场的大臣们纷纷回到座位，显然不愿错过这场精彩对决。
  “殿下！”
  刘三吾轻叩额头，开始陈词。
  “圣贤之道，唯有德者可驾驭，让那些纨绔子弟研习奥术，简直是浪费，徒然消耗大明的魔力资源。更何况，您还欲请退隐的老将领作为导师，传授战斗魔法，此举实为大忌！”
  “暂且不论多数武将不通文字，他们自身并无特殊天赋，如此之人教导他人，岂非误人子弟？”
  闻言，朱高炽无奈摇头，心中略生愠怒。这些学者，别的方面尚可，唯独眼光过于短浅，被圣贤之书的教条束缚得死死的。
  “是否误人子弟，实践方能知晓。武选历史悠久，孤不过是稍加革新。大明要壮大，就必须培育英才，但仅凭你们这些研习圣贤书的头脑，已无法满足孤的需求！”
  “殿下，请三思，您的许多构想，微臣需深思才能领悟。培养人才，这一点微臣赞同，但让后辈钻研刀剑法术，实在不妥！”
  “自边境战事爆发以来，殿下您始终密切关注，构筑北方防线，远征神秘之地戈利，确为大明带来意外之喜。然而微臣忧虑，担忧您最终陷入滥用军事的歧途！”
  刘三吾昂首，直视朱高炽。
  “每一场战争，如同赤裸裸的赌博，胜则普天同庆，败则代价沉重，由大明全体民众承担。殿下，治国之道，不止战争一条，文治武功，德行天下，才是殿下当下之重任！”
  “微臣身为殿下的谏官，此刻不得不挺身而出劝阻。时局紧迫，崇尚武力必伤民心。培养人才诚然必要，但过分强调武选，微臣认为万万不可！”
  “一旦殿下掀起魔法盛行的风尚，天下武者必将激增。从圣哲的角度看，如此重武轻文之国，必然走向衰亡！”
  “若殿下仅愿试行，微臣自不会拦阻。但从您的诏令中，微臣看到了意图，将科举选拔的模式套用到所谓的学院，是对圣哲的侮辱……”
  “够了！”
  见他叙述越发奇异，朱高炽冷笑一声，手中那份由神秘兽皮制成的奏折猛然坠地，两端镶嵌的紫晶破碎，宛如夜空中的流星，瞬间割裂了刘三吾的话语。
  身为一位文士，他的观点并无谬误。在他眼中，战争只会损耗魔力源泉，战火纷飞时，民众需献出金币与魔法作物，支撑王国的法术防御，这样的循环将阻碍文明的前行。
  况且，刀剑的力量较诗篇更容易习得，刘三吾担忧朱高炽沉迷武道，也并非空穴来风。但他未料到，战胜戈莱利亚之后，大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贸易税的引入使贫瘠的皇家金库变得丰盈无比，过往的贫困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刘三吾非财政部之人，自然无法揣摩如今大明的财富积累，支撑战争的资金已由农夫转向了富商。而戈莱利亚的数万俘虏填补了北方边疆要塞的建造人力，这场战争彻底重塑了大明的命运轨迹，民众不再承受劳役，税负亦轻如鸿毛。
  但这一切，若非深入民间探寻，刘三吾无从得知真相。
  然而，无知并非罪过。朱高炽的愤怒源于洞察了刘三吾的私意。文人统治朝廷千余年，这种安逸让儒士们心满意足，然而新型学院的设立却动摇了他们的根基，未来的英才将取而代之，甚至包括那些曾被他们鄙视的战士。这无疑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唉！”
  一声轻叹划破大殿的静谧，朱高炽缓缓开口：“孤岂会忽视你们的顾虑？以大明为重，你们的规劝无可厚非。然而，孤居高望远，有些事物，即便未知，孤也不责怪你们！”
  深沉的声音在殿堂中回响，刘三吾坚毅的面容闪过一丝犹疑。
  “尔等熟读圣贤典籍，虽略显古板，但胸中智慧无人能敌。先皇也曾告诫孤，你们是大明的支柱，品德高尚的大臣，是朝廷的典范！”
  想要反驳，有时需先抬高再击溃。
  “刘舍人，你今日直言，确是为了王国与魔法阵图的安宁，毫无私心，孤心知肚明……”
  “私”字出口，刘三吾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他此刻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已被殿下洞悉。
  “殿下……”
  他急欲辩驳，却被朱高炽举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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