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甜蜜

又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但仍挡不住大势所趋的寒冷冬天，裹紧毛衫领子，接受冷风的洗礼。接下来的幸福日子像安排好了的剧目包围着我，除了一开始我的心里作祟，看到何小俊尽量装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渐渐地已经淡忘他第一次展现出来可怕的洞察力，小心经营着我的爱情，并坚定地认为会走地很远很远……

        “夏荑啊，我恋爱了。”

        “噗…咳咳…”

        夏荑正抱着她老妈的减肥茶细细品味，一下子没承受住，刚喝了一口就洒出来一半。

        “大姐，你不知道这减肥茶进口的啊，你这一吓可扔了我不少银子。”

        她连忙拿纸巾这擦擦那擦擦，还不忘给我一个白眼。

        “我说你厚道点吧，给人家胖子留条活路行不行。”

        “要不是我喝这茶保持，还指不定会像咱那班头那样呢。”

        “哎，这好身材还是要靠饮食和运动保持的，这茶也不说定对身体不好呢，要是慢性毒药的话你还是别喝了，咱班主任是中年发福，你…”

        “stop！我说你是恋爱了又不是结婚了，怎么一副大妈像。”

        我彻底被噎住了，愣了愣，吐不出一句能替自己辩解的话。

        “哈哈，你的样子真的很搞笑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低，我看你现在的智商应该是负数吧。”

        难道恋爱的人就要被无情地嘲笑吗，这是什么世道，我拿出今天要讲的习题，嘴里嘟囔着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别啊，这个要是敢瞒着我你就死定了。虽说你跟何小俊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但是你今天说的这么正式，我就洗耳恭听你们是怎么最终确定关系的。”

        话说她就摆着慈禧的架子，端庄地像富家太太，拖着茶杯等着下人交待罪状。

        “不是他，是芮子麒。”

        “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您悠着点，再浪费了您的银子，我小命都赔不起。”

        她放下手中的热茶，踢踏着小拖鞋跑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

        “你说的是真的？”

        认真地点点头。

        “那小俊也知道了？”

        “嗯。”

        “依惜，你不喜欢何小俊吗？”

        夏荑的声音淡下来了，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靠着书桌，偷偷轻轻歪向我。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喜欢何小俊，我给了你们这样的错觉？”

        “呵呵，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是腻了对着你十来年的何小俊的脸。”

        要是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我也真成傻子了，我缓缓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依惜，你不是肤浅的人，我也不是指你喜新厌旧，你一向认真独立，凡事总有自己的主张，在感情上也不是草率的人，我当然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夏荑，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份感情的，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人影响着我的喜怒哀乐，现在我还不敢说爱情，它对我来说有点遥远，有点朦胧，似乎还有点不切实际…”

        我伸开双臂抱着夏荑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感觉稍稍有些温暖了，我接着说道

        “都说结果不重要，精彩在于过程，可是我还是想要有个好结果，就算会分开也不要太决绝就是了，就算伤心，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也会好起来的。你，何小俊，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样发自内心的话也只有对着夏荑才能说得出来吧，在没人的时候把自己内心的软弱拿出来晒晒太阳，就会变地像阳光一样温暖吧。怀里的夏荑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一动不动地任我抱着，隔了很久，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我，还有…何…小俊永远都是…朋友。”

        “喂！我才晚出来一会，你就和别人搭讪啊。”

        放学的时候才发现借了老师的一本书忘了还回去，只好让芮子麒到车站等着，我快马加鞭地给老师送去。除了校门，远远地便看见有两个长相身材都很让我无地自容的姐姐在和芮子麒有说有笑，无名地就窜出一股火气，待两人走远后，气势汹汹地站在他面前挥拳头。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们走吧。”

        怎么能这么云淡风清，更让我窝火。

        “不要想转移话题！”

        他笑笑，接着又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那个样子真的很想让我上去揍一顿的冲动。

        “你是说搭讪？什么是搭讪，我和谁搭讪？”

        我黑线，他真的不知道啊？扶着额头很崩溃地坐在车站的椅子上。

        “依惜，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嗯…我没事，没事，呵呵，刚才那两个美女你认识啊？”

        摸摸我的额头又看看我的脸色，确定我没事了才卸下书包坐在我身边。

        “你说刚才那两个人？我不认识。”

        “那不叫搭讪就什么！”

        “她们就是说想认我作弟弟的，然后让我把手机号给她们，这是搭讪？”

        “嗯，你给了？”

        “给了。”

        我要爆发了，这小子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啊，也太好骗了吧，还管人家叫姐姐，又不是一个妈生的，哪来那么多姐姐。

        “哼！手机给我。”

        他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算听话，乖乖交了出来。

        “拿着，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没收了，我的给你用。”

        “哦，依惜啊…”

        “什么？”

        他有些试探的口气，可还是掩盖不了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

        “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原来他不笨，虽然迟钝了点，不过还算配合我把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赶走，所以是该打预防针的时候了，谁让他长着一张吃定了女人的脸。

        “没错！我告诉你哦，别人安不安好心我不管，你要立场坚定，像唐僧一样见到美色不为所动，知道吗？”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我再一次折服于他的答非所问，完了还是照例摸摸我的额头，他眼中泄露出的深情，浓的化不开，我想我是无力再对他进行教育了。

        这个微不足道的危机感被我扫除后，才想起困扰了我一天的问题，何小俊从课间把芮子麒叫出去一直到下节课回来的期间，我的不安像气球一样一点一点扩大，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且都没有什么异状，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够结实。直到车站那一幕让我的脑细胞死了一半，这才想起我的初衷。

        “子麒，今天…课间的时候，你跟何小俊干什么去了？”

        “秘密。”

        “秘密？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啊！”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心吧。”

        太臭屁了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嘴巴这么紧，倒显得我像诱供革命烈士的。

        “本来就是嘛，难不成你跟何小俊是断臂啊？”

        此话一出，他原本明亮的眼睛霎时黯淡了下来，表情有些僵硬，脸色瞬间变白，不一会又通红通红，他的这一系列反应让我感到有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听他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在胡说什么啊。”

        “那你倒是给我说实话啊。”

        这小子还是不发一言，铁定了心要跟我杠上了，我只好举手投降，败给你了。恍惚间触到他的手发现无比的冰凉，才发觉单纯的，连“搭讪”都不知道的他，被我这个玩笑吓到了，心里暗笑，决定放他一马。

        “还记得这个吗？”

        “我第一次见你送的生日礼物！”

        他倍感意外，像个小孩子一样拿起纽扣看来看去，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还一直在想你肯定都把它扔了。”

        “扔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就算别人送我的是一颗石头我都会很珍惜，何况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我怎么还会扔了它。”

        “你真的很喜欢吗，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想把这个给你，觉得你很适合它。”

        “这个有设么特殊的意义吗，你怎么会随身带在身上？”

        他眼神就飘忽了，轻轻抚摸着扣子的表面呢喃着

        “我要把它送给我喜欢的女孩。”

        “哦~你原来对我是一见钟情啊，是不是，是不是？”

        他看了看我，并不说话，若有所思后便大力扯开他毛衣的下摆，看得我目瞪口呆。

        “子麒，你在干嘛？”

        “哈，好了，弄好了，头低一下。”

        原来他把毛衣扯地乱七八糟就是为了一根毛线，穿过纽扣做成一个项链，终于明白他的意图后我乖乖将头伸过去。

        “你打算这个样子回家？好像被打劫了一样。”

        “没关系，你这样带着很好看。”

        他完全不在乎这个形象会引起多少回头率，只管用那秒杀人的眼光盯着我的脖子。

        “我说，何小俊是不是耍过你啊？”

        “嗯？耍我？”

        他不会还沾沾自喜于他的大作吧，眼睛都没换过地方，脑子也跟着慢了半拍。

        “对，在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时候。”

        说的同时我牵起他的手在他面前得意地晃晃。

        “哦~他是不是说那次…”他轻笑了笑，“还真没什么意思。”

        “你别打算不告诉我哦，说嘛说嘛。”

        “我如果说是受何小俊刺激了才出现在你家楼下，你会怎么想。”

        有点小惊讶，我说

        “你一次说清楚，我怎么想是我的事。”

        他看看我一脸坏坏的笑容，换了个舒服舒服的坐姿放话，腿长的人就是有这点不好，对空间要求太高，啧啧…

        “一次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他其中一个红颜知己。”

        “这不奇怪，他一向都这样的么。”

        “可我当时不知道，以为他劈腿。”

        我沉吟片刻，似乎反应上来了，说

        “你，是说你以为他背着我红杏出墙？”

        他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好笑吧，看着他自嘲般的摇摇头，随后头偏向车外，我看到他脸有些红了，便打趣道

        “哈哈，他肯定给你上演了一幕《花花公子是怎样炼成的》，然后你一生气就来找我了，我没说错吧。”

        他根本没转过来的意思，车窗上他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了，嘴里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我去拉他的手臂，想让他头转过来，这么漂亮的脖子扭伤了我要心疼的，见他不为所动，索性捏捏他的脸颊，柔声道

        “脖子不痛吗？”

        他像触电一样迅速转过来，看看我，又不愿再转过去，一双美瞳不知道往哪放。突然想到什么，抓着他的手问

        “那晚你来找的时候在给谁发信息？”

        “我…当然是给小俊说一声…那样走掉是有些不好。”

        他好像皱眉沉思了一会，前几天的事都不记得了，学习学傻了？得好好补补脑子。

        我原来要谢何小俊的就是这件事，又一次让我带跌眼镜，他是诸葛再世吗？既然料事如神怎么不把这点特长发挥在正经事上，那要提高多少效率。想想这也算巧合，要是没有何小俊那个漂亮美眉出来，还不知道我要自我摧残到什么时候，可悲也就在两个都怕受伤的小孩，不够潇洒，不够坦然。但是现在不是很幸福么，剩下的时间会一直往前走……

        “长的很一般么，我以为有多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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