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这场暴雨下了整整一个月。

        当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身影，已经很久没被阳光爱抚的孩童在家人关切的呼唤中跑到没有遮挡物的空地。

        “是太阳！”

        “终于放晴了！”

        “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肤色、发色、瞳色各不相同的千手、宇智波、漩涡混在一起互相倾诉对暴雨的烦闷。偶有因为担心而跟着自家孩子来到空地上的大人，看见这放在以前根本难以想象的场景，也不由露出笑容，发自内心感谢族长破除万难建立木叶隐村。

        于庭院中放飞大名的忍鹰，爱子将信件拿到屋子里。今日代替扉间看护她安全的春奈咽下甜口的团子，满足地眯起眼睛，“好久没吃到甜品了……果然还是爱子做的甜点最好吃啊。”

        “小心又被泉奈发现，春奈。”俯身摸摸在缘侧等待自己的忍猫，爱子顺势坐到它身旁展开信件，“大名好像对哥哥和斑的做法很满意。”

        “再不满意也没辙了吧？”春奈用手撑着脸颊，“现在的忍界根本找不出比他们两人更强大的忍者——如果连二位站在顶峰的男人都无力相助，我们这些杂鱼更没办法了。”

        爱子蓦然回首。

        尽管从嘴里吐出的话语满是自嘲，但春奈脸上却是遮不住的落寞。那双古灵精怪的黑瞳此刻蒙着层灰雾，所有的光点都被漆黑的阴影吞噬，犹如一潭死水。

        “可我觉得春奈已经很强了。”爱子收回视线，边抚摸身侧的忍猫，边抬头仰望天空中明媚的太阳，“桃华、梨花、春奈、水户……所有的女性忍者在我眼里都比哥哥他们还要强哦。”

        “为什么？”

        “因为大家很坚强。”

        爱子笑笑，晃晃手中的信件，“大名特地提到要褒奖你们呢。”

        褒奖？

        春奈迷茫地盯着爱子手中的信。她坐直身体，不解地问：“为什么？”

        “正是因为大家努力守护后方，所以哥哥他们才能安心出去呀。”爱子笑着说，“如果没有春奈陪伴在我身边保护我，扉间肯定会被困在家里出不去。”

        的确。千手扉间对爱子的紧张程度恐怕已经远远超越泉奈大人对斑大人了。

        “说到底还是由于我太弱了……不然春奈现在应该正帮泉奈分担肩上的责任吧。”

        听出爱子话里的失落，春奈慌乱地否认表示自己更喜欢这种悠哉度日的感觉。她望着爱子的背影，对方低下头，瘦削肩头正小幅度抖动，以为自己惹哭人的春奈赶忙从阴影中跑出来——

        然后就发现爱子原来在憋笑。

        “千、手、爱、子！”

        “哈哈抱歉——春奈，阳光是不是很暖和？”

        抱怨的话被堵在嘴边，春奈没好气地白了眼爱子。接着，她抬头仰望天空中散发光辉的太阳良久，轻轻点头。

        忽然有点想千火了……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与此同时，远在火之国边境地带的千火忽然停下脚步。

        柱间回首，疑惑地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望了天空中散发柔和光芒的太阳一眼，千火摇摇头，为自己拖延队伍速度感到抱歉。

        “哈哈，不是什么大事。”柱间拍拍千火的肩膀，让他别想太多，“连续赶几天路，大家都累了吧？再坚持下，找到能整修的地方我们就休息。”

        “也不知道村子里情况怎么样……斑那边顺不顺利啊。”

        凑巧听见柱间喃喃自语的千火脑海中也勾画出恋人的笑容。

        他微微偏头，视线扫过身后同伴脸上想念的表情，最后停在前方柱间的背影上良久。察觉到他眼神的柱间冲他笑笑，什么都没说，继续赶路。

        和柱间不同，带领另一支队伍的斑已经快回到木叶了。

        利用卷轴收好来自被帮助过的平民们赠送的礼物，桃华小心翼翼地把卷轴塞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忍包中。

        看见她动作的宇智波完全没有嘲笑她小题大做的想法，相反，他们有点羡慕桃华的封印卷轴。

        注意到周边宇智波艳羡的目光，桃华眨眨眼，脑中突然冒出柱间“木叶的大家都是一家人”的声音。她摸摸自己剩下的空白卷轴沉思数秒，拿出一个丢给已经移开视线的宇智波。

        “回去请我吃烤鱼——总不能白蹭我的封印卷轴吧？”

        “……啊，谢了。”

        将族人表情尽收眼底的斑背靠大树，嘴角忍不住挂起笑容。

        能让两族人在不经意间拉近关系……千手爱子有点意思。

        本来按照泉奈和扉间的想法，他和柱间应该各自带着本族部分精英组成两支小队去救援。然而一直静静听着他们商定计划的爱子却忽然插入讨论，建议他和柱间趁此机会尝试将队伍里的人混起来。

        “我觉得这是个让大家互相了解的好机会。”爱子说，“总不能以后出任务还是按照忍族划分队伍人选呀？”

        “的确。”水户附和，“先不提我们漩涡，千手跟宇智波的人似乎很难和平相处。”

        “目前除了哥哥和斑以外，没有能互相信任一起出任务的千手和宇智波吧？”爱子担忧地瞥眼扉间，“这样下去……”

        思考爱子话语的柱间同样下意识看眼冷着脸的弟弟，然后点点头。爱子的担心不无道理，要是千手族内都跟扉间一个想法，那以后的木叶完全无法得到真正的和平。

        柱间想建立的木叶是一个大家能友善、平等相处的木叶。如果两边没法真正对彼此产生信任，恐怕等他和斑都老去死去之后，村子又会分崩离析吧。

        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斑，这次你带桃华一起去吧。”柱间说，“我带火核，你带桃华，然后队伍构成就千手宇智波对半分，漩涡留在村子里搭建守护用的封印结界——你们觉得呢？”

        “没问题。”水户率先颔首。

        扉间皱眉。他对宇智波的信任度还是很低，但既然兄长已经决定，总不能在宇智波面前驳了他的面子，“……要不要让梨花也跟过去？桃华的医疗忍术没有梨花好吧。”

        “让千火去，火核得留在村子里。”斑跟泉奈交换眼神确定没问题后沉声道，“千火搜集情报的能力更强，火核继续带队伍每天巡视村子附近情况，不能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尼桑说得对。”尽管泉奈并不想跟着千手的步调走，可爱子说的问题确实存在——族人大多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时间久了后肯定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那就这么决定。千火跟我，桃华跟斑——梨花虽然医疗忍术水平比较高，但一般人可能吃不太消……”

        哦，那倒也是。体验过极致酸痛感觉的扉间双眼失去神采。

        看到宿敌反应的泉奈有些好奇。他问：“很痛吗？”

        “怎么说那……”柱间回想起曾经偶然窥见的一幕，手指挠挠脸颊，目光四处乱瞟，“以前有族人因为太疼反而捡了条命。”

        “哪怕是由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经过她的手下也会醒过来。”扉间解释，“她是雷属性的查克拉，学习医疗忍术的时候经常找爱子——”

        “嗯，所以梨花的医疗忍术水平绝对没问题哦。但我想她也不希望总是泡在医疗处里，所以啊——”爱子笑眯眯地打断扉间。

        “请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爱子绯红的眼瞳紧紧盯着柱间和斑。

        她轻轻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祈求，带着不安：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哥哥、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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