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当柱间回到木叶隐村的时候，木叶已经大变模样。

        “烤甜品……？”他迟疑地念出招牌上的字，探头看看里面一边吃烤鱼一边跟宇智波说说笑笑的千手族人，又不确定地瞄眼站在柜台前招待客人的红发漩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啊，柱间大人。”拎着打包盒的春奈掀开门帘，颇为意外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收到他们已经回来的消息。

        没敢直说自己单独绕路去了趟短册街的柱间摸摸后脑勺傻笑，赶紧转移话题防止被她看出端倪，“这家烤甜品店是……？”

        “您没收到消息？我记得我前几天特地跟千火说过啊……怪了。”春奈小声嘀咕。柱间动作一僵，决定等千火带其他人回来后要第一时间拜托他别把自己去短册街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好在春奈也没多想。她指指柜台那里的漩涡，说：“之前留在村子里的漩涡比较多，大家也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重建完所有的必要设施之后，水户大人提议由漩涡开家店，这样不管是宇智波还是千手，进来都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确实是个好主意，不愧是水户。柱间默默夸赞。

        “但为什么叫烤甜品呢？”

        “因为店里卖的就是这东西。”

        发觉柱间面露茫然，春奈“啊”了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店内招牌“烤甜点”是在他外出的时候出现的。

        经过短暂思考，春奈提起手中的打包盒轻轻挥了下，问柱间要不要一起品尝：“我正准备带回去给爱子呢——您要不要先回家一趟？凉了就不好吃了。”

        柱间有些犹豫。

        “虽然爱子嘴上没说，但我看她挺担心您的。”春奈侧身让笑着和她打招呼的孩童进入店里，然后走到门店前的长椅处，熟门熟路地从一旁的矮桌上抽出一条绯红绸带，给打包盒的提手系上漂亮的蝴蝶结。

        不明所以的柱间眼神落在蝴蝶结上，内心十分纠结。他即想赶紧回家与妹妹相见让她安心，又害怕暴露自己偷偷摸摸跑去赌场的事情。

        春奈眨眨眼，忽然福至心灵。

        “柱间大人，千火有跟您提起过这次队伍里有专门负责盯着您行踪的人吗？”

        “……什么？”

        “扉间大人出发前特地拜托千火找一名宇智波帮忙汇报您的行踪呢。”见柱间瞬间消沉，春奈就明白对方并不知道这些事，“所以您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吧。”

        “啊……谢谢你，春奈。”

        “祝您好运。”

        跟柱间并肩行走的时候，春奈想起爱子之前随口提起的事。她用余光小心观察遮不住周身自闭气场的柱间，耳边响起爱子说的“嫁给哥哥，水户大概也会很辛苦”，不由认同地点头。

        但是起码柱间大人不抗拒结婚啊……春奈叹气。

        建立木叶隐村本就是难事，族内热衷于催婚斑大人和泉奈大人的几位长老最近不得不暂时消停一会儿，她上司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明快起来。但与之相对，一度以为族长家只会剩宇智波斑一人的长老们越来越焦虑，生怕哪天不注意，族长家就彻底绝后了。

        连带她也被盯上，天天明里暗里催着她跟千火结婚，然后安心在家带孩子——春奈可不愿意这样，所以她才总往爱子身边跑。

        千手如何她不清楚，反正没几个宇智波在看到爱子时会不尊重她。

        “你回来了，春奈——哥哥？”

        “我平安回来了，爱子。”

        正坐在缘侧和橘色忍猫一起晒太阳的爱子惊讶地看着柱间。她赶紧起身，绯色眼瞳一遍又一遍扫视柱间全身，生怕放过任何伤口。

        确认自己兄长的的确确没受什么伤后，爱子松了口气。她眼中附着水光，犹如春日傍晚波光粼粼的湖面，静谧而温柔。

        “欢迎回家，哥哥。”

        千言万语终是浓缩成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柱间上前摸摸爱子毛茸茸的白色长发，也柔和声线，轻轻“嗯”了声。

        “千火没事吧，春奈？”爱子望向远远站着的春奈，目光停在她手里打包盒上的蝴蝶结数秒，颜色相近的绯瞳充斥着喜悦，就连她和服上浅粉色的樱花都像是被她感染，幸福地飘舞起来。

        低头俯视面前抱着橘色忍猫取暖的娇小身影，春奈视线略过她身后神色复杂的男人，附耳悄声说：“柱间大人似乎很想你，千火他们还没回来。”

        “……这样啊。”

        橘猫抬头看看移开视线的爱子，又与偷笑的春奈对视，无奈地用叫声替爱子打圆场。

        知道自己要是欺负爱子会引起众怒，春奈耸耸肩，提起打包盒催促爱子赶紧尝尝新鲜出炉的烤甜品。

        说是烤甜品，其实就是烤团子。

        雪白的团子用竹签串起来，再利用小火慢烤，将表面烤成和酱汁差不多的焦褐色。爱子小口咬下，表面焦褐色部分是脆脆的口感，里面则仍保留着原有的糯糯的嚼劲。

        “今天的感觉格外好吃呢。”乖巧地等待春奈用绸带替自己束起长发后，爱子拿起一串递到她嘴边。

        春奈嚼了嚼，确信地说：“没那么甜，感觉是长信那小子做的。”

        “长信？”柱间走进房间，坐到爱子和春奈对面。他疑惑地三两口解决掉一串丸子——虽然味道不错，但微妙的甜味有点不和他胃口，“长信不是跟在水户身边的人吗？”

        “是的，哥哥。”察觉兄长不太喜欢烤团子，爱子将剩下的两串丸子推到春奈面前，自己继续解决自己咬过的那串，“烤团子就是他想出来的哦。”

        “正巧当时村里没什么店——原来的甜品店和烤鱼店暂时没有重新开业的打算，水户就提议由长信开家店，综合千手、宇智波、漩涡的口味喜好，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可以让任何人满足的店呢。”

        柱间立马想起店内吃着甜品的宇智波跟享用烤鱼的千手。

        “但一家店又做甜品又做烤鱼会不会不太好？”柱间好奇地问，“以前扉间做的烤鱼气味压过其他所有的菜诶。”

        爱子摇头，“那都是大家自己带过去的啦。最近情况比较特殊，大多数人没时间去训练场切磋，于是就换个方式，跑到店里斗嘴去了——是吧，春奈？”

        亲眼目睹过多场差点演变成动手的吵架场景，并且差点成为其中一员的春奈用手帕擦干净嘴，毫不心虚地颔首，根本没感觉自己在欺骗无法出门的爱子：“毕竟共同患难过，村子现在这么困难，谁也不想再添乱。”

        更重要的是被泉奈大人或者扉间大人抓到，那真的会变成苦力。

        回想起老对手梨花被她上司抓走时发出的绝望哀嚎，春奈不禁庆幸当时她为防止吃的东西遭殃，没有出手。

        要知道前两天恰巧碰到她的时候，梨花面如土色，眼下一片青黑，完全丧失活力，连跟她吵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怕、太可怕了。春奈抖了抖，在心中发誓自己绝对不能被泉奈找机会抓走。

        终于解决完烤团子的爱子放下竹签。柱间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其他想吃的东西，趁扉间没回来他可以去买。

        明白哥哥的担忧，爱子苦笑着摆手说：“我已经很饱了。”

        “唉，要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我啊，爱子。”柱间叹息，看着自家妹妹越来越小的饭量十分发愁，却又找不到解决方法，只能掩饰真实感情，扬起笑容让爱子别因此烦心，“要是出去碰到好吃的，有机会我就带回来给你尝尝。”

        “……好。哥哥。”爱子眼神微闪。

        如果能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好了。她低头抚摸腿上的橘猫，心里想道。

        如果能在死前亲眼看看哥哥和扉间眼中的世界，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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