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联姻的提议当然被柱间、扉间异口同声否决了。

        “你的大脑是出什么毛病了吗？”要不是双胞胎太过虚弱，扉间甚至想拖对方去庭院里狠狠打一架，“我同意帮助阿尼甲与宇智波联合原因你不清楚吗？如果木叶的未来建立在牺牲你的基础上，我宁肯直接毁灭它！”

        “……扉间。”柱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弟弟，艰难地点头认同他的说法，“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渴望建立一个能为族里孩童遮风挡雨的地方，让他们能活得更久点。不过最初的最初，也是为了爱子你啊。”

        爱子一怔。

        她并不清楚眼前的两名兄长——尽管不愿承认，但扉间确实是先出来的那个——产生“与宇智波联合”的想法缘由。

        爱子以为哥哥会萌生这个想法是因为见了太多不必要的生离死别。而扉间之所以会咬牙切齿地同意兄长的做法，则和她变成了宇智波手上的“人质”有很大关系。

        原来都是为了她。

        原来都是为了保护她，让她有个能够心安的住所——

        为了她能活得久一点，为了让她再多陪陪他们，不要太早离去。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爱子垂下头，任由琐碎刘海挡住自己的表情。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哥哥、扉间。”爱子声音轻轻的，就像漂浮在空中的泡泡，“我想嫁给宇智波——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请帮我找一位联姻对象吧——不在乎妻子什么时候死、不在乎自己是否能留下后代，甚至不在乎婚后可能因我而产生坏名声的宇智波。”

        “就当……”

        “就当‘千手爱子’想体验嫁人的感觉好不好？”爱子呢喃。

        扉间一拳锤向墙壁。

        坚硬的墙壁对他而言就像纸张般脆弱，霎时墙壁上便出现龟裂的痕迹。柱间抱臂坐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着爱子。

        良久，他长叹一声，说：“你知道我们不会同意的，爱子。”

        白发的女人缓缓抬头。

        她望向缘侧之外的世界，那双绯红双瞳明明灭灭，犹如跳动的烛火。

        “这件事到此为止。”柱间一锤定音，“不要再和我们提起——我也好，扉间也好，我们都向母亲发过誓。”

        “我们渴望你能陪我们到老——爱子，‘千手姬君’早在板间、瓦间去世后就随他们一同死去了。活在这世上的从来都是‘爱子’，我的妹妹，扉间的双胞胎‘爱子’。”

        “不要离开我们。”

        柱间声音低沉，语气近乎恳求。望向远方的爱子背影一僵。

        她闭上眼，酸涩的眼眶分泌出泪水。她拼尽全力阻止自己哭泣的冲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平复内心情绪后才回头与自己的两位兄长对视。

        沉默的扉间眼中仍然被滔天怒火占据，墙壁上的裂痕俨然有扩散之势。然而隐藏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下的，却是罕见的乞求。

        向来如同大树般为家人遮风挡雨的柱间此时微垂着头，两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膝盖，难得看上去十分紧张。

        爱子眸光微闪，逃避般躲开他们的视线。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话音落下的同时，柱间和扉间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联姻的事情不了了之——至少现在，谁都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

        那天之后，爱子仿佛回到曾经的生活中——不、应该说比曾经在千手族地里的生活更加单一。她每天都被困在小小的房间里，一日三餐由水户、梨花、春奈三人轮流送进来。

        出完任务的柱间回家后抽空看望她，跟她聊起木叶最近发生的趣事。满身尘土从实验室里赶回来的扉间，在确认她身体没有恶化后，步履匆匆的拉上试图偷懒的兄长走向村子中心的火影办公楼，继续处理没弄完的公务。

        外面一天天变冷，寒冷的深秋对她而言已经和入冬无差。于是她不被允许拉开通往缘侧的障子门，终日终夜只能坐在床上、坐在几案前发呆。

        看不过眼的水户也曾暗示柱间，让他和扉间放松点，天天把人关在房间里算个什么事。然而出乎她意料，向来敏感的柱间却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三言两语岔开话题，跟她讨论起入冬后家里要不要添置东西。

        “别装傻。”水户一巴掌拍向柱间不老实的手，喊他严肃点，“就算是贵族的姬君也没几个完全被关在屋子里的，这样下去我担心爱子——”

        “没事的啦，水户。”柱间笑容灿烂，言语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爱子会理解我们的苦心的——冬天那么冷，万一吹到冷风导致发热什么的可就糟糕了。”

        “可……”

        “我跟扉间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差不多的对话也曾发生在办公室过。

        被焦虑的下属烦透的泉奈找上扉间，然而没等他说什么，猜到他来意的扉间就率先表示千手的事他们宇智波还是别插手。跟在上司身后的春奈缩缩脖子，妥协地拉走泉奈，然后跑到梨花那边问她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结束治疗工作的梨花锤锤自己僵硬的肩膀，顺带舒展同样僵硬的身体，“你是没见过前族长还在世的时候……我听桃华说，以前为了防止被其他长老发现爱子还活着的事，她在地下住了挺长一段时间呢。”

        “……你认真的？”

        “我骗你干嘛。”

        随手拿起本日工作午餐，梨花一边往嘴里大口大口塞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别劝了，真没用。他们那一家子在我看来都有病，比你们宇智波的还有病——”

        “好好说话，扯什么宇智波。”

        “行行行，我不就打个比方吗，事儿真多。”梨花翻个白眼，“虽然我能理解他们不想失去爱子，但我搞不懂他们那种过度变态的保护欲从何而来。”

        “……大概是爱子的魅力吧。”春奈眼神复杂，微妙地明白柱间和扉间为什么要这么做，“换成我的话，大概……”

        梨花扒饭的动作一顿。

        她放下筷子，边摇头边叹气。“很可惜，爱子和扉间大人是双胞胎。”

        “他们两个人在有些地方，可是一模一样啊。”

        嘶，回家要不然跟桃华开赌吧，正好她好像收到不错的酒了。

        飞速吃完自己的工作午餐，梨花伸个懒腰，继续研究扉间交给她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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