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趁大名将新上任的一代目火影柱间以及陪他前去大名府的扉间同时离开木叶，爱子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衣服里，悄悄从房间溜出去。

        察觉到有人从家里消失的水户翻书的动作一顿。前来和她“取经”的春奈注意到她的动作，赶忙将话题拉回千火求婚这件事上。水户似笑非笑的看着春奈，到底没说什么，佯装不知道爱子偷偷从家里溜出去，继续倾听春奈的抱怨。

        混蛋梨花可千万靠点谱啊——

        春奈在内心由衷祈祷。

        可惜抱着酒坛撒不开手的梨花并没有回应她的期待。熟练地灌醉梨花，趁对方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低声告辞的爱子回到几乎没什么人的大街上，呼出一口冷气。

        再过不久，冬天就要到了。

        她扯了扯围在脖子的雪白毛领，将下半张脸完全埋了进去。然后按照原定计划避开警卫队这个时间段的巡视路线，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爱子抬起头。

        千手族长的家宅近在咫尺。然而爱子突然停下脚步，小心地推开隔壁人家的大门，蹑手蹑脚地穿过空旷的、被作为训练场的庭院，一路摸进没有遮挡的缘侧，最后站在一间房间的障子门前，犹豫地轻轻敲了下。

        早就发现家里有人闯入的斑并未在意，以为是哪名前来汇报的小忍者。他沉声让对方进来，随后看见一张因为有段时间未见而略显陌生的脸。

        “千手爱子？”

        “是我。”

        边说着“失礼”边走进房间里的爱子合上障子门，手上的动作与嘴里的话完全不一致。斑目光落在她身后，思索着要不要稍微打开点门避避嫌，却又注意到爱子异常厚实的衣服，默默放弃原来的打算，转而不动声色地向后挪挪位置，跟她保持距离。

        “你来做什么。”见爱子坐下的同时就开始咳嗽，斑不由皱眉，“我送你回去。柱间和扉间最迟明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又发烧——”

        “我想作为千手的姬君与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商讨些事。”

        斑挑眉，咽下嘴边劝告的话语，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爱子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按住榻榻米，猛烈地咳嗽。好不容易缓解不适感，她清清嗓子补充道：“为了木叶——为了村子接下来能继续好好发展，千手和宇智波的联姻是必须的。”

        “……？”斑表情古怪。

        对斑的反应早有预料，爱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难得显露出自己强势的一面，“我希望你们宇智波能找出一位不在意名声、后代的男人上门求娶我。”

        “在初代目火影已经确定是哥哥的当下，宇智波族内必定会有不满的声音。”

        “创立木叶的两大忍族间决不能有隔阂。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联姻拉进两族之间的距离。”

        “这样一来，想必那些本来有意见的人，也会看在联姻的份上，愿意对‘初代目火影是千手柱间’这件事退让一二……”

        “柱间没有同意吧。”听完爱子的想法后，斑多多少少猜到对方特地等两位兄长离村后，才来找自己的原因。

        爱子倒也不遮掩——毕竟那没用，等柱间回来后一问就暴露的事情，没必要欺骗斑。

        她点点头，强调这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哥哥跟扉间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

        “‘千手爱子’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不是吗？”

        话音刚落，她再度不停咳嗽起来。

        过度密集的喉部痒意，让爱子几乎喘不过气。她疲惫地闭上眼，苍白无力的手狠狠抓住围住脖颈的厚实毛领，却怎么都扯不下来。

        斑走到她身旁，替她解开雪白毛领，然后隔着衣袖握住爱子纤细的手腕。暗红色查克拉自他手上冒出，暖意如热流般流淌进爱子的体内。

        见爱子脸色有所好转，斑收回手。他抱臂站到爱子身后，半倚靠着障子门，恰到好处的堵住了透过门缝跑进屋子里的冷风。

        “话是这么说——可你真的有把握让柱间、扉间两个人同意吗？”

        “他们不同意，你也不可能从家里出嫁吧。”

        爱子哑口无言。

        她回头看向斑，穿过门缝袭击自己背部的秋风被对方结结实实地挡住。而在家里只穿着族服的黑发青年视线并未落到自己身上，似乎在避讳什么。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她不由感慨。

        “他们会同意的。”爱子笑容温和，绯红眼瞳盯着斑，好像正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似的，“但宇智波这边我不太清楚……所以必须麻烦宇智波的族长代我寻找一位……愿意短暂放弃爱情、不惧怕他人用异样目光看待自己的青年了。”

        “……你还是不死心啊。”

        爱子垂眸。

        “我很快就要死了。”她轻声说，“最后的最后……我希望自己能再多帮大哥一些，这样扉间也能减少点压力。”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就连庭院内秋风拂过树叶后，发出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

        斑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脑内设想了一下如果今天爱子见的是泉奈，对方会如何答复她。可当他细想，又觉得甚至能抓住自己回家时机的爱子并不可能找错人。

        曾经与柱间闲聊时，对方絮絮叨叨的倾诉忽然在斑耳边响起。他看了看裹着厚重衣服后越发显得娇小的爱子，视线又扫过那双带着恳求的绯红双眸，拒绝的话语霎时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应该拒绝的。斑想。

        可他却无法拒绝——爱子的想法没错，知晓逐渐被任命为初代目火影后，族里包括泉奈在内的鹰派都非常不爽。

        答应她吧。有声音在斑耳边低语，诱惑着他点头同意。

        ——反正你对千手爱子也有好感不是吗？

        斑猛地打开门，躲到缘侧上吹风，似乎这样就能将脑子里忽然升起的念头一并消去。独自留在房间里的爱子眨眨眼，没有料到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非常稳重的斑，也会做出这么……

        嗯……这么像哥哥逃避现实的时候才会做出来的事……？

        爱子捂住嘴，轻轻笑起来。她站起身，悄然站到斑身后，微微抬头望着他的背影。

        斑身形一僵，蓦地躲开爱子的视线，侧身与她对视。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家了。”突然记起兄长随口提过斑很讨厌别人站在他背后的事，爱子抿唇，也不好直白道歉，只能选择用别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天的事，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宇智波的族长。”

        “……嗯。”

        护送爱子直到看着她走进家门后，才转身离开的斑望着庭院里已经秃了一半的大树若有所思。

        也罢。

        “既然这次你自愿从牢笼中脱身，我就帮帮你吧——”

        “千手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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