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奇怪的风气……

        祁言更正他：“乐阳五中毕业的人多了，自然哪里都有。”

        林瀚铭反手一个问句过去：“……那为什么我面前的全是乐阳五中的？”

        刚跑去询问现场人员的白琛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试图溜走。

        林瀚铭及时发现了他，跟个捉猫一样把他捉了过来，微笑：“小白啊，跑什么？”

        白琛看着他，语气毫无波澜：“报告副队，本人也是乐阳五中人。”

        林瀚铭瞬间松了手，哼了一声：“我们市局是不是别名叫做‘乐阳五中校友聚集地’？”

        乐阳二中人扭头就走。

        祁言低头憋笑。

        赵轲瑾拍了拍高速栏杆：“喂，别笑了，过来一下。”

        几个人纷纷站在栏杆旁从上往下看着赵轲瑾。

        赵轲瑾：“……”

        赵轲瑾：“你们就不能蹲下来？”

        苏凌远嗤笑：“有事快说，高速都围多久了，你不急我们还急。”

        赵轲瑾翻了个白眼：“友尽。那个假何娟没死，直升机飞太低了，那高度死不了人。刚刚我看直升机飞到你们那边了，有什么情况？”

        苏凌远带有深意地看着祁言：“丢下来一个装有情书的盒子。”

        赵轲瑾眯着眼睛看着苏凌远和祁言，总感觉有些情况：“有怀疑的人吗？哦对了，那个假的我们刚刚送医院了，绵山那边的医院，你们如果要问她的话，等她脱离危险我们通知你们一下，你们过来就行。”

        林瀚铭走到最前面，指了指后面几个人：“怀疑的人啊，没有，直接定人了，‘审判者’名字都知道了，叫林语。来，我跟你说，这后面几个，全是乐阳五中的，他们乐阳五中有点奇怪的风气，不是出警察就是出罪犯，两个都不是就是会跟警察和罪犯有关系。”

        赵轲瑾领会到他的意思：“哦，那个谁也是乐阳五中的，是吧。”

        林瀚铭点头。

        赵轲瑾虽然想继续聊案子，但此时实在是受不了了，喊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把我拉上去？”

        苏凌远和林瀚铭同时伸手，赵轲瑾欣慰：“苏凌远，咱俩友情续费了。”

        苏凌远挑眉微笑：“要不要，现在再次欠费？”

        赵轲瑾瞪了他一眼，等到上高速后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欠费就永久停机。”

        陆川因为等得太久，已经在案发的车旁哈欠连天。

        祁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醒醒。”

        陆川像是刚清醒一样：“啊？哦，行，你们那边终于聊完了？”

        赵轲瑾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真的那个何娟呢？”

        苏凌远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唇，肯定道：“在乐阳没走。”

        赵轲瑾狐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祁言却知道他的意思：“张萱？”虽然是问句，但两个人都明白这是一个肯定句。

        赵轲瑾没对上他俩脑电波，有些茫然：“啊？什么张萱？”

        苏凌远看到现场清理差不多了后，把赵轲瑾抓到了绵山开过来的车旁，给他解释：“何娟女儿张萱还在乐阳没走。”

        说完，毫不留情面，跟着乐阳众人扬长而去，留给赵轲瑾一个汽车尾气。

        赵轲瑾：“……”

        他愤怒地给苏凌远发了一句话：“别欠费了，直接停机。”

        但赵轲瑾毕竟跟苏凌远一样，是难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

        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说张萱还在乐阳。

        赵轲瑾在车上笑了一声：“母亲啊……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亲身孩子跑路？”

        祁言回到车上，问苏凌远：“张萱有人盯着吗？”

        苏凌远不确定：“有……吧？”

        他看了自己的手机，提议道：“回乐阳差不多刚刚好晚饭，去乐阳一中附近吃个饭，然后在校门口蹲着等张萱下课？”

        他说着就觉得这计划可行：“干脆向洛尘借辆交警车算了，这样一看还以为是交警去管交通的。”

        林瀚铭瞬间在座位上瘫了下去：“为什么我要有一个因为没对象成为工作狂的上司？我复查。”

        陆川则有一个充分理由：“我老婆怀孕，五个月了都，我要回去陪她。”

        祁言表示你们刑警队自己去找张萱，我不干。

        白琛：“。”

        算了，反正自己女朋友也在市局。

        李文奕因为没跟他们五个同一辆车上逃过一劫。

        苏凌远一把拉过祁言：“你又没对象，跑走干嘛？”

        祁言为难：“可是今天我妈生日诶。”

        正说着，祁言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小言啊，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祁言看了看窗外的“乐阳15km”：“是啊，现在还没回乐阳。”

        祁言的母亲笑了笑：“那这样，你们那边破案了，你单独请我吃个饭吧，就当是你今天没回家的补偿，怎么样？”

        祁言愧疚：“妈，其实我赶一赶还能回去的。”

        祁言母亲的语气十分温柔：“不用，不用赶回来，破了案，再聚聚就行。毕竟我们还能团聚，但有些家庭却再也无法体会到阖家幸福都的滋味了。”

        祁言半晌没说话，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哑着声音说：“好，等我有空，就回去一趟。”

        祁言母亲打趣：“最好把你的对象带来。”

        祁言：“……暂时不想找对象。”

        祁言母亲笑出声：“行，我不催你，等你愿意再说吧，一辈子不找对象，我也不会怪你。行了，唐先生要给我庆生了，拜拜。”

        苏凌远在祁言挂了电话才说：“你有一个很好的母亲。”

        祁言躺在座位上，闭上眼：“可她遇到了一个人渣前夫。”

        苏凌远将手放在了祁言的手上，说：“但她现在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而你，现在也从事着你热爱的工作，成就了一个你想要的人生，不是吗？”

        祁言睁开眼，看着车顶：“……一半一半吧，至少我现在，对感情这方面始终跨不出去。”

        苏凌远用手遮住祁言的眼睛：“休息一下吧，太累了影响思维。”

        祁言像是被他的话激起了困意，靠在苏凌远肩膀上睡着了。苏凌远特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祁言睡得安稳一些。

        林瀚铭和陆川两个在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下疯狂发消息。

        林瀚铭：

        我操，苏队好像真的对祁言有意思。

        陆川：

        自信点，给我去掉好像。他妈的你看到苏凌远那个眼神了吗？！！活脱脱的看向喜欢的人的眼神啊！！！

        林瀚铭：

        陆科长你终于磕疯到开始不文明了？

        陆川：

        ？林瀚铭，我跟你讲，这个问号表示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蒸煮在我面前发糖，我没舞起来已经不错了ok？

        林瀚铭：

        我刚刚想了想，这个确实。

        陆川：

        我去和我亲亲老婆分享糖嘞。

        林瀚铭：

        巧，我也要和予行分享一下。

        苏凌远听着一前一后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无语片刻，小声说：“你俩就算是在车上聊天，也把声音关了行不行？祁言他睡了。”

        林瀚铭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祁言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或者因为给他当靠枕的这个人。

        他是被苏凌远喊醒的，醒来的时候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苏凌远从后面抓住他两侧肩膀，轻轻晃了晃，说：“醒醒，已经到乐阳市局了。”

        祁言这么被他一晃，也清醒了一点：“好好好，别晃了，再晃就晕了。”

        苏凌远松开他，从另一侧车门下了车，伸了个懒腰。

        祁言揉着眼下了车，被五月温柔的晚风吹拂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苏凌远：“……”

        苏凌远无奈地看着他：“祁主任，刚刚半个多小时还没睡够吗？”

        祁言慵懒地说：“谁跟你一样啊，一天24小时都可以不停歇的。”

        苏凌远听到他像猫轻轻踩过的尾音，十分可惜刚刚怎么没录下来：“行了，现在找洛尘？”

        祁言点点头，跟在苏凌远后面边走边整理自己的头发。

        他看了看周围，就他俩，感觉不太对劲，然后用刚刚睡醒有点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问道：“林瀚铭，陆川，还有白琛呢？”

        苏凌远指了指市局门口。

        祁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三个猛地缩回去的身影。

        祁言：“……好的，我知道了。”

        苏凌远拉着祁言往外走：“走了，去隔壁找洛尘了。”

        乐阳公安系统的位置分布得非常奇怪，至少在整个殊川省找不到第二个。因为只有乐阳的乐阳市局和交警大队挨在一块，理由是出案子了可以随时通知交警队去指挥交通。

        洛尘刚刚从交警大队出来，打算下班就碰见乐阳公安系统人尽皆知的两个工作狂。

        洛尘警惕问道：“你俩想干嘛？现在是下班时间。”

        苏凌远无辜：“就想借一下你们交警的车，我们今天晚上要去乐阳一中蹲人。我们那边车上那公安两个字太显眼了，你们那个可以混进去一下。”

        洛尘：“……”

        洛尘努力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排班表，然后带着苏凌远和祁言找到了晚上在乐阳一中指挥交通的杜青枫。

        杜青枫听到这两个人的来意以后，无语：“说句实在话，你们俩开一个车混在我们这边来不就行了吗？”

        苏凌远：“……我出过车祸。”

        祁言举手：“我在高速路上差点跟前面的车撞上。”

        洛尘一脸“excuseme”的表情：“那你们现在怎么出的现场？”

        苏凌远理所当然：“我们这边人均一张驾照，抓壮丁上去就行。”

        杜青枫崩溃：“苏队，您那是自己出的车祸吗？啊？还有祁法医，您那是自己想差点撞上的吗啊？你们那边没有壮丁抓了吗？”

        祁言叹了口气：“要是有壮丁，那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我一个法医干出了刑警的样子，他们刑警一队连副队都跑了都。”

        洛尘和杜青枫：“……我操？”

        洛尘选择逃离这个话题：“走了啊，青枫你来管。我明天就去市局找苏局理论一下。”

        苏凌远知道自己老爸什么德行，嗤笑了一声：“以我对我爸的了解，他大概会抱着他的保温杯喝上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跟你说，‘小洛啊，你也知道我们市局的情况，你就海涵海涵。’”

        其他三个人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洛尘直接跑得飞快，杜青枫放弃挣扎。

        晚上七点刚刚过几分，乐阳一中门口已经聚集了众多接孩子的家长，将整个校门口围得密不透风。

        苏凌远看到这阵仗，有点懵：“这我们怎么找人？”

        祁言刚刚问了一下江扬这个自己妹妹在乐阳一中读高中的人，他直接关上手机打了个哈欠：“没事，只有初三九点下课，初一初二都是八点。到时候快九点的时候再看看就行。”

        苏凌远点头，然后扭头发现祁言又靠着窗睡了。

        苏凌远：“……”

        他憋屈地点点头，认命地伸手把祁言的头带到他腿上，让他躺在后座上睡。

        杜青枫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震惊地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凌远：“……我操？！”

        祁言被惊醒，有点迷糊地看了看周围。苏凌远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没事，继续睡。”

        杜青枫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苏凌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小声点，他这两天忙得轮轴转。这边一个案子我们这边副队都想跑路然后他被抓过来，还有一个案子主要是萧主任负责，但萧主任腿不行，他得见缝插针找时间去帮忙。让他睡。”

        杜青枫听完后，默默地掏出手机，然后给林瀚铭发了条消息：“我觉得你就算是想撮合这两个人，也别跑路让其中一个忙得轮轴转。”

        林瀚铭即使文字也抵挡不了他的怨气：“……那是我想跑路吗？你醒醒，今天我得去复查。那医生说了，不管我今天多久去，都得复查，哪怕是半夜十二点都得爬着过去。不去明天你就能看到那个医生跑到市局来抓我去医院。”

        杜青枫看完后，表情一片空白地看向苏凌远，他欲言又止：“……”

        苏凌远感到莫名其妙：“什么事，讲。”

        杜青枫鼓起勇气：“就是，你们刑警是不是都喜欢把自己搞进医院？”

        苏凌远看着他说，像是有点嘲讽：“喜欢把自己搞进医院不应该去隔壁驻扎在青城这个省城的缉毒大队么？”

        杜青枫想了想省上的缉毒大队更加惨烈的状况，就缩回了头：“诶，确实啊。那缉毒大队真的，常年办一些跨国大案，一次能只有一个进icu就不错了。不得不说，在西南这一带，禁毒不仅累，忙得不可开交，还时不时可能把命也搭进去。”

        苏凌远没搭话，只是看着窗外的人群。

        然后过了很久才说：“我在公大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学长，比我还大两届。毕业以后当了一个缉毒警察。本来挺好的一个人，也有一群女孩子喜欢他，然后他在进缉毒大队以后，却当了一个卧底，深入敌方大本营，不断地给他队友传递消息，帮助他们破了一个跨国大案。那个案子你应该还有印象，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杜青枫对这个案子还有印象，他问道：“那你那个学长怎么样了？”

        苏凌远长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人早就去世五年了，他在行动的时候被走投无路的毒枭杀了，在他30岁生日前夕。他的同事赶到现场的时候，连他人都认不出来了。眼睛被挖，手脚被抽了筋，舌头也被拔了，全身上下多处骨折。总之，没一个地方是完好的，连他同事都是看到他紧握在手中死也没放手的纸条才认出来的他。”

        苏凌远继续道：“那个纸条上写着，致我亲爱的战友，我将孤身远去，我只希望未来有一天，所有默默无闻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兄弟们，能够在阳光下，穿上属于自己的警服。”

        杜青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八点多，祁言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他看到自己躺在苏凌远的腿上，有点没认清楚情况。

        他眨了眨眼，问：“我怎么躺你腿上来了？”

        苏凌远没好气地说：“怎么？看你睡得不舒服，给你挪的。你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躺在这一个多小时。还不谢谢我？”

        祁言笑了出来，起身道：“那就谢谢我们善良的苏队让我安稳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杜青枫收到了来自同事的一个消息，他转过身来，把他同事发过来的照片拿给苏凌远看：“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何娟。我同事他说他怕认错了，就拍了个照发过来。”

        苏凌远这几天看何娟的照片看得都快刻进dna了，他看了一眼就肯定地说：“绝对是她。问问你同事她在哪个方位。”

        杜青枫的同事在发照片的同时发了坐标，杜青枫找了找他同事说的方位，发现给他发照片的同事跟他们离得不远，然后他在他同事的附近发现了何娟的身影。

        杜青枫给苏凌远指了指何娟的方向，苏凌远与祁言也发现了何娟。

        祁言问苏凌远：“现在怎么办？”

        苏凌远看了看时间：“再等等，等张萱出来。得让张萱看到何娟再带何娟走，就说是张文博拜托我们带何娟去趟警局。反正张萱知道警察忙得一批，你去问问江扬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带张萱回去。未来还得让江扬定期去看看张萱，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俩眼熟一下。”

        祁言：“ok。”

        晚上九点，下课铃准时响起，江扬也踩着铃声找到了苏凌远和祁言。

        江扬看到他俩，先抱怨了一句：“这个铃声简直是，代入感太强了，我直接梦回当年高中踩铃声进教室。”

        祁言也有这种感觉，他拍了拍江扬，模仿当年高中班主任的语气：“江扬啊，不错啊，没迟到，快回位置上坐下。”

        江扬后退几步，双手交叉，做了一个“x”：“已经有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感了，祁言，求求你，别学了。”

        苏凌远作为跟他们一个班主任的学长，附和：“诶，确实，别学了。”

        然后苏凌远看到一个女生走到了何娟旁边，连忙打住话题：“行了行了行了，张萱来了，走了走了走了。”

        他带着祁言和江扬走到了何娟和张萱身旁，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对何娟说：“张叔叔喊我们带您去一趟市局，好像是有点事情要亲自跟您说。这位小妹妹，就让这位市医院的江扬哥哥带她回去，都是信得过的人。”

        何娟知道他们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定了定神才说：“好，等一下。”

        她向张萱笑了笑说：“妈妈先去找你爸爸一趟，你先跟这位哥哥回家，好不好？”

        张萱点头答应：“好。”

        江扬趁机走到张萱旁边，对她温柔一笑：“那跟哥哥走吧。”

        江扬带着张萱走远了以后，苏凌远才将何娟拷上手铐带进了车里。

        何娟看到记忆里一直在的这辆警车，还挺意外：“你们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怎么现在才行动？”

        祁言看着江扬走远的方向，说：“我们总不能在你出现的时候就把你抓了，然后站在张萱面前说你在市局里面，让江医生带她回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我们傻吗我，她今年中考，我们就算查案也不应该打乱无辜人的生活。”

        何娟看了看自己的手铐，说：“……那你们还是把我抓了，不是吗？”

        苏凌远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问何娟：“张萱六月多少号中考？好久考完？”

        何娟回答：“六月十一，十三号考完。”

        苏凌远看时间还有半个多月，便收回了手机，对何娟说：“我回去跟上面申请一下，等你交代完了，到在她中考考完之前，破例把你放回去。不过你的一切都会被我们监控，等她中考考完以后，呃，那个医生的妹妹是不是今年高考来着？”

        最后一句问的祁言。

        祁言答道：“对啊，今年高考。”

        苏凌远得到答案，继续道：“那个医生妹妹今年高考完啊，那行，中考完我们送你进看守所。至于张萱中考完那个暑假，让那个医生妹妹带她出去玩玩，顺便把你俩事情说了。”

        何娟看到苏凌远都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还贴心地不打扰她女儿中考，于是也放心了：“行，我没意见，谢谢你们啊，还想着小萱。”

        苏凌远跟杜青枫发了条消息，让他赶快过来抓个人来开车，随口回了一句：“我们又不会不留情面，该用强硬手段抓人的会用强硬手段，像你这种自家孩子面临中考高考或者还小的，就会考虑用其他方法了。”

        祁言补充道：“哦，我总结一下，他们刑警队有个特点就是，办过的案子越多，越富有同情心。”

        苏凌远：“……”

        何娟：“……”

        她哭笑不得，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之前我听我一个朋友说，有个地方的警察当着犯罪嫌疑人十岁孩子的面把他毫不留情地抓走了，当时我朋友还在那里说不留情面，好歹也得编一个善意的谎言，所以……”

        苏凌远叹了口气，说：“那个啊，其实是那个犯罪嫌疑人拿着自己儿子当人质，不得不当着他儿子的面抓走的。我们这次也算是还了张文博一个人情吧，一年前要不是他提前偷偷摸摸干了些事情把影响放到最小，恐怕我们在那片山里损失好几个警察。

        不过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啊，420那天晚上，因为救火，消防队有个兄弟的腿给砸了，现在听说腿半残废，转行了，就盼着我们抓到幕后黑手给他一点慰籍呢。你们得将功补过，早日把那个控制你们的组织给抓了，早日让那兄弟得知真相。”

        何娟连忙点头：“我知道的一定说。”

        苏凌远打了个哈欠，说：“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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