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苏凌远一觉醒来，看到林瀚铭的眼神里只有“意味深长”四个字，疑惑了很久。

        他看林瀚铭正闲着没事干，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林瀚铭：“林副队，你看着我，是很闲吗？”

        林瀚铭连忙否认：“当然没有，我不过就是昨天问了祁言一点点小事情。”

        苏凌远问他：“什么事情啊，让你盯了我一大早上？”

        林瀚铭转移了话题：“祁言说‘他不希望你死’，咳，不提这个了，市局那边审讯说是有了一点结果。”

        苏凌远：“嗯，我知道，刚刚跟我说了，出院手续呢？”

        林瀚铭白了他一眼，用翻译腔说道：“苏凌远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决定，你，延迟几天出院，别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市局那些人的想法。”

        苏凌远极其敷衍：“啊对对对，行行行，审讯的记录你收到没。”

        林瀚铭：“当然，这个抓到的人嘛，这个名字很好啊。”

        苏凌远看了眼嫌疑人的名字：“‘y’？”

        他想到当初420案的那位“z”：“上个案子我们抓到的那个，说什么从a到z按照地位排的，这次这个y，地位在z之上吧，林语现在是要弃车保帅了吗？”

        林瀚铭：“也不是没有可能，目前为止，我们没有除了‘牧师’是你大学同学这一点外更多的消息。”

        苏凌远点头：“嗯，所以我们不知道，这个‘牧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林语为了跟牧师对抗，甚至直接对我下手，这一点我觉得这个组织可能已经开始分崩瓦解了。”

        林瀚铭：“……所以这个‘牧师’到底是敌军还是友军啊，省厅那边没什么消息吗？”

        苏凌远摇头：“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最先得到的吗？”

        林瀚铭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我不知道啊，现在消息不是先给你发的吗？”

        苏凌远：“啧，我看看‘y’说了些什么。”

        他翻着文档，只有笔录记录，别的资料一概没有。

        苏凌远：“……”

        他叹气道：“怎么只有笔录，别的资料呢？路鑫那边也没个什么消息。”

        林瀚铭仰头看着手机：“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你这里不走的原因了，市局停电了。”

        苏凌远：“？？？”

        苏凌远点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y”的笔录是通宵赶来的，白琛给他发完就回去睡了一觉。

        苏凌远没怎么看前面的常规审讯内容，视线跳到了一个问题：“你怎么认识的林语？”

        “y”的回答是：“孤儿院。”

        苏凌远抬头，看向前方，喃喃自语：“孤儿院，孤儿院……”

        林瀚铭听到苏凌远的声音，把视线从手机中移开：“苏队，你在干啥？”

        苏凌远看着他，想起林瀚铭还没给他过孤儿院的资料，伸手：“林语那家孤儿院的资料呢？我怀疑孤儿院有问题。”

        林瀚铭表情空白了一阵：“啊？我没给过你吗？”

        苏凌远握紧了拳头：“林副队，你这个记性，不想当副队可以把位置让给别人。”

        林瀚铭：“……”

        他咬牙，对苏凌远做了个凶神恶煞的“微笑”：“大爷，这就给你发过去。”

        苏凌远收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没管林瀚铭在他身边乱晃。

        林语所在的孤儿院属于乐阳江竹县旧城，私人性质，十五年前，院长卷钱跑路，到现在没个人影，这个孤儿院也就荒弃了。

        江竹县搬到新城以后，旧城没多少人维修，也就发生了林瀚铭前段时间想过去，结果没过去的情况。

        苏凌远看着这孤儿院院长的资料，他觉得，他应该知道林语为什么会这样。

        孤儿院院长，名为马思博，十五年前失踪前年龄四十岁，孤儿院十八年，已经成为江竹当时富有盛名的人，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卷钱跑路。

        苏凌远算了算时间，当时的祁言，似乎还在江竹，他发了条消息问祁言：“你知道马思博吗？”

        祁言：“知道，我记得十多年前卷钱跑路了是吧，在江竹闹得老大了。”

        苏凌远：“江竹没人说过后续？”

        祁言：“也不是没有，都过去很久了，我去问问我妈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你怀疑马思博有问题？”

        苏凌远：“不是，林语在他的孤儿院，十五年前，林语大概十四岁，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怀疑马思博不是卷钱跑路。”

        祁言：“ok，我去问问。”

        苏凌远关掉手机，林瀚铭凑过来：“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苏凌远指着“十五年前，疑似卷钱跑路，杳无音信”这行字：“这个你手打的资料吧，别人的不会这样描述。”

        林瀚铭坐回了椅子上：“搁这这么半天你就发现了这个？”

        苏凌远低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现在有点怀疑，马思博没有跑路，而是在孤儿院被害了，林语她们拿着钱走了。”

        林瀚铭：“……兄弟，你这猜想，离谱但有些合理。”

        苏凌远用手撑着头：“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把整个事情连起来，跟林瀚铭顺了一下时间线：

        “林语在小时候，进入了孤儿院，直到她十四岁院长失踪，这期间我们发生的事情未知，如果院长被害，林语是凶手，能很好解释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们用林语是十五年前的凶手这个角度来看，路鑫当时没有遇害在林语手下，但如果林语她听到了我醒的消息，再加上你们去孤儿院。”

        林瀚铭差不多理解了苏凌远想法，接着他的话说：“那她会以为你查到了孤儿院的什么情况，才会让我们去，甚至以为你知道了她的秘密。”

        苏凌远打了个响指：“没错，因为我当时被‘医生’捅了两刀进了医院，所以一定是我在进医院之前知道的，而我最后一个接触的，就是‘医生’。”

        林瀚铭：“她就以为，是‘医生’这个在‘牧师’手下的叛徒告诉你的，想要凭借你的手，完成‘牧师’的目的。”

        苏凌远看着昨晚“y”站着的地方：“昨晚才会有他来暗杀我，只要我死了，我们队的查案进度就会变慢。”

        林瀚铭摊手：“她想不到吧，是我查到的，感谢苏队给我挡刀。”

        苏凌远一听“挡刀”两个字，伤口隐隐作痛，他指着病房门口：“出去。”

        林瀚铭耍赖：“不，就不。”

        苏凌远回怼了林瀚铭一句，发现祁言给他的回复：“我问过我妈了，她说，当年江竹有个传言，那家孤儿院的孩子是恶煞，害死了孤儿院院长。”

        苏凌远看着这条消息：“？”

        苏凌远问祁言：“保真？”

        祁言：“我问过好几个人，都说是这样，江竹又不大，这件事基本全城皆知，不然也不会发生校园霸凌。”

        苏凌远突然连上了路鑫跟他们的联系：“你说什么？校园霸凌？？”

        他这条发的是语音，把林瀚铭给惊动了：“我靠，苏队，怎么了？”

        祁言：“对，当时校园霸凌的加害者就是那家孤儿院的人，甚至有时候会整高年级的。”

        苏凌远：“……我去？”

        苏凌远边翻“y”的证词，边自言自语：“年龄年龄年龄……”

        他看到“y”的年龄：33岁，与路鑫相差了两岁，再结合路鑫手写信疑似被校园霸凌的词语和祁言的话。

        苏凌远发现，现在的进度，前面看到的全是尘封已久的历史。

        那家孤儿院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校园霸凌是什么回事？

        以及，林语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林瀚铭看苏凌远不说话，有些害怕：“苏队，你说句话，现在啥声音都听不到我有些害怕，大夏天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苏凌远回过神：“哦，就是，突然发现了一些事情，我好像能连起来了，就差孤儿院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块拼图了。”

        林瀚铭：“讲讲。”

        苏凌远沉思了一会，才问林瀚铭：“去孤儿院只有那条路吗？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去孤儿院一趟了。”

        林瀚铭选择不动弹：“别抓我过去，我跟你说，当地人说还有一条路，但很难找，只有当年江竹的人知道。”

        苏凌远马上接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祁言呢？”

        远在市局的祁言打了个喷嚏，居天韵给他抽了张纸：“怎么这么热都打喷嚏了？”

        祁言接过纸：“……我不知道。”

        在医院的林瀚铭：“呃，忘了，不过你要跟我们一块去？”

        苏凌远点头：“对，不看看现场，我估计没法拼起来，现在线索太碎了，省厅那边什么计划？”

        林瀚铭看到刚发来的消息：“省厅那边，跟你的想法一致，说是明天想去江竹那家孤儿院看看，问你要不要去？”

        苏凌远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当然，我肯定要去啊，”

        林瀚铭慢悠悠地接完了后面半截话：“省厅还说，如果你要去，因为你的身体情况，你只能跟在后面，身边还要有人陪着。”

        苏凌远：“……”

        苏凌远嘴角蠕动了两下，才隐忍地说：“那我查个屁。”

        林瀚铭笑着没说话。

        苏凌远才想起没问省厅来的是哪个人：“省厅现在是谁在市局？”

        林瀚铭：“老熟人，岑天。”

        苏凌远愕然道：“岑天？”

        林瀚铭被苏凌远的反应搞疑惑了：“岑天怎么了？”

        苏凌远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说：“岑天比我和赵轲瑾高两届，但我们的同学都认识岑天，我在想，既然岑天都来了。”

        林瀚铭：“嗯？”

        苏凌远发现现在的情况很耐人寻味：“‘牧师’是我们大学同学，再结合岑天，你说‘牧师’会不会是省厅派过去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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