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林瀚铭听苏凌远这么猜测，被他胆大的猜想惊了一下：“苏队，你认真点，如果真是卧底，那么怎么会成成为对面与林语平起平坐的‘牧师’？”

        苏凌远道：“因为时间不对，如果说他并不是卧底进去的，以他的地位来看，很明显应该和林语一样，在那很久了，但你发现没有？”

        林瀚铭：“？”

        苏凌远说出了几个名字：“这些人，他们都是林语拉进去的，‘牧师’他就像是一个边缘人，我记得很早以前有人说，‘牧师’是幕后，现在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林瀚铭看苏凌远这个躺在医院还不忘记查案的工作狂，忍不住叹气：“我说你，又有什么想法？”

        苏凌远：“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也许‘牧师’不是幕后，是林语假借他的名义呢？”

        林瀚铭：“……”

        他们队长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苏凌远转移了话题：“岑天那边有没有说什么去江竹的计划，还是明天吗？”

        林瀚铭刚说“没有，应该是今晚决定，明天出发吧”，他俩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

        苏凌远一看，是岑天的群发消息：

        “计划有变，今下午出发江竹。”

        苏凌远和林瀚铭：“？”

        苏凌远看着林瀚铭：“发生了什么？”

        林瀚铭也很茫然：“我不知道啊。”

        苏凌远私聊岑天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岑天没多久就给了回复。

        岑天：“原定明日下午，但明天要下暴雨，怕直接困在山里出不来了。”

        苏凌远：“行，省厅带队吗？”

        岑天：“当然不是，省厅就来了四个人，还不认识路，你让我们带队？”

        苏凌远：“……”

        岑天：“今下午两点整在市局门口集合，你应该能来吧。”

        苏凌远：“应该可以。”

        他打完最后一句话，看向林瀚铭：“行了，是天气原因，下午两点市局集合。”

        林瀚铭看了看时间：“哟，时间有点紧啊，现在都十一点半了。”

        苏凌远下床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只要不剧烈运动，自己就没啥事。

        林瀚铭看着胆战心惊：“苏队，你悠着点，下午还要走山路。”

        苏凌远没理他：“所以，我下午要离开医院，是不是要给医生说一声？”

        林瀚铭双手叉腰：“苏队，我已经跟医生说过了，说你这两天要离开医院一趟，应该没事。”

        苏凌远：“那你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林瀚铭：“……”

        林瀚铭：“滚。”

        等到这俩慢悠悠地到市局门口，刚好踩着点到，其余的人已经收拾完毕，就等他们到然后出发。

        岑天看到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弟，十分愉快地跟苏凌远打了声招呼。

        苏凌远也不见外：“好久不见。”

        祁言打着哈欠走到车门：“到了？”

        苏凌远捏了捏祁言的肩膀：“嗯，到了，你刚睡醒？”

        祁言仰头：“差不多吧，为了带路。”

        苏凌远和岑天林瀚铭坐在了第一辆车的后排，祁言则坐在副驾驶上带路。

        岑天一上车，刚刚的气质荡然无存，跟赵轲瑾一样，同情而又有些幸灾乐祸：“你这怎么整进医院的？”

        苏凌远：“……勿扰，我不想提。”

        岑天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你们乐阳真的牛，去年是林瀚铭吧，今年是你。”

        苏凌远试图给岑天一拳，被后者躲过了，但岑天没躲过林瀚铭的一拳。

        岑天：“……”

        岑天：“你们两个别欺人太甚，诶对了学弟，我们这边查到了当年江竹中学的记录，发现路鑫确实是被校园霸凌了。”

        苏凌远丝毫没感到意外：“路鑫是受害者，那加害者有记录吗？”

        岑天摇头：“没有，记录太早了，很多都丢失了，能找到这个我们都费了老大劲。”

        苏凌远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江竹离乐阳有将近一小时的车程，但祁言在江竹境内后，带着众人抄了近路。

        江竹的旧城在一座山里，因为林瀚铭先前走的路不通，他们直接走了山路。

        这条路本该废弃，但修路的时候，发现这条路必不可少，便还在维护使用。

        山路的车辆并不多，两边都是树林，郁郁葱葱，此刻只有他们一个车队进山，林瀚铭随口道：“这地方是搬到新城以后就废弃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祁言答道：“一半一半吧，旧城还是有人居住的，不过很少了，大部分都去了几公里外的新城。”

        苏凌远疑惑：“旧城还有人？”

        祁言看着窗外：“有啊，上次420案的地方不就属于旧城吗？新城更接近乐阳。”

        苏凌远点头：“啊，这样啊。”

        突然几个颠簸，让车内的几个人措手不及。

        林瀚铭坐稳后问：“发生了什么？”

        开车的司机语气不怎么样：“副队，这破山路怎么还有碎石啊？好烦，我不喜欢开这种路。”

        林瀚铭和岑天看向祁言，祁言往身后看过去，后排的人几乎都盯着自己。

        祁言无奈：“我也不知道，很久没来了，这条路我只是记得到而已。”

        苏凌远用手肘戳了戳岑天，岑天：“？”

        苏凌远问：“你们省厅，关于林语他们这个组织有查到什么吗？总感觉省厅知道什么，但没说。”

        岑天被他盯着，发现自己实在是不会说谎，他长舒一口气：“有，但省厅目前还没有决定跟你和赵轲瑾说，等一段时间吧。”

        苏凌远：“等多久？”

        岑天算了算时间：“快了，不远了，目前跟你们说，可能会导致我们的计划被林语破坏，林语现在盯着你，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苏凌远没说话，他看向了窗外。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孤儿院门口。

        苏凌远慢悠悠地下车，看到孤儿院大门上写着“夏天福利院”。

        他看到前两个字，念了出来：“夏天。”

        岑天听到他的声音，也看了过去：“夏天，怎么了？”

        苏凌远只说了一个词：“‘summer’。”

        岑天心领神会，微笑了一下，先行进去看里面的情况。

        祁言本来觉得这里没什么，直到他扫到了一个角落，突然停了下来。

        苏凌远看他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祁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角落，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我似乎来过，很早以前的时候，应该是来过。”

        他说着，跑去了那个角落蹲下来，带上手套找到了一个洞。

        苏凌远现在没法蹲着，低头看到那个洞，问：“怎么了？”

        祁言站起来，拍了拍手：“我来过这里，当初我跑到这里躲了一下午，然后碰到了那个院长，他以为我走失的，但其实不是。”

        他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孤儿院废墟：“当时好像是几岁？忘了，反正我当时还在绵山，来江竹玩，就有一天祁天卓又整出动静来了，我就跑出去躲了起来。”

        苏凌远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所以，你就跑到了这里，躲了起来，碰到了马思博。”

        祁言点头：“嗯，是这样，他照顾了我一下午，直到我徬晚回去。我都忘了我当时躲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后来也没找到马思博，结果今天才知道。”

        岑天给苏凌远打了个电话：“喂，苏凌远，你人呢？你觉得这地方抛尸埋尸哪个地方最适合？”

        祁言指了一个方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有个很大的平台，你们去那边看看？”

        苏凌远抓住祁言的手，一边跟岑天说明方向，一边往那个平台走。

        这个平台看上去是给孤儿院的孩子玩耍的地方，乍一看不觉得什么。

        在这里的人一个两个眼睛也是真的毒，很快发现有一处地方露出了一点白色。

        几个人把铁锹拿过来挖了两下就看到了人体骨骼。

        苏凌远和林瀚铭看到这个景象，对视了一眼。

        苏凌远说：“我的猜测……好像成真了，马思博确实是被害了。”

        林瀚铭拍掌：“牛逼，要不叫你预言家吧，苏队。”

        等到人体骨骼全部显露出来，祁言查看了一眼，发现肋骨处有些问题。

        苏凌远问他：“看出什么了？”

        祁言说：“这具尸体已经彻底白骨化了，看这个样子，估计就是十五年前的事。”

        苏凌远点头：“然后呢？”

        祁言指了指那处有问题的骨骼：“别的看不出来了，但这个地方有问题，这个痕迹应该是利器刺入然后在肋骨留下的痕迹，这一个是……”

        苏凌远：“第三根肋骨，我没记错的话，后面是心脏吧。”

        祁言站起来，点头：“没错，如果这一刀是死因，这个人是被一刀捅死的，看骨骼的话……是个男性，跟马思博失踪前的状态差不多。”

        岑天在旁边听着：“也就是说，这个人基本可以确定是马思博了对吧。”

        林瀚铭总结：“所以现在的情况，十五年前这孤儿院的哪个人杀了马思博，不仅把这件事尘封了，还传出来马思博卷钱跑路，现在才浮出水面。”

        苏凌远问祁言：“当时有人报过警吗？”

        祁言耸肩：“当时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是有人报过警了，不然怎么我都知道。”

        林瀚铭有作为工具人的自觉：“那我去联系一下江竹那边的，有没有什么记录。”

        苏凌远点头：“好，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言想起当时照顾他一下午的中年男性，闭了闭眼：“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思博在我印象中，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

        岑天看着地上的骨架：“有时候，想把一个人置于死地的心情，是藏不住的，我猜，这地方肯定还有记录。”

        苏凌远抬头看着像是宿舍的小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

        有人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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