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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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的爸爸被捕了,在西边城郊的小树林里。
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消息,再加上又是过年,人们坐在一起的频率远比平时要多,磕着瓜子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公诉审判那天,傻平还在病床上吆喝着姜文希给他喂粥,张磊却出席了这场审判,作为证人。
“我没事儿了,你可以代表我谅解他,应该会减刑的,看你自己。“傻平躺着一字一字蹦出来连成句子,姜文希都替他难受。
张磊没有说话,他没有上过法庭,但是夏闻远的爸爸跟他说了全部利害,他知道自己的证言会起到的效果,那会是几年的牢狱之灾。
这天上午,傻平一会儿指使姜文希去削个苹果,一会儿指使她去倒杯水,在又一次指使她去帮他找本书读的时候,姜文希忍了又忍的脾气终于爆发,“你是脑子被砸坏了吗?”
“不就是让你倒杯水嘛!?这你都不愿意?”
“你这么有钱你还天天吃我家粮食,我能愿意?”
“。。。。”傻平成功一噎,“好好好,我还你不行吗?”
“什么时候还?”
“等你上大学的时候行了吧?”
“啊?那得好多年呢!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高中啊!”
“那样你就太菜了,不还也罢。”
“你还想不想要我给你拿书?”
“想想想,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话说你这脑子真的能读书吗?你还能知道1+1等于几吗?”
“等于你行了吧,你帮我读。”姜文希手里只有从姜辰那里顺的《连城诀》,她跳过那些看不懂的诗词,读的不亦乐乎。
夏叔叔陪张磊去的法庭,姜文希所祈求的魔法降临人间。她偷偷跟傻平对了暗号,告诉他自己知道了关于他的一切,出乎意料的是,傻平只是笑了一下,然后特别不要脸地派她回去取回了那个相册。还了那个名叫余林的女警的钱,交上自己的身份证提交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听夏叔叔讲,那个瘦的像个豆芽菜一般的小孩儿在法庭上很勇敢地站了起来,指认了自己的爸爸。对面的男人很是愤怒,得用两个法警才能控制住不让他冲出被告席,他未曾意料到自己儿子的背叛,过于相信那份来自于血脉的牵绊。
五年零十个月有期徒刑,张磊目送着自己的父亲走进牢狱。
他没办法走出法庭,甚至是夏叔叔背出来的,在他的背上不住颤抖,甚至不知这颤抖是来自恐惧,还是因为悲伤。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审判了他的父亲。
可是,他不后悔。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快要开学了。
所有该离开的都离开了,傻平还在医院里,至少还得一个月时间才能出院。
姜文希明显感觉到,他走出了他的茧。他甚至谋划着要找一个工作——一个躺在病床之上半死不活的病死鬼居然已经安排自己要去做什么工作,她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解,也接收到了傻平躺着翻的白眼,实践证明,躺着翻的白眼比站着翻的更加明显。
她一直在传达着自己的疏离,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很多次都试图想要找她聊聊,进了房间却变成了“好好学习”之类的说教,姜文希静静看着面前男人脸上的皱纹,也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直到他离开,又将是一年。
走的前一晚,他抱着姜文博,踯躅了许久,还是敲开了女儿的房门,“文希啊,今年暑假活着寒假去爸爸那儿玩会儿吧,你还没去过南方呢!”
寒假?暑假?那还有好久的时间啊,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奶奶私底下过来问过她,“你这孩子,怎现在跟你爸爸这么生分了,他这一年在外为了你们姐弟俩吃苦,你这不是让他心寒吗?你以为你爸在外面是在享什么福吗?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家几次,还不是为了你来以后能少吃点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就是不要再懂事,她想念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爸爸,眼前的他仿佛是个陌生人一般。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教室里弥漫着一种许久没人的灰尘的味道。当然,第二天,教室里便会被早晨各种早餐交杂的诡异味道充斥,暖气一熏,加上二氧化碳的催化,每节课来上课的带课老师都一脸勉为其难,每一个热爱教育事业的教师在闻过这个味道之后都会三思而后行,堪称青年教师对教育赤诚之心的炼金石。
夏闻远已经成功前进到了第一排,并且和李克桐成为了同桌,解放了姜文希。姜文希坐在了夏闻远的后面,开始了每天早上被夏闻远突然回头吓到的魔鬼生活。
“希希,这个题你做了吗?”
“希希,你早饭吃的啥?”
姜文希怀疑这丫故意的,定点回头完成询问任务,开始时还会经常被吓到,后来就习以为常淡定的慢慢抬头看着他。
旁边是堵墙,没有门也没有窗,姜文希的瞭望点没有了。尤其是,左边是堵墙,右边是杨华清,前边是夏闻远,这种配置之下,姜文希根本没有去观察的时间了。
新学期按理应该是新气象,但是几乎所有同学都显示出了出奇的适应力,不到两天就回复到上学期那种状态,周中盼周末,白天盼黑夜。
傻平的伤一天好似一天,姜文希在周末会带着夏闻远去他病床前给他添堵,张磊则是基本上住在医院里了。他本就没有家了。
姜奶奶发现自己家里出了家贼,今年过年剩下的菜下去的格外的快,并成功抓住了两个又一次来实施犯罪的小偷。
小丫头熟练地开始套近乎,“奶奶,夏闻远想吃的,他让我来的。”
夏闻远一脸无辜,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奶奶就已经一巴掌拍在姜文希头上,“臭丫头,你跟奶奶说奶奶能不给你?你就真以为奶奶傻?那孩子也是命苦,当初我还跟他妈妈说过几句话呢,下次跟我说了再拿,听到了没!”
当然,饭菜最终还是进了傻平的嘴,还是在三双殷殷关切的眼神中一口一口咽下去的,差点没呛住的时候,三只手同时伸向桌子上的杯子。
这仨人都有做护工的潜质。
但是感谢有他们,傻平这一段时间多的还不是太惨。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然后被一个草席随意掩埋,去找寻自己的爸爸妈妈,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对他来说,死了和活着本没有什么分别,他活着只是为了怀念。
如今还未忘却,竟被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给救了回来,像是溺水者的一根稻草,总算是有个向上走一走的理由。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要收养小时候的狗蛋儿,至少让他可以好好长大,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长大后可以好好的老去,不要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这样太苦。
他终究还是长成了父亲,褪去了所有的理想,只希望狗蛋儿可以安安稳稳的长大,不必有什么大出息,不必为国为民。
简简单单,幸幸福福,这样就好了。
而自从给傻平读过《连城诀》,姜文希彻底沉浸在武侠世界里,在别的孩子还在读什么《淘气包马小跳》、《皮皮鲁与鲁西西》、《笑猫日记》这样的校园文学的时候,她过早的走进了一个更大的世界。
但是,这个更大的世界就像一个漩涡,她被吸入其中。
自习课上,语文课上,朗读课上,她的课本下面永远都有一本小说,夏闻远每次回头都会抓住一个在偷看的姜文希,然后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在某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英语课自习,春困的娃子们慵懒地读着磕磕绊绊的英语课文,还有些已经昏昏沉沉去见周公了。
姜文希略带糊弄的读了两遍课文,便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神雕侠侣》,看的有滋有味,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这个和煦的春日里面潜藏的危机。
夏闻远的喉咙都快咳出血,脚尖拼命往后伸,想要提醒那个不用说也在看小说的姜文希,然而漩涡太深,这种简单的物理提醒根本不起作用。正想让杨华清帮忙,眼角瞅到她正在看歌词本,心里已经为这俩傻孩子绝望了。
教导主任似乎很想报那一胳膊肘的仇,捎带手处理了杨华清。
春光正好,姜文希和杨华清站在走廊上,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柳条已经抽青,桃树葳蕤生姿。
真是个美好的春天啊!
如果忽略此时她俩的处境的话,就更好了。
那是姜辰的书,丢了也就丢了,但是杨过杀没杀郭靖这件事很重要。
刀都举起来了,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杨华清的眼泪掉到地上的时候才打醒了姜文希,声音压低,“怎么了?不就是罚站吗?咱俩一起啊,你为啥哭啊?”
“我……瞒着我爸抄了…好久…好久的歌词本…”
“你别哭啊…那不是还能拿回来嘛?”
“不可能的,教导主任从来没还过没收的东西。”用衣服袖子擦了下眼泪,杨华清的伤心已经抑制不住跑到了她的语气中。
“你…你别哭,我去给你拿回来,还不行吗?”
“怎么拿?”
“去他办公室偷呗。”
杨华清总觉得姜文希变化很大,她以前从不会说这种话,但还是被她平平淡淡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真的…可以吗?被抓走怎么办?”
“带个放哨的人,不会被抓住的。”
站了一整节课的俩人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回到座位上,姜文希挠了挠夏闻远的后背,“放学的时候帮我个忙呗。”
“好。”夏闻远不假思索地应声作答。
杨华清在旁边惊得书都忘记翻了,这都不问问啥事就直接上贼船吗?这么随意的吗?
教导主任不在办公室,姜文希让夏闻远在窗户旁边盯着,自己手忙脚乱的翻着抽屉,正搜索着她和杨华清的宝贝,却突然被冲过来的夏闻远按在了桌子底下。
他们和桌子有缘,绝对的,夏闻远伸手稳住了刚刚碰到的转椅。
门开了。
“来吧,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这课堂上成啥样了?你谈恋爱可别影响上课啊!你要是不想干了你趁早直说,咱们学校也不差你这么一个老师!你看看!这就是你自习课上学生在干的事儿,你自己瞅瞅,抄歌词的抄歌词,看小说的看小说,你这个老师是干什么吃的!”
本子甩到桌子上,“砰”的一生,桌底下的俩人默默地靠近了彼此,体积小一点肯定不容易被发现。
“啪嗒——”门被锁上了。
“李主任,我是去拿学生的作业本了…您别这样…”透过桌子洞姜文希可以看到英语老师被逼到了桌子旁边。
“就你这能力,你也拿不了正式编制,你不如跟了我…我肯定帮你…”
“你不要这样!李主任,你再这个样子我就报警了啊!”姜文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听出英语老师语气中的抗拒,和夏闻远对了对眼神。
如果被抓住,会被请家长,可能会被开除。
沈老师的声音越来越痛苦,桌子上的书被碰到了地上,散落开来。
如果不站出来,沈老师怎么办呢?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夏叔叔在医院面对于爷爷难缠的儿子时那个坚定的背影,这样子是不对的。
俩人拉着手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同时喊叫出声,“老师好!”
看起来正义慨然,姜文希感觉自己手心里的汗已经能有两盆了,而夏闻远抓着她的手,仿佛在跟她掰手腕,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沈老师拉好衣服,姜文希看着她,但她没有抬头。
教导主任一瞬间的慌乱转瞬即逝,“你们在这里干嘛呢?!是不是来偷东西了?啊?小兔崽子们,这是哪里呀你们也敢随便进?偷啥了?”
捏了捏夏闻远的手,姜文希想传达的意思是,打死不开口。
夏闻远领会错了意思,“李主任,我们刚刚就在这里站着,是您没看见我们。”
睁眼说瞎话哪家强。
“。。。”李主任感觉自己的智商以及眼睛受到了侮辱,“你们俩这么大人在这里站着我能看不到?再说你俩为啥来我这里啊?”
“我俩要请假。”
“请假不会去找你班主任?你们最好解释清楚!”
“我们俩请的时间比较长,一个月呢。”
“请这么长假干嘛?”
“我爷爷病了,脑溢血。”姜文希愕然,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夏爷爷要是知道了夏闻远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你爷爷病了关姜文希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她爷爷也病了?”姜文希继续作哑装聋,她选择相信夏闻远。
“啊不不不,她爸爸让她去深圳那边,有事儿。”不愧是你,夏闻远。
“。。。”李主任认识到了事情的走向逐渐不对,“你俩去找你班主任请假,还有,三千字检查,周三早上交我办公室。”
“好的,李主任。”姜文希内心已经给夏闻远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路过沈老师的时候,姜文希无辜地眨眼睛,“沈老师,你不走吗?我有个英语题还不会,您能教教我吗?”
如释重负般的走出办公室,姜文希拉着夏闻远的手跟在失魂落魄的沈老师身后,寸步不离。办公室门口那个戴戒指的男人正在玩手机,沈老师几乎是飞奔着跑过去,沈老师扑到那个男人怀里的时候,姜文希和夏闻远同时转身,一脸非礼勿视的诡异表情。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紧张。
但是,姜文希是个叛徒,她其实很想回头瞅两眼,沈老师和男朋友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就像夏闻远的爸爸和妈妈一样。
僵硬的沿着走廊下楼,春天的天气正处于白天阳光一照就仿佛要入夏,晚上太阳一闭关就秒回寒冬腊月的阶段,姜文希看着怕冷的夏闻远身上穿着的羽绒服,蓝色的,感慨自己还是太自信了些。
甚至无数次跟杨华清嘲笑夏闻远都春天了还穿那么多,如果要是这时候跟夏闻远说自己冷,肯定会被嘲笑回来的,姜文希忍了忍,裹紧了自己的校服,要脸。
一阵吹面很冷的杨柳风吹过,姜文希一哆嗦,果断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
然后,明明提供了温暖的夏闻远收到了两份检讨书的任务,还得用不同笔迹去写。
是命运吧!
现在回想起开始时的姜文希,从夏闻远以为的跋扈让人讨厌,到后来的懂事让人心疼,再到现在印证夏闻远最初所想的跋扈。然而,当初夏闻远还能逃,现在他已经是妥妥的被砸在一个叫姜文希的坑底了。
能怎么办呢?
姜文希有的是办法惩治他,给他带一盘胡萝卜,就能让奶奶立马意识到他的挑食,然后他就可以收获一周的胡萝卜;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看窗外这种事情也只有姜文希能干出来了,而那天,接到电话的夏闻远,睡眼惺忪地打开了窗户,看着啥都没有的窗外,耳边姜文希激动地喊着“看到流星了吗?”“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他抬头认真瞅了瞅,屁都没有,还得认真的敷衍,“嗯……看到了,很好看,咱们能睡觉了吗?
真恶劣,比当初碰掉冰激凌恶劣多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引狼入室的人只能自食恶果,夏闻远只能默默地怪罪自己引狼入室,识人不清了。
当初居然会觉得她很可怜,自己那时候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这天晚上,夏闻远左右手倒换着写完了检讨书,而另一边的姜文希鸠占鹊巢,在跟他的爸爸通话。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了,足够懂得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姜文希搜寻着自己的脑中的词句,想要跟夏叔叔表达自己的观点,她想知道该怎样去保护英语老师,想继承夏叔叔的魔法,但她还很笨拙。
甚至无法做到,她只能选择像更大的魔法师取经。
拨通110的那一刻,姜文希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从夏叔叔那里,她知道了这是一种犯罪,是要被惩治的。
然而事件的发展还是超出了小魔法师的掌控。
警察来的时候,小魔法师暗自欣喜,认为奥特曼打败了小怪兽,正义战胜了邪恶。
再一天之后,操场上挂起了一个横幅,姜文希路过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她向来都是走自己的路,从不管周围的。
这个早晨很美好,姜文希喝着牛奶,心情愉悦地翻开新的一本书,她一次性在姜辰那里拿了十几本,反正大伯非常欢迎。
正等待着夏闻远带来检讨书——教导主任嫌他们写的文笔不好,打回来重写——毛病!姜文希打算自己送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倒不是她大发善心,而是她想看看在警察审讯下夹着尾巴的老秃驴。
夏闻远气喘吁吁冲进教室,书包甚至都没来得及摘下来,“那啥…检讨书…”
“检讨书啥啊,出事儿了,跟我出来看看吧!”
“啥?”
姜文希后来每次想到那个场景都会被气到,一个大婶儿抓着沈老师的头发,正在拳打脚踢,嘴里还在咒骂着,“狐狸精,臭□□…”
像个泼妇,姜文希用上了自己知道的最恶毒的词汇。
后面的横幅很是显眼,“沈秋南勾引有妇之夫,遗臭万年”。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被用以“遗臭万年”这四个字呢?怎么就遗臭万年了呢?姜文希觉得这个写横幅的人很明显是个文盲。
她立志要做个魔法师。
于是她冲了上去,毫不犹豫,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个毫不犹豫的夏闻远。
原来,奥特曼不一定能够打败小怪兽。
原来,邪恶也有可能压过正义。
原来,对的不一定对,错的也不一定错。
反正那个秃头的恶心老头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被侵害的英语老师,丢掉了自己的工作。
她走的那一天,姜文希去送她,当初那个在楼道拐角与这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相撞的漂亮姐姐,那个踢踢踏踏走过队伍,留下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的沈老师,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头,被遗臭万年了。
姜文希不明白。
沈老师,哦不,秋南姐姐摘下自己的婚戒,平静地把它放在了一个盒子中,“文希,你以后,千万别太相信爱情,这东西不存在的。”
“沈老师,爱情是什么?”
“爱情这东西,我也弄不懂,我要是弄懂了,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幅境地。”
“那,老师,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你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就行。”
姜文希有些难过,“可是,明明你没有错啊?不应该是教导主任走吗?”
“文希,成年人的世界里,不看对错的。”
“为什么?”姜文希对于这个结论很是不解,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因为…成年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看。”
那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呢?姜文希正要追问。
“沈老师…你要走了吗?”门口的李萌晰和夏闻远露出头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是你们两个啊,对呀,我要走了,你们新的英语老师估计就快来了。”沈老师理了理头发,看着桌子上的绿萝。
“老师…这是我和姜文希给你买的礼物…”夏闻远从门口走过来,手里一个蓝色的礼品袋。
姜文希根本没想起有礼物这回事儿,她这节自习课都没去上,一直扒在办公室跟沈老师聊天。
“谢谢你们两个小鬼头喽!”她确实没想到,最终来为她送别的只有这三个小鬼头。
“沈…沈老师,这个给你,对不起。”李萌晰利落地鞠躬道歉,然后落荒而逃,剩下三脸懵,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
没有老师过来送她,只有夏闻远和姜文希,一步一步送她出了校门。
沈秋南打开夏闻远送的礼物,里面有一张卡片,周边是可爱的糖果屋花纹,上面只写着一句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落款是姜文希/夏闻远敬上
礼物是一个八音球,里面一只孤独的座头鲸独自遨游在充满星星的海水,当千与千寻的音乐声响起时,孤独的鲸鱼独自起舞。
李萌晰的礼物是自己磨的一套木头表情娃娃,娃娃的表情画的很是夸张,每一个都在开心的做着鬼脸,也有一张卡片——
沈老师:
对不起。
其实李主任是我爸爸,他和我妈离婚了,然后跟一个新的女人结婚了。我知道他对您做的那些事,但是我却没办法做些什么,真的很对不起。
希望你能永远开心。
——李萌晰
沈秋南轻笑,这群大人竟然不如一群小孩子活的透彻一些,李萌晰只是个小孩子,她做不了什么并不奇怪,但是她却为此愧疚道歉,真正的魔鬼却活的安安稳稳。
她最亲爱的未婚夫,在她被欺负之前,对她是无微不至,海誓山盟,每天都会在下班的时候来接她,他们甚至已经在商量五一结婚的事了。
她以为这是爱情,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但是她的爱人却因为别人的过错跟她解除了婚约,弃如敝履。
这不是她的错,她拒绝了的,挣扎了的。
但是最终成为笑柄的却是她,拽着头发在学校被围观的是她,被开除的是她,甚至连她的爸爸都选择了相信流言,对她怒言相向。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很想逃出去,可是流言像是一张不透气的网。她已经是个不值钱的女人了。
池塘里的水花渐渐淡去,岸边一只孤独的座头鲸在音乐声中独自起舞。
她很懦弱,可是没有人能给她足够的勇气在这冰冷的人世间继续。
他们总是夺走她的勇气,还要怪罪她不够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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