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5 鼓山湖垂柳探芳心

嘎蓉迷迷糊糊地好像觉得有人在推她，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嘎秀站在她的床前，嘎蓉非常吃惊，是不是自己在梦里又哼出声了。她连忙问：“怎么了，你又听到了什么？”

        “姑娘，你昨天答应的事忘了吧？不是同赵姑娘他们一起去游竹鼓山吗？”嘎秀说。

        “是呀，怎么了？”嘎蓉不解的问。

        “你看看，太阳都快升起来了，要准备了，不然，我们的赵姑娘就要找上门来了，外人会说我们的姑娘不懂事了。”嘎秀一边说，一边找来衣服。为嘎蓉起床做准备。

        当嘎蓉穿好衣服后，嘎秀又端来洗脸水，梳洗完毕后，嘎秀早已把早餐端上来了。

        当嘎蓉一身红装骑在高大的白马上时，太阳正好从东面的山头上探出头来。

        这时嘎秀也牵来了自己的高大的白马，说道：“姑娘，我想同你一起去。”

        “怎么了？”

        “我也很想看看竹鼓山了。”

        “好吧。”嘎蓉一扬鞭，那高大的白马一声长嘶，便飞跑起来。

        嘎秀也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嘎秀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很穷的猎户，有一次与一只老熊相遇，结果被老熊咬伤，几乎丢了命。当东郡司发现他时，他在山上已经躺了四天，奄奄一息了。是东郡司让人把他抬到府中调理，救了他一命。后来他就在东郡司府里做了一名家丁，又是东郡司夫人为他娶了一个老婆生下了这个嘎秀丫头。从小嘎秀就陪着嘎蓉一起，不做女活，整天就是马呀，刀呀，箭呀，习得一身好武艺，手中的追月剑十分了得。可是父亲那年受了惊吓，一直身体不好。嘎秀六岁的那一年，父亲病逝了。临终的那天，他把小嘎秀叫到床前说：“我们的这一家都是东郡司给的，在东郡司府里一定要尽心尽力。”她从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子。不久母亲也忧郁而死，以后，东郡司一家没有把她当外人看，嘎蓉更是视她为亲姐妹，嘎秀更是把嘎蓉当命根子，谁要对嘎蓉半点不是她就会同谁去拚命的。近来，她发现嘎蓉失去了往日的欢笑，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想来想去，其根本原因就是那个赵爽姑娘造成的，因此，她从心底里对赵爽产生了敌意。

        她们二人走出没有多远，就看见小嘎王与赵爽，素玉骑着马向东郡司府走来。

        一看见嘎蓉二人，小嘎王笑着说：“嘎蓉妹妹今天也起得早呀，看来嘎蓉妹妹真的长大了。”

        “怎么，我在你的眼里永远是一个小姑娘吗？”嘎蓉真的生气了。

        “嘎蓉妹妹不要生气，小嘎王是在转着弯怪我和素玉起得迟，是我们昨夜里贪玩，睡得晚了一点，早上又恋了一会床。”赵爽说。

        “赵姑娘也不要出来打圆场了，小嘎王怎么能怪我们的仙女呢？也可能寨中的事太多了，小嘎王忙得没有注意我们的嘎蓉姑娘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嘎秀语调怪怪地说。

        “哟，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像吃了炸药了，说话总是带着点火药味呀。好了，我不说话了，我们快走吧。”小嘎王说完带着大家一起向竹鼓山出发。

        翻过一道山梁，一座大山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山并不高，只是它在这群山之中有点独特，整个山好像被一个大力士拦腰将山顶削去，而削得是那样干脆利落，以致山顶平平的。远远地望去，就像巨大的竹鼓放在那里，因此而得名。它背靠着一座巨大的山峰，那山峰就像一个武士将这竹鼓紧紧的抱住，人们为这山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抱鼓山，它没有去擂动这只竹鼓，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在欣赏它手中的这只精美的艺术品。

        小嘎王说：“听祖辈讲，好多年好多年前，这个竹鼓山并没有这样安静，年年山顶上都会吐出很红很红的岩浆，冒着浓浓的黑烟，那岩浆所到之处就会引发大火，将这周围烧得寸草无有。那时人们把这山叫做魔鬼山。可是五百年前，我们的祖辈退守这山林时，这魔鬼山再也没吐出那岩浆了。为此，当地的土箸人说，是我们的祖辈们给他们带来了福音，所以当地人很友好地接纳了我们的祖辈们，到后来他们溶在一起了，就有了我们这些后代。”

        “这山现在可成了福山了，这山顶上那个冒岩浆的山口现在已成了一个大湖，我们寨子的里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都是喝着它的水长大的。”嘎蓉说。

        “这么好的山，这么好的水，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去看看。”赵爽说。

        “是呀，那么我们快走吧，我已等不及了。”素玉说。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一起加鞭，五匹马便飞快地向眼前的竹鼓山奔去。

        不一会儿他们五个人沿着一条上山的小道就来到这座竹鼓山的山顶，一个山顶湖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有诗单道这湖：

        铜镜轻风涌细微，秋阳倒影起霞晖，山神力抱千年梦，竹鼓无声盼友归。

        湖边有一个小亭，赵爽一看这亭额，上面朱砂书写着三个大字：观湖亭。那字苍劲浑厚。

        “这是我们小嘎王的手笔，怎么样，还过得去吗？”嘎秀看着赵爽，脸上现出一种让人不可捉摸的笑。

        “我不懂书法，我只能说说我的感受了，那就是一个字‘好’。”赵爽说。

        “这么简单吗？”嘎蓉不解地问。

        “就这么简单，说多了反而把这三个字的精华说没了。你说呢？”赵爽回过头来看了看嘎秀。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了。

        五人一起进了这观湖亭，亭子虽不大，但亭内石桌石凳雕龙刻凤，是那样的古朴清纯，人在内面小憩如入了仙境一般。

        这时，湖面上一阵轻风吹来，掀动了岸上看湖人的衣裙。严格的说这不是湖，是一个很圆很大的潭。湖的四周长满了古柳垂杨，树叶不时从空中飘落。湖中波平浪静，湖的正中有一个小岛，岛上满是杨柳，那岛边正对着观湖亭有一垂柳斜身歪向湖面，那满树的垂丝轻轻地拂动着湖水，远远望去犹如一个美女立在湖边洗着她的秀发，是那样的专注。

        “那棵垂柳立在岛边不知在想什么？”素玉突然说了一句。

        “是呀，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们每个人的想法可能都不同。”赵爽说。

        “那是为什么呢。”小嘎王问。

        “大凡世之景物，皆人眼中景也，人又为情所牵，情动而景变，同一景物，悲者观为悲物，乐者视为乐景。”赵爽说。

        “那么，赵姑娘认为眼前的那棵垂柳在想什么呢？”嘎秀问。

        “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不告诉你。”赵爽微笑着对嘎秀说。

        “听说赵姑娘在天碧山常常与你的弟妹们呤诗作赋，其造诣极高，今天来到美丽的鼓山湖一定有许多的感叹，能不能口占一绝，让我们一饱耳福呀。”嘎蓉说。

        赵爽一听笑了笑说：“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我没有什么造诣，平时与弟妹在一起也只不过胡诌而已。既然妹妹开口了，如果推托就会驳了妹妹的面子，我只得献丑了，我可有一个条件哟。”

        “什么条件呀？”小嘎王问。

        大家一起看着赵爽，在湖水的映照下，赵爽的脸白里透红，显得十分秀气。

        “作得不好，大家就什么话也不说，如果作得大家认可，那在场的每个人也须和上一首。”赵爽说。

        “我们也要作呀，不来不来，我不参加，这作诗的事，都是你们少爷姑娘的事，与我无关。”素玉说。

        大家一见她的那个样子，都笑了起来。

        嘎秀说：“我同意素玉的说法，我这个做丫环的不是作诗的料。”

        “这你们两位妹妹都错了，诗乃情所生，有情便有了诗，在诗的眼里没有贵贱之分，只有雅俗之别。”赵爽说。

        “你呀，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将别人套进你的圈里。就听你的，就以那棵垂柳为题吧。”小嘎王说。

        “小嘎王这话从何说起哟，怎么说我在设套呢？要说谁在设套，嘎蓉姑娘心中有数吧。再说，大家恐怕没有作诗的机会呀，因为我作的诗会把你们笑掉大牙的。”赵爽说。

        “仙女呀真是仙女，什么都看得透，就算我设了套，这也对你有好处呀，说不定赵姑娘诗会被我们的嘎王看上了，命令小嘎王亲抄一遍刻在亭边的那块石头上，那你就会多了一个绰号了，才女。”嘎蓉说。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们是不是少贫嘴了，言归正传吧。”小嘎王说。

        大家都静了下来。

        赵爽沉思了一会，口里轻轻地念道：

        “柔发飘飘慢理妆，愁容寂寞费思量，东来薄雾生灵秀，携尔深情赠义郎。”

        赵爽念完后，每一个人都不说话。赵爽看了看大家，只见他们都望着那湖心岛。

        “我说过，我的就不能算诗吧，这回大家见到了吧。”赵爽说。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呀，我们是被你的诗句感动了。”小嘎王好像突然醒过来一般。

        “是呀，这首诗真让人‘费思量’哟，不知赵姑娘说的那位义郎是谁呀！她又为什么这样苦苦的在这湖边‘慢理妆’？”嘎蓉笑着说。

        “对呀，赵姑娘心一定有所属了，说说你心中的义郎吧，让我们大家也高兴高兴。”嘎秀说。

        听得嘎秀这样问，赵爽脸上陡生一片红云。这时，钱刚的模样突然出现她的脑海里，那夜秋雨窗前连声呼唤声音也轻轻地响在她的耳边。现在她流落至此，她不禁眼睛潮湿了。

        “喂，真想义郎了吧。快快招来，义郎是谁何许人也。”嘎蓉说。

        “我的义郎就在我面前呀！”赵爽突然调皮地说。

        “那是谁？”嘎蓉问。

        “就是你们呀，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呀。”赵爽说完笑了起来。

        大都笑起来。

        “只怕是小嘎王吧。”嘎秀突然这样说。

        大家一时无语，赵爽看看大家，回过头来问小嘎王：“你说呢？”

        小嘎王见问，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嘎秀这丫头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呀，嘎蓉，你可要好好地管教她一下了。”

        “那就把她交给你了，让你来教她。”嘎蓉说。

        “我死也不离开我们的姑娘。”嘎秀眼里好像有了泪花。

        “看看，你以为你姑娘真得舍得把你交给我啊！她呀，小气得很。”小嘎王说。

        大家又笑了起来。

        “说不定哪一日我会真的到你那里去呢。”嘎秀抹了一下泪说。

        “真的，那好呀！”小嘎王说。

        “我和姑娘一起去。”嘎秀笑着说。

        大家又笑了起来。

        “丫头乱说话，回家我真得要好好地管教你了。好了，我们是来看鼓山湖，一直站在这观湖亭所看到是有限的，赵姑娘来了也要全面地看看这个湖呀，走，我们到别处去看看。”

        说完，嘎蓉带头走出这观湖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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