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送就可以

姜满星在楼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人的话。

        a栋二层，就在前面不远处。

        就算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姜满星这样想着，抬脚往前面走去。

        到了晚上，天气似乎更冷了，冷风直直灌入姜满星的脖子。她拉了拉外套的衣领，把脖颈缩进领子里。

        刚到a栋楼下，姜满星就看见熟悉了身影。

        “睢寻！”姜满星眼睛一亮，小跑过去。

        少年似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姜满星，脚步慢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睢寻凝眉问道。

        “额……”姜满星有些不好意思当着睢寻的面直接说自己是来找他的，只好找了个理由：“我路过。”

        又礼尚往来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路过。”

        “……”

        姜满星“哈哈”干笑了两声，“那真巧。”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气氛有些尴尬。

        “睢寻。”最后还是姜满星开口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睢寻抬眸看向姜满星：“嗯？”

        少年音色低沉，带着磁性，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诱人。姜满星听得心跳有些快。

        “周六那天，谢谢你安慰我弟弟”姜满星冷静下来，抬头看他。

        “其实那天，我弟弟是被人欺负了，对他造成的伤害很大，但是那个小男孩跑了，我没来得及让他给弟弟道歉，所以我想……”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他？”睢寻接过姜满星的话。

        姜满星咬了咬唇，低低地嗯了声，又小心观察到睢寻的反应。

        少年神色莫辨，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其实，你不帮忙也行，我……”姜满星怕这个请求太强人所难，引起少年反感。

        “所以你早上买早餐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帮这个忙？”

        少年说出这句话的的时候，姜满星竟然在睢寻脸上看出一丝委屈。

        她下意识地想否认，可少年突然嗤笑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找到那个小男孩？”睢寻又自问自答：“因为我是个妖怪对吧。”

        “你觉得，妖怪跟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也应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对吧？”

        “我……”姜满星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看着睢寻那副自嘲的模样，一时竟无法反驳。

        睢寻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少年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愧疚感瞬间淹没了姜满星的胸腔。

        “对不起，睢寻……”

        姜满星忽然上前一步，急急解释道：“我之前的确觉得你……很不同，但是，我帮你带早餐，不是因为想让你帮我！”

        “我只是感谢你，那天安慰了我弟弟。”

        “还有，我会找你帮忙，的确是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或许，你会有办法……”

        “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姜满星也说不清。

        她当时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睢寻。

        少女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急切又真诚。

        睢寻眼眸颤了颤。

        “我弟弟他很喜欢你……”姜满星又道，声音有些喑哑。

        “……”

        睢寻没说话，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睢寻才道：“嗯，知道了。”

        姜满星听到睢寻终于开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

        睢寻一愣，原来他刚刚竟然生气了吗？

        以前对着那些神色恐惧喊他怪物，拿石子砸他的人，他也没生过气。

        可他如今只是因为少女有这样的想法，就感到内心一阵不爽。

        看着睢寻又不说话，姜满星有些忐忑。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睢寻没有回答姜满星的话。

        姜满星抿了抿唇，知道事情弄遭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我走了。”姜满星道：“睢寻……明天见。”

        姜满星刚想转身，只听得睢寻再次开口，像是对姜满星解释道：“你今天买的早餐，我吃了。”

        还没等姜满星反应过来，他又道：“你明天，能再帮我带一份吗？”似是怕姜满星不同意：“我可以给你早餐钱的十倍。”

        睢寻注意着姜满星的反应，微微动了动手指。

        如果你同意了，那我就帮你。

        姜满星愣了愣，忽而一笑，眉眼弯弯：“好！”顿了顿，又到：“不过钱就不用了。”

        十倍的钱。

        他得多富有啊。

        姜满星内心感叹道。

        睢寻看着少女慢慢走远，最后融入夜色消失不见，才转身上楼。

        “哟，回来了。”路屿从沙发上跳下来，“没把那小妹妹带回来啊。”

        睢寻把他当空气一般，没回应他的话，径直掠过路屿。

        “唉。”路屿假装叹了一口气，“这人类的思绪就是复杂，明明之前还那么急着找你，见到你后竟然……”

        话一顿，路屿意识到不对，连忙把嘴一捂。

        差点就暴露自己了。

        睢寻转头，盯着路屿，只说了四个字。

        “掩耳盗铃。”

        路屿干笑两声。

        他怎么忘了，睢寻的觉察力如此敏锐，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躲在暗处的他。

        ——

        翌日。

        还没到七点，姜满星就到了教室。

        这次睢寻没有踩点来。

        在早读开始前五分钟，睢寻在姜满星旁边坐下。

        “给。”姜满星把装着早餐的塑料袋给睢寻：“这里面是莲蓉包和豆沙包。”

        “味道还不错，我以前上学也是经常买来吃。”

        睢寻接过姜满星的袋子，打开拿出白嫩圆润的包子，仿佛闻到里面香甜的内陷。

        咬了一口就咬到了内陷，是莲蓉味的。

        微甜，口感绵密。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姜满星眼睛发亮，“应该还可以吧。”

        “嗯。”睢寻点了点头。

        得到睢寻的认同，姜满星勾起唇角。

        “快早自习了。”姜满星拿出书，体贴地对睢寻说：“没事，你可以慢点吃，我帮你看着老师。”

        嘴里清甜的莲蓉味道还没散去，睢寻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不是因为甜得。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

        睢寻一般中午都会回家，可难得的，今天竟然到了中午还没有要回家的动作。

        少年垂着头，微长的黑发遮挡住他的额头，有几缕头发被额上的冷汗打湿，粘在上面。嘴唇毫无血色，只有一个侧脸，却苍白得可怕。

        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姜满星侧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不禁吓了一跳。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样了？

        “睢寻，睢寻！”姜满星顾不上其他，站起来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事。”睢寻缓缓说出两个字，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事！”姜满星焦急地喊着。

        教室里还有一大半同学没走，被姜满星的喊声吸引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杜璇转过头，微微诧异。

        “天呐，他脸色好苍白。”

        “不会是病了吧。”

        “还是快去叫老师来。”

        “……”

        睢寻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牙关咬紧，眉头紧皱。

        明明痛到了极致，可却死死忍耐。

        许艺秋和林向洲听到姜满星的喊声就跑了过来。

        “我去叫老师来。”许艺秋一看情况，忙跑到办公室。

        不一会儿黄举兴就跑过来，微胖的身体轻轻喘着气。

        姜满星想给黄举兴让位置看看睢寻，可少年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有些吓人。

        “睢寻……”

        “你就在这儿。”睢寻低低地说到，声音略带痛苦。

        姜满星停住脚步，站到睢寻身后，让少年的背能够靠在她的肚子上。

        感受到背后的触感，睢寻慢慢放开了姜满星的手。

        “怎么了，这是。”黄举兴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急急走到睢寻身边，想要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

        “别碰我！”睢寻却拂开他的手。

        被睢寻这么一喝，所有人都呆住了。

        睢寻不管他们异样的眼光，抬起苍白得如同厉鬼的面颊，艰难地说到：“抱歉……我只要，回家就行……没事，我没事。”

        黄举兴没为睢寻刚刚喝他的事而感到生气，只是担心道：“你这样子，能回得了家吗，还是去医院看看，老师开车带你去……”

        “没事，”少年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可心脏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我回家休息一会就行。”

        黄举兴看他这么坚持，只得到：“好，那老师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用，我跟姜满星一个小区，她送我回去就行。”

        一说完这话，周遭的同学都满眼八卦，有人看一眼姜满星，再看一眼睢寻，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满是戏谑，

        黄举兴有些不赞同：“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扶得动你。”

        但睢寻已经起身，姜满星赶忙扶住他的肩膀。

        可睢寻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姜满星才及他的肩膀，睢寻只能斜斜地靠在她身上。

        姜满星只能尽力地去扶着他。

        许艺秋看着姜满星吃力的样子，碰了碰林向洲的胳膊肘，用眼神示意。

        林向洲一眼看懂，了然地走过去，拉过睢寻的手一把搭在他的肩上。

        两人身高差不多，林向洲力气又大，虚弱的睢寻完全没有力气反抗。

        “你……”

        “老师，我送睢寻回去吧。”林向洲根本不给睢寻说话的机会。

        “不用你……”睢寻皱眉要拒绝，可黄举兴和林向洲根本没听见他的抗拒。

        “行，那林向洲你一定要把睢寻送到家啊。”

        “好，老师你就放心吧！”林向洲保证到。

        于是硬扶着睢寻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姜满星看见睢寻脸上划过一丝不情愿，轻飘飘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

        黄举兴看他俩慢慢走了，对周围的同学道“好了，你们都别围在这儿了，吃饭去吧。”

        姜满星看见黄举兴打开手机，翻找着什么东西，然后又把手机放到耳边。

        又想起睢寻看她的那个眼神，抿了抿唇，走到许艺秋身边，脸上满是抱歉：“秋秋，对不起，我可能不能跟你去吃午饭了。”

        许艺秋了然：“没事儿，我跟她们吃就行。”说着又一脸坏笑地碰了碰姜满星的肩：“那你回来之后可要好好给我说说你和睢寻是什么关系啊～”

        姜满星知道许艺秋可能误会了，“我跟睢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许艺秋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快去吧，他们都走远了。”许艺秋摆摆手。

        “行，那我回来跟你说啊。”姜满星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于是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许艺秋看着姜满星迫不及待的样子，只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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