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黄州天花

成王离京不到一旬，黄州刺史向京城上报，天花在黄州流行。

        皇帝顿时觉的心烦意乱，河内旱灾还没有得到缓解，一些宅民逃荒到京城，每日城门口施粥；成王违抗命令出京，还没有找到；黄州又流行天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

        皇上传柳老太医入宫，商议黄州天花流行一事。

        前朝末年，天花突然在京城流行，在柳老太医和徒弟们的帮助下，渐渐平息下来。

        黄州这次天花流行，柳老太医并未亲自前往黄州，皇帝派柳老太医的徒弟方更铭前往黄州，方更铭如今年四十多岁，十多年前，与师父和同门们一样，日夜不分，守在病人的身旁，直至天花渐渐消去，最后一个病人痊愈。

        五日后，黄州刺史传来密报，密报上写道成王谨遵皇命，留守黄州，待天花平息。

        原来，成王和杨青深夜逃离客栈后，利用太子安排的假身份，一路向南到了黄州。

        黄州刺史宋知少年时随父在长京，经历过前朝末年时的京城天花，成王和杨青来黄州第一日的夜晚，刺史宋知深夜被叫醒，下属说黄州有人因患天花而死。

        宋知瞬间惊醒，睡意全无，让下属不得将消息传出去，然后和大夫去查看情况，最终确定死者死于天花，在宋知的威逼下，死者家人透露实情，这一带的百姓也有几个人死于天花。

        宋知自知天花的威力，立刻下令命差役封锁这一带，同时下令关闭城门，在天花得到控制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就这样，宋知如何也想不到，成王会被困在城内。

        宋知下令关闭城门，使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天花威力太大，流行速度太快，两天内，城内感染天花的人数突然大大增多。

        京城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紧闭的城门使没有患病的百姓大大恐慌，纷纷担心会感染天花；患病的百姓又担心无法痊愈，被刺史丢下不管。

        在种种的恐慌下，在封城的第四日，百姓与守城士兵在城门处发生冲突，要打开城门逃离黄州求生。

        黄州刺史出面安抚百姓：“百姓们，听我说，京城已经知道天花在黄州流行，京城不会坐视不管的。”

        百姓们不听劝，三言两语，自顾自地说。

        “大人，我和我家人没有得天花，总不能让我们和得病的人待一起。”

        “宋大人，您说上报朝廷，可现在朝廷还没有派人过来。”

        “刺史大人，老夫知道你是个好官，可我们想要活命。”

        “大人，我不是黄州人，我是乡下人，您可不能关着我，我在乡下上有老爹老娘，有老婆孩子的，我不在可咋办啊。”

        “对呀，大人，我也不是黄州人。”

        “……”

        宋知苦口婆心劝道：“黄州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不能让天花传的更远。”

        宋知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有人喊：

        “当官的不把我们当人，他没想救我们。”

        “几天了，京城还没有来人。”

        “朝廷是不是放弃黄州了。”

        此话一出，原本恐慌的百姓更加恐慌，愈发听不进去宋知的劝阻，纷纷表示要执意要离开黄州，与守城的将士推搡起来，场面逐渐失控。

        成王和杨青两人没有感染瘟疫，此时混在人群外围，看着越来越失控的场面，有些犹豫。

        他们知道黄州百姓离开黄州的后果是什么，一个人就可以灭整个村，要将天花困在黄州。

        杨青知道成王想做什么，对成王微微笑道：“殿下，你可以安抚这些百姓。”

        “杨青，我……”

        “赵深。”杨青第一次叫成王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现在重要，百姓离开黄州，一旦离开黄州，天花不知道怎样蔓延，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十年前的事情你忘了吗？”

        成王最终下定决心，嘱咐道：“杨青，你在后面好好待着，小心自已。”

        杨青回以坚定的一笑，眉目含情：“殿下，你放心。”

        成王紧紧抱住杨青，杨青同样抱住成王，片刻后，二人放手，成王尽力往人群前方挤去。

        成王好不容易挤到百姓前面，用最大的声音让百姓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领头的见成王穿的平常百姓的衣服，但气宇不凡，举止投足之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作个手势，让百姓安静下来，听听他要说什么。

        成王对百姓说这不能离开黄州，朝廷不会不管黄州之类的话，百姓听不进去，又吵闹起来。

        “我们不想死。”

        “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当官的会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你也是个普通人，怎么向着当官的说话。”

        “……”

        成王见状，高高举起令牌，大喊：“本王是皇次子成王，是陛下派本王前来，后续人马和药材也在路上，朝廷不会抛弃黄州百姓。”

        刺史就在成王后面不远处，刺史听到这句话，急忙向前，要看看是不是成王殿下。

        成王将令牌递给宋知，宋知一看令牌，赶来确定是不是真的成王。

        领头人听到这句话，再次让百姓安静下来。

        令牌做不了假，刺史确定成王身份，率领其他官员的和士兵下跪拜见。

        “臣参见成王殿下。”

        百姓看到刺史等人下跪，知道前方站的人是当今皇上次子成王，知道有救了，同样下跪拜见。

        “参见成王殿下。”

        成王看着后方的杨青同样跪下，稍稍放下心来：“众人免礼。”

        成王见百姓安静下来，说：“天花自古以来凶险无比，百姓万万不可离开黄州，各位，有谁能保证自己没有患天花？谁能保证自己离开黄州不会将天花传到其他地方？本王知道大家的心情，知道大家不想死，本王也不想死。本王向大家保证，天花一日不除，本王一日不离黄州。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听从刺史安排，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刺史府找本王。”

        原本百姓安静下来，突然有人喊道“成王殿下，我不想死，我能相信谁。”

        成王道：“谁也不想死，你们难道没有留意，这几日刺史天天为天花一事跑来跑去，刺史夫人亲自照料患病的妇孺，刺史一家难道不怕患病，刺史一家做到这份上，请大家相信刺史。”

        成王的话起作用，没多久，百姓们渐渐离开，毕竟皇帝的儿子在黄州，不信皇帝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待百姓离开，宋知走上前：“成王殿下，下官是黄州刺史宋知。”

        成王点头，“宋刺史，把黄州现在的真实情况告诉本王，包括死亡人数，患病人数和需要药材的数量。”

        “是，殿下，臣到刺史府会详细告诉殿下。”

        成王和宋刺史走到杨青身边，对宋刺史说：“这是本王的…”

        杨青知道成王不知道如何说她的身份，毕竟成王妃在京城。杨青主动说：“我是成王殿下的婢女。”

        宋知本就有些疑惑，黄州封城的四天内没有人进来，成王要来黄州，只能封城前，远在京城的皇帝怎么会未卜先知，派自己的儿子先来黄州。不过也好，皇帝的儿子在黄州，也是真的可以安定民心。

        成王不明原因离京，身边就一个婢女，没有其他人，处处透漏诡异。“下官会派人保护成王殿下和姑娘。”

        “有劳刺史。”

        次日，以太医方更铭为首的一行人携大量的药材来到黄州，黄州开城门迎接一行人入内，随后再一次禁闭城门。

        太医方更铭的到来，大大安抚了民心。

        就这样，宋知上书皇帝：黄州爆发瘟疫，百姓暴动，为安抚百姓，成王与其婢女留黄州。

        皇帝得知成王在黄州后，一方面下令命刺史看好成王，成王不得有丝毫损伤，另一方面派一队禁军前往黄州，秘密的“护送”成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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