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往黄州

“你说你要去黄州镇灾？”

        “是，父皇。”

        皇帝抬头细细打量这个一直疏忽的儿子，四子安陆郡王，与赵书盈同岁，生下来身子就比同龄孩子弱些，二个孩子当年又同患天花，安陆郡王痊愈后留下病根，身子愈发不好，经过这些年细细的调养，身子才好些。皇帝没想到安陆郡王会在这时候提出要前往黄州，“给朕一个理由。”

        安陆郡王抬头，诚恳回答道：“孩儿不想这一世皆一无所成。”

        皇帝没料到是这个回答，问：“老四，你可知晓，黄州此刻天花流行？一路人马快马加鞭的去往黄州，可不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安陆郡王：“孩儿知道，孩儿问过柳太医，柳太医说过，患天花痊愈后，很少有人第二次得天花，父皇可以放心。”

        皇帝之前好像听柳太医说过，“即使如此，你母亲可同意？”

        皇帝认为男儿要离京多历练，可安陆郡王自小身子弱，母亲周淑妃看孩子看的紧，皇帝可不想耳边哭声缠绕。

        安陆郡王早已做好准备，“母亲已经答应了。”

        皇帝：“那你收拾收拾行李，你随第二队的人马前往黄州。”

        安陆郡王：“爹爹，还有一事。”

        “说。”

        “孩儿的伴读许尘，与孩儿一同前往黄州。”

        许尘，这个孩子皇帝一直记得，性格沉稳，处事低调。皇帝是一点不相信二人之间无男女之情的小孩子闹别扭的谎话，早已将他暗定为赵书萧的未来夫婿。

        安陆郡王见皇帝迟疑，急忙补充道：“许尘与孩儿一样，当年患天花后痊愈。”

        皇帝放心下来：“是他主动提出前往黄州？”

        “是，许尘担心孩儿的身体。”

        皇帝想了想，许尘现在年纪小，多立一些功劳，到时得以更好的赐婚，于是嘱托安陆郡王：“许尘的身份你也知道，待朕问过你三姐姐，再行定夺，”

        安陆郡王没关心这种事情，细细一想，许尘和三姐姐，好像是有一回事，年前和许尘去牧场，许尘没少盯三姐姐看。

        安陆郡王离神之际，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老四，你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你二哥在黄州赈灾，把你二哥换回来。”

        这些轮到安陆郡王蒙了，二哥在黄州？不是应该在府里养病，这什么和什么呀，安陆郡王想多问几句，皇帝叮嘱他不要多问，便直接让他退下。

        儿子安陆郡王在泰和宫向皇帝请命，母亲周淑妃在上合宫向贤妃和敬妃抱怨儿子，赵书萧则安安静静坐在敬妃身后听三人闲聊，也不搭话。

        周淑妃看一眼仪静体闲的赵书萧，想起那个能把人气死的儿子，不由羡慕道：“还是阿韶好，不像我那个儿子，让人不省心。”

        敬妃听后笑眯眯指着赵书萧，故意斥责道：“这个也不是能让人省心的。”

        赵书萧没想到祸水能引到自已这边，依偎在敬妃身上，弱弱道：“哪有啊。”

        贤妃连忙哄道：“没有没有，我们阿韶可乖了。”

        赵书萧还恬不知耻地点头应道：“本来就是。”

        殿内笑声洋溢。

        贤妃没有孩子的，只要面前出现个孩子，那就是宠的不行，小时候还在将军府时，他们小孩子都喜欢往贤妃院里跑，特别是闯了祸时。

        周淑妃十分羡慕赵书萧，赵书萧明面上一直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身体一点事都没有，不像自己的孩子，身子时好时坏的，不让人放心。说真的，周淑妃一点不想安陆郡王去黄州，可安陆郡王一番苦苦的哀求，男儿建功立业的心，当娘的又狠不下心拒绝。

        此时，皇帝身边的王申公公，奉皇帝的命令，前来询问赵书萧的意见。

        王申向众位行礼后，问赵书萧：“永定公主，安陆郡王的伴读许尘许公子，要随郡王一同前去黄州，陛下让老奴问问您的意见。”

        她和许尘的事，在宫里一些人传到神神乎乎的，特别是在一些上了年纪的嫔妃中，她们闲来无事，就爱拿宫里年纪小的孩子说事。

        皇帝的妃嫔赵书萧又管不了，王申当着周淑妃和贤妃的面问她，二人听后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赵书萧淡淡道：“他要去黄州，管我什么事，公公应该去问许公子。”

        王申装作听不懂，问：“公主这是不反对。”

        轮到赵书萧语塞，周淑妃道：“许尘小时候也患过天花，后来痊愈了，当时我不想让郡王去黄州，还是许尘主动站出来，说如果郡王去黄州，他也一同前去照顾郡王。”

        赵书萧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患过天花，也是，之前二人的名字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互相隐瞒。“与我无关，我不反对。”

        王申：“老奴这就去回禀陛下。”

        王申走后，赵书萧问周淑妃：“娘娘，许尘这会可还在宫里。”

        周淑妃暗中笑了笑，“他是郡王的伴读，这会还在宫里。”

        话一出口，赵书萧就十分后悔了，起身道：“没事了。”

        三人盯着赵书萧的背景，偷偷嘟囔道：“小姑娘脸皮薄，还不好意思。”

        周淑妃回到自已宫里，特意把许尘叫过来提点一下。

        许尘出宫后，走到闹市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家普普通通的百姓家门前。许尘叫门，等了一会，一老仆出来开门，唤许尘进来，“小许公子，有好些天没见你了，公子在内院等你。”

        许尘道：“多谢老伯。”

        许尘轻车熟路地走去内院，与守在内院门口的荆涂打了声招呼，二人一同进去。

        公子闻声放下手中的书，“许尘来了，坐下吃盏茶。”

        许尘吃下一盏茶，道：“公子，黄州天花流行。”

        公子约二十出头，面容俊秀，从容不迫道：“我前几天得到了消息。”

        许尘道：“恐怕与北边的一方有关。”

        公子顿时面露嫌弃，语气甚是不客气：“北边尽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许尘：“我明日随安陆郡王前往黄州赈灾，暗中查看是谁在暗中搞鬼。许家这边，我今晚再试探试探，祖父已经有些信任我了。”

        公子叮嘱：“万分小心，切不可操之过急。”

        许尘：“是，公子。”

        几人又聊了几句，许尘回府还须收拾行李，坐了一会，又吃了盏茶便离开了。

        许尘走后，荆涂瞬间没了个正兴：“公子，许尘这可是当了三面细作。”

        公子叹气：“也真是难为他。”

        许府

        许尘吃过晚饭，回到自已小院收拾行李，他对吃穿用度没什么要求，也就没什么好收拾的，总共就收拾出一个包裹，还几乎都是衣服，行李刚收拾好没一会儿，祖父许道和父亲许信二位的大驾光临。

        许尘住的小院有些偏僻，二人很少来过，今日许信若不是从同门口中得知许尘要随安陆郡王前往黄州，恐怕明天许尘都离开京城了，二人还蒙在鼓里。

        许道打量一番，见收拾出来一个包裹，难得关心道：“许尘啊，就带一个包裹，一路舟车劳顿，多收拾些东西好备用。”

        许尘婉谢许道的好意：“不用了，东西带多了挺麻烦的，一个包裹就够用了。”

        许道吹吹胡子，好声好气道：“天花在黄州流行，凶险万分，你虽得过天花，但还是小心为妙。”

        许尘心里觉的有些好笑，当年他患天花时，许家直接将他扔在别院，也没个人照顾，不管不顾的，这时候倒开始关心了，许尘忍不住讥讽道：“黄州天花，是许府您这边的杰作，还是他那边的杰作。”

        许信甩出一张脸，呵斥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许尘向来不惧许信，直接当作听不见，“难道又出了个第三方。”

        许信语气加重：“闭嘴。”

        许尘当作没听见许信的责备，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是您这边人的杰作，若不是您这边的人做到，您定要我去黄州，想方设法的将人暗中抓住，送到您眼前。”

        许道不理会许尘的闲言闲语，安排许尘：“你到黄州留意一些，皇帝目前还不知道是有人刻意让天花在黄州流行，我们的人被目前困在黄州，你到了黄州，想办法让他们出去。”

        许尘心中冷哼一声：出去，他们出不去了，难道让他们出去再去祸害其他州县百姓。

        心中如何，许尘面上应下来：“孙儿明白了。”

        次日，许尘和安陆郡王离京之后，宫里的赵书萧从送衣服的小宫女的手中收到一纸条，纸条上写：

        内有三心二意之人，万分小心行事。

        有些事情，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心里再狠心，可始终觉的有些心疼。

        做出的决定，有时还会动摇。

        望与他再次重逢时，心里不会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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