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卢瑟马龙

“你早该告诉我工作地点在这。”

        对面的男人不急不忙地从兜里拿出一沓美钞晃了晃。我马上收下，带上面具开始干活。

        这是个很固执的雇主，不肯离开场地，最终只同意在拐弯处等我。

        我能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探头张望，眼里凶光毕现，靴腿里各藏了一把袖珍手木仓和匕首。我只当没看到，放下煤油灯就开始收拾下水道平台。

        这里墙壁上全是血肉残渣干涸过后的暗红，有几分像鳄鱼人的餐厅，但更多像有一些人在这里自爆了。暗处有机器拖拽的痕迹，看上去他们已经尽力清理了，但是为了逃避某人灵敏的鼻子，不得不找上我。

        “你快完事了么？”他越走越近。

        “是。”

        “你工作时都是这么暗的光么。”

        “是。”

        “有趣。”他突然暴起，想将医用塑料袋套上我的头，看他小弟的装扮工具，上端的接管注入海水，半小时后我就会在哥谭湾安家落户。思虑很周到。

        我将他们都杀了，就用这种方式。

        这就是俗语所说的，“当你想要杀人的时候，准备两个棺材。”

        我在平台观察了一圈才将他们两个清理干净。

        不出意外至少会有两股势力试图找到我，我将他们的电子设备都彻底报废了，我知道这个套路，砸碎就一定有人能拼好，放火烧也一定烧不净，所以我将他们都砸碎之后，放到油桶里烧，最后又过滤出残渣全部砸碎在商场的下水道全部冲掉。

        最后我又将自己的通讯设备和当日行头全部报废，电话销号。做完这一切后我回到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昏昏欲睡，不知道要抓紧逃跑还是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好。这一切线索似乎都在提醒我抓紧走，但是我太困了，我马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杰克吵醒了，他打碎了一个盘子，我没说碎碎平安。

        杰克总是记得吃早餐，无论他今天有什么大活，如果收获颇丰，他就会选择一些更新鲜，更新奇的食材。所谓的大活指的是劫富济贫，指的是盗窃富人，他最初介绍自己的职业的时候不是很直接，但是我完全理解他，我相信我们都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比慈善基金会晚宴有意义得多。

        他总是能照顾好自己。总体来说，我满意现在的生活，现在的一切我都适应得刚刚好。

        “可颂？bonappetit”

        “配咖啡。”

        “e除此之外，赞美你，愿你终有一日在水上行走。”

        “滚开，你这个没有信仰的人。”

        “我信仰你，你对我做的比上帝好得多。”说完这话他肉眼可见的消气了。

        男人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低调，接活很谨慎，我懂这个套路，紧张一阵放松之后马上就会遭报复。有好几次我见到了那些黑衣男人，我都躲得远远的，许多天不工作，危险期过去了也只接一些真的打扫灰尘的活。很无聊又没有挑战，但是很安全。

        但是说实话，哥谭能安全到哪去呢，我做的活普通了，就真的有人把我当普通人对待了。

        在这普通的一天，我遇到了蝙蝠家的人。一个罗宾救了我，他看上去很是暴躁，并没有特殊关照我，我觉得这不错，不用痛哭流涕的演戏又被人拆穿。

        他处理完这一切当即消失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他们家里的人还没有将这件事联系到我，另一边，我把我的犯罪现场留给了斯托克那个酒鬼清理，他可是个大嘴巴，那么臭的下水道他也一定意见多多。

        我又恢复了我的日常行程。

        直到我接了卢瑟家的活。

        卢瑟就是狗屎，如果知道是他的活我绝对不去。明明是在后巷交接，却来了个女人把我领到了大厦中，灯火通明，严肃齐整，一看就绝对不是普通的医疗器械公司。

        最终地点是个三层高的大厅，通体白色，间有一些金属架子，看上去就很邪恶。血浆还未凝固，在地上缓慢的流淌。

        十分钟后我就成了莱克斯集团的正式清洁工。无须自取行李，莱克斯集团有相应的员工福利，他们甚至给我提供了员工宿舍，独卫。我应该说感谢上帝么？

        同宿舍有个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哥谭人，翘脚在床头靠着看美国故事会哥谭日报，上面饶有趣味的通过布鲁斯韦恩的神态动作推断这位哥谭王子的最终归宿，到底是哥谭记者维姬维尔，还是青梅竹马的哥谭检察官瑞秋道斯，抑或是层出不穷的韦恩女郎们：多数是封面名模或影坛新星。

        “我猜是瑞秋道斯。”

        “什么？”他果然马上抬起了头。

        “青梅竹马，虽然不门当户对，但是志向相同，互相了解，完美。”

        “你说的好像她一定会爱他。”

        “确实不一定，我的意思是，可能对她来说，他太过单薄。”

        “狗屎，你在谈论爱情么？我觉得那该死的阔佬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该死的有钱人。”

        “是啊。”

        我们安静下来。该死的有钱人，该死的，肆无忌惮，予取予求的阔佬。

        “你进来多久了？”

        “刚来，听说这活钱不错。”

        “能干多久？”

        “能干多久干多久咯。”

        行吧，是个享乐主义者，活在当下。我也心安理得地躺下了。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听到了关门声。

        哥谭人不用培训，我们心狠话少。当每天他们试验结束，我就和我的室友马龙出动，整理好一切。

        他们实验很晚，因此工作时间通常在半夜到凌晨，白天待命，也就是休息，只有出现了大差错才会叫我们。实验转入地上说明实验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步，许多实验体都是自愿参与，没有那么多死亡案例。我不知道卢瑟许诺给了他们什么，整个基地有一种狂热的气氛。

        本来这种活一般轮不到我们这种临时招聘的员工，但是这次的负责人是个有洁癖的哥谭人，卢瑟也不能把大批原班人马悄悄地带到哥谭（悄悄损耗哥谭人就不会招来注意了么），就轮到了我这个经验丰富的和马龙这个地头蛇，我们信誉良好，单打独斗，便于操控，好用可循环，不好用就拿去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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