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个秘密

从未想过在学校也会被人“掳走”，最近发生的奇异事太多，被人拉住手臂，徐维然还以为自己又撞上鬼了。就算最近没发生奇怪的事情，好好去上厕所，忽然被人拉住也会吓一跳吧。

        还未看清拉他手臂的人，也未分辨拉他手臂的触感是人手还是枯爪，徐维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挣扎。手臂用力摇晃成加快的钟摆，身体奋力往后退，直到抓住他的那人出声，徐维然才停下挣扎，抬起头。

        “是我。”使劲儿控制住才没让徐维然挣脱的何景安喊道。

        一听是个熟悉的声音，徐维然抬头看见何景安的脸，表情才恢复正常，正常后疑问又攀上脸颊。

        “干嘛拉我？吓死我了。”甩开被何景安抓住的手臂，徐维然拍拍胸口。

        不知徐维然为何反抗得这么激烈，何景安收回自己的手，问：“你上课为什么又睡觉？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感觉？”

        听完何景安问题的徐维然：“？”

        一瞬间，徐维然看向何景安的眼神都变样。

        虽说昨天何景安帮了他，还将晕倒的他带回家，可他和何景安的关系——徐维然自认为——应该还没到可以如此关心的程度。要是汤静或者周则训这么问他，他一点都不会觉得怪异，偏偏是何景安问他这些问题……还不能见人般拉着他的手到角落里再问……

        昨夜在公园长椅上醒来后看到的何景安的眼神浮现在眼前，徐维然望望等他回答的何景安，喉结上下。

        不会吧？何景安真看上他了？所以才这么关心他？

        堵住他去路的何景安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躲过何景安比平常柔和些许的眼睛，徐维然实话实说：“昨天这么晚回去，睡得太晚，不就上课打瞌睡了。”

        说完，何景安柔和中藏着担心与警惕的眼眸一下释然。何景安张张口，像是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何景安比他高些，徐维然微微抬眸好奇地与何景安对视，可看起来有话要说的何景安对上他的双眼后，几次欲张的口中一个字也没蹦出。

        等得有些不耐烦，徐维然催促道：“你有什么就说啊。”

        何景安的眼神在他一句话后更加直射向他，惹得徐维然莫名心虚地闭上嘴巴，转移视线，像是他刚刚说了什么对不起何景安的话。

        转移眼神看向别处，徐维然飘移的眼神忽然定住。

        何景安这么磕磕巴巴，不会是想向他告白吧？所以才这么关心他，还将他拉到角落。

        告白的话能有这么简单就说出口吗？更何况是何景安这么个闷骚的人儿，在班上话都难有一句，就更别说告白了。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徐维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第一次被男生告白，有些想走的徐维然又有些期待。他感受得到何景安的犹豫与纠结，也不催他，只站在原地等待。

        等待着，等待着，没等来何景安告白的话语，倒是等来班主任。

        “干嘛呢？你们两个。”经过的班主任问。

        就算在班主任眼中，他们俩也不是会玩在一起的类型。

        班主任在的话，何景安肯定不会说，徐维然对班主任笑笑。一笑，倒是引得班主任走过来，问：“听说你今天又在课上睡着了？身体不舒服吗？”

        又是这样的问题，与何景安毫无二样的关心，知道妈妈嘱托过老师照顾他，徐维然摇摇头，表示自己身体很好。

        班主任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几句，将课间最后一点时间叮嘱完，才在上课铃响起后放他回去。

        在老师关心他时，何景安就已经找理由离开，回到教室的徐维然边走向自己位置，视线边偷瞥向座位上的何景安。

        座位上的何景安恢复往常的冰冷，看到他走进教室，连个眼神都没有，让徐维然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关注太过明显，让何景安不敢看向他。

        班上的冰冷男神暗恋自己？怎么感觉和女生看的那些言情小说一样，回到座位后，徐维然撑着脑袋，再次偷瞥前边的何景安。

        如果何景安真的暗恋他，那也藏得太深了吧，和他同班一年多，话也没说几句，这么能忍？何景安这种被无数人暗恋的人还会暗恋别人？徐维然一时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你也挺优秀嘛，值得别人暗恋。”

        下课之前，徐维然还有空沾沾自喜，下课后看着不断累积的家庭作业，徐维然已经来不及关心何景安是不是暗恋他。

        整理桌上短短时间内堆满课桌的试卷，上节课没上厕所，这节课后才出去的徐维然和同桌对试卷，看看有没有少。

        “都给你拿了，我亲手拿的。”汤静说。

        “这是要我死吧，一天做这么多！”周则训走过来抱怨，“我今天还答应他们去玩。”

        周则训交友圈子广，经常有人找他放学后去玩。不认识的人太多，徐维然不大想去，奈何周则训的邀请眼神抛向他。

        “不去。”徐维然果断拒绝。

        “你怎么总是拒绝？你说你最近都拒绝我多少次了？”周则训一脸伤心样，“你为什么不去？”

        徐维然拍拍还在整理的试卷：“这就是理由。”

        “玩完回去后加个夜班就好了。”周则训说。

        自认为没周则训晚睡还能不困的能力，徐维然还是摇头。

        周则训抿抿嘴：“你说你最近这么努力，也该放松放松。”

        “我不像你随便玩还能考好。”徐维然说。

        不知自己在徐维然心中是如此聪明的形象，周则训瞥一眼不答应的徐维然，心生一计：“你不会是害怕晚上一个人回家，不敢去吧？”

        最近徐维然总说自己见鬼。

        “谁说我怕了？”徐维然立马上钩。

        “你不怕那你就去啊。”周则训火上浇油，汤静在一旁看戏。

        “去吧，去吧。”周则训软硬兼施，“娇弱”地推推徐维然放在桌上的手臂。

        汤静在一边看得呕吐。

        又是“撒娇”，又是激将法，双重攻击下，徐维然没能守住自己的防线，最终点头答应：“好吧。”

        汤静扶额。

        放学后给妈妈发去不回家吃饭的信息，徐维然跟着周则训走进约定的ktv。包厢中许多不认识的人，幸好周则训这小子还挺讲义气，没有丢下他。

        不过徐维然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群人中还挺受欢迎？不管男生女生，许多人得知是他，都走上来问他运动会的事。

        运动会上徐维然认为是见鬼的事，在不了解的人眼中是他们学校出现一个未来能够参加奥运的苗子。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他被体育学院看中，可直接保送，未来不愁。

        徐维然：“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反驳过后还有人说他谦虚，徐维然没再说话。话题也从他身上过去，徐维然乖乖待在一旁插水果吃。

        一杯酒推到面前，徐维然扭头接过，却并没有喝。

        “好歹碰碰唇吧。”那人面露不爽。

        徐维然没想过还有这么难搞的人，解释：“我酒精过敏。”

        并没有酒精过敏，只是骗他的谎话而已。也并不是看不惯他，徐维然都不认识他，只是最近不大安宁，时间也不早，徐维然担心喝酒后又会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男孩。

        想再次见到他，又不想再见到他，徐维然不打算去强求，要是真遇见，他也不打算逃避。

        不好驳人面子，徐维然端起酒杯，按照那人说地轻微抿一口。没想过他们点的酒还挺烈，一口便知他们今晚是打算放肆一下。

        喝下几口，那人还是不满，徐维然都有些不耐烦，后悔答应周则训过来。等到周则训回到他身边，徐维然疯狂吐槽，周则训悄悄和他说：“你别理他，他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看热闹程度，这聚会一会还不会散，其中还有人在点单，徐维然不想再待下去，和周则训说一句先回去。

        还以为周则训会挽留他，没想到周则训找理由和他一起离开。

        “我怎么知道他会来啊？所以我和你一起走了，”周则训说，“但其实也是有点怕你自己回去又遇上啥鬼神的，不放心。”

        上次自己也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挺可怕的。

        “唔。”徐维然抬手假装哭泣，周则训笑着揽上徐维然的肩：“别太感动。”

        一起走到分别的十字路口，周则训还说要送他回家，被徐维然拒绝。

        “那你自己小心。”周则训说道。

        徐维然点点头，催促他说：“变绿灯了，快走吧。”

        望着周则训走过斑马线，徐维然才朝前走去。

        夏夜的风轻轻起，吹走白日里的热量与吵闹，要是没喝酒的话，散散步还是很舒坦，只是喝过酒的嘴中微微发苦，酒精残留，很是难受。

        走到路边的自动售卖机前，拿出手机扫码，买下一瓶饮料压压口中的酒味。“哐当”一声，饮料滚落，徐维然弯腰去拿。

        刹那间，感觉到身后有人。

        大晚上的，又是在自动售货机前，徐维然直起腰的速度都变慢。自动贩货机映出的灯光下，借着弯腰的姿势，徐维然注意到身后是一双小孩的腿，而非成人的腿。

        小孩！

        身体瞬间僵硬，直起腰后，徐维然闭上双眼，转过身。深呼吸一口，面前放有能炸毁他的炸弹似的，缓缓睁开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那个男孩！他愿意用未来十年单身换这一刻的安全，就让他身后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吧！

        可能是上帝也觉得这个买卖对他不公平，徐维然单眼睁出一小条缝，就辨别出站在他身前的是昨天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

        面前的小男孩不再满身伤痕，男孩衣装齐全，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小小手掌抓着书包背带，甜甜地朝他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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