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跟踪者,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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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上午的行动刚被破坏,想着现在他不会那么猖狂地出没,周晰又千保证万保证,去见刘淇一面就回,于是她几乎是在母亲尚未完全同意的喊声中溜走的。
等她赶到酒店时,本来焦急等待的刘淇,一看见她进门后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刘淇仍然很是包容地帮她递着零食,虽然难掩心里的失望,但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有这个结果也只能接受它。
面对刘淇的一举一动,周晰说了几次的抱歉,但直到离开房间,她那勾画得细长的眉毛依旧纹丝不动。
刘淇站在门口心想:所以,这一切,在她眼里其实就是云淡风轻的一件事吧。
而在他目光前方,周晰清瘦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拐角。
周晰做出了选择,她愿意相信自己,所以在商场扫荡一趟后,还是在日落之前打上了车往家赶。家里还没人,刘姨也没在。
这个点,估计去医院了。
等她到医院附近下车时,太阳已经压在城西的邰澄山顶,金光大泄,西面整片天地披得一身黄金甲。她抬头看了一眼,拍了张照片留念,随即发现手机收到的几条新信息。
于是,周晰抬脚绕开了医院大门,径直朝旁边的支路走去。通背淋着夕阳的周晰,踩着自己的影子,拐了个街角,又走了几百米。
她没注意的是,一路上还跟有另一道长长的影子。那人见周晰进了一家商店,就远远地停了下来。
没过几分钟,她拎着个崭新的布袋掀开了超市的透胶门帘,没多久走进了绿意浓烈的梧桐树荫下。此刻,一个人影从树后突然闪出,紧盯着她,挡住了去路。
“是你!”
周晰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一瓶矿泉水顺势滚出,摇晃着撞上路缘石,就瑟缩在那马路一角。
·
7月3日,武鸣市江下区。
“小徐,回来啦”,准时坐在一楼堂屋收看晚间新闻的任阿公听见摩托车熄火的声音,从老年汗衫露出的脖子晃了一下,侧着身子冲门外跟租客打招呼。
小徐全名徐军,本来不大擅长抛头露面讲话的他,在跟房东老太爷熟络之后,人就变得开朗些许。停好摩托车,他拎着一大袋白面馒头,一手掐了大把的绿油油的蔬菜,一面回应任阿公,一面站在电视机前。
“坐会儿?”任阿公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习以为常地邀他一起。
徐军“哎”地答应着,就拎着东西坐在一旁,眼睛闪着光,紧紧追随这电视机里新闻的画面。随着本地新闻进入尾声,他渐渐耷拉下去而略失所望的脸也映在了电视上,和新闻结束时的流动字幕一起向上微微一动,他站了起来,撑着微偻的腰背往楼梯上爬。
他关上了门,窗外暮色尚未四合,还有一线天光,他就这样坐在窗户漏进的微弱亮光里,双手烦躁地插进蓬松的发根,挠了好几次抓下几根脱落的头发。
其中有几绺,在光线里泛出了银白色。他捧着已生的白发,愤怒的眼里涌动着激动的泪水。紫色嘴唇微张,一阵悲哀涌上头来,整个头都埋进双手手掌。他宽肩微耸,无声地哭了。
“世上不会有后悔药卖”,他想到了女儿年幼时对他一字一句念出的脑筋急转弯的答案,正符合他现在的情形。
“对,还有小英。爸爸对不起你……更没脸见你们。”
这近十年里,女儿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还有他那在乡下的媳妇,他离家时是吵了架赌气走的,不晓得现在还记得他不。
泪流满面的他抬起了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花板,整个人都被夜色罩了住。好一阵,他才停下来,懊恼地嘟囔着:“要不是倒霉,那天我就能整到钱寄给你们娘俩了。小英,菊子,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能过上好日子的。”
也是非常偶然的机会,徐军几周前听到风声,有警察下到各大街道宣传防诈骗知识,他赶紧找了个借口躲到外市去。正好跟着鱼店送货的车,一路到了千秋湖对面的安清市。想到女儿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就徒步走去了安清最好的大学。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校门口,仅一两百米的距离,他一眼就认出了一个熟人!
是王施文。
此前只匆匆见过一次,又有九年再没遇到,但他流落在外担惊受怕这么久,一切都是拜这女人所赐,为此不知在心底咒骂了她多少次,哪用得着再去辨认。
与此同时,徐军也发现,这熟人是有个女儿在安清大学念书的。他留意了下,那女孩中等个子,瘦瘦的,长长的头发飘逸地散了开。最有特点莫过于笑起来嘴角露出的那一对梨涡。一经打听,他知道那熟人的女儿叫作周晰。
所说是【倒霉】,但徐军心知肚明,他骑了摩托跟了一路,人疲饿,病痛又犯,出事是不可避免的。那天他跟着周晰和一个男生,从市中心的酒店出发,一路贴着公交开,到了千秋湖生态区那边的别墅区。
他本想先绑架周晰,再找她老爹要钱,结果身边还跟了个人,不好下手的他只能先确定她家的地址。
回想起那天,他还心有余悸。虽说没把两个小孩放在眼里,还是被突然四处张望的他们吓了一跳,以为已被发现的他快速地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拐了个弯,他就减了速,准备在前方蹲守,就看他们往哪条路走。谁知道这时候犯了病,他两只手痛得把不准车龙头。再一分心,连人带车都摇摇晃晃撞进了山上的一条岔路,好在那支路还未铺设水泥,是条刚开垦出的毛路,这才没受重伤,只是大腿遭撞了,骑车也不太灵活,就此跟丢了。
好在,老天还是给了他机会。他正愁找不到周家人的电话,竟在电视上看到了周常鸿的身影。至今他也很确定,就五秒钟的画面,周常鸿就在电视上出现了五秒钟,他马上捕捉到了。
一想到这,他笑出了声。
徐军可能不知道,当时旁边的人看他,简直就像是饿得口吐白沫的野狗见着了肉一样。
“只要有他,我就不信你敢不买账。”
他从手机壳里取出小心藏着的一张照片,边缘已然褪色,甚至沾着酒水浸润留下的黄灰色的污渍,但他却视若珍宝地在黑暗中用手来回磨蹭。
他转头看了下,窗外的天上一片深蓝,西方还有一点亮光,在那里,一弯小小的月影也同时挂在上面。
但屋里已经黑到伸手五指不见,他把手上东西一放,摸索着走到门口开了灯。
一根电线吊着散着细蒙蒙的光的裸灯泡,就悬在徐军坐着的位置上方,此刻照亮了印花桌布上的照片。背面朝着上,仔细一看,有铅笔写着一串数字,同时还附有某银行的名字。那很明显,数字是张银行卡号。
徐军回到桌边,站着拿起老照片,端详照片里的人像。那是一个男人的近身照,简单的彩色t恤也藏不住上半张身子的健硕肌肉。与之相当的,是那张五大三粗的脸,方郃,方下巴,两道粗眉紧皱,眉头皮肤挤作一个“川”字,眉骨处的眉毛浓密,隐约藏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他很不愿意看着这张脸,这么些年都丢在当年那件衣服兜里的。直到今年回武鸣,穷困至极,他才想起这回事来。
这张照片,可是个宝贝!
·
“观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今天是七月四号,农历……”
武鸣市广电的演播室里,工作多年的主持人肖肖正在播报早间新闻。镜头给到一个单人正面中景镜头,随即就传输到了操作间的监视画面上。她一张当家一姐规范的大气脸庞,眼睛闪着敏捷且沉稳的光芒,长发盘于脑后发丝规整且有型,身上自然穿着出境必备的正式西装。
二十多分钟的播送,道完再见,肖肖眼见指示灯转变,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一些。她还不能完全懈怠,今天的早值班要到九点才进行交接。她便按照工作规律回到工位,开始监控网络数据和各大部门的对接信息群,想找找新闻线索。
“哟这么认真呢。来,每日一餐来了,都是照旧啊。”
一袋早餐递到她的电脑屏幕前,挡住了正在浏览的文字。她自然知道是大任,笑着接了过来。不过一抬头却发现大任顶着两团明显的黑眼圈,他拉开工位座椅,敦实的屁股一下落了下去,压得椅子嘎吱一响。
他转头看见肖肖正盯着自己,也不用她多问,就自己指着黑眼圈,叹了口气说:“我这选题想的,都熬成这了。”
“什么题材?搞成这样”,肖肖塞了一大口馒头,全然没有镜头前的拘谨。
“是新栏目,老大要搞个新栏目,我们组的几个都在想呢”,倒是长相粗放的大任,吃饭时更加细嚼慢咽。
“那你写什么,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没?”
大任擦了擦手,打开手机递给了肖肖,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先给参谋一下”。一个晚上时间已经形成了文档,看来确实是花了大功夫的。肖肖认真地看着大任的栏目设定,旁边的大任这时候也根据她看的进度作出补充。
“我是很久就想写这个题材了。现在媒体大多把目光放在青少年或者儿童的离家出走上,但其实随着进城务工人员的增加,成年人因为城市和农村的巨大反差,也很容易从原生地离开。我所关注的离开并非普通的工作原因这一类,而是成年人在家人未知的情况下远离家乡舍弃家庭的这一类,我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你想想啊,武鸣市地处江南,富庶一方,肯定是劳务输入城市,那这里肯定也有很多的案例。”
肖肖停了下来,她将文档来回看了几遍后,转头认真地问:“可是这选题能写吗?老大会有其他的担心吧。而且你怎么会想这个话题,除非你有十足的理由和信息,否则很难说服他的。”
“你以为我傻呢。这栏目是要另开新号发的,这不是要扩大影响力吗,只能找这类受众比较感兴趣、且我们有渠道、又有教育意义的选题了。我们写出的他们背井离乡背后的原因,肯定不仅仅是经济因素的,这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写的。”
这时,大任伸出手掌凑近肖肖,在她耳边悄声说:“而且,我已经有一个现成的采访对象了。”
见肖肖一脸惊讶,他继续附耳道:“就穹来县的那个谢阿爹”,他两腿沾地一蹬,整个椅子连带人都离远了点,圆圆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谢爱民,谢家村那个五保户家庭。我这两年都跟着下乡去参加农村老弱孤遗人员的统计和报道,他的儿子十多年前去省会右仙市打工,前几年还回去,结果有了女朋友之后,可能在右仙市安了家,就再没有回去过了。”
“我准备第一个故事,就先从这个谢卫着手。”
“谢卫?”
“对,谢老爹的儿子,也是我的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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