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戳穿身份的池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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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屋子里讲学,学生们自己记诵的时候,他就偷偷溜出来,到厢房中去见那两位突然临门的客人。
池亭雨自知叨扰了人家,压根不敢和饶景润在屋里奓刺。陆仪赶到的时候,他正端着下人送上来的清茶,眼神呆愣地盯着轩窗下那盆开得正艳的杜鹃。
“这杜鹃原是我家夫君种的,夫君出门远游,照顾不及,这才送到学堂,托下人们照料。”
池亭雨微微一怔,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的陆仪,正要起身,被他一个手势压下来,笑着说:“不必见外,大家都是朋友,轻松相处即可。”
池亭雨目光追着他坐在椅子上,这才开口道:“原来您已经……”
“我不是老师,自然做不到清心寡欲,只是遇到合适之人,心向往之罢了。”
池亭雨垂下眼,喃喃道:“心向往之……”
“哎,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没跟你夫君一块儿去啊?”
饶景润这个头脑简单的说起话来完全不加考虑,池亭雨以为对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本不欲提,结果就被他这么傻不拉几地捅了出来。
结果没想到陆仪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解释道:“人各有志,他喜欢遍寻山水,游历人间,我喜欢教这群孩子们读书,只要碍不到父母君师,互相成全,未必是件坏事。”
端茶送水的下人恰巧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赶紧接道:“是啊,老爷每次游历回来,都要给先生带几张各地收来的字画,全是先生喜欢的,两个人感情别提有多好了。”
池亭雨恍然惊觉自己误会了,拱起手,感叹道:“先生登临绝顶,是为我等凡俗所不及。”
“除了太行山以外,周围哪有什么绝顶可登?我能有今日,都是多亏老师的教导。”
他喝了口新沏的热茶,暖烘烘的茶水与临近夏日的天彼此交融,蒸出了熨帖的细流。
“对了,二位造访,想必不是为了看这盆杜鹃,敢问……”
池亭雨立即会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道:“我家夫郎既拜了秦先生为师,我就该找份正经营生,陪他一起待在济州。”
陆仪点点头,问道:“不知池兄可有什么中意的选择?”
“中意谈不上,我除了读书,应该也没有别的喜好,不久之前,我还同你一样在外面当教书先生。”
池亭雨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总有种莫名的卑微乞讨之嫌,尤其是别人正与你做同样的营生,如此言论,反倒像是在求人收留。
让他当引荐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再想讨口饭吃,那就是蹬鼻子上脸。
池亭雨老大不小一个人,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遂在这句话后找补道:“当然,此地名家辈出,我也算不得什么,教书反而误人子弟,不如寻点别的活计,有手有脚,总不能活活饿死,您说对吧?”
饶景润:“……”
听起来更像威胁了。
陆仪听完这番话后却忽然没了声音,池亭雨迎着他思索的目光,感觉头皮都要炸了,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
“在下之前听老师说过,几年前,朝中出过一名少年天才,十六岁登科,后任东宫太傅,这个人,恰好也姓池。”
怎么突然提起这茬!
池亭雨笑脸一僵,不是很有底气地说:“天底下姓池的那么多,光我们村就有十来家,您说的这位想必在朝中平步青云,壮志已酬了吧。”
然而陆仪诚实地摇了摇头,忽然露出一抹微笑:“非也,此人孑然一身,受当朝权贵排挤,跌落云端,不知此刻身在何处。”
饶景润听见他俩一问一答,早就闭上嘴,缩到旁边当鹌鹑去了。池亭雨屁股上长钉子,磨得他坐立不安,有些尴尬地说:
“如此说来,人生际遇难测,正该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免他日醒来,幻梦破碎,所有愿景终成空。”
陆仪不知有没有体会到他随风生长的紧迫,轻松地说道:“池兄这么说也有道理,不如您留下来,我们好好探讨一番。”
池亭雨一点都不想探讨,他只想赶紧拉着饶景润走人——饶景润不走也行,反正他自己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怎么换了个地方,还是有人能认出他来,他就那么有名吗?要真是这样,何苦一天天低三下四地讨饭吃……
“这个……”
池亭雨话刚开了个头,饶景润突然猴子似的窜起来,大喊道:“真的吗,那感情好,您可一定要把他留下!”
池亭雨嘴角一抽,看来刚才是打少了。
以后就让他代替饶尚书好好教育这个逆子!
陆仪知不知道他是那位探花郎暂且不提,这人确实有点底子在身上,被饶景润这么纠缠都不生气,想来肚子里不止有学问,还有一本巴掌厚的《养心论》。
最终,在饶景润的一力促成下,陆仪终于与池亭雨达成协议——主要是池亭雨从刚开始的“侥幸讨口饭吃”到“我死也不在这儿吃饭”转变太快,让饶公子费了好一番工夫。
池亭雨最后勉勉强强应下了这份差事,在饶景润欢天喜地的叫唤声中痛苦地把头埋在胳膊里,心里想,我以后再也不和这货一起出门了。
可陆仪毕竟不是教孩子们启蒙的先生,这间学堂收的大部分都是准备应试科考的少年,年龄比容骥还要大一些,和池亭雨当年中榜时差不多。
这些孩子早的已经准备成家立业,晚一些的也知礼守矩,和那些动不动就想上房揭瓦的小屁孩们不可同日而语。
教这样的学生,不能只是简单讲一讲书中的意思,更多的则要结合当今时事,告诉他们皇上最喜欢听什么话。
这要是当年的他,说不定在此一道上可以登峰造极,但在经历了几遭变故后,他的心境摇摆不定,说不准还能讲出几句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在池亭雨坐在学堂最后听陆仪讲完一堂课时,心中的矛盾感又一次向下跌落。
而此时,同样听老师讲学的,还有坐在后院,心无旁骛的小皇子。
秦望川没有精力给他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了讲,多半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会儿聊起南地连绵不绝的梅雨,一会儿又北上进入草原。几句话之内将天南海北转了一溜够,最终将话题扯回京城,笑着说:
“哎,走过那么多地方之后啊,才发现京城的确繁华富庶,只是缺少了人情味,徒有金顶玉穹,却探不到丝毫暖意啊。”
容骥垂着眼,淡淡道:“乐于助人者有之,劣性不改者亦有之,先生所言未免有失偏颇。”
秦望川哈哈一笑,抚掌长叹道:“好,好,殿下理性深刻,倒是老朽多有冒犯。若是宫内人人都有殿下的觉悟,也不会出些意想不到的腌臜事。”
容骥总觉得这老头似乎知道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引他往某个方向想。他略微抬眼,沉声道:“请教先生,何事称得上腌臜?”
“嗯,这个嘛……”
他话语至此,又不继续往下说了,徒留小皇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谁知道呢,殿下久居深宫,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清楚。”
容骥:“……”
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他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就算是一代大儒,老了也难免会得失心疯,容骥不信他当年在宫里任职的时候,对着自己的父皇也敢摆出这副嘴脸。
容骥在心里盘算片刻,决定选择性地听他说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不然过会儿就得被他拖沟里!
秦望川好像很乐于看见容骥一肚子火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提起一个容骥从未想过的问题: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容妃娘娘既然受宠,为何多年来除了您再无所出,又为何在生育第二子时意外落胎?”
容骥猛一下被他揭开伤疤,恼怒和着怨气往外喷:“当然是母妃身体欠佳,太医院诊断疏忽所致,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秦望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反问道:“就这些?您没再想过其他原因?”
容骥被这话一噎,才发现自己情绪越界,居然没留神又被他带跑了。
他不是没想过母妃因何落胎,也不是没怀疑过那些他平日里连正眼都懒得瞧的宫妃们,但他没有依据,也没有势力,他查不出来,就算私底下问母妃,对方也什么都不告诉他。
这种宫闱秘事乃后宫大忌,他都不知道的东西,这端坐前朝的外臣怎么可能知道?
容骥认为这老头多半在诓他,遂保持着自己冷淡疏离的气质,问道:“您既然有此一问,想必知晓内情,既如此,学生想请教一二,不知您可否为学生解惑?”
秦望川不知道这小子在见过他之后听从了谁的教导,愈发没有上次见面那么好骗了。他神神在在地盯着容骥那双浅棕色的眼,答非所问道:
“容妃娘娘不容易,容家有你这么个孩子,我想她一定会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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