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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疏远


霜降前一日,花界

        天光已经大亮。

        离忧来到锦觅房中,只见锦觅卧于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顺手将食篮放下,轻声唤道:“锦觅,醒醒,都日上三竿了。”

        锦觅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睛睁开一下,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离忧无奈一笑,将食盒中的香菇瘦肉粥等早膳一一摆到桌上,让其气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又幻出了一个白瓷酒壶,“锦觅,醒醒!再不醒,我这百年灵力的酒可就没有了。”

        锦觅早在食物香气的入侵下没了睡意,听到“百年灵力”心中一激灵,忙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只见离忧今日着了一身素色纱裙,并朝她漾了漾手中的酒壶。

        离忧见锦觅看过来,朝她笑了笑,“明天便是你的生辰,我带了百花酿过来提前为你庆祝。百年灵力的百花酿,再不起来就没有了。”

        锦觅眼睛一亮,忽觉离忧握酒的手真真玉雕雪砌一般,坐起来挽了挽头发,又披了衣裳,洗漱一番,方才在靠近离忧的位子坐下,摸了摸桌上酒壶,是一壶暖酒,正想倒上一杯,却被离忧劝住了。

        “不许乱斟,先吃东西,空腹饮酒易醉。”离忧一边移开酒壶,一边舀了一碗粥过去。

        锦觅长长地“啊”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接过粥,“萱萱,连翘昨天跟我抱怨,她娘总是不让她做这个做那个,管得可严了,羡慕我是个天生天养的果子,可果子也有自己的烦恼啊,你啊就把我管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不透。”

        离忧听了,摇头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女儿,要有肯定操心个没完没了。”

        锦觅白了她一眼,伸舌一笑:“你现在就已经够操心的了。”

        离忧愣了愣,旋即打趣道:“你也知道我操心啊,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锦觅正埋头吃粥,闻言愤愤然正要辩驳,却见对方将盛了鸡腿的碗推了过来,又听对方说“多吃点,明日可是要清汤寡水的”,只好合上嘴巴,安静地吃起饭来,忽而想到什么,抬头问了一句:“萱萱,今年的百花酿果真有百年灵力?”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离忧使了个眼色,怂恿锦觅去试试看。

        锦觅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啜饮一口,十分满意,“萱萱你的酒酿得越发好了,醇和绵甜,余味悠长,哎,可惜年年都只有这么一壶。”

        离忧不禁抿嘴一笑,把锦觅的腮上一拧,“一壶就够了,太多怕你吃撑。”

        “不撑不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可我也酿不过来,百花酿需要采摘百花淬炼成酒,能有一壶便已不错了,同你的香蜜一样难得。若你肯用一瓶香蜜换我一壶酒,我倒是愿意的。”说罢就探向锦觅腰间,作出掠夺的样子。

        锦觅一把捂紧腰间的锦囊,坚定地摇摇头,那里面可装了她最宝贵的香蜜,五百年才酿出那么几滴呢!捂了一阵,锦觅才觉得不好意思,嗫嚅道:“那个……萱萱你若想的话,我可以赠你一点,不必用你的酒换。”

        离忧欣慰一笑,悄然把手收回。香蜜难得,百花酿难得,锦觅的话更难得。

        霜降夜,花界

        淡青色的月光擦过树梢,看上去很近,却不过是错觉。

        月远在千里之外。

        庭院里,石桌旁,一位素纱衣裙的女子右手支着头的一侧,闭眼沉思。

        今日霜降,回花界已有一段时日,却又为何,对这次凡间之行念念不忘呢?不过同往常一样,饯祭故人,而后回到花界,如此而已,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一样的,这一次,迟了几日归来,遇上了偃月,也遇上了润玉。前者是厌恶,后者,一时之间她理不清自己的心,或许是理清了却不愿去承认罢了。

        叹了口气,美眸一睁,她幻出了一本书。这是她初来乍到时记下的,在那个世界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她依赖它来认识这个世界,却又排斥它干扰自己的生活。然而她也无须过分排斥,因为故事里的爱恨情仇,与她干系不大,她依旧可以偏安一隅,过着安然淡泊的日子。她曾想过,待花界的事一了,便隐于市朝,或济世,或降妖,或闲游,至于其它,她不愿管,也管不了。

        有些事必然会发生,无论你怎样去阻止,因为因果必然就在那里,譬如簌离与天后,一个必定要复仇,一个眼里断容不了一粒沙子,二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他们终将会会面。弱肉强食,弱的一方终免不了一死。

        切不断因,果便终成必然,非人力可改。一旦心有偏侧,她没有勇气眼睁睁地看着润玉去承受这一切。说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罢,总之,她不愿陷入这泓深潭之中。还好,趁她脚步尚未涉水之前,她还可以全身而退。不过是心井上掀起一点波澜罢了,不日便消,她这样劝慰自己。

        抬头望月,月已黯淡,星子渐明,只地上的二三秋虫聒噪不已,惹得她心头有些恼怒:为何那人要从遥远的认知中走到她面前来呢,从前即使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碎若玉壶之冰、烂若瑶台之月,也只是远远地观望着,犹如天上月色,平常因为遥远,再美也在心底印得不深。而当这月在她眼前闪过,展现月魄的光华,以及袒露里边的沟壑时,她的心是会触动的;且当她望着这月在她面前经过又远去时,她的心是会痛的。

        如此,天上的月,不如就遥遥地望着吧!

        如此,天上的月,方能长长久久地望着。

        五更天明,沾了一夜的露珠,离忧方才缓缓起身,回到了屋中。

        霜降,天界

        偌大的布星台上,星空之下,一位白衣仙人负手而立,削肩披发,仅是一个背影,便给人凄神寒骨之感。

        今日霜降夜,布了九星尾宿,不知离忧能否看见?

        她大抵是和朋友庆祝生辰,或是早已入睡了吧,她总是能将日子过得那样跌宕多姿,与他大相迥异,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与他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想起相遇的过程,他不由得低首一笑: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后来的涣然冰释,再到最后的推心置腹,仅仅数天,这个女子便给他的生命带来了诸多的惊喜与感动,那是他漫长的孤寂岁月中不曾有过的。

        只是,他又不得不起疑心,若只是百年前的天界一游,何以在论及他的处境时,她会有那样精准的判断?这断不是一个不问世事的花仙精灵所能做到的,那么百年前她到天界究竟所为何事?

        此外,对于初遇时即错手伤了自己的他、对于调戏之人她尚且能宽和以待,对那释放闇音的妖魔,却是杀气凛然,这其中又有何隐情?

        回想种种,他才发现对方对他所处的境地知之甚详,而他除了知道对方是花界中人,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但相处中她所展现的又绝非是假性情,嬉笑怒骂无一不是自然而然,饶有生气,虽则如此,对方却又不是他一眼能看透的。

        观人千面,却看不透一个人,这样的体验竟让他有些心焦。

        对对方了解太少,会让他想到,对方也许会像一阵风,拂过就不见了。

        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孤寂。

        热闹过,要怎样再回到孤寂中去?

        他这一生,所求不多。

        朋友也很好。

        寅时下值,他并未立即回璇玑宫,而是去了省经阁。闇息扰民之事常有,将闇息转化为音律的却是少见,也许从闇音入手,他能寻着些蛛丝马迹。

        将数千年与闇音相关的卷宗翻阅一遍,他终于找到一则四千多年前的记载:

        司音之神白泽,擅音律,其音妙,有消灾祈福之用,天元二十万八千七百一十三年下凡历劫。时闇音扰乱生民,二国引战,白泽以神魂之力解之,息闇音,止干戈,然时限未至而返归天界,神魂有损,遂避世不出。

        擅长音律的白泽仙上解了闇音之困,这与离忧的以乐音消除闇音何其相似,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离忧百年前上天界,也许并非如她所言,是为了满足一时好奇心,而是来寻人,她所要寻的,可是白泽仙上?

        一重疑虑未消,另一重疑虑又起,让他心生疲倦,却又有那么一丝心安。

        掐了掐隐隐作痛的眉心,他将卷宗放回原地,离开了省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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