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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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盖耶还活着...那简直是一个奇迹...
而当帕克和其他人极速赶到求救的方位后，他们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握着通讯器。
“盖耶...盖耶！”
对方的衣服已经破烂成卷，身上也有多处灼烧的伤口，就像...一滩不完全的腐肉。
不过，他还有呼吸和心跳。
“打延缓剂...交给博士。”帕克说着，给盖耶扎了一针，并抬起头望了眼小镇的方向。
灰烟已经消失，只剩下阴郁的天空。
从地上的痕迹，以及落在远处的踏板来看，帕克猜测盖耶应该是从灰烟中逃出来，结果在飞出小镇后体力不支，昏倒在这里。
现在就只能等他苏醒了...
而在安置好伤员后，帕克几人又一次冒险去了趟镇子——这次他们碰对了运气，“母体”已经离开了这儿。
但同样的是，他们也没能从镇子找到生还者，甚至一具完整的尸体。
帕克看到了原先灰烟升起的地方。
“平地...建筑都消失了...”他一点点总结着特征，“四个白点...黑色矩形边框...”
“这不会是...在举行一种仪式吧？”
帕克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因为眼前的地方，看起来实在太“规整”了。
难道我们...闯入了一个“影子”聚集的邪教？
那它们又是为了什么而举行“仪式”？
帕克咬咬牙，叫上来的几人，在戴好呼吸面罩后，下降到黑色的地面上。
这时，他们才发现，所谓的灰白，来源自一种大小不一的粉末或是粉粒，又酥又脆，轻轻一捏就能捏成一团尘土。
“很乱。”陪同过来的鲁兹学着帕克的动作，打量着四周，“有些像...‘聚会’过后的场面。”
“聚会”？
帕克看到，地面上的确存在很多痕迹：有脚印，有爪印，还有身体躺下的印记...
或许用“混乱的集会”来形容更好些...
他想起了在逃离时看到的那一幕——从灰烟里，有许多“影子”冒了出来，可能...
忽然，帕克想起了什么：“靠。”
“啊？”
“这不是聚会...这也不是集会...”他的口气渐渐有些发颤，“那是...‘母体’在‘孕育’...”
“‘孕育’什么？”
鲁兹问完，便一拍脑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它在孕育‘影子’？”
“我只是猜测...”帕克皱着眉头，“毕竟，母亲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生孩子的样子...”
这只是一条论据，尽管还想补充些辅佐性的言论，但他发现鲁兹的眼里已经有了惧色。
“那岂不是...”
“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之前做的，可能都...”
帕克的脸颊抽搐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都白费了。”
不仅如此，鲁伊镇的受灾，以及汪东阳的拼命，似乎都变成了徒劳——原本他们寄希望于就此削减“影子”的数量，可在经过“母体”孕育后，这个缺口可能会被补上。
失望透顶...失望透顶...
但就算这样，帕克仍然在短暂的迷茫后，重新飞到小镇上空，拍下了一遍镇子的全貌。
或许交给TGR21，能让它推断出“母体”最可能去往的位置...
回到集结点，帕克来到了约翰博士那里，了解伤员的情况。
“他目前情况稳定，过一段时间我会采取唤醒措施。”
“辛苦你了，博士。”
此时盖耶躺在床上，浑身扎满了绷带，如同一具刚出炉的木乃伊。
“希望他苏醒后，还能记得些在灰烟里经历了什么。”帕克半打趣地说道。
“那就要看他吸入多少气体了。”
约翰博士用手指描了一遍自己的呼吸道：“你所说的灰烟里，含有腐蚀性的气体。这是盖耶的外伤，以及部分内脏器官受损的主因。”
“而且...”
他像是早已准备好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旁边的帕克：“我也查到灰烟的物质来源了。”
“是什么？”帕克有些欣喜，接过袋子的同时，看到了上面的标注：
钙磷碳...骨灰。
“骨灰？”他重复了一遍标签上的字，瞪大了双眼，“你确定？”
“肯定是，只不过不能确定是人的还是魔物的。”约翰博士一脸平静，“很恶心吧？”
幸好当时戴了面罩...
帕克有些庆幸地抚摸了一遍胸口，看向床上的盖耶：“那他...”
“我为他做了洗胃，不用担心。”约翰博士说完，伸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相比于这个，我觉得你应该考虑骨灰本身。”
“按照你们的说法，那是一团近二十米高的烟。你想过，这需要多少的骨灰么？”
帕克短暂愣了两秒：“大概...两、三吨？”
“我觉得计量单位，可以换为‘人’。”
约翰博士把手从对方的肩膀上慢慢放下，慢慢给出自己的方向：“这样的话，制造这样的烟雾团，需要大概两千人左右的骨头。”
“然后再烧成灰...我的天，是...‘母体’干的？”
帕克回想起一个细节——在粗略搜寻小镇时，他没有找到生还者，甚至连尸体都很少看到。
难道...都被...烧成了灰？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帕克继续回想着之前在镇子里见到的，并在约翰博士的注视下离开房间。
“仪式”...“聚会”...
他仔细整理着过去半小时内的所有思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规律，“母体”的能力规律是什么？
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那就找不到突破口。
“是我。”帕克推开汪东阳所在的房间门，看到对方从床上了坐了下来，“嗯，你恢复好了？”
“差不多了。”汪东阳轻轻捂着胸口，强颜欢笑着，“麻痹效果过去，我身体基本上就能动了。”
“而且...约翰博士把我的生命监测移给了盖耶...哈哈哈...”
这可能才是迫使他下床的主因...不过也没问题...资金有限，能省则省...
“你们好。”
帕克心里吐槽了一句后，又向叶曳、阿尔等人点头示意。
在交谈了遍当前的情况后，他把一些在小镇拍摄的影像传给了TGR21:“帮我分析分析‘母体’的逃离方向，大致的也行。”
“喂…我是一把枪！”TGR21抱怨，“你就不能让我多干点儿本职工作么？天天分析这分析那…我是热血战士！不是文职小白领！”
“哦，晚上之前发我，尽快，谢谢。”
“你…按照我的工作机制，你不是我的‘主人’无权对我直接发号施令！”
TGR21尽可能把语气装得可怜巴巴:“老…老汪，你看，帕克欺负我，压榨我…作为我最好的主人…这我能忍，你都不能忍…对不对？”
“我忍了。”汪东阳的回答根本没带任何犹豫。
“你……”
TGR21声音足足停滞了五秒钟，才嘟囔出一句：“狼狈为奸...”
当然，这句没让那两个“魔头”听见。
“这是我们找来的资料。”阿尔把一本破烂的册子放在了帕克面前，“你说的没错，‘母体’和魔魂者一样，都有魔魂。”
“里面我折上角的，都是它可能拥有的能力。”
这是《魔魂手册》。帕克举起书，看到其侧面夹了四个角。
和之前讨论的结果差不多，“压迫”和“透视”似乎没有悬念。但在里面，他还看到了对方标注的两个能力：“烟鬼”，“分裂”。
“这两个是...”
“灰烟可能是由于‘烟鬼’的能力，就是能够自身散发烟雾。”阿尔解释道，“‘分裂’则是因为我结合在隐约看到的多个出烟点，从而...”
后面的话，帕克渐渐听不清了——他心里清楚，烟的来源是骨灰，那么从“烟鬼”这项能力开始，对方的解释就是错的。
他应付般地“嗯”了一声，不停地翻动着手里的册子。
不是...不是...不是...
阿尔慢慢停止了解释，疑惑地地看着对方嘴里念念有词：“我是不是还有漏掉的？”
“不，我在...”帕克转眼间便翻到“烈性魔魂”的区域，在十几秒钟后，眼睛忽然直了起来。
“应该是...这个。”
他倒吸一口凉气，把翻好的《魔魂手册》摊在几人中间。
书页已经泛黄起卷，字迹有些也已经模糊不清。
但汪东阳和阿尔看到后，大吃一惊：“祭祀...？”
“可以将不同生物体吞噬后，生育出同种类的魔物，一般应用于...”
“‘母体’...”
他们的目光一同往下看去。
“据生还者描述，魔物的母体会吞噬大量生物，并在抽取能量过后，释放不可消化的残余物，比如...骨头...”
“对，灰烟的成分我找博士帮忙鉴定过，就是骨灰。”帕克抚平了册子上的卷痕，指着末尾的一段文字，“‘祭祀’者会释放腐蚀性气体以完成吞噬...这和盖耶的伤源是一致的。”
“至于它为什么能够分裂...这点我也不清楚。”
《魔魂手册》毕竟也是由亲身经历者的口述而一代代传下来的。可能就算有人知道，也已经被恐惧吓得失忆了...
帕克最担心的，就是盖耶能不能想起来在烟雾中看见的事务。
“烈性魔魂...”汪东阳有些无奈地咂吧道，“也难怪，一只魔物的老大再没点高等级的魔魂压阵，就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畜生还有两个普通魔魂做辅助。”阿尔的脸色也在短时间内变得极为难看，“该死，这怎么打？”
“现在先别想这个。”帕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刚拿起的手机，“博士通知我说，盖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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