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关于驾照

接下来几天，赵晚星沉迷于跟摩友到处打卡，天气骤然冷下来，能舒舒服服骑车的日子不多了，她就一边希望天气晴朗，一边时刻紧盯天气预报，等待初雪。

        网上经常戏说，下雪时比雪景更有意思的是看见雪的南方人。

        但赵晚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北女孩，不知为什么，对于雪也有别样的兴奋，每年都从十月底就开始等。

        玩了没几天，天气冷的骑行服都扛不住了，每次骑一会就会膝盖疼，风从脖子挤进衣服里，腹部受凉，骑不了多久就拉肚子。

        阿黄又在群里叫去溜车。

        赵晚星头大，回道：【不行了，昨天一路都在拉肚子。】

        ——【这就不行了？刚十一月啊。】

        ——【真不行了，过完年再出车吧，我真有点扛不住了，出门骑电动车得了。】

        ——【赵晚星你可真是个娘儿们！】

        ——【有事吗？？】又补充道：【你要这么说话那我非要跟你掰扯掰扯了，你爷们儿，昨天是不是又倒车了？头盔的漆水都蹭掉了！】

        ——……

        两人正聊的起劲，大猫发了一张图片，说：【双证在手。】

        还没点开，赵晚星就看出是驾驶证照片了，心里异常欣慰，也懒得跟阿黄互怼，发了个语音：【真的？大猫你啥时候考的啊，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

        阿黄：【哈哈哈哈哈欢迎加入镐京摩友】

        大猫：【就在城南考的，不远，一个人就去了。今天刚拿到驾照，这会还在驾校呢。】

        阿黄：【你考的不是时候，赵星星刚说要封车。】

        赵晚星：【发位置我来接你，回来你骑。】

        阿黄：【？？刚不是说出门骑电动车？】

        赵晚星：【不一样】

        阿黄：【哪不一样？？？？】

        说着赵晚星就换衣服出门了，没忘了给保温杯灌满热水，多带一个全盔。

        接到大猫时他刚准备吃饭，二人一商量决定回城区再吃。

        大猫虽说会骑摩托车，也拿到了驾照，但从来没有带过人，赵晚星心里有点不踏实。

        “别害怕，你那会不也第一次骑车就带宋楚玉去南湖？”大猫掀开头盔镜片安慰道：“我好歹会骑，你也不重，没啥问题的。相信我。”

        赵晚星点点头，要把自己护具解下来给大猫时，大猫拒绝了，又无奈绑回去。

        “我订车了。”

        “啊？”赵晚星绑完护具，抬头问道：“订了什么车？”

        大猫神秘一笑：“你猜猜？”

        几乎是瞬间，赵晚星就想到了：“ktm？！哪个型号？duke390？”

        “790。”

        赵晚星痛心疾首：“啊，你为什么要抢在我前面！”

        “哎呀。”大猫心里暗爽，面上一本正经：“我的不就是你的？”

        “这倒也是。”赵晚星坐上后座，说道：“ktm可不是那么好骑的，估计也得年后才能到吧？这段时间你先用我的春风练练得了。”

        “不出意外的话2月就能收到了。”大猫启动车子出发。

        赵晚星虽说骑车很久，但说起坐仿赛的后座，却是第一次。

        后座特别高，也没有能扶的地方，抓着肩膀的话坐得舒服但是不安全，扶油箱要趴下去，非常不自在。

        她终于体会到朋友们第一次做她后座时的心情。

        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就知道叮嘱一句扶油箱。

        路上难免头盔撞在一起，每撞一次她就要嚎一声：头盔别撞掉漆了。

        还好大猫非常有耐心，等她调整了半天，觉得找到了正确姿势才出发。

        大猫高高瘦瘦，后座比驾驶座高出那么多，两人的头还是在一个水平面，免不了撞头盔，赵晚星还是每撞一次就心痛一次。

        骑了两公里左右，赵晚星顺着扶油箱的姿势，用手背拍了拍大猫的腹部，示意他靠边停一下。

        “怎么了？”大猫回头问。

        “坐的好难受，头盔一直磕，你快转过去让我看下掉漆没。”

        “怎么你无论是驾驶座还是挡泥板都这么关注头盔？”

        “废话。”赵晚星查看了一下，并没有掉漆才安心：“这两个都是我的头盔好吧？”

        大猫轻笑，回头说：“那这样，你搂着我肩膀吧，我骑缓一些。”

        赵晚星就这样两只胳膊搂着大猫的肩膀，往家里驶去。

        从远处看像是挂在大猫身上一样，这个姿势非常省力，赵晚星终于享受到了挡泥板的乐趣，忍不住催促大猫让他提速，风穿过两人时开心地笑出声。

        大猫偏了一下头，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隔着两只头盔，隔着初冬的风声，赵晚星什么也听不见。

        大猫虽然是新手，但骑车比赵晚星快多了，不一会就到她家了。

        大猫搓着手说：“上楼吧，给我弄点热水。”

        “我可算是坐上你的后座了”赵晚星自顾自地不禁感叹。反应过来大猫的话，提议道：“要不中午在家做吧，想吃什么？”

        “自己做吗？”

        “你做一道，我做一道怎么样？”赵晚星掏出钥匙递给他说道：“这样，钥匙给你，你自己上去弄热水，我在旁边超市买点食材，家里自便啊。”

        赵晚星的家门钥匙上贴着物业地址，大猫到家后先把水烧上，打开冰箱想看看都有什么食材，拉开后一冰箱酒饮映入眼帘。

        …………

        拍照存档。

        大猫从小就会做饭，基本家常菜都会做，赵晚星会做的菜很少，但都非常美味。

        两人各做了一道，吃完饭赵晚星瘫在沙发上聊微信，大猫去收拾厨房。

        【对啊，我们已经吃完了】赵晚星回复道

        【下午怎么安排？】南宇问

        【没有安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ok】

        跟南宇聊完，赵晚星向着厨房问：“收拾的怎么样？赵监工可是很严格的。”

        “你这厨房的状态在我看来跟猪窝没什么两样，还严格呢。”大猫嗤笑：“尽管验收。”

        赵晚星哽住：“死洁癖。”

        暖气在将来不来的边缘，赵晚星把阳台门关死，裹上两层毯子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酒足饭饱就容易犯困，赵晚星一边在微博上查看新闻，一边思绪缓慢飘远，昏昏欲睡。

        大猫收拾完，出了厨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像：天气阴沉，逆光下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点看见赵晚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再近一点可以看见她散着头发，没有化妆，脸非常苍白，手机上新闻在滚动字幕：11月7号预计陕北、关中东部、关中西部、陕南西部等部分地区有雨夹雪转小雪。

        赵晚星看上去非常安静脆弱，这种模样实在罕见。

        她脾气不好，但非常讲理，对这帮朋友非常赤诚，有时吵吵闹闹，有时解语花。

        其实作为朋友，大猫感受到的她，多数时候都是善解人意的，甚至能领略到一些温柔——阿黄难以想象的待遇。

        但此时此刻，他深深感到：不够，这远远不够。

        忽然之间，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想起身洗洗手，怕脚步声吵醒她，想拿起手机锁屏，又怕突然失去手机屏幕的光亮让她不适应。

        但这种不知所措也只持续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后，大猫起身缓缓拉开阳台门，来到阳台点了根烟，看着窗外摇摆的树枝，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高暮雪，你完了！

        赵晚星很快醒来，看到大猫在阳台，便起身过去问：洗完了？

        大猫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拉阳台门的声音那么大都没回神，在想什么呢？”

        “没事。”大猫缓缓说：“这么快就醒了？”

        “睡不安稳。”

        说完去厨房检查，锅碗瓢盆台面地面垃圾桶什么的都不说了，油烟机都被简单清洗了。

        “你可真厉害，下个月再请你吃饭。”赵晚星笑道：“妈妈再也不用但心我不会清洗油烟机了。”

        “可以”大猫从阳台进来，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但要一百块。”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说完又瘫倒在沙发上，问大猫：“你想睡会吗？”

        “可以。”大猫非常冷静地回答。

        “你睡我房间吧，另一个房间放着我小叔一些东西，平时不使用。”赵晚星懒懒地指自己的房间门：“我在沙发上再窝一会。”

        赵晚星的小叔前几年买的房子，去年又买了一套更大点的，这套就一直在给赵晚星住。

        大猫也知道，点点头进卧室睡觉去了。

        赵晚星房间非常简单整齐，冷静到给人一种酒店房间的感觉，大猫把被子叠好放到一边，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又觉得有点冷，打开了空调，沉沉睡去。

        醒过来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反应过来身处哪里，随即自拍了一张给南宇发了过去：【我的幸福，你难以想象】

        南宇收到消息，好笑地拧了一下眉毛，回道：【你怎么纯情的像个高中生一样？】

        【单身狗啊，嫉妒吧，不跟你说了，我去跟星星聊了】

        发完消息起床出房门，看到的场景跟中午那会差不多，只不过天色更阴沉了，人醒着。

        “你醒了？”赵晚星问道：“怎么不多睡会？”

        大猫一看时间才过去了15分钟，叹气：“算了，天气不好，睡不好。”

        “我这有伞，别怕。”赵晚星往旁边挪了点，拍拍沙发“来，坐。有首很好听的歌。”

        等大猫坐下，赵晚星分给他一张毯子和一只耳机。

        大猫裹好毯子把耳机戴上,听见熟悉的音调:

        butbaby,i’vebeen,i’vebeenprayinghard

        saidnotingdollars

        we’llbe,we’llbecountingstars

        ifeelthelove

        andifeeltheburn

        downthisriver,everyturn

        转头看向赵晚星，她闭着眼睛在听歌，耳机里音乐还在继续。

        “大学那会儿经常听的歌。”大猫开口说。

        “是啊。”赵晚星闭着眼睛说：“你把眼睛闭上听，能回到那会儿。”

        大猫嗯了一声，但是没有照做。等这首歌听完，本想说点什么，但发现设置了单曲循环，便作罢，静静陪她听歌。

        “那会我刚遇到成路。”赵晚星把耳机戴的更紧一些，摸了摸左手的佛珠：“你也还跟初恋在一起。都很快乐。”

        意识到这样陪她听歌，看上去是个贴心的举动，但实际上是任由她在这样的消极情绪里越想越深。

        “你说这话就是放屁。”大猫说：“好不容易过去了，难不成还想着重新来一遍？别老犯蠢啊，对自己好点。”

        “你的意思是见好就收吗？”

        “不然呢。”大猫故作轻松地说：“失去何尝不是一种上天的厚爱呢。”

        “是吗？”赵晚星像呓语一样问道：“你怎么这么能放得下啊”

        “什么？”大猫没听清楚，凑近一点问。

        赵晚星说：“你是这样想的吗？”

        大猫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是的，我只希望你快乐，最快乐。”

        送大猫回去时，赵晚星在薄毛衣上披了一件大衣，本以为在这样的天气下会冷，但走了几步就觉后背一阵一阵发热，温度似乎比白天还要高？

        “看来真的要下雪了。”不自觉抬手在眼前扇了扇风，大猫低声说道：“今天晚上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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