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关于春节

除夕前一晚半夜，大猫带了个小背包回来了。

        那会赵晚星已经有点困了，知道大猫要回来，所以没吃药，只是有点困，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

        不一会门就被敲响了，是海底捞外卖。

        赵晚星起身帮忙收拾，摆好准备开火的时候被大猫拦住了，说再等等。

        两分钟后又有外卖到了，听见门铃声大猫连忙起身开门，拿进来是一个蛋糕。

        赵晚星愣了愣，发现是自己生日。

        “我都忘了。”

        大猫就知道她忘了，说：“你想先吃火锅还是蛋糕？”

        文拉法辛让赵晚星没有什么胃口，她想了想说：“吃蛋糕吧。”

        大猫小心地摆好蛋糕，拿出蜡烛点燃，关上灯，又折好生日皇冠给她戴上，在烛光中捧着她的脸亲了亲，说：“许愿吧，赵小姐。”

        小声唱着生日歌，等赵晚星吹完蜡烛，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打开看看喜欢吗？”

        是一对情侣对戒。

        赵晚星非常喜欢，立刻戴上。

        赵晚星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自己的生日蛋糕，她吃了很大一块。

        吃完蛋糕后，火锅果然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就看着大猫吃，帮他煮菜。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到城西集合，坐了一辆小黑车回乡城。

        天气很冷，高速上车流非常密集，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走了45分钟。

        乡城还是那个样子，有一层灰扑扑的滤镜。房子低矮，没有钢铁丛林，路边的商户也是懒懒的营业，门口贴着简陋的春联。

        路边的车大都乱停乱放，老旧的广告牌一点新意也没有，污水沿着马路边细细流着，很少有人清理。

        车站外面很多黑车司机大声揽客：“镐京！镐京！上车就走！”

        一条路熟的不能再熟，三个人下车后心情完全不同。

        “我家在那边。”南宇朝西指了指：“我撤了啊，随时联系。”

        大猫比了个ok的手势，搂着赵晚星上了一辆出租车，先把她送到。

        到家门口了钥匙刚插进门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高锦言，一见果然是大猫，笑了一下：“哥。”然后跑进厨房里报告：“妈！大猫回来了！”

        “什么大猫。”高妈妈好笑地纠正道：“叫哥！你这没大没小的。”

        大猫单肩背着包，倚在门边不冷不热说道：“没关系，有的是办法治他。”

        高锦言顿时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凑过来：“哥~，哥~别这样，大过年的，我还是个孩子。”

        “都高三了也好意思撒娇？”大猫看他这幅无赖样子，走进房间把包放下。

        高锦言凑过来问：“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来，头伸过来给你个大比斗。”

        一看没有好处可捞，高锦言哼笑一声，跑回自己房间玩手机去了。

        大猫收拾好去厨房帮忙，高妈妈正在包饺子，是他最喜欢的莲菜猪肉馅。

        挽起袖子洗完手开始擀皮，高妈妈没说话，大猫一看妈妈这么沉默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也不说话。

        果然，没过多久，高妈妈就不经意似的问道：“今年交女朋友了吗？”

        大猫没说话。

        他们还没有打算告诉双方父母。

        大猫明白，赵晚星怕万一两人走不到最后，一场徒劳让两家人尴尬。

        高妈妈继续说：“你看看你啊，这么几年了一直没有对象，一个人在外面多孤独啊，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唉，那年那个小姑娘妈真是不该反对，弄得你现在完全没心思……”

        眼看着妈妈越说越离谱，大猫连忙打断：“不不不，跟她没关系，别再提了，我有。”

        “你有什么？”高妈妈一个手重把饺子捏破了：“有女朋友？在哪呢，怎么不带回来？多大了？哪里人？”

        “有女朋友了，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又善良。”

        “怎么不带回来？有照片吗，让妈看看。”

        “不行。”大猫义正辞严道：“现在不想给你们看，过段时间吧。”

        “你是不是没有？”高妈妈戒备道：“编出来骗我的？”

        大猫哭笑不得：“真的有。”伸出左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的对戒

        饺子一直包到中午才包完，把卤肉放进锅里之后，高爸爸才回家，男人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简单聊了几句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大猫把包好的饺子拍照片给赵晚星发过去：【手艺怎么样？】

        【又不是你包的。】

        【哈哈哈我擀的皮！初四跟南宇来我家做客吧】

        【啊？你跟家里说了？我还没说。】

        【没说，跟往年一样，朋友探望。】

        【ok】

        今年乡城允许燃放烟花，晚上高锦言提着一袋烟花，神秘兮兮地对大猫提议去塬上放烟花，大猫想了想，开着车带他去了。

        赵晚星去秦岭看雪那晚，她在抖音发了一条动态，是漫山静谧的大雪和任性妄为的烟花。

        那一条大猫看了很久，几乎能想象出来两个女子在雪地里是怎样欢呼雀跃的，又是怎样彻夜长谈的。

        看着半大少年兴高采烈地放烟花，不由得想分享给赵晚星。

        于是走远一点，给她拨通了视频电话，那头的家里在看着春晚，她戴着耳机，窝在沙发上，听他说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看起来非常没有精神。

        大猫见她这样，便不多打扰。恰巧这边高锦言一直在叫他过去，挂断电话后非常不耐烦：“别叫了！干什么？”

        “凶我干什么？”高锦言这边剩下的烟花全点不着，还被哥哥凶，十分愤懑：“被女朋友凶了干嘛拿我撒气！”

        大猫过去看了下散落一地的烟花，说：“算了点不着回家吧，你才会被女朋友凶，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高锦言在收拾地面，听着他话里的嘲讽，气的拿烟花筒扔他：“去去去，一有对象就得意忘形了，上次那个也没见你这么嘚瑟，关爱弟弟人人有责。”

        “哦，没有啊。”大猫又问：“那男朋友呢？”

        这下高锦言彻底炸毛了，手里的东西一扔，朝着大猫扑过来拳打脚踢的。

        大猫好歹年长几岁，三两下制住他，拧着胳膊扔进车里：“就你这三脚猫，再长几岁吧。”

        两人回家后父母正在看着春晚嗑瓜子，桌上还摆着几盅酒。

        兄弟俩一身灰土，被高妈妈一顿说。高爸爸招呼大猫坐过去一起喝点，高锦言也想参与进去，被高妈妈揪着耳朵拉开：“小小年纪不学好，眼红你哥啊。”

        高爸爸平时不打牌不抽烟，就爱喝点酒，他的酒量完全被大猫遗传到了。

        父子俩聊着天喝着酒，不知不觉就要零点了，电视上的主持人在倒数，大猫出门给赵晚星打电话，这次倒是接的非常快，声音懒懒的“喂”。

        “怎么今天精神不太好？”

        赵晚星想了想说：“没有吃药，有点反应。”

        大猫对于精神科药物了解一点，知道不能随意停药，想来赵晚星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便问道：“怎么不吃药？”

        赵晚星长长叹口气：“三言两语说不清，改天见面说吧。”

        “好。”一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大猫说：“过年好啊赵小姐。”

        “哈哈哈高先生过年好。”

        大猫又跟她聊了一会，约了初二出门逛街后，给南宇和谢听云几人互相哈哈几句，群发新年祝福。

        快睡的时候高锦言又拉着大猫打了半宿游戏，大猫拿自己的号带他双排，半个晚上过去，掉了三个段位，一把鸡都没吃到。

        高家这门没什么亲戚，初一到初五基本都是闲着的，初一一家人出门去看了个贺岁片，下午去寺院拜佛。

        大猫想着求个平安符，寺院师父问他：你求什么？

        一瞬间暴富发财、阖家幸福、跟赵晚星白头偕老、健康平安等等纷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闪烁烁，但他一时间竟不知要向佛祖求哪个。

        怔了片刻，他虔诚地对师父说道：“希望我的爱人健康无虞，该求哪个符？。”

        师父给他指了一个平安符，是一个小香囊，绳子上点缀着绿松和朱砂。师父眉目慈善地问道：“你的爱人生病了吗？”

        大猫小心地把平安符收起来，答道：“嗯，她生病了。……我很担心她。”

        “阿弥陀佛。”师父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你是有福之人，想必定能得偿所愿。”

        大猫双手合十，向师父颔首道谢。

        初二这天大猫早早起床，订好了电影票，迟迟等不到赵晚星的回复。

        她是个非常守时的人，每次约了去哪里玩都会提前到半个小时，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大猫心里隐隐不安。

        又等了半小时，微信页面还停留在早上大猫说：【收拾好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于是他打电话过去，是她爸爸接的，看是大猫打来的，赵爸爸语气缓和下来说今天要去走亲戚，不能出去玩了。

        于是初二他又在家陪着高锦言打了一天游戏，这次打的四排，一天下来他的四排段位疯狂掉分。

        晚上的时候赵晚星给他回电话了，解释说早上没起得来床，所以她爸爸接了电话，起了之后就去亲戚家了，这会才回去。

        大猫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听着赵晚星说起亲戚聚众催她相亲，想象着那个场景，大猫乐不可支，两人聊了好久，直到大猫困的意识模糊了才挂断。

        初四，大猫早早起床，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备好菜静静等着南宇和赵晚星。

        十一点，他们俩到了，大猫从沙发蹦起来去开门。

        赵晚星和南宇站在门外，打开门就看女孩穿的喜气洋洋，脸蛋白里透粉，看着十分喜庆：“铛铛！新年快乐。”

        大猫边迎他们进屋，一边朝屋里喊：“妈，他们到了！”

        高妈妈正在做饭，洗洗手出来，让大猫去厨房看着火，自己坐下来跟两个小辈聊天。

        高妈妈拉着赵晚星的手：“小星星啊，前两年疫情，都没见你，变的这么漂亮了，交男朋友了吗？”

        南宇在旁边边剥橘子边笑，赵晚星腼腆地应答：“交了。”

        “哎呀真好，你们几个都有着落了，我们长辈也少操点心。”高妈妈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看到身后的南宇，又问他道：“小南你呢？”

        南宇把刚剥好的橘子递给高妈妈：“阿姨我不急。”

        “着哪是急不急的事。”高妈妈说道：“读完书就该想着成家的事了，你们也都这么大了，也不逼着你们结婚什么的，你们都是心里有数的好孩子，但也总得先谈着吧，你说是不是啊星星。”

        赵晚星强忍着笑：“对，阿姨说的没错。”

        南宇感觉这样下去得殃及无辜，忙将祸水东引：“大猫不是谈对象了吗，阿姨你见过吗？”

        这果然是高妈妈感兴趣的话题，她十分好奇：“没有啊，光知道是个漂亮又善良的孩子。你们俩跟他自小亲近，你们见过没有？”

        这时大猫从厨房喊他妈妈：“妈，黄焖羊肉好了，我盛出来了啊？”

        高妈妈连忙阻止他，起身去厨房：“你别动，我来弄，笨手笨脚的，赶紧出去！你朋友来你也不招呼着，光躲在厨房干什么？出去出去！”

        大猫无奈得逞。

        几人聊天间，高锦言急忙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出去，跟客厅的两位客人打招呼：“南宇哥，晚星姐，新年快乐。”

        南宇非常喜爱大猫这个弟弟，见他一脸倦容，挤兑道：“嘿，我就说少了点什么，家里来客人你这会才起啊，你哥都没打你。”

        “打我干什么，我都这么大了。”高锦言把玩着橘子，一副懒洋洋的做派：“是你俩又不是别人，都这么熟了。”

        南宇摇摇头，话里有话道：“今年可不一样。”

        虽然高爸爸不在家，午饭也吃的非常热闹，高妈妈逮着了机会，尽所能的吐槽大猫这两年让她如何如何担心，说起两兄弟的糗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宇觉得此趟不亏。

        吃完饭高锦言收拾厨房，大猫和南宇在客厅打游戏喝茶，高妈妈跟赵晚星吃着水果茶点。

        “你说说他，谈个恋爱，我又不是不许，搞得神神秘秘好像我要吃人！连照片都不让看！星星你见过没有啊？”高妈妈抱怨道。

        大猫闻言憋笑，赵晚星看他忍的辛苦，也不解围，不怀好意道：“我也没有啊，光是听他说过，每次聚会都让他带着，也不听，连我们都瞒！是不是啊南宇。”

        南宇点头称是：“没错没错，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

        高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子，要好奇死我！我不管，尽快把人带来见我们！好把日子订了赶紧结婚，我是一天也不想管你了！”

        大猫狠狠瞪南宇，不急不缓地安抚母亲：“好好好，知道了，妈。”话锋一转：“我们等会去外面看看电影，妈你下午怎么安排？”

        “我不去。”高妈妈摆手道：“我跟你爸爸等回去古镇转转，让小言跟着你们一起吧。”

        大猫还没来得及拒绝，南宇就满心欢喜地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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