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日 3 （三）【抉择章】

　　六月三日阵雨

　　听着艾米莉亚的回答，你感觉自己此次来到神庙不仅没有解开任何问题，反而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信上说的一切都出现了悖论迫使你去相信世上有神的存在，有什么东西能在全知之眼中说话，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相信自己唯二的能力。

　　“都快中午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大主教从后殿渡步出来，他的老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满。“城主叫你来是让你去解决和灰皮畜生的问题的，而不是让你来神庙勾勾搭搭的。”

　　“是，主教大人，我这不是怕去了以后遭受意外吗。”

　　“你在暗示什么？早点去，那些畜生如果不同意迁走的话就让他们等着吧，城主不出兵，我相信城内广大信徒也会自发团结起来，将这些畜生逐出圣山的。”

　　“主教大人，请您理解，这次谈判不会在一天之内就谈成的。”你回答说。

　　“怎么？你还想住在他们那猪圈里？反正神庙里没有能让你住的地方，晚上神庙不对外人开放，这是百年来的规矩。”

　　神庙夜间不对外人开放，这一点你倒是头一回听说，你看向艾米莉亚，对方只是垂下眼眸表示默认。

　　你耸耸肩：“好吧，主教大人，我即刻出发就是了。”

　　你看向神庙外，此时天已不再下雨，而是阴的浓郁。

　　一路上你踏着青泥，时不时回头向神庙的方向张望——虽然大家没撕破脸，但是你还是心知肚明，在主教眼中最简洁的方式便是让白渊城人死于翠鸟部落，这样无论如何城主都必须开战来安抚民众情绪。

　　过了来时的岔路，一个个突兀的树桩便开始出现，在你小时候这里曾是一片茂盛的森林，然而如今在大主教的大肆砍伐下森林已经向西退了几百米，只留下这一个个比木桶还大的树桩。

　　在你踏入树桩范围那一刻，你便开始能听到树林内出现了骨质东西互相撞击引起的哒哒声。

　　一群披着兽皮的原住民悄然出现。

　　其中为首的人和桑德一样，在面部用白色涂料画满了图纹。

　　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之后，身旁一个年轻一些的原住民用生僻的通用语开始翻译：“来者所为何事？”

　　“我奉白渊城城主大人之命来解决矛盾的。”你在树桩中停下。

　　那为首的原住民听完翻译之后，明显情绪比较激动。

　　“没什么好谈的，山上白屋的老头对这片土地已经亵渎够久了。我们只接受一种条件，异教徒退出丛林，白屋老头杀了祭神。”负责翻译的原住民说着。

　　白屋老头，自然是在指大主教。

　　“也许你们可以邀请我进入部落，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想了想决定搬出你唯一认识的原住民的名号来撒谎：“我认识灰狼部族的桑帕诺之子，桑德，他能替我作证。我很想出示证物，但是我还没有成为一名灰狼战士。”

　　对面的原住民在听过翻译之后，先是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挥挥手，表示同意，在这期间对面的首领一直盯着你的双眼。

　　就这样，你进入了翠鸟部族。

　　原住民多以他们所信仰的神灵为部族名称，像是灰狼部族是信仰狼神，而翠鸟部族便是信仰命运女神的。

　　他们的营地和其他原住民部落大差不差，都是以一些兽皮制成的帐篷，以及一些在与特兰尼人的贸易中买来的一些铁器。

　　你作为唯一一个特兰尼人在满是灰皮人的地方穿梭，自然引起了很多敌视的目光，不过好在首领刻意让你走在队伍中央，不让其他人有机会伤害到你。

　　你被邀请进了营地中最大的那一个帐篷中，这便是首领的帐篷，帐篷能甚至可以用开阔来形容，在里面除了生活用品以外还有一些长杆树枝，那似乎是他们用来晾肉的架子，因为今天的大雨而被收入帐篷内。

　　那为首的人选了一个被羊毛包裹的圆凳后，又伸手示意让你坐在另一侧，那名负责翻译的青年则站在一旁。

　　首领每说一句，青年便翻译一句：“我是翠鸟部族的族长，拉桑之子，柯桑。看在我们共同的朋友的份上，我们愿意聆听你们的要求。”

　　你清楚记得在昨天早些时候，那个高瘦的狱卒曾跟你说过，翠鸟部族不仅不知道桑德这个人，甚至没听说过灰狼部族。

　　有人在说谎，而且你十分怀疑是特兰尼人在说谎。

　　“在开始谈正事之前，我想先问一下，您知道灰狼部族去哪了吗？在一段时间以前我们失去了联系。”

　　“他们之前去北方和巨熊部落发生了一些冲突，桑帕诺也是在那个时候战死的。我很愿意帮你，但是我想你也知道，天上的神灵和地上的神灵没有瓜葛。”

　　如果说新特兰尼是以贵族阶级为主，宗教势力为辅的话，原住民的社会结构则是纯粹的由宗教势力掌握，所有部族的首领都自称为神灵的代言人。

　　“哦，当然，不过还请您看在朋友的份上，如果灰狼部族回到白渊城领域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很想跟他们谈谈。”

　　“好，那么正事。白屋老头和白城小子这次又提出了什么可笑的要求？”

　　“白城小子？”

　　“瓦格纳。”翠鸟首领这一次没有让翻译说话，而是自己开口说道。

　　“城主大人还是希望原住民能和白渊城达成和解的。”

　　“和解很容易，原住民也无心故意挑起争端，只是那白屋里的老头欺人太甚，想必你刚才也看到了，一桩桩从我父亲的父亲的年代便已经存在的巨树被他砍伐殆尽，这片属于女神的树林也在被他摧残。”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请教您一下，原住民信仰中的命运女神是个什么样的神明？我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

　　“神灵。”青年没有翻译你的话，而是直接说道。

　　“神灵？”

　　“神明是你们丢人的信仰所创造出的词语，意图崇拜虚无缥缈的人形伪神为指引者。神灵则是指真实游荡在坦桑格尔上的灵魂，这是二者最基本的区别。”

　　你没有答话，青年这才将你们的对话翻译给首领。

　　“命运女神让百鸟吟唱每个生命的命运，翠鸟自然也不例外。不同于你们的说法，我们可以通过祈祷和共奉，来让先祖和神灵赐予我们祝福。这也是我们食物和水的来源，就像这场雨一样，也是神灵降下的恩惠。”

　　“所以你是在说这场雨是命运女神降下的？”

　　“那是自然。”说完这句，原住民的首领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但是青年没有立刻翻译给你听，转而与首领对话说了一些什么，随后才为你进行了翻译“不如这样，今晚你就留在营地，首领允许你参观我们明天的祈祷。相信这样你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这片林地对我们如此重要。”

　　你看向帐篷外，阴郁的天空随时都像是要再次降下一场暴雨才肯罢休。

　　你决定：

　　A、留在原住民营地过夜，这样能更好地跟他们对话，解决这场矛盾，你也整好能通过这种方式搞清楚信中所说的究竟是指哪一个信仰中的命运女神。

　　B、去他的大主教，你要回到神庙过夜，外人在夜间不能留宿神庙，恰恰证明了他心里有鬼，你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C、回到白渊城的大图书馆过夜，虽然你还不是很相信世间真的有神，但是既然信中提到了大图书馆是最安全的，那么你就应该尽量减少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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