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鹿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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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宵珏都没再到凡间来。
“到底在忙什么啊?金灼麟都没空下来给小爷送吃的了。”
白皎月摊在椅子上抱怨道。
“你们不是感情不睦?这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意。”赵凯旋说。
“那怎么一样!”白皎月瞪了他一眼,“这是他赔罪呢!赔罪知道吗!”
“行,赔罪!”赵凯旋说着,和清月戏谑的相视一笑,“金兄也是可怜,这赔罪吧,又赔钱又赔人的,就是不知身体可还吃得消?听说白弟你常常三日出不来屋呢!”
话落,清月和赵凯旋皆是乐的大笑。
白皎月抓起一把瓜子作势丢过去:“说什么呢!那是爷没认真!爷认真了绝对要大战个三百回合!”
“啧,三百。”赵凯旋咂舌道“绝非凡人啊。”
白皎月翻了个白眼儿,悠哉悠哉的嗑自己的瓜子。
“哎!月哥。”
清月挑了挑眉看向他。
“那天那个小官,你带走了不是?后来怎么样了?”
所以说,跟文臣做朋友,面子里子还是都别要了。
清月都不用看,就知道白皎月一定伸长了耳朵等着听呢。
“他不是小官,是我的家人。”
“家人?”赵凯旋在口中把玩着这两个字,笑着问,“藏的挺深啊。”
“差不多。”
清月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既然自己也是有想法的,那说不定未来哪一天,就变成了赵凯旋口中的那种家人呢。
人是要有追求的。
赵凯旋端起酒杯,轻轻撞了下清月的,然后一饮而尽。
像是为他鼓劲儿一般。
白皎月的重点显然和两个人不一样,他拖着椅子凑到他俩边上,一脸兴致盎然:“小官欸!我都没叫过小官!”
“没什么好玩儿的。”清月摆摆手说。
白皎月可不会放过他:“是不是兄弟啊!你们叫小官都不带我!”
赵凯旋笑着说:“这你可真是错怪我俩了,你不是忙着和那未婚夫打架吗?我们怎么叫的来你呢。”
“他算什么!你们叫我我肯定去啊!”
“你想来,你也不一定爬得起来啊。”清月淡淡的补充道。
白皎月老脸一红,噤了声。
犹豫了片刻,他又怂恿道:“哥几个去醉仙楼逛逛?”
“不去。”
“行啊。”
白皎月看了看皱眉的清月,转头和赵凯旋一笑:“少数服从多数,走。”
清月摇摇头:“我不去,你们去吧,慢走不送。”
“那怎么行,好兄弟就是要一起行动。”白皎月可不会放过他,给赵凯旋使了个眼色,一人一边儿,拉着他就走。
赵凯旋当然拉不动他,奈何白皎月偷着使了法子,叫清月拗不过他。
坐在桌前,清月默默喝了口酒。
怎么说呢,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浮翠…浮凌…”白皎月看着名册,有些犯难,转头问赵凯旋如何。
“不了,我还是找我的芙洛姑娘吧。”
“那行吧…”白皎月见他有了目标,又把茅头指向清月,“你来,你给我选一个。”
清月连看都不想看,径直道:“有什么好选的。”
白皎月一顿,笑逐颜开:“对啊,有什么好选的。”
“对。”清月也笑起来,“那咱们回…”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皎月喊道:“小二!把你们的浮翠浮凌公子都给爷叫上来!”
吩咐完还美滋滋的看着清月:“还是你会玩,一个哪够呀,两个才是正正好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月扶额,无奈的说着。
只是对方显然已经不想听他说了。
在这里待的越久,清月就越不安,但他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等到两位公子上来后,清月一个人跑到了包厢角落里,举杯独酌。
“你们是兄弟吗?”
“回公子的话。”浮翠盈盈一拜“名字是掌柜的取的,我们原本不是兄弟。”
浮翠面部柔和,自带一股弱柳扶风之态,这么一举一动,撩拨心弦,看的人痒痒。
浮凌便冷淡了不少,看着也比浮翠高大,这种孤傲的感觉倒也耐人寻味。
白皎月那仅有的逛花楼的经验在聊了几句话后消耗殆尽了。
他只能装作熟客的样子倒着酒,然后偷瞟赵凯旋。
只见美人靠在他怀中,一颦一笑具是风情,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正起劲儿呢。
白皎月想了下,并不是很想让他们靠在自己身上。
于是乎,喝酒吧。
奈何酒这种东西,喝多了总是会有影响的。
比如现在,浮凌坐在中间,一左一右揽着白皎月和浮翠。
白皎月还端着酒杯咂巴着嘴美的不行,那小官的手都快顺着侧腰滑到胸前去了。
浮翠倒是没醉,只是这白皎月看着小小的,还醉的迷糊,往他身上靠总是感觉怪怪的,便也借着酒劲儿倒在了浮凌身上。
清月正犹豫要不要带这两个醉汉回家。
是的,赵凯旋也醉了。
看他朦朦胧胧的还知道一亲芳泽,清月真的无奈了。
他喝的酒一点也不比他俩少,难道是美色醉人?
算了,天色不早了,再待下去,这五个人别手拉着手去芙蓉街了。
想着,清月就去拉人。
刚走到白皎月附近,一双手就从后方环住了他的腰,手指缠绵缱绻的打着圈往上走去。
“公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儿?”
清月低头,正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
却见那双眼的主人带着它们一道儿转了过去,对着门口笑说:“公子的朋友也来了啊。”
清月一愣,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立马拉开了身上这柔若无骨的胳膊,慌忙退开。
然后才敢往门口看去。
宵珏正站在那儿,神色复杂的望着他。
“我没有…”
“我知道。”
清月还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接着又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向里侧,拦腰抱起白皎月,又大步流星走出去。
苍乾神君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清月还是从他身上感到了雷霆之怒。
“回家,还是要玩一玩。”
清月听他这么说,哪里敢玩,立马摇头:“不玩不玩,我要回家。”
宵珏没说话,点了点头。
从他到醉仙楼开始,他就知道了。
项链能让他对清月感同身受,也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一直没感觉到身上有别人的气息,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醉仙楼的美食在凡间属一绝,吃个饭喝个酒也正常。
谁知刚才,陌生的气息通过项链传过来,萦绕在身边。
不知怎的,他脑袋一空,人就瞬移过来了。
心变成了香橼,酸的他四肢控制不住的发颤。
余光瞥见白皎月,他便先通知了金灼麟,好让自己缓缓。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想要躲开不敢面对了…
只是没想到,清月在金灼麟来之前发现了他。
眼看着清月要伸手牵他离开,手不自然的躲了下,又怕他发现,便欲盖弥彰的指了指一旁的人,低声说:“你的朋友。”
清月伸出的手落空,抓回一把空气。
他走过去,拉开赵凯旋,问他回家吗。
芙洛姑娘醉的不厉害,替他说:“公子不必管了,往日里,赵公子都是宿在这儿的。”
“对!”赵凯旋大喊道。
清月皱了皱眉,心里惦记着宵珏,便不再追问什么,又把赵凯旋塞回了芙洛怀里。
浮翠和浮凌倒是淡定,站起来福了福身:“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原本也不是清月要的,他自然没什么异议。
路上的摊贩走了大半,变的很冷清。
宵珏不太想说话,就沿着街道往前走。
清月在后面跟着他,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胶着在两人之间,沉重而又拖沓。
突然后面的人停了下来,伸手拉住宵珏。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我想起来了。”
“什么?”
清月小声说:“你晚上住下来吗?我陪你吧。”
高处的风带走了遮天蔽日的云彩,最后一抹晚霞光在沉落前照到了两人身上。
宵珏笑起来。
“好。”
月光逐渐代替日光,寂静慢慢覆盖喧嚣,不变的,是回家路上相连的两道影子。
街上的人不多,但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牵手走过,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原本时间便不早了,清月命人备了醒酒汤,服下就回房歇息了。
月明星稀,银白色的光透过床幔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微光,为两人盖上了一层柔和而又朦胧的薄纱。
悠长绵延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清月睁开眼,悄悄调整了姿势,靠近宵珏,一点一点将他纳入怀中,然后满足的闭上眼,往梦中走去。
当然他也看不到,卧在他怀中熟睡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
……
清月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披上外衫跑出去。
“宵珏!”
彼时,他正在听院里的老梨树讲话。
一回头,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睡痕,墨色中衣外只披了一件绛紫色锦缎大袖衫,慌张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他柔声问道。
清月走到他身边,不安的心才终于开始平静下来。
“我以为你又回去了。”
“会和你说的。”
宵珏说着,抬手伸向他。
清月愣了下,低头看过去。
男人白皙的手心里卧着一片花瓣。
“这是…梨花?”
清月捏起来打量着,余光瞥见什么,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过去。
“好久不见啊,小娃娃都这么高了啊。”
“树爷爷!”
是曾经门前的那棵老梨树。
宵珏醒的早,在凡间又无事可做,便去了遇见他的地方。
虽然那里已经不是乞丐窝了,但趁着没人,换一棵梨花树也不是不行。
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出两棵同样大小的树有什么区别。
又见故人的激动之心难以平复,清月命人去宫里告了假,坐在树下和老梨树聊天。
他虽然去了天上不过大半年,凡间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聊着聊着,身边突然递过来一碗粥。
他扭头看过去,正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了嘴。
宵珏一顿,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拿起勺子,舀了少许粥,送进他嘴里。
打理庭院的侍女纷纷低头,脸上带着笑意快步走过。
“你这小娃娃,吃个饭还要人喂。”
清月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一直盯着宵珏看。
宵珏被他直白的眼神看的脸上发烫,不着痕迹的错开视线。
“说起来,你今年几岁了?”梨花树疑惑道,“你不是去了天上?我瞧着你怎么老的这么快?”
清月撇撇嘴,不满的说:“哪里老了!比您还”
话没说完,余光瞥见身边的手一沉,他连忙扶住。
“小心!”
把碗放在一边,他捧着宵珏的手仔细看着。
“有没有烫着哪儿?疼吗?还是累着了?我给你捏捏吧?”
一抬头就看见宵珏白着一张脸,嘴唇都褪了血色。
清月吓了一跳,半蹲在他身边,一手揽着他,一手去探他额头。
“没事儿吧?”
“没发热…”
“你哪里不舒服啊?”
“宵珏?”
“你别吓我…”
感受到手心里的手微微颤抖,人又不言不语,清月的心登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打横抱起宵珏,尽量保持着平稳奔回卧房。
“去请太医!快点!”
“诺。”
将宵珏放在床榻上,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好,拉着他的手轻唤他。
“死胎之身,万妖碎魂,爱而不得,时在其身者速,早卒。”
天湖的卜言重现在眼前,宵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慌乱随着老梨树无心的一句话决堤。
帝君一连三日缺席朝会,天界谣言纷纷,神君暂代政事。
雀颜河找到宵珏时,他还坐在天湖旁,一遍又一遍的占卜着,地上是一滩又一滩干涸的血迹。
天湖占卜本不需要献祭,只有询问解决的办法,才需要用东西交换。
能让帝君用自己的血寻找的答案,该有多严重。
雀颜河拿走宵珏手里的匕首,制止了他想问下一遍的动作,问他怎么了。
待看清他的样子时又吓了一跳。
九重天最尊贵的男人,此时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却惨白的出奇,整个人像拼起来的水晶杯,脆弱不堪。
手心里突然空了,像是最珍贵最爱惜的宝贝消失了一般,空荡荡的感觉瞬间笼罩了全身。
那是雀颜河第一次见到宵珏哭。
泪水像珠链断了线,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他听到他无助的一遍又一遍问怎么办。
天湖都找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宵珏用力闭了闭眼,反手握紧清月。
“宵珏?”清月立马凑过去,“哪里不舒服啊?我需要做点什么吗?很难受吗?”
“抱抱我…”
清月一连串的问题还没有问完,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他愣了下。
“抱抱我…行吗…”
不做犹豫,清月立马俯下身子,轻轻环住他。
一双手臂自腰间穿过,虽没用多大的力,却让两人离得更近了。
清月似乎心有所觉,抱紧了他。
太医来看过只说是忧思过度,多加休息,放平心态就行,还留下了几帖安神药。
把屋里其它人都赶了出去,清月躺在他身边搂着他。
四下无声,耳边隐约听得到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将他充满波澜的心湖慢慢抚平。
清月见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偷偷松了口气。
他没有问怎么了,因为怕让他又想起刚才不舒服的样子,又要难受了。
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下次好及时避免。
但今天还是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宵珏一看他的眼神就懂了。
但他说不出口。
是告诉他他时日无多了还是他连完整的魂魄都没有?
他不敢想清月知道后是怎样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他想和他好好的在一起。
传音符从天而降,扰乱了一室安宁。
“星君说三日后大骏朝有一波小战役,小白打算在那场战役牺牲,提前结束历练。”
金灼麟懒懒的说着,语气里满是餍足。
“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讯,宵珏仰头看向清月。
清月被他这么一看,有点犹豫。
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开始无意识的摩挲,彰显了主人的纠结。
宵珏腰间麻酥酥的,在心里叹口气,无奈道:“原本叫你下来历练,只是想让你巩固所学,并非是闯荡事业的。”
“那我…”清月低头看向他,小声说,“我也一起回天界行嘛…”
宵珏笑着说:“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嗯。”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清月带着宵珏逛遍了大骏朝京都的出众店铺,还问了树老爷的意向,愿不愿意一道去天界。
梨花树笑着拒绝了,他想留在凡间,继续看沧海变迁。
这种边境小战争,是轮不到月大将军出马的,清月一早接到动乱消息立马就跑进了御书房,主动请缨出战。
张丞相知道了此事,也跑过来,还带着他的小儿子。
战功谁不嫌多。
而且,他这儿子才当上将军不久,就是战功上少了点。
这种稳赢的战役,他绝不让给月清。
赵凯旋闻风而至,用三寸不烂之舌和清月的一知半解将这战役描述的危险至极,成功把张小将军撵回了家。
三日后的战争中,白皎月并没有出现,有人代替他下来演完了这场戏。
清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尸堆上,烈火骤然升起,逼开了所有想要带走他的士兵。
无人知道,在烈火中,月将军正奔向不远处的一位白玉公子,两人的身影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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