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大分尸3

　　
同一时间。
陈大年带人在学校询问张爱娟的同舍友。
你们说，案发前三天，都没有见过张爱娟。
五个人相互对望，随即点点头。
但是校保安却说最后一堂人体艺术课的下午没看到她离开。第二天，晚十一点，有人隐约看到张爱娟从校门外经过，但是保安因为天黑不能确认见到的是不是她本人，衣物相似。
我们没有看到她，不代表她不在学校里呀。五人里颧骨最高，面相最凶的女孩子马上反驳。
陈大年对了一下名字，说，肖晶晶对吧。提供假供词就是影响司法办案，查出来，最少也要行政处罚，通报到学校，你们的毕业鉴定上，怎么也要加点红色的东西。你可想清楚了。虽然面对的是美女，但是陈大年不改自己一贯风格。
那晚她确实在。胆子小的陶红红结巴说就出来。
我就说嘛，骗我？也不看看我是谁。陈大年有点得意自夸。
当晚她还敢回宿舍。丢人丢到家了。既然说破了嘴，肖晶晶肆无忌惮地开始挖苦。自己没钱，跑出去当什么模特。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了。看到她腿上的胎记，我们几个全部认得。还戴个劳什子的蝴蝶面具，装神秘。
李哥哥肯定也认得她。同宿舍的何晓燕说。他就是为了勾引其他男人，才装可怜。
李哥哥是谁。
李哥哥原名就叫李哥哥，李哥哥是班里女生的大众情人。家里是商二代，人也长得帅，关键还文艺，有点忧郁的气质。很得女孩子的欢心。连隔壁系的女孩子为了见他一面都纷纷跑到美术系听公共课。
李哥哥就是李哥哥呗。肖晶晶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张爱娟平时有什么爱好，都跟什么人交往。有没有参加什么宗教组织。
谁懂他，整天抱着个破m  p3听的音乐吵死了。
叫什么摇滚吧，重金属的，歇斯底里的。
整天孤魂野鬼似的，除了勾引周子期谁知道私底下还勾搭了谁。
物证科去宿舍里搜集张爱娟的遗物，没发现特别有用的东西。
合城大里有各式各样学生开设的店子，甚至连情侣宾馆都有，MP3音乐下载店子也是必不可少的，音乐下载店子的店主证实了张爱娟确实喜欢听重金属摇滚乐。而且经常更换一些死亡摇滚乐。
图书馆里有张爱娟的借书记录。但是都只是美术相关专业的书籍，不涉及宗教。陈大年顺带翻看了其他人最近的借书记录，黄文杰倒有借阅相关宗教的书籍。
陈大年顺便去付校长办公室了解了一下黄文杰的情况。
黄文杰35岁，m国休斯顿大学博士研究生毕业，身高177.体重71公斤。专业美术。兴趣爱好宗教，音乐。
陈大年几乎就把黄文杰定为凶手了。太符合张珏的描述了。
黄文杰平时工作如何？
他是个有才华的人，工作挺出色的。
男女方面呢？
你知道的毕竟还单身，多少有些不太好的传闻，但是都是谣言。校长是人精，听出陈大年似有所指。
个例还是？
个别其他优秀的老师也有过类似情况，假如不加以了解就下定论，那我们很难留住人才。（有特殊原因使刚开放时人才异常短缺）
我是问黄文杰的谣言是不是个例。
有过两个。
方便透露吗？
假如这跟案情无关，请恕我们要为学生和教职员工保护他们的个人隐私。
陈大年习惯性犯冲道:死的就是他的学生，还有传言他们两个有暧昧，这还不够？
请问陈队长:传言能作为呈堂证供吗。
假如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么流氓有文化也是让人很无解的存在。
假如够细心你会惊奇地发现，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基本不是同学就是校友。做为学院副院长，级别起码得副处起步，陈大年要是对方的等级肯定是先唱征服再道歉，古人说得好: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假如有智商的话，估计他就不叫陈大年了。所以不明所以的他站起身愤怒地说:“我怀疑院长你涉嫌包庇串通罪犯。”
副院长的风度还是不错，很淡定看看着陈大年的眼睛，一边拿起话筒，拨打了桐城总局的电话。顺便还开了免提。
“老同学啊，好久没有你电话，什么风吹来你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总局局长的声音。
声音陈大年不认得，但是电话，他可背得。陈寿光特别嘱咐，桐城水深，得像林黛玉进大观园，步步小心，时时留意！
连基本的搜查令都没有的陈大年尴尬地站起身，竟不知道怎么道歉，尴尬之余摸着副校长的办公桌说，质材不错，理了理额前因激动凌乱的头发退着走出门。
付校长看着这个人，突然节奏有点凌乱。任凭电话那头局长询问，也没把院长从这种迷样的凌乱中回过神来。
陈大年没办法，打死也不敢去桐城大了，张珏接到分局长的暗示，查案可以，不能打扰知识分子的正常工作和生活。
张珏并不意外陈大年是毕业分配直接给的干部指标。因为家庭关系进来的人不少，但是进警局的着实不多，也估计亏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就最合适这个了吧。
没办法，张珏只好包圆了剩下的事。毕竟分局人手还没到，最离谱的是心里研究室还挂过来一个停薪留职的二少爷。意味着张珏活得多干一份，钱一分不多。
假如你问，谁最了解学校，可能有人说是老师，或者学生，其实都不算准确。最了解社会的人是警察，因为他们身处光明与黑暗之间。而学校里，最明白的应该是学生会，因为他们游离于老师和学生之间。双重间谍。
学生会不仅是学生的风貌窗口，有些也是八卦新闻汇集地。而且，这个地方还能保留传统八卦，上至学校历史，老师家庭，学生间狗血恋情，女生间的小道道纠纷应有尽有。出身于学生会的张珏对于学生会轻车熟路。
换了身行头--眼镜发胶，西装领带，西裤皮鞋，让小豆装做秘书。(当然小豆不是那么那么容易请的动的，又破费了。)你别说小豆看着张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哎，张珏，你今天还真人模狗样的。
天生丽质。张珏知道小豆意图。你也不差，小豆换了身行头，看起来还是很靓丽的，张珏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小豆的外表，一时间看得有点恍惚。
这行货，值几个月工资吧，你干嘛呢？发财了？
租的！
小豆差点呛到。
说话间已经到了学生会办公室门外，门牌很醒目，不过里面几有个埋头读书的学子。有点门可罗雀的感觉。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当值的学生会会员上前礼貌地问。
找你们主席。张珏煞有介事地说。
找我们有事吗。
我们公司新搬过来，准备过来办个现场招聘。
“哎呀，贵客。”别看接待语气还是平和，内心估计已经狂野。听到对话，办公室里的学生会成员就都动了起来，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张珏心想:这些人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出了社会都是一把好手。)
主席是个梳了大背头的小伙子。光形象，张珏就打了99分，看起装束，他更像老板。
“我是想过来看看这边的人才，不过，听说你们学校的风气不太好啊。就怕遇人不淑。”
“请问您怎么称呼，关于风气这块我们学校可拿捏得好，绝对没有你口中的事。”
“我听说你们这有师生恋啊。”
“不可能，谣言！”
“同学，我第一眼看你就很欣赏，不过，你的不诚实却让我十分失望。”
学生会主席注视了张珏良久，似乎要将张珏看穿。不过在这一块可是张珏的特长，对方什么心理，他自然很清楚。
最终这个学生会主席叫方杰的学生，透露了一些关于学校师生恋情的内幕。张珏没想到的是，最近这事不少，除了黄文杰外还有其他。
据他说黄文杰三年前刚到学校的时候，就跟美术系一个女孩子有过绯闻，名字叫朱婷婷。不过朱婷婷已经毕业一年了。
一开始闹出来，校里就炸了锅，毕竟是首例，身份不对，年龄相着十几岁，吃瓜群众很多，校内逢人必谈这个话题。不过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吵架闹分手，后来还被学校请过去协商，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没有了新的动态，很多人就渐渐淡忘了没有再去打听。
三言两语，借个名头，张珏就把学生会主席骗得一愣一愣的。
临走，各学生会在场成员一一和张珏亲切握手，小豆也不例外，不过众人看小豆的眼光不太一样，毕竟人常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秘书这个职业一般场合，多少让人浮想联翩。
憋了半个小时，出了校门小豆才笑出来。没想到张珏你有够无良的，亏你还是警察，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小豆第一次发觉查案可以这么有趣。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你读书的时候也这么被人骗？
是啊，不经历点社会的毒打，我现在估计早被人卖了，现在世道人心太乱了。
听说朱婷婷开了间美术工作室，张珏直接到工商局走了一趟，确实不能找，那个时代。自己注册一个这种不赚钱工作室的傻子不多，所以干事对这个外表冷艳的女子印象很深。
画室的名字叫月之角。
这个名字张珏很熟悉，因为它就在五个抛尸地的中心。
工商局还有半年前月之角有开办画展的记录。
按照朱婷婷的背景来看，经济和人脉都不允许她刚毕业就开画展。事实却出人意料，当时美术协会的各位大咖都被邀请过去，也基本都去了。
所谓同行靠衬托。桐成的美术大咖过去给几个好评，朱婷婷的画价不知道得翻多少倍，据说当场还卖出去三幅作品。
摸索画展的事，张珏很不放心地交给陈大年。
大咖只是收钱办事，对于画展被邀请讳莫如深。陈大年的风格自然问不出什么结果，不过还是有些敬业地转了一圈这些大人物的家。
万恶的资本主义！点了支烟牢骚。
张珏还了租借的西装就带着小豆重回桐城大再次造访美术方面的专家黄文杰。
黄文杰在学校的办公室。
黄教授，关于朱婷婷的画展你知道多少？
你们不是在调查张爱娟的死因吗，怎么扯到朱婷婷这上面来？
张珏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就确定张爱娟死了？
黄文杰沉默了一会，犹豫了几个表情扶了扶眼镜。
你们能保密吗？
证词不上法庭前都保密。张珏也不隐瞒。
好吧，关于那个画展，都是我一手经办的。
你跟朱婷婷是什么关系。
我想你们也有调查到什么吧。
黄文杰又顿了下来扶了扶眼镜。张珏耐心还是有的，估计换了陈大年，早发飙了。
好一会，黄文杰组织好语言才又说:当年我刚回来，血气方刚。她青春活泼，她经常借故问我一些行内的事，国外的生活，后来熟络了，就一起谈艺术研究艺术。我一直以为她农村里长大的女孩子好奇外面的世界，也以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侣。直到后来她跟系里其他的男生闹出了事，我才知道，她还有另外两个男朋友，我也才知道她靠近我的目的。分手也是她提的，我当时鬼迷心窍，很不舍得她，没想到，她为了摆脱我，竟然举报我侵犯她。
校长明察秋毫，分析取证后证明我没有做过逼迫她的事，部分同事也都相信我的为人。但是你们懂的，人言可畏！自古这种事都是被人诟病，所以为了平息这件事，我和她做了个交易。我答应她毕业后为她组织一次入行的画展，她就不再污蔑我。
后来她毕业了，她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毕竟在一起半年。我还是尽力帮她组织了画展，但是为避免误会，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公布，画展的钱，应该是其他人出的，我只负责联系人，还有画展的布置。至于谁能支持她办画展，那我就不操心了。
你们最近还联系吗，能大概说说她的近况吗？
办过画展，我们协定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已经断了联系。
月之角画室。
”朱婷婷小姐,黄文杰所说的属实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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