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不一样

“这个盛开……”冷静顺着凌寒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摇摇头，“又在桌上乱涂乱画。呐！我们班的男生都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刚才走廊上的事，你该跟他们算账就得算，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

        “对了，”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一句，“刚才帮你说话的那个怪人就是盛开。”

        凌寒点点头，心里暗暗回答一句：“我知道。”口中说出的却是：“你为什么总说他是个怪人？”

        “你对他很感兴趣？”

        “没……没有！”凌寒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像是被戳穿了心思，急急否认，“只是想跟他道声谢。”

        “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心上，他也不会在意的。”冷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催促一声，“我们得赶紧去吃饭了。”

        凌寒又望一眼写在桌上的那个名字——盛开。暗恋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直到枝繁叶茂。

        ……

        再将时间拉回到现在——不出意外，凌寒又迟到了五分钟。幸而她的成绩优异，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痛不痒地批评她几句便让她回了座位。

        “你怎么每天都迟到？”冷静趁着老师转身的功夫，抬手就要去敲凌寒的头，“晚上又偷偷学习到两三点钟吧？”

        凌寒熟练地躲开，掏出课本，漫不经心应着：“是是是……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不努力更待何时？”

        “少来~”冷静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模样，似笑非笑，“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嘛！”

        “你胡说什么呀……”

        “你敢说不是因为某人？”

        “才没有。”

        “鬼才信你……”

        二人正聊得火热，全然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走过来，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

        “咚咚……”后座的男生轻轻踢了踢凌寒的凳子，咳嗽一声作为提醒。

        凌寒忙坐直身子，开始背诵高考必背古诗文。机灵如冷静，她举手示意，脸上挂着笑容，扭头喊到：“老师！我有个问题不太懂，刚才和凌寒讨论了一下也没有结论，这个资料上的释义好像和您上课说得不太一样哎。”

        顺势将刚才二人的热聊变得合理化。

        老师走过来，低头看一眼。

        “嗯，这个释义……”老师停顿几秒，“是有点争议，考试就按照我上课教的那样写。市面上的学习资料你就当个参考。”

        “好的老师！”冷静依旧保持着笑容，“谢谢老师。”

        “同学们要向冷静学习，”老师回身望一眼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个个都装模作样读着书，随即抬高了声音，“遇到不会的问题，遇到有争议的题目，同学之间相互讨论讨论，共同进步。”

        凌寒低头笑笑，她时常在想，冷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何做到性情冷淡却又八面玲珑。

        不像我……

        凌寒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父亲眼里的乖巧女儿，弟弟眼里是“只比我大五分钟却要当我姐姐的，长不大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同学们眼里冷漠又无趣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如果真的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那就好了，三天一大考每天一小考的测验，堆积成山的试卷和作业，需要背诵的课文和单词，等等这些，于“书呆子”而言，应该是一种享受吧？

        可我不是啊——凌寒这样想——我讨厌考试讨厌背单词讨厌默写讨厌数学书上各种各样的公式，我只是不得不学习，就像旁人说得那样，除了学习我什么也不会，若是连这点“优势”也失去了，我还算什么呢……

        如果说，盛开的出现是凌寒枯燥乏味生活里的一味调剂品，那么后来不知不觉开始关注他，喜欢他，应该不止是为了寻求新奇和刺激这么简单吧？何况，他和其他男生不一样——至于有多不一样，凌寒可以列举出很多很多条，归结起来，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才会变得不一样——只是这个道理，凌寒此刻并不懂。

        “吃早饭了吗？”下了早自习，后座的男生起身，看着凌寒，“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

        “不用不用，我带了早饭。”凌寒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摆手，“谢谢啊。”

        说起来，后座这个叫阳光的男生，也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

        凌寒分到这个班的第一天，便和班里的那群男生起了冲突，加之她是唯一一个别班分来的，当真是“插班生”的待遇，大半的同学将她视作外人，一部分是漠不关心，只有少数几个同学对她表现出友善，其中就有阳光。

        起初，凌寒觉得阳光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温暖，后来相处过后发现，他本身就是个温暖善良的人。

        “喂……阳光，算起来咱俩做同学两年多，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要不要给我带早饭呐。”冷静憋着笑瞪一眼阳光，略带揶揄的口气，“要追我家的‘插班生’，你是不是应该先讨好讨好我呀？”

        “冷静，你别胡说！他不是……”

        “好呀！”不料，凌寒的话还没说完，却听着阳光答得顺畅，“你想吃什么？”

        “哦豁！你这是承认喜欢我家‘插班生’了？”冷静一脸看戏的表情。

        阳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想吃什么？”

        “逗你的啦！我吃过早饭了。”

        “你快去吃饭吧，别搭理她。”凌寒有些尴尬，忙催促阳光离开，她指了指冷静的头，“她这里有点毛病。”

        阳光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我去下卫生间。”凌寒只好借口逃开……

        凌寒并非察觉不到阳光对她的心意，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先前这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她还可以装傻充愣，而刚刚对于冷静略带玩笑的揶揄，阳光暧昧不明的态度，反而令她十分不安。

        她躲进洗手间，整理好情绪，估摸着阳光已经下楼，这才走出去。

        刚走到走廊拐角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凌寒一下子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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