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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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晟还没意识到陈缙泽失踪时间一长,会导致怎样严重的问题。他本来抱着陈缙泽留给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回到房间,却想起他还没将消息告诉给许程,就给许程发去几条消息。
童晟:“陈缙泽他要回家办事。”
童晟:“以后公寓里就只剩下我俩了。”
许程回消息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他对陈缙泽的离开不感到任何惊讶,前几天的那场失踪已经让他有了心理预期。
许程:“我回不去,不用等我吃饭。”
上次和许程吃饭也算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童晟和许程碰不到一起。
原本每天晚上童晟都会尽可能地赶回公寓,陪陈缙泽在家吃饭。但现在陈缙泽一走,童晟也不必限制自己待在公寓的时间,早餐和晚餐都能在公司附近解决。
童晟也没有和许程凑合着过日子的想法,陈缙泽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该做的是适应一个人生活。
要说陈缙泽的离开给童晟带来了什么明显的好处,那可能只有工作上的进步了。
童晟能在公司待到更晚,当然胡成乐并没有要求他加班,只是童晟回到家里时面对着的也是空荡荡的公寓,不如在公司多坐一会。
刚好项目也逐渐开展,童晟的工作本就繁忙,虽然拿的工资照样是那些,但童晟近乎投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热情在工作方面。
要是陈缙泽还在公寓,童晟指不定就得分心,但现在童晟将工作看作生活的大部分,剩下一点个人时间只用于跟陈缙泽发文字消息。
随着童晟在公司待着的时长不断增加,他和一些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在日益增长。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以外,在下班后,员工们聚餐也会邀请童晟一起。
本来他得回公寓陪陈缙泽,现在倒可以直接答应同事们的邀约,和他们一起坐在哪家餐馆里聊天吃饭。
这样的聚餐地点随时会变,聊的话题也不尽相同,但童晟的阅历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丰富。
在聚餐结束以后,童晟会独自退场,不需要他人接送,他就能够自行回到公寓。至今为止,童晟数不清自己婉拒了多少次饮酒的请求,他可不敢在外边醉倒。
胖女人已经隐约猜到了童晟的酒量极差,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请童晟喝酒,她会毫不犹豫地骂过去。
她是个好心的女人,童晟很感谢她能为自己着想,作为代价,童晟也参与过不少次女员工们的“茶话会”。
他没有再提起过陈缙泽,哪怕是像“女朋友”这样的代称。
没有人会注意到童晟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们只是认为童晟更加合群了,包括胡成乐。由于童晟勤奋的工作态度,他被胡成乐在会议上当众夸奖,并且本月绩效多增加了一千块钱。
可当童晟面露喜色,听着周围员工的掌声并重新坐下来后,他的表情在不经意间变成了苦闷。
他不清楚自己刚才的喜悦究竟是表演给其他人看的,还是他真对于这件事感到欢愉,只不过情绪持续的时间不够长。
如果是前者,那童晟隐约觉得他正在成为一个可憎的人,毕竟他并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陈缙泽的离开让他幡然醒悟。
童晟更不希望是后者,他害怕自己变得愚昧而迟钝,只能将任何情绪潜藏在心底,最后却腐烂地不成样子。
等工作间隙,童晟走进公司卫生间以后,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会想起那天下午陈缙泽在这里对他做的每一件事情。
童晟会用手指勾勒着他的嘴唇轮廓,他已经好久没有与人亲吻,但童晟仍然记着与陈缙泽接吻时的绵密柔长。
在面对当初童晟和陈缙泽躲藏起来的那间隔间时,童晟会犹豫很久,才推开门走进去。等门锁上的咔擦声响起,他会回忆起那天自己和陈缙泽所处的位置。
说来蹊跷,记忆正在变得模糊不清,童晟有时候会梦见自己蹲在地上,而陈缙泽坐在马桶上方。还没等他将陈缙泽做过的事情实践出来,童晟便会从梦中猛然惊醒,他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思维恍若隔世。
自从陈缙泽真正离开以后,童晟便再没有去过他的房间,哪怕他再思念对方,也只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体验着孤枕难眠的感觉。
好多夜里他会失眠,干脆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沿坐下,看着阳台外面繁星数点。
如果实在精神过头,童晟可能会站起来,在自己房间走上几圈。他嫌推开阳台门后看见的景象太过单调,就让许程买了盆绿植回来,虽说不清名字叫什么,但偶尔给它浇点水,倒也长势喜人。
童晟其实更想养只猫,但他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没精力多养育一只生命。这个主意大概要等陈缙泽回来才能实现,但童晟也不确定他俩什么时候重逢。
他和陈缙泽平时聊天的消息也很日常,吃饭、睡觉甚至连示爱都没有,互相也近乎墨守成规地没有提起正在做的事情,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当然,陈缙泽回消息的时间大多是在深夜,童晟睡着后错过了消息发来的时候,只能第二天一早再回复陈缙泽。
在公司查看手机的时候,童晟总会点开聊天软件,确认陈缙泽没有给他发来讯息,再去做别的事情。
虽然陈缙泽应该还待在这座城市,但童晟却觉得他们像极了异地恋,甚至比一般的异地情侣更加煎熬。
那两枚印章被童晟锁在了抽屉里,避免他看到印章时过于思念陈缙泽。当然,他尝试过用它们印下自己的名字,效果跟当初在木盒子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童晟回到公寓的时间越拖越晚,他害怕看到无灯的客厅,特别是当他打开客厅电灯后,看见茶几上的摆设跟昨天完全相同。
每当童晟抱着衣服走出卫生间时,他可以直接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毕竟陈缙泽不在,也没有人会跟他争抢洗衣服的机会。
只有当许程在家时,童晟才能看见洗衣机和干衣机同时运作,这样的差别让他能够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而不是他一人独居。
许程不会主动找他谈起陈缙泽的事情,他明显更加习惯没有陈缙泽的日子,但作为童晟的室友,许程也能在童晟找上他时倾听对方的抱怨。
特别是当童晟在他面前哭出来时,许程才意识到童晟因为陈缙泽的离开变得脆弱而多愁善感。
但许程没能力让陈缙泽早点回来,他只能沉默地听完童晟讲出口的每一句话,又在童晟离开前说些安慰的话。
童晟也察觉到自己给许程带来了不少负担,他宁愿自己将委屈藏在心底,也不再和许程交流负面的话题。
许程依旧守着自己的工作,他和摩托车周而复始地行驶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他似乎变得沉默寡言,和童晟的关系也退回到了相识这一层面。
在周末,童晟很少会出门,他会坐在桌前,将一些工作里细枝末节的东西敲定出来。软件的ui基本已经定型,童晟得为细化和日后的调整提前做些工作。
有时候童晟会一直坐到日落时分,他的房间看不见落下的太阳,只能透过窗外映进来的光线色调判断太阳所处的位置。
只是当太阳落下以后,他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童晟其实并不期待日落,他只是会因为日落想起当初和陈缙泽打的那通电话。
他甚至不清楚当时陈缙泽站在哪里,听他和亲哥谈话的内容,那个地方一定能够看清楚黄昏时的城市。
在童晟的想象中,这座城市在那时一定很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和陈缙泽共同见证一场日落,他应该就站在陈缙泽身边。
童晟明白了陈缙泽保留照片的意义,他接连好几天梦见先前跟陈缙泽相处时的场景,醒来之后却做不到凭空回忆。
看着照片,他能够想起他们所经历的大部分事情,只是当童晟再度置身于当时环境时,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在一个周日,童晟尝试着启动了陈缙泽的那台咖啡机,但在使用以前,他给陈缙泽提交了申请。
童晟:“我用你的咖啡豆了。”
童晟习惯了隔几个小时才得到回应,他没等陈缙泽发来消息,就按咖啡机的操作流程接取了一杯咖啡。
等童晟端着咖啡回到房间时,距离他走出房间也只不过过去了几十分钟,童晟端着咖啡坐在椅子上,也算是督促自己认真工作。
童晟现在泡出来的咖啡还有淡淡的苦味,不过比想象中的味道要好上不少。
童晟还依稀记得第一次泡咖啡时的情景。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在厨房用纸杯接取咖啡的人了。
在傍晚时分,陈缙泽才匆匆发来回应。
陈缙泽:“你用。”
不过更让童晟欣喜地是陈缙泽接下来的邀约。
陈缙泽:“晚上十点半,你还醒着的话,我们打个电话吧”
童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特地准备太多东西,为了提起精神,他只在晚饭后又补充了一杯咖啡。
接着,童晟就在桌前坐到了晚上十点,在最后半个小时,他先是关了房间的灯,又将床头台灯打开。
他坐在床上,等待着陈缙泽打来电话,消息栏跳出来的每个通知都能调动起他的思绪,等电话真的打来的那刻,童晟毫不犹豫地喊出了陈缙泽的名字。
“小声点,现在很晚。”
陈缙泽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打给童晟,可不希望动静闹得太大,被其他人给抓了个现行。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童晟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倒是没有方便告诉陈缙泽的事情,他只能概括性地说道:“还行,只是时常想你。”
“我也一样。”
紧接着,陈缙泽讲起了刚回家时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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