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互惦记

黎络离开后，叶铖就抱着程离，抿着嘴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程离意图挣脱的时候，自己使了些力气。

        “叶铖，你放开我吧。”程离低闷的一声。

        “程离，我们谈谈好吗？”叶铖还是哄着她，今天是她生日，叶铖也不想程离是以这样一种情绪渡过的。

        “我现在不想谈。”

        “那你听我说。”叶铖好脾气，一下一下地哄着，下巴在她的头上摩挲，叶铖正打算说些什么，可程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平稳下来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叶铖，你别碰我。”程离在叶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

        叶铖愣在原地，他从来没见过程离这幅样子，她没有哭，确是双眼通红，鼻尖甚至都泛起了点点的红，究竟黎络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变成这幅样子，他迫切的想知道，他不认为黎络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这样的影响。

        叶铖眯了眯眼，他打量着程离，原本在一旁的黑盒子进入了叶铖的眼帘，叶铖一开始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程离身上，完全忽视了这个东西的存在，“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叶铖伸手。

        原本叶铖并不是太好奇，可就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叶铖看着程离把那个盒子牢牢抱在自己怀里，后退了大几步，仿佛自己会把那盒子抢过来一样。

        叶铖的眼色暗了下来，“离离，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讲的，别这样好吗，黎络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处理不周。”

        “叶铖，黎络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你正在熟睡，她摸了你的头。”

        叶铖这才明白程离刚才的抗拒是为何而来，但他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和她有过那样的照片，“你说的照片，我没有印象了，我会去找她，让她删掉。”

        “叶铖，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手上的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吗？”叶铖也做了让步。

        程离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叶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小丑一样，和上次一样的情形，因为距离的原因，叶铖没来得及陪在她身边，可现在，即使他在她身边，程离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黎络，叶铖甚至都不会知晓这个盒子的存在，怎么会这么不公平呢，他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和程离分享，而程离始终是有选择的，她至始至终，就没有打算向他坦白，即使现在他问她，她也闭口不答。

        “程离，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我什么都能告诉你，而你，始终对我有所保留。”叶铖也觉得无力。

        看叶铖这幅样子，程离也神色动容，“叶铖，我现在脑子很乱，我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能理解我吗？”

        “我可能做了一些错事，我不想把你置入危险的境地，你不可以出事。”程离抬头闭了眼，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叶铖的心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他生气归生气，但是，他更见不得程离这幅上心无助的模样。

        叶铖放软了语气，“离离，我们不说这些了。”

        “我们好好过个生日。”

        叶铖跟着程离来到她楼下，叶铖等程离的间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很明显，她在等程离，但是看到程离不是独自一人，这才躲了起来，好在程离没有看见她，或许，程离今天的失控跟她脱不了干系。

        程离下楼的时候，叶铖神色恢复如常，“先去趟实验室，走的着急，我把花落在窗台上了。”

        “是剑兰吗？”

        叶铖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实验楼里三三两两的学生，见了叶铖也都跟他打着招呼，叶铖颔首一笑，拉着程离的手往最里面的那间实验室走。

        两个人戴着同样的围巾，脖颈间，指尖的温度都在悄然升温，叶铖进去实验室后，把那束剑兰拿给程离，转身正欲把电脑关掉，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叶铖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很急，“叶师兄，隔壁有人吵起来了。”

        叶铖把程离置在自己身后，“怎么回事儿？”

        那人焦急道，“大二的学生，因为一组数据出了问题，互相看对方不上眼，有一阵子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吵起来了。”

        不远处吵吵嚷嚷地，叶铖听不太清，他其实不想走开，眼下程离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他没心思在管其它任何多余的事情了，他想了想，“实验楼里其他的老师呢，你去找找看。”

        “老师们都在会议室开会了，叶师兄，你能过去看看吗？”

        “叶铖，你过去看看吧。”身后的人也说了一句。

        “那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程离点了点头，看着叶铖快步向声源处走过去，那个同学本身也要跟过去，程离却在这时叫住了那位同学，“同学，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那人停下了脚步，程离邀请他进了实验室。

        叶铖过去时，就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谁也不让着谁。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理论模型有问题，还怪我吗？”

        “你的好几组数据误差值根本就不在合理范围内，你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两个人急红了眼，随时随地都有干一架的趋势，老孟之前说他独来独往，很大原因就在于此，跟数学有关的无一不是一项精密的计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己搞虽然累了些，但相较于合作，以及合作之间必然存在的隐患，叶铖宁愿自己辛苦一些，因为出了问题，谁都会相互推脱，这是人的本能，一来二回，耽误时间不说，还影响自己的心情。

        于是，叶铖喜欢一个人做实验，搞项目这在实验楼里不是什么秘密。

        外人看来，叶铖总是会把自己搞得很累，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一整天一整天地不出来，可浑然不知，叶铖乐在其中，因为那个时候，程离并不在自己身边。

        叶铖让人把看热闹的同学支开，他走进去，站在两人中间，淡淡地，“二位都冷静一下，别吵了，这样吵下去，问题依旧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其中一个学生认出来叶铖，眼前一亮，“叶师兄？”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叶师兄，我听你的，他那个人，脾气不好都出了名的，我当初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和他一起做这个项目。”

        “你说谁脾气不好？”那人没好气道。

        “我，我脾气不好行了吧。”

        “你是谁，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过来插一脚。”那人把矛头指向了叶铖。

        “我叫叶铖，如果我没记错，我们都是章老师的学生，不过，我记不太清你的名字了。”

        实验室外的人也忍不了，“你连叶铖都不知道？”

        “他可是……”门外的学生刚想反驳他。

        叶铖却抬手阻止，淡淡地一句，“别说了，你们先去忙你们的。”

        说完叶铖就把实验室的门关上，转身对那人讲，“章老师跟我提起过你，我对你有印象，你很有能力，也很自信，你觉得自己计算过的数据绝不会有问题，是吧。”

        那人虽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叶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方便把你的数据给我看一下吗？”叶铖说。

        “你随便看。”那人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眼底的傲意早已遮掩不住，当然，他也没打算遮掩，自然，也看不起他们。

        叶铖随手拿了起来，他看了两眼，把那数据摆在他面前，波澜不惊地，“这位同学，你有一个凑微分公式的引用有问题，还有这里，cot是不存在的，它的二分之一才等于零。”

        那人哑口无言，暗自又拿起一张纸算了起来。

        “实验数据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前后反复推算的过程，我们穷尽它的最优解，就是为了逐步趋近阈值，你每每列出的一组数据，根据数据得出的分析结论，由此撰写出来的实验报告书最终也许会成为社会上各个方面参照的依据，受你影响的企业，公司，学生到时候数不胜数，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的研究成果就已经帮他们提前丈量世界了，这就是数学的魅力，我愿称其为艺术。”

        “所以，数学需要严谨的头脑，足够的耐心和较真到底的决心。”

        叶铖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程离还一直在等他，“我这边有点儿事，先不讲了，你们两个好好谈谈，都是为了一个项目，目标是一致的，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眼看着叶铖要走，那人停下来手中的笔，“我叫穆泽。”

        叶铖轻微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实验室里走去。

        程离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他，叶铖进来的时候，程离起身，“怎么样，他们不吵了吧。”

        “没事儿了，我们走吧，先去吃饭，我订好了地方，我们打车过去，时间正好。”

        “离学校很远吗？”程离不禁问。

        “有一小段距离吧，那个地方我看着不错，想着带你过去尝尝。”许是累了，叶铖说话都轻了些。

        程离看着叶铖，心里有一种无力感，如果不是刚刚那位同学和自己讲，她根本就不会知道在自己脚伤这段时间，叶铖的项目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甚至影响到他的硕博连读资格，叶铖这段时间的黑眼圈大的吓人，走起路来甚至都不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他此刻穿的得体，依旧难掩长久没有休息好的疲惫感，怪不得，黎络突然跟自己说起什么项目，眼下，项目还没有彻底结束，然而叶铖，还要占用仅有的时间给自己准备生日，就在下午，自己还跟他发了脾气。

        程离突然厌倦这样的自己，这样糟糕的自己，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很多事，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就连叶铖，她也一并对不住了，那个盒子让她分崩离析，为此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叶铖，叶铖的人生本就一片明朗，她的少年远远不应该止步于此。

        程离突然哪里也不想去，她想待在这里，她不知道前段时间叶铖一个人在这里日日夜夜多久，但今天，现在，此时此刻，程离不想离开，她牵住叶铖的手，“我不想去那里，我们就待在这儿好不好，我想待在这里。”

        她不想只让叶铖承担她的苦难，而自己叶铖遇到的难处一无所知。

        “你肚子不饿吗？”

        “我不饿，我刚才订了一个蛋糕，派送到这里，我们就在这里过，好不好？”

        程离把头埋在叶铖的胸口，搂紧了他的腰，声音低低地，“叶铖，我哪里都不想去。”

        叶铖想要摸程离的脑袋，想着下午发生的，还是收了回去，程离感觉到一般，直接把叶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脑袋上，“下午的事情，对不起。”

        “程离，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那里吃饭，听你的，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长久，胸口才传出来一声，“好。”

        当天晚上，在叶铖蹩脚的生日歌中，程离许下了生日愿望：不愧于父母，对的起叶铖的喜欢，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人。

        那一晚，叶铖送给程离一个小老虎玉髓，玉髓通体晶莹，玉髓上刻着：静好时光，盛住无限。是程离送给十八岁的他的祝福。

        “离离，生日快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叶铖郑重道。

        那一晚，程离主动吻上少年，程离靠近的瞬间，身子都有些抖，叶铖一转攻势，他把人揽过来，眼眸中都带了些莫名的情愫，“离离，别紧张，张开嘴。”

        程离恍惚间睁眼，她却看不清叶铖的模样，昏黑的夜，感觉地平线都在移动，程离嘴唇微张叶铖抓住时机，溜了进去，唇舌之间，两人的气息都乱了。

        程离觉得自己脸发烫的厉害，叶铖拖着她的小脸，呼吸同样是一片大乱，程离觉得自己几乎要缺氧，叶铖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程离说话都说不清楚，“叶铖，我，我喘不过气来了，你先放开我。”她推搡着叶铖。

        叶铖留恋地蹭蹭程离的鼻尖，看着程离湿漉漉的眼睛，叶铖把程离的手放在他的喉结处，□□拉满，“离离，有你真好。”

        程离的眼神也迷离，她抱住叶铖，“叶铖，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

        叶铖搂紧了程离，笃定道，“除非我死，或者你不要我了。”

        程离脸红心跳的厉害，她不知道叶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片刻后，叶铖摸着他的嘴角，性张力拉满，程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叶铖说了句，“再来”，程离想说的话一并被吞入腹中。

        那一晚，程离下定决心，不能因为自己的琐事再拖着叶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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