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有一位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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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炎商国文化的克制从容,外域人大多奔放热烈,不少民族笃信一眼定终身。初见即示爱,没见两面就求婚的事比比皆是。许自在自己作为被求婚的一方便有过不少回类似体验,自然也有了一套娴熟的应对经验,闻言便欲道:“但我已成亲。”
可左手方抬起,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便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被刺到一般缩回手,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攥紧,攥得骨节都发了白。阿闍黎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左手上,顿了顿,碧色的双眼缓慢地眨了眨,似乎有些迷惑:“捕快小姐,你的答复是?”
许自在深深吸气,又呼出,于是她的呼吸总算从容了些许,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她没有看阿闍黎,而是四下望了望:“刚才要报案的人呢?”
原本围着她七嘴八舌的报案而后又被那对情侣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们霍地退开了一大圈,个个面上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没事没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是,大伙儿自个儿完全能处理,你们忙你们忙!”
一人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片这个季节极难得的西瓜,津津有味的吃着,以自以为窃窃、实则该听见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嗓音,跟旁边的人说:“难得哦,终于有人没有被我们赤沙关一枝花一口回绝了。”
旁边的人也捧着一片瓜吃得欢实:“可是一枝花不是成亲了吗?”
“哎哟你个呆脑壳,她来咱们赤沙关好有四年了,你几时见过她那夫郎出现过?这光景啊,不是已经和离,就是从来就没有过这人!”
“也有可能是两地分居?”又有一人捧着瓜,加入了吃瓜队伍。
“能抛下咱们一枝花这样的好媳妇儿这么多年不团聚,这夫郎不是另结新欢,就是个冷心冷肺人。正好……咳,趁虚而入。分居着分居着就变感情破裂,感情破裂着破裂着就变成了和离,这事儿不是常有么?青春虚度,辜负红颜,才是大大的不该,对吧?”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有理。”
许自在:……
她掉头就走,决定避开这群沉迷吃瓜的家伙后,再绕回来暗中盯着阿闍黎,直到朝天阙的人来接手为止。谁知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咚”地一声闷响,紧接着传来吃瓜群众们“喔哇——”的起哄声。
她转回身,看见阿闍黎居然朝着自己单膝跪下,一手优雅背后,一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朵娇艳的玫瑰。嫣红的冰晶玫瑰在赤沙关的日光照耀下折射出剔透的碎光,如同对方看向她的目光一般热烈而多情:“‘我是沙仑的水仙花,是谷中的百合花。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美丽的百合花,我能将你摘取吗?”
许自在知道,他头两句引的是古老的艾萨经典《雅歌》中的情诗,而紧接着的两句则是“我的良人在男子中,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我欢欢喜喜坐在他的荫下,尝他果子的滋味,觉得甘甜。”
这些诗句是如此熟悉,因为那人曾经与她面对面坐在雪白厚暖的兽皮褥上,探着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掌烤着火,紫色的瞳孔里含着低微的笑意,将《雅歌》里的情诗一句一句的唱给她听……
“自然,这并非关键。”许自在冷静的想,“关键在于,这位未登录入籍的偷渡术师,一身与严冬格格不入的清凉打扮招摇过市便罢了,还肆无忌惮地当着众人的面施展魔法?”
由各国修士界一致认定的《天下修真戒律》里明确规定,各国修行者进入别国时,需经过本国朝廷认证、发放文牒,再由进入国确认,方可登录入籍。否则,一旦被发现,即被视同侵略,轻者罚金、劳役、□□,重者天下修行之士共诛之。这位名叫阿闍黎的男子是纯粹的不懂规矩,还是胆大包天,或是自负本领,压根不把炎商国的朝天阙放在眼里?
心思连转,许自在弯眉轻挑:“戏法变得不错。”说罢,便带头鼓起掌来。
赤沙关地处西北,虽入春而仍气候料峭,罕有鲜花,阿闍黎骤然这么凭空拿出一枝花来,围观群众起先还未能反应过来。听许自在这么一说,才认出来是一朵冰晶凝结成的玫瑰,下意识的便随了她的思路,以为遇上了一位会变戏法的外邦人,当下也跟着欢快的鼓掌。
寻常修士当众暴露法术,自然是惊世骇俗之举。但赤沙关毕竟是要冲之地,时不时就会碰见一两位异国的不法修士被朝天阙的宣威校尉们追得满大街乱窜。而被这一幕的锤炼得神经大条的赤沙关百姓也得出了一套解释——譬如当下,他们纷纷拍手叫好之余,还奔走相告:“快来看呐!又有外邦人表演戏法啦!”很快便乌泱泱的围了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还叫嚷:“嘿,那个叫阿什么的,快再变一个!”
许自在好整以暇的观察着阿闍黎的神情。修士通常心高气傲,引以为傲的法术被普通人当做戏法看,不是暴怒伤人,就是要负气而去。前者的话,以阿阇黎这点聊胜于无的实力,她不动用真气道法也有把握护住所有人安全无虞,而只要他暴露法力,朝天阙的人必然会闻声而来,还省了她匿名投飞书的功夫;如果是后者,正好让他忘记这场荒唐的求爱……
可惜,阿闍黎的脸皮之厚仍是超出了她的预期。他一个扭身,竟然保持着半跪求婚的姿势,顺势把冰晶玫瑰往一个啃着糖葫芦傻笑的小毛丫头脸前一递:“姐姐不肯收花,她可真是太没有眼光了。看来这朵美丽的玫瑰只好送给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啦?”
小毛丫头两眼亮晶晶的看了看精美如艺术品的冰晶玫瑰,两条腿却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娘说了,不能白拿陌生男人的东西,会被占便宜的。”
阿闍黎愣了下,旋即笑得前仰后合,连带着左耳上的金环耳坠都在欢快地来回晃荡,其上的绿宝石同他的眼眸一般璀璨生光:“这样啊,要不就拿你手里的糖果作为交换?”小丫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自己还剩大半串的糖葫芦,眼一闭脖子一扭,把它往前就是一伸,以壮士断腕的语气,童声甜脆的叫道:“成交!”
阿闍黎笑眯眯的用空出来的手接过,把玫瑰递给了小姑娘,反手像揭幕布一般的从糖葫芦上空往下一掀——毫无征兆地,覆盖着红艳艳的糖霜的糖葫芦颗颗化作一只只轻盈美艳的红蝴蝶,而那颗被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则变作一只翼尖嫣红的白蝴蝶,在风中自在悠游着,从许自在面前翩跹舞过。
“喔——”众人齐齐喝彩。阿闍黎笑容满满的起身,抬手过头顶潇洒做礼,左手一抖,将剩下的竹签抖做了一只大铜盘,漂亮的碧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登时争先恐后的往盘里扔起了银钱。
“玩得挺开心。”许自在思忖,“看手法,除却冰系魔法,还掌握了一定的变形魔法,实力暂且定于人阶与地阶之间。行事招摇至此,城内的指灵司南定有反应……”
朝天阙在各地的分坛中均布置了指灵司南,未经注册的术士一旦在感应范围内动用术法,指灵司南立时会向守阵者示警。赤沙关作为炎商国边陲重镇之一,所设下的指灵司南足以将方圆五百里覆盖在内。
许自在知道自己没有投飞书的必要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几名气度不凡的男子排众而出,迅速堵住了阿闍黎可能逃遁的所有方位。为首的男子向阿闍黎道:“请跟我们走一趟。”余者则向众人道:“朝天阙办案,闲人退避!”
他们腰间佩戴的水晶令牌上刻有栩栩如生的神兽辟邪的阳文,在日光下闪烁着玄妙的清光,人群中有人惊呼:“是朝天阙的校尉大人!快走,甭妨碍他们办案!”原本还兴冲冲聚在一块看热闹的人们顿时自觉地走了个精光。剩下阿闍黎与一盘碎银面面相觑,嘴巴张了张:“炎商人翻脸的速度,比暴风还要快吗?”
为首的男子对他道:“这位道友,你违反了《天下修真戒律》,现在请随我们去分坛登记。如果不愿配合,我们会……”转目间无意中看见了远处的许自在,僵了僵,旋即有些拘谨的朝她点头致意。
“大人也在?”他无声的用口型问。
许自在没有回应,而是退步,没入了人来人往人潮中。
姚令是小宗门出身,因着不错的天赋与刻苦而修行至地阶,并且在上个月考上了朝天阙的宣威校尉。初来乍到,什么都生疏着,难免做什么都要慎之又慎,哪一件事不请教前辈都觉得不放心。见那流浪画师阿闍黎在两个同伴的“陪伴”下,被乖乖地押去补办入籍手续,他连忙回忆了下相关法令。
异国术师隐瞒身份入境这件事本身可大可小,若是此人初来乍到、未来得及造成破坏,则会酌情在罚金与关禁闭之间二选其一——约莫是这样?他不大确定的向队长蒙尘求证:“回去是不是还得查查这名术士有没有案底,没有的话,看在他的态度还算配合的份上,可以考虑从轻处罚?”
可队长蒙尘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直愣愣的望着某处。姚令连叫了好几声,他才木呆呆地“啊”了一声。姚令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想什么呢?我都快把瓦片吼下来了。”
蒙尘含混的“嗯”了一下:“想到一个人。”
姚令登时来了精神:“什么人啊?莫非是大哥你……”别看都是六品宣威校尉,可自家队长资历可不是他这种初来乍到的愣头青可比的,听说他从前可参与过剿灭臭名昭著的泥梨教会,功劳、资历都没得挑剔,留在总部摘星台都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被派来这赤沙关做这小队长,还是因为他经验丰富,放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更能施展其才。赤沙关镇守阑月楼大人对他也是青眼有加,谁都知道,他年阑月楼大人升任漠北五省的枢密使,接替他做这赤沙关镇守的必然是队长——可惜队长样样都好,独有一样不好,就是没有女人缘。
看他这黏黏糊糊的样儿,莫不是万年铁树开了花?
“做什么梦呢?”蒙尘给了他一记肘击,“刚不知怎么着,忽然想起从前见到的一位剑仙。”
黝黑的国字脸上浮出景仰与惋惜的复杂神色:“当时她身骑玄鹤,于九霄之上斩出一剑,激起的雪浪足有千里。当时雪雾弥天,整整十天里空中都看不清太阳和月亮。事后,负责清理战场的人才发现有三座雪山被截为两段……嗐,打那之后,我就实在没脸使剑,索性改使了钢鞭。”
姚令听得悠然神往:“这样通天的道行,怎么着也得是千年修为吧?”
“千年?”蒙尘呵呵一笑,“老弟啊,你在看不起谁?那位大人斩出这通天一剑时,甚至还没满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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