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你可喜欢

清丰三月十五

        叩叩——

        苏黎开了门，一眼瞧见范淮的和煦春风，便暗暗掩了面上的疲惫，疑惑地轻缓道：“哥哥早，你这是……”

        范淮瞧见了苏黎的羞怯，面上只轻快的示意白泛侧前，温和道：“妹妹妆安，今日是女儿节，这些是哥哥特地让嬷嬷选的衣裳，身量大体是适合妹妹的，妹妹穿去试试？”

        苏黎淡淡一望，却是疑惑：“哥哥给的自是不会太差，只是这绛珠色……”

        里间缓缓跟上的明瑾强忍着盖下眼间的雀跃，这下裙直接嵌以榴花，真真美哉

        范淮适时开口：“妹妹不必担心，这是官家的赐色，范氏后人皆可穿，你叔父大抵也是可以的，只是不愿罢了。”

        苏黎见状，纤纤抚上舒缓的料子。真是可笑，一月前，我怕是蹦墙儿上才罢，今日只感再无其他了。

        不多时，苏黎将目光对上范淮，转俏皮道：“今日穿这身会不会太鹤立鸡群了？”

        范淮微抿唇角：“你是哥哥的妹妹，是范陈氏的嫡女，哪怕在汴京也穿的。今日虽有哥哥几位朋友来，你照过面只管玩去，无人敢说你，即便是有不长眼的，哥哥的人也足以护着你。”

        真好“哥哥的朋友亦是妹妹的朋友吗”，苏黎借着锦帕轻抚唇角，抹下一丝笑意。

        范淮对着苏黎的眼眸，边是怔神言：“他们算是父亲的同僚，年岁虽较我大了些，但论母亲那边的辈分，算同辈的远亲。妹妹久居深闺虽从未见过，但就着迎客之仪总免不了照面的。”

        苏黎不经意懵懂的点头，疏离笑道：“哥哥在前厅等一刻间可好。”

        “女儿家的打扮一刻间哪够，半个时辰都是少说的，哥哥先去陪叔父，地方简陋，妹妹先紧着些妆面了，哥哥过几日一定补上”，范淮终是回过神，似宠溺道。

        “这样便也很好，哥哥慢走”

        暗角

        一奴仆恭敬道：“主家，瞧着面料，倒像是京都来的。”

        “算这小子有良心，前厅的糕儿果儿可有补上？”范同叔暗暗探着头，瞧着二人的举止眉角才稍松些。

        “主家，清丰各糕铺的吃食算上丑末时汴京来的，方才已摆置妥当。”当是时，后一奴仆来，就着那样屏气凝神回道。

        范同叔目不转睛，却仍不忘道：“可有玫瑰金糕？”

        或是照着肃静的日常，那奴仆仍是躬亲道：“主家，当是在的。”

        “你速先去前厅照着分寸杯、盏、茶等”，范同叔见着范淮欲离的样式，不忘敷衍道。

        “是。”

        “颜一在否？”范同叔见着范淮离去未远，，未思妥便直呼暗卫。

        似是话音未落，颜一便躬身半跪道：“主上。”

        “你速将南厢房二间的西洋镜给范家姑娘送去”，范同叔一面直走，一面言。

        “是，主上”，颜一忙是赶去。

        檐下的瑭六见着这番，哪敢缓报，忙是就着矮墙出去了。

        河洛客店三楼

        宋祁瞥了自家的，忙是压着火气，抖着手上残的茶盏末子，冷喝道：“谁准你离开的，若是不会规矩，这边也是不缺无用之人。或是留着一口气的，直直去守着。”

        瑭六哪敢停留，上上次范氏嬷嬷的教训犹在昨日，思及此，又忙是抖索着飞去范宅。

        范宅西厢房

        明瑾看着镜中明眸皓齿的少女，不禁言：“阿黎，这位叔父实在温良，日常便是之前的照拂，如今更是直直把京都搬来阿黎面前了，这般有为或是冀阿黎爽快些罢。”

        苏黎闻此言，略怔神：“小时叔父便是这般，只是不曾想，哪怕挤着叔父的由头，他仍是这般福至心灵。”

        明瑾瞅着“清丰示意图”，若有所思：目前察着，有着当前之势，范氏还能这般待人，实在不易。若是这样，花火之事便不宜去叨扰哉。”

        苏黎回过身，望着思虑的明瑾：“阿瑾，花火于今日午时，届时，我或需应付权贵，还请你帮我留意苏宋氏。”

        少女忙是抬头，却是望见空洞的面容，直直无措的来到苏黎面前，又是匆匆拉起纤纤玉手：“阿黎~我面前还要这样小心嘛？夫人说过我们是为一体的，我有你，你也有我。不用这样。”

        “好，阿瑾，我不这般了”，苏黎看见那样匆忙的阿瑾，心里五味杂粮，只装低声应道。

        明瑾见少女阴转晴的迹象，略紧了紧手，而后言：“阿黎，我想留给你的事情还有很多，现下的情况，我们应是快马加鞭了。不过~早该这般，喏—罚你一块最不喜的玫瑰金糕”。言罢，直直于桌上拿起糕点，不由分说塞过去。

        “好”，苏黎傻笑着接过，苦哈哈的嚼着。

        “不过，话说回来，宋员外之意确是午时后半个时辰约见宋罗氏，只怕由着阿蒌之臂难以牵住人。”明瑾看着桌上的地图位置，不由道。

        “阿瑾不用多虑，阿镌已回，我已派他送信，只需午时前一刻引火至苏、宋氏便可，届时两家自会乱成一股麻绳，供人戏赏”，苏黎望着长髻，暗暗隐起一丝落寞，端笑道：“阿瑾，今日又得是你陪我一遭了。”

        “讨厌——”

        北街

        “哥哥，这边多是清丰本土的了，大是未有机会染上那些明暗之事，故所见之物较之精细些，或可供哥哥旧友谈乐一番。”

        “妹妹费一番心思了，不过，这样好的地段，不若我们先耍玩一番”

        “乐意之至”

        “妹妹，这套头面很是衬你”

        “妹妹，这对马饰很是配你的桃李”

        “妹妹，那匹蜀锦你可喜欢”

        “妹妹……”

        “哥哥，其名海川乳糖糕，这里是最最香甜的，可要尝尝？”

        “哥哥，这方镇纸你可喜欢”

        “哥哥……”

        嘭——

        宋祁冒着杀气直直将杯沿插入了石屏，“瑭八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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