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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灵隐村,文昌庙,私塾,玄易先生,坐在书桌之上,摆弄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记住就可以了。我所有讲的内容,不需要你们死记硬背,需要的是你们用心去想,用脑子去悟。懂吗?”整个学堂中,只有莫云、狄焱和枫锦三人点了点头,其他的孩子们更是满脸疑惑,别说理解,他们记都记不住啊。

        玄易先生看了一眼众人,没有理会那些疑惑的眼神。并非他不在乎,而是他心里清楚,如果道学人人皆可领悟,那也就不会像今日般落寞了。如今这大陆之上,占星卜卦,丹鼎符箓这些假道学横行于世,将道学弄得声名狼藉。那一座座庙宇,虽然供奉着道祖和众仙;但是相比于研学悟道,那些假道学们更在乎的是那些供奉在庙宇里的泥胎,能给他们带来多少的香火,赚来多少的银钱。这也就是为什么玄易先生并没有因为熊奕坤的提问而发怒,更不会因为世人的偏见而恨世。玄易先生自二十岁起,便将“研学修己,布道施德”当成了他一生的夙愿。总之,道学之没落,非道学之过也,皆道人之过也。

        玄易先生接着将道:“孩子们,你们可以选择是否在我这里求学,来去自由。如果没有未来的某一天,没有人再愿意学道学,我也会离开,去寻找那些愿意学的孩子们。”

        玄易先生略有期盼的看着莫云三人,他知道,就算再来一万个小孩,也再难找到像他们三个一样的小孩了。莫云三人却并不答话,坐在桌后,略有所思。

        玄易先生有些失望的说道:“今后,上午研修道学,下午研修儒学,晚上研修农学,你们可以自行选择研修的方向,也可以和家人商量,明天清早,给我一个答复。”玄易先生说完,转身离去。

        玄易先生出门后,立刻进来一位身穿长衫,瘦骨嶙峋的一个老翁,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看了小孩们一眼,清了清喉咙说道:“我叫颜刑,教你们儒学的。初级学堂的魏子玉先生是我的学生,我今后教你们仁义礼信之道,经学济世之道,为官育民之道。以后上我的课,必须准时到堂,如果敢迟到早退,那么久和我的戒尺讲道理吧。”说罢没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说道:“你们没有选择。”

        等颜刑先生走出堂外,过了十多分钟,孩子们这才长舒一口气。颜刑喉咙沙哑,声音像是长时间没上油的门框,带着刺耳的杂音;傲慢的态度,让孩子们甚为不屑。

        狄焱转头看向莫云和枫锦,眼角抽搐着,说道:“我以为以后不用再见到魏先生了,没有人再啰里啰嗦的念叨了。没想到,来了一个更啰哩叭嗦的老头子。天哪!你是在折磨我吗?我选择灭亡好不好?”最后一句是冲着二人说的。

        莫云却并不在意颜刑先生的话,对于他来说,谁都一样。只要是他不愿意上的课,他都不会去上,谁说什么根本不会对他又一丝一毫的影响。更何况,就刚才两位先生的对比和儒学与道学的对比,他对道学更感兴趣。至于儒学嘛……非不学也,实不跟他学也。

        莫云看着狄焱,说道:“老天会不会继续折磨你,我不清楚。不过你如果选择灭亡,我倒是可以代劳,给予你帮助。”

        狄焱斜着眼看着莫云,想要发作又碍于中间隔着个枫锦,不太好下手,只好恶狠狠的看着,在心里用小刀捅着莫云的名字。

        枫锦看了眼二人,他坐在二人中间,显得十分的尴尬。看着狄焱,说道:“论斗嘴,你斗不过他的。”然后底下了头,又趴在了桌子上。

        狄焱听到枫锦的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奈的撇了撇嘴。学着枫锦的样子,趴在了桌上。

        十多分钟后,屋外走进来以为穿着粗布衣衫,编者一根大辫子的中年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黝黑的面庞,宽阔的臂膀,肌肉线条明显,甚是雄壮。

        狄焱看了看进来的老师,自言自语道:“这不会是熊奕坤的老爹吧?咱们有石匠课吗?”

        莫云被狄焱的问题逗乐了,低着头,嘿嘿嘿的笑着,强忍着不乐出声来;枫锦脸上的肌肉抖动,明显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样子。狄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基本上出了先生外,其他人都听了个大概,一时间,课堂里就哄笑一片,有几个都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粗衣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没什么问题呀?转过身去,在脸上摸了一把,再看看手,手里很干净啊。今天的确洗过脸了啊?

        粗衣先生脸上泛起了一丝愠怒,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叫农奕坤,中土帝国人,农学博士,今后负责教你们农学课程,请你们保持课堂安静,不许大声喧哗。”

        农奕坤先生做完自我介绍,所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有好几个都从凳子上掉下去了;莫云和狄焱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枫锦脸上的肉都皱到了一起,嘴里噗呲呲的喷着气,马上就要笑出声了。

        这下子农奕坤先生更迷茫了,脸上的愠怒变成了愤怒,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熊奕坤站起来,向农奕坤先生鞠了一躬,说道:“先生,刚才狄焱说,您是我父亲,来教石匠课的,所以他们才笑。还有,先生,对不起,我的名字叫熊奕坤,和您的名字……”熊奕坤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基本上就听不见了。

        农奕坤先生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小子,黑漆漆的脸,一米五多的大高个,建伟胸围腰围臀围都一个号,整个一个黑桶成精了,这大粗胳膊,比邻座小孩的腿都粗。这村子里的人确定没骗我?他才8岁?说十八都有人信好吧。

        农奕坤先生原本黑漆漆的脸越发的黯淡了,看着熊奕坤,瓮声瓮气的问道:“谁是狄焱?”

        狄焱站起身,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深鞠一躬,说道:“先生好,学生狄焱,言语冒失,妄言侮师,请您责罚。”狄焱就那么一直躬着,倒不是这小子尊敬师长,是他实在憋不住笑了,躬着身子在桌子下面偷着乐呢。

        “站起身来。”农奕坤略有不满的说道,狄焱强忍着笑意,站起身,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实际上眼睛看的确是老师身后的那个青花釉里红胆瓶。狄焱真的不敢看农奕坤先生,因为他真的怕忍不住。

        农奕坤先生仔细大量着狄焱,再看看狄焱身旁的枫锦和莫云。心想:看人家这三个小孩杂长得,这小眉毛,小眼睛,小脸蛋儿,一掐一兜水。再看看熊奕坤,这个也一掐一兜水,不用加墨,直接就能写字。顿时气消了一半,说道:“以后好好上课,没有允许,不许妄言。懂了吗?”言语中已经没有刚才的不满和愤懑。

        狄焱坐下,头埋在桌面上,胳膊抱着脸,还在那噗呲呲的偷着乐。

        农奕坤先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实在是被孩子们笑怕了;所以只是在黑色的石墙上写了四句话“顺民心,忠爱民”、“修饥谨,救灾荒”、“农为本,商为末”、“市贾不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农学记》放在了桌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屋内,笑声渐渐平息,孩子们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或拖着腮帮子看着石墙上的字,屋内恢复了平静。

        突然熊奕坤瓮声瓮气的说了声:“先生,我能坐下了吗?”屋里又笑了起来。

        原来农奕坤光让狄焱坐下了,忘了这块黑塔了,看着全班人或坐着,或趴着,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连先生都坐下了,他明明啥也没干,啥也没说,为啥他罚站?

        农奕坤摆了摆手,示意熊奕坤坐下,自己也笑了。

        另一边,一个小女孩站了起来,问道:“先生,您刚才介绍您是农学博士,博士是什么呢?官职?”

        农奕坤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博士,就是博学之士,不是官职;只有学科中,研修十五年以上,且在诸子策论中,辩论前三位的人有资格冠以博士称号。博士加入五大帝国任一帝国,都可以直接获封客卿,俸两千石,说是官职也并不为过。”说道这里,农奕坤有些自傲的扬起了头,毕竟三位先生在,只有他有这些资本,也着实值得炫耀。

        小女孩接着问道:“诸子策论是什么呢?辩论?是吵架吗?”

        农奕坤笑了笑,说道:“诸子策论,是每隔五年;始学百家选出各自门中,三十岁以下学生中最出色的学生,在先农坛进行学术辩论。辩论并不是吵架,而是心平气和的讲事实,摆道理,批驳他人的错误,提出自己的主张。”

        “就是有秩序,不带翻脸的吵架呗。”狄焱今天也不知道是吃啥不干净东西了,话特别密,而且每次都是直中靶心。

        莫云在桌子下面踹了狄焱一脚,示意他少说话,管住自己的嘴。

        农奕坤看孩子们来了兴趣,站起身说道:“农学,是始学之一,由神农氏创立,主张劝耕桑,以足衣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农奕坤拿起《农学记》,翻了翻,开口读到:“首先,农业是保障百姓生存的基本手段。国家以百姓为根,百姓以谷为命。如果百姓无谷,国家就会失去根基,因此,必须将发展农业生产摆在重要的位置。而珠、玉、金、银之类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对于处于饥寒之中的百姓来说毫无价值。其次,农学认为,强大的军队是国家稳定的根本保障。在任何时期,对军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充足的军粮和稳定的兵源,而这两项都需要通过发展农业来提供。再次,农学认为,农业是道德教化的前提和保证。劝民务农,会使百姓民风淳朴,也就容易供统治者利用和役使;劝民务农还会使百姓举止持重,减少结党营私、图谋造反的机会,将老百姓束缚在土地上,防止他们随意迁徙,从而保证政令的推行,减少社会不安定因素。最后,农学主张重农抑商,并不是否定工商活动存在的价值,而是要求从国家意志的高度来缩小和控制工商活动的范围,使其不会成为农事活动的障碍。”

        农奕坤顿了顿,换了口气说道:“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啥意思呢,就是说,买卖要公平,做到童叟无欺;商人不应该过多的追求利润,过分的干预农业生产;最好就是做一些简单的以物易物的交易即可。钱币和贵重金属,珠宝玉石,都是骗取老百姓粮食的没有用的东西。”

        莫云听到这里,眼角微微抖了一下,心里想道:先不说农学的立论如何,单从师德上讲,农奕坤就并不出众,甚至有些欠缺。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完全就是在念书,所有的立论依据都是从别的书本上摘抄下来的,甚至完全就是先辈们的原话。如果农奕坤的学识仅限于此,那么,他的能力只要是一个识字的小孩,拿着那本叫《农学记》的书读就可以了。

        浑浑噩噩的一堂课就这么过去了,农奕坤后面一直在的读《农学记》中的话,有些只是简单的诠释一下,诠释所用的语言,都是之前的农学家说的,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还没读十分钟,有一半的小孩都睡着了,再过去十分钟,除了莫云和枫锦外,都睡着了。农奕坤尴尬的笑了笑,又坐回到椅子上,继续翻看着那本《农学记》,不再说话。

        莫云和枫锦之所以没睡着,真不是他们俩对农奕坤的读书会多么有兴趣,只是单纯的因为不困。枫锦思考着昨天与村长交流的问题和莫云早上提到的灵元打架的问题。莫云则是在思考三位先生彼此间的不同,品评三位先生的能力。

        正午时分,农奕坤看了眼日头,说了声“休息”走了。少年们背起包,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回家吃饭去了。

        狄焱看着莫云和枫锦,说道:“你俩厉害,尽然没睡着,我实在受不了别人在一旁给我念书,我自己看都不会困。”

        莫云和枫锦看了眼狄焱,这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大爱说话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成一碎嘴子了。今天这课堂上,不够他闹得,惹得整个一上午,一会笑,一会儿恼,闹得他俩肚子都疼。

        狄焱看二人不说话开口问道:“回家吃饭?或者去我家吃饭?”

        莫云摇了摇头,说道:“昨天晚上出了一身透汗,想去洗洗,洗干净了再回家。”

        枫锦没说话,他倒不是说同意谁的意见,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

        狄焱说道:“没事,那咱们三个去我家,我拿点吃的,咱们一起去泡,吃会儿,喝会儿。”

        莫云白了眼狄焱说:“是不是还有听一会儿?”

        狄焱有些狐疑的看向莫云:“啥意思?”

        莫云说道:“枫锦讲的那个故事,后半段还没讲完呢,你确定你不想听?”

        狄焱大声的说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呢?对对对,快走,快走。”说着左手拉起枫锦,右手拉起莫云,两个人几乎是被狄焱拽着,生生的拖出了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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