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课业


月失昼跟着云帘好不容易走上峰顶,却见宫弦气定神闲的坐在八角红亭里煮茶,身边放着一面银镜,里头正是他们方才走的山道。

        他淡然的抿了一口,而后赞道:“不错,比我想的快些。”

        “……”月失昼莫名就觉着不爽,而千共,已经付诸了实际行动,直接自己出鞘刺去。

        然而他当然不能把宫弦怎么样。

        “哟,还学会大逆不道了。”宫弦挑了挑眉。

        “师尊您怎么在这?”月失昼规规矩矩的问。

        “你师兄没和你说?”宫弦眉头一挑,“接下来一个时辰,我看你们练剑。”

        月失昼:“……”

        好在月失昼被千共看着练了四年的剑,一招一式都被他从头到尾讽刺挑剔了一遍,现在宫弦看他一套基础剑法下来,却是行云流水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倒是意外。

        “过来。”宫弦淡淡道,“抬手。”

        月失昼抬手,宫弦却见他手白细软嫩得跟个姑娘似的,不由又皱眉:“从前没学过剑?”

        “只粗略学过四年。”月失昼于是照着千共的话说。

        “哦。”

        凄凄惨惨的云帘就这么又练了会儿剑,被宫弦挑剔了会儿,随后他就开始教两人新的剑法。

        宫弦随手折下树枝,行云流水间虽他神情淡漠,气定神闲,却难掩扑面而来的恢宏气势。

        云帘愣愣的看着,大约已经看呆了,月失昼则难以置信,他见过这套剑法。

        千共曾经给他演示过,当时他说,他所练剑势,都是要为了这套剑法而练的。

        “水云剑法。”云帘道。

        原来这就是水云剑法,只有天道宗的入室弟子才可学的,剑圣在缭乱山劈山移石而创出的剑法。

        可搅天上云,可断千丈水。

        原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么?

        “能还原多少就还原多少。”宫弦把断枝仍在一边,又没什么正形的一靠。

        云帘大约是有些水云剑法的基础的,复现了个七七八八,月失昼却是给足了宫弦惊喜,他半点不差的还原了一遍,虽然气势不太够,形却像了个十成十。

        “不错。宫弦非常难得的夸了人。

        “谢师尊赞。”月失昼记忆本就不错,又看了两次,还练了四年的残招断式,自然不成问题。

        “师弟你初次学这阵法,就能做到如此,前途无量!”中场休息的时候云帘发自内心的叹道。

        “不敢不敢,不比师兄你。”月失昼连忙笑回去。

        “说来……我昨夜从外头回来,途经山下,碰到一群人,有一个……和师弟你有些像啊,哦,兴许是我看错了。”

        果然,终于还是来了。月失昼当然知道云帘嘴上说着可能弄错了,心里却早就认定了是怎么回事。他在树上看了那么久,笑得那么开心,怎么可能看错?

        于是只得承认:“师兄你没看错,那便是我。”

        “哦……不知师弟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才会被那几人……欺负,可有告知剑圣?”

        呵呵,你在树上看我打他们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现在装什么只看到我被人打了,什么意思嘛……

        不过这也是个台阶,他当然看到了昨晚云帘其实是想下来见义勇为的,但是下一刻千共就跳起来把那几个无用的小弟打了,云帘硬生生又跳了回去。也是难为他莫名其妙见了这么一出自导自演发神经病现场。

        “不必,我……我可以自己解决,若是告诉师尊未免叫他觉得我无用。”月失昼强颜欢笑。

        “哦。”云帘点头,这位新来的师弟可真是太有趣了。

        练完剑,还要去学别的。

        幻术、修真史、炼丹、炼器、画符、驯兽、阵法、骑射、培育灵植、医术,一个都不能落。

        月失昼知道之后,只觉得以后的日子黑得一眼望不到头,他们真的还有时间去修炼吗?

        “有啊,修士无需休息,白日学习这些,夜间修炼。反正也就学个四五年,若是学得好,早早过了试验,就可以去闭关了。”

        感情想去闭关的前提是这些玩意儿全部过了?

        “我,师尊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炼丹的时候,月失昼看着被他的异火炸了的丹炉,说不出话来,他错了,炼丹不可以用异火,他以后绝对不敢了,但是丹圣也有错,他说把丹炉点燃,没说要用什么火啊!

        “剑圣不一样,他,听说当年炼丹炸了几百个炼丹炉,布阵差点毁了将息峰一整个山头的阵法,还是后来叶家主给修好的。”

        丹圣师泉烨见这满室的人都看着月失昼,挥手把那炸了的丹炉丢了出去,换了个新的:“炼丹要用灵火,你们先聚神于丹田,凝灵力于指尖,看看能否出现一抹灵火。凝聚不出灵火的上来拿。”

        丹圣挥手,从袖中甩出一个瓷瓶。大约觉得没人可以凝聚出灵火。一千个修士里,也就只有一个可以凝聚出灵火,品质还多是黄级,不怎么好。

        别看丹圣胡子邋遢,衣冠不整,他却是那千分之一的例外,他不仅可以凝聚出灵火,还是品相上好的地级。

        月失昼指尖犹如紫色的电流一闪而过,他没凝聚出灵火,倒是差点把异火弄出来,再炸一次丹炉。

        他看看旁边云帘,只见他指尖跃出一枚青色的火苗,到丹炉下面去把丹炉点燃了。

        云帘:“咦?”

        月失昼:“……”

        黄级灵火红色,玄极蓝色,地级青色,天级白色。一枚天级灵火可用五千次,买一万灵石,之后的地玄黄使用次数和价钱都是一样十倍十倍的降。合体修士一天最多可以凝聚出十枚灵火,大乘一百,渡劫一千。也就是说,云帘如果卖灵火,一天可以赚一万灵石,等他大乘了就可以赚十万,渡劫就有……

        月失昼酸了。

        “灵火,居然还是地级的!”

        “那人是谁,居然那般厉害?”

        “那窝一块的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吧?一个有灵火,一个有异火!”

        “哦,那个狐狸耳朵的半妖我见过!他之前和剑圣一起在山下城里的鱼羊味吃饭,剑圣说那是他儿子!”

        “什么?!”不是说剑圣是条鱼妖吗?

        “我不是……”月失昼弱弱的辩解,奈何没人听。

        “那个黑衣服的,是云帘!惜州云家的!”

        “啊!那岂不是是离轩掌门的侄子!为什么会来我们这?”

        “谁知道?”

        月失昼默默看了云帘一眼,真是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有来头。

        “师弟怎么了?”云帘笑着问,而后帮月失昼把火点上了。

        “我还以为师兄你来了许久了。”月失昼说,哪知道都没几个人认识他,这人恐怕也才来几天。

        “哦,我昨晚来的,就是你……”

        “师,不对,云帘,先来后到,既然是我先来的,那是不是该我当师兄?”月失昼表示。

        “可我比你大。我宣鹤历一千五百五十七年,一月初二诞辰。我记得师弟同年诞辰,但应当没我早吧?”云帘扬扬眉。

        “巧了。”月失昼笑了,“我还真就是一月初一。”

        云帘:“……师弟。”

        “云师弟,该叫师兄了。”

        “月失昼,你看我们不过差一日而已……”

        “一日?我可差点就比你大一岁了。”月失昼哼道。

        『无聊至极。』千共哼笑。

        “那也就差着几日,所以,不如我们就兄弟相称,别来什么师弟师兄的了。”

        “行吧,云弟。”

        云帘:“……”

        云帘放大招:“我记得,我来找师尊拜师的那天晚上,似乎看到……”

        “行行行,云帘!云兄!”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师泉烨一个瓷瓶砸过来,月失昼和云帘不约而同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很不巧的撞在一起。

        “云帘,你和我可真是,一点默契都无!”月失昼道。

        “月失昼,恕我直言,你得好好学阵法,尤其守阵,不然有一天站着挨打要害一个避不过去。”

        “谁打我?”说完月失昼挖苦道,“哦,原来你经常挨打,难怪经验如此丰富。”

        “没有!”

        上完炼丹又要学修真史,这是最无聊的课,没有之一。修真界一历六千年,十历一轮,如今走过五轮,整整三十万年的历史,还不算那记载甚少,却也有一掌长厚度的上古鸿蒙历时期。

        不学纪传体、断代史之类,只学编年体史书,那些书加起来也能把月失昼给埋了,各轮回有名的史书全部加起来,都能当地毯铺满两极峰的地。

        偏偏,还有些前辈喜欢看这些玩意儿,还加以研究,把这些玩意儿不知道通读了多少遍!

        月失昼惊呆了,掌门便是那能人之一,看着他在上头讲,月失昼怀疑人生,云帘也是一脸生无可恋。

        偏生两人相看泪眼,还要被苏切骂一顿:“月失昼,云帘,站起来!”

        月失昼和云帘欲哭无泪,蔫了吧唧的站起来。

        “月失昼,纵观修真史,特点是什么?”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凡史的特点,而凡间,此刻就处在分久必合的那个节点上,望国和戚尹国一南一北各自为政,不断征战壮大,两国交锋就在这几年了。

        “云帘!”苏切抬手就把手里的书甩到月失昼脸上,被月失昼完美躲开,那书擦过云帘砸到后面一位同门的桌上。

        『前辈你也不帮我。』月失昼叹气。

        『你看我学过这些?』千共反问。

        哎,明明就学过,这装得还挺像。

        “这……人妖魔,交流交融与相互残杀。”

        “你们俩,往后把我堂上说的话抄十遍,日落前给我!”

        月失昼和云帘的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

        “修真界早年依附凡间皇权,后来相互合作,第三轮朝泽历时凌驾其上。此后,各修真势力都盛极必衰,相互更替,从未统一过。除了天光历到玄天历时,题衷山圣女殿的出现,只是历史的意外。月失昼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凡史的常态,至于云帘说的,是暮日大陆这万年的现状,之后都会大致讲,主要学的,还是修真史。”

        “现在,我们先讲鸿蒙历。青丝白发、穷途末路、天地初开的典故想必你们年幼时也听过不少。鸿蒙历时,乃众神之世,据有限史料记载,神族统治世间有六万万年,当时暮日大陆还未和其他几个大陆分开。在当时,魔族和现在的魔族不一样,他们更加强大。神魔大战惊天动地,打了十天十夜,直到世间一切的生灵都消失殆尽。神魔尸骸埋骨地,才诞生了新的妖、魔,和人。”

        “所以,众神之世是没有‘人’的?”云帘问。

        “没错,没有人,人是神的尸骸之下而生的东西。其中得天独厚些的,就有灵力,成了最早的修士,但其能力到底无法和神比。”

        “所以魔是魔骸之下而生,妖是妖骸之下而生?”月失昼问。

        “是。”

        “那么……”月失昼的问题来了,“神魔大战的时候,妖在做什么?为什么也灭族了?”

        “妖,过于弱小。神魔之战毁天灭地,他们受了无妄之灾。但也有一种说法,神本统治一切,庇佑万物,包括魔。可后来魔族壮大,不甘居于其下,叫上妖族一起造反,这才两败俱伤,生灵涂炭,无一活物。还有种说法,万物皆可成妖,妖可飞升为神,魔,是飞升失败的妖。其实魔究竟是什么,至今也一直在研究,但魔族一直和我们不和,至今也只得出魔气十分精纯这个结论。”

        好吧,然后继续讲鸿蒙历。

        “盘古同十二神开天辟地,是以才有了众神之世。较为广传的说法,盘古之骸上滋生九重天,乃众神居处,十二神埋骨地成万物山川,日月星河等天地万貌……”

        这些传说的确是小时候或者在街头巷陌就听腻了。

        蓝乔神君路过郁琮山,砍了一棵郁幽神木来雕刻成一把琴,结果自己被惊为天人,觉得往后一辈子都再也做不出这样好的作品了,于是悲从中来,一夜白头,从此再也不雕刻。这便是青丝白发,现在多用来比喻极度追求完美又喜怒无常的疯子。

        再比如天地异岁。当时天地分得不开,十二神和盘古分开统治小小的天地,司夜君觉得自己如果和其他十二个人一样就俗气了,于是把自己的住处日月变得和其他十二位的不一样。后来他的住处成了九重天的上空,他本人陨落后也成了星辰,在那天上就仿佛天碎了似的,于是后来就衍生出天地易碎,比喻与众不同的人不长久。

        再如十二神里的四位正神,后来各居东南西北一方,以防天塌地陷后天地合一。这四位神君的名讳如今都传得破碎了,只各留下一个字,琼、屠、末、戮,东南西北一合,却正是穷途末路,后来便以“正君之名”,来比喻早就预料到坏的结局。

        这类神话故事虽然久远,却一直口口相传,留下的典故也足有一百来个。

        月失昼昏昏沉沉的听完一个时辰的历史,在钟鸣一响的声音里被云帘拽起来飞速离开的学堂,背后还有苏切的怒骂:“云帘,月失昼,死回来!”

        然而一盏茶后,就又要学阵法,他是断然不能把月失昼他们怎么样的。

        “所以你要带我去哪?”月失昼问。

        “逃学。”

        “下节可是你师尊来。”月失昼提醒。

        “就是因为他来才可以逃,我师尊脾气好又疼我,不计较这个,不然掌门一定要在后面坐着,看我们听堂,说不定更甚点,直接坐我们旁边!”

        “掌门不需要处理门派事务?”月失昼惊呆了,这么闲的吗?

        “他搬张桌案,一边处理,一边看着我们。”云帘拎着月失昼,“所以,师弟,跟不跟师兄跑?”

        “你才是师弟!”月失昼一跃而起拿着月上仙就要给他来个爆头,然而他现在打不过云帘,虽然差不多大,但凡间的灵气不比修真界,他此刻也是没法和云帘比的。但灵气是一回事,更让月失昼气愤的是,他在月家也没吃过什么苦,怎么就比云帘矮那么多?!

        “哈哈哈哈……”云帘哈哈大笑,“你道我为何叫你师弟?要不这师弟你还是安心做着吧。”

        “云帘!两年之后,我必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顿。”月失昼冷哼。

        “那还是不了,要不这样,谁修为高谁是师兄,日后你修为比我高了,我再改口就是。”

        “那不是迟早的事?”月失昼觑他一眼,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毕竟千共和南宫齐非都说他以后是个大魔头,大魔头怎么可能不厉害。

        不过……若是成了大魔头,师尊会不会不认他?

        月失昼想到这,对于修炼突然又觉得前路漫漫,大道三千,却没有一条是他的路。

        叶趋玑的课最后当然是没跑成,苏切自己事务繁忙人又懒,派了他一刻都闲不住的师弟——宫弦,来逮捕两个捣蛋的东西回去。

        不得不说,修真界第一美男果然是人美心善,半点脾气都没发,只是倾国倾城的一笑,摆手示意月失昼和云帘坐下,下次别再迟到,还欢迎了一下剑圣前来旁听。

        宫弦当然不是来旁听的,他翻个白眼,并冷嘲热讽一番叶趋玑的好徒弟把他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徒儿教坏了,然后就走了。

        月失昼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千共:『这脏水泼的!』

        『习惯就好,你师尊的日常操作。』

        午膳当然是没的吃的,用掌门的话说,修士吃什么东西?沾染了浊气于修炼无益。

        月失昼当然不可能不吃东西,于是他飘到两极峰,果然他师尊正在饮酒,面前摆着一桌子好菜,把一桌佳肴抬上来的鱼羊味小二们还没走。

        “昼儿回来了,来来来,给小哥们把辛苦费结一下。”宫弦夹了一筷子菜笑道。

        “哦,诸位辛苦了。”月失昼笑了笑,从储物戒中翻找出一袋灵石,“小小心意,上山路远,山下脚店买壶酒喝。”

        “啊,谢谢小公子。”

        “小公子一表人才,当真子随父相。”

        “多谢。”

        “啊哈哈哈,的确和宫老板长得甚是相像。”

        月失昼:“……”

        伙计们走后,月失昼无奈道:“师尊……”

        “作何感想?”宫弦笑问。

        “轻信传言,当真……”

        “当真可恨。三人成虎,人之误传者何限哉。”宫弦接道,“世人所见多是断章取义,这也注定他们只看到表象而不知真相。修士纵然有千年光阴,却也不过以讹传讹的众生里的一员,你,日后谨慎。”

        “弟子谨受教。”月失昼垂眸,此刻看着低眉顺眼,听话无比,倒像是个孝顺的。

        “嗯,过来吧,菜要凉了。”宫弦淡淡吩咐了一句,就不再搭理徒弟,自己吃了。

        『传言不可信,不可信啊……人之误传者何限哉,何限哉啊……』千共于是一直在月失昼脑子里感叹来感慨去,左右都是那两句话,叫月失昼不胜其烦。

        『前辈,您这是又犯什么病呢?』

        『小子,胆子大了,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前辈,是因为您又犯病了而已。』

        吃完午膳休息片刻,又要继续去学堂,好在幻术课早期都是理论,实践起码要一年后,月失昼默默放了心。

        『你有月上仙,倒也不必怕幻术。』千共则无奈的这么表示。

        月失昼踏着浅淡的月色回到了两极峰,彼时宫弦在月色下酌酒,倒是好生风雅。

        “回来了?”宫弦迎面扔来酒杯。

        “师尊。”月失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饮酒。”

        “啧,凡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娶亲生子了,过个两年孩子都有了,你小子自幼在凡间长大,也算是官宦显赫世家,饮酒都不会……宴上不会被其他世家子嘲笑?”

        “……”月失昼这下就有些诧异了,按理来说,修真界和凡间算是两个世界,宫弦不该对凡间的风俗人情之类如此熟悉的。然而他这张口就来的……

        “我不常参加那些应酬,和凡间的世家子也不熟。唯一相熟的大约就只有皇后娘娘内家子的南宫齐非了。”月失昼只得无奈的把自己前几年的人际关系抖露了一遍。

        “这是为何?”宫弦挑眉。

        “其实我刚到月府的时候,封印不太稳,露出过真身。大家都说我是妖怪,是以私底下闲言碎语颇多,月家子弟也都不愿意同我一道的。二叔后来让人封了口,这才没人在明面上提,他以为当时我还小不知道,其实我都记得的。”

        “凡人多事,当我的徒弟,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宫弦挥挥手,“不早了,歇着吧。”

        “弟子告退。”月失昼行一礼而后退下,走出去没几步又退回去,“师尊,我晚膳还没用。”

        “自己去小厨房解决,你应当会庖厨之道?”

        “会些。”

        “嗯,毕竟你不似为师君子仁义。”宫弦点头。

        月失昼:“……”

        某种程度上来说,宫弦此人当真不要脸到了极点。月失昼就着小厨房里还算丰盛的食材做了个葱花面,刚出锅宫弦就来了,蹭了他一碗。

        不得不说千共当真料事如神,在月失昼下面前就让他多煮些。

        月失昼吃完一碗后,宫弦那个饭桶已经吃完了五碗,看着干干净净的碗和锅,月失昼表示:“师尊,你是不是该洗个碗?”

        宫弦摸了摸下巴,而后似乎觉得很有道理的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指尖凝聚起一颗小水球,哗啦哗啦把碗全冲干净了。

        月失昼:“……”

        千共:『哎,今天又找到一条发家致富的路,明天我们卖宫弦牌洗碗机怎么样?』

        月失昼:『前辈,您可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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