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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白登之围(一)


刘邦坐稳皇位后,矛头对准异姓王,双方大打出手。

大家都高喊为国为民,实际都是为了争夺最高权力。

争权夺利无所谓正义不正义,但是韩信王实属败类。

因为韩王信没有实力对抗汉王朝,主动做了大汉奸。

汉高祖七年(前200年)十月,韩王信被逼无奈,竟然投降匈奴,起兵谋反,刘邦亲自领军前往征讨,引起了汉匈大战。

刘邦出生于前256年,出征韩王信,已是56岁高龄。

优秀皇帝是劳碌命,不会耽于享乐,而是四处征战。

不是为自己拼命,而是为了刘氏天下能够千秋万代。

这次国内权力斗争,一不小心,就引来了国际纠纷。

汉高祖五年(前202年)二月,刘邦登基称帝,大封诸侯,异姓诸侯王有七位,其中韩王信被封于颍川一带,定都阳翟。

阳翟地处中原腹地,刘邦看在眼里,心里老是不踏实,认为韩王信封地乃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担心韩王信日后会构成威胁,便以防御匈奴为名,将韩王信迁至太原郡,建都晋阳。

刘邦骨子里不信任别人,韩王信不例外,他像对待楚王韩信那样对待韩王信,想一步步削弱韩王信的权力,然后再强制性取缔。刘邦这样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自己的政治打算,是为了之后的白马盟约做铺垫,根本上是为了巩固汉朝的统治。

刘邦皇帝不信任异姓王韩王信,韩王信也在防备刘邦。

刘邦为了国家,没有错;韩王信为了自己,也没有错。

韩王信是韩襄王之孙,他与汉初三大名将的韩信同名同姓。为了区分这对难兄难弟,我们称韩襄王之孙为“韩王信”,韩王信出身显赫,他是正宗HG国君的后裔,身上流着贵族血液。

韩王信与刘邦的初次相识,源于张良的引荐。秦末农民起义爆发以后,张良偶然发现了韩王信,觉得这人不仅英勇善战,而且还是正宗的韩王后裔,根正苗红,就带领他投靠了刘邦。

跟着刘邦,韩王信一展宏图的机会到了。

要想统一天下,人才是发展的第一要素。

在征伐天下时,刘邦发现一个规律,立六国国君的后裔为王,在当地特别有号召力,特别容易成功。于是刘邦对韩王信许下诺言,只要你能拿下韩地,我就封你做韩王,大家互利共赢。

第一次许诺,刘邦就下了血本,可谓是老奸巨猾。

此时的韩地不是刘邦的,拿别人的东西做好人,这种许诺,算是空口套白狼,还一举两得。不仅调动韩王信的积极性,而且拉拢人才为己所用。得到刘邦的空头支票后,韩王信像打了鸡血一般,很是亢奋,拼尽全力猛攻项羽分封的韩王郑昌,郑昌不能抵挡如狼似虎的韩王信,被打的抬不起头,只能跪地求饶。

韩王信必须拼尽全力,因为打下来的地盘属于自己。

这种激励制度很有效,只要不干死,就要往死里干。

韩王信拼命拿下韩地以后,刘邦这次信守承诺,封他为韩王。此后,韩王信感恩刘邦知遇之恩,带领韩地军队跟随左右。

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刘邦登基称帝以后,态度突变,不再认为韩王信忠实可靠,觉得韩地是战略要地,是个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找借口把韩王信迁至太原郡抵御匈奴。

因为政治权力危机,君臣隔阂,越来越深。

既然皇帝不念旧情,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倒逼韩王信起兵谋反,是刘邦既定的战略规划。

不怕韩王信造反,早就想找个借口搞定韩王信。

让刘邦倍感意外的是,韩王信到了太原郡,不仅不来诉苦,而且立即上书皇帝,向您汇报,晋阳离边疆太远,不利于抵御匈奴,请求皇帝陛下批准,同意将我的王都迁到更北方的马邑。

刘邦感觉幸福,离我越远,我觉得越好,准奏。

不幸的是,此时的韩王信,之所以越跑越远,不是因为他喜欢北方苦寒之地,而是为了防备刘邦,开始和匈奴勾勾搭搭。

不过,韩王信勾搭匈奴,目的是想利用匈奴防备刘邦,又不是真的投降。匈奴该来的,还是会来,该抢的,还是会抢。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占匈奴便宜,反而吃了亏。

匈奴人不是傻瓜,实际利益比许诺诱惑力更大。

汉高祖六年(前201年)秋季,塞北秋高马肥,匈奴人不思生产,只想着烧杀抢掠,又派大队骑兵大举侵入HG地盘,突破长城防线,包围马邑,准备抢完了再回家,不抢够不回家。

被围困的韩王信,万般无奈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派使者请求汉朝刘邦救援,一边多次派使者与匈奴和谈,请求匈奴退兵。

刘邦皇帝,赶紧派大部队来救援我,我抵挡不住了。

匈奴大人,不要打我了,我经常去你们那里走动的。

韩王信很可怜,在刘邦和匈奴之间,夹缝中求生存。

刘邦看到韩王信的求救信,也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派大将带兵前往救援,一面派使者到匈奴交涉,勒令匈奴无条件撤离。

在交涉谈判的来来往往中,刘邦的使者无意之间,发现韩王信的使者也多次出入匈奴,大为震惊,马上向刘邦报告,皇帝陛下,我发现韩王信使者也在匈奴,也在秘密和谈,请您定夺。

就此,韩王信与匈奴和谈的事情全面曝光。

外交权只能属于中央,由汉王朝负责解释。

刘邦听完汇报,非常不高兴,外交,是朝廷的特权,未经朝廷允许,韩王信私下与匈奴和谈,肯定有背叛汉朝之心。刘邦以为韩王信要投降匈奴,于是派人斥责韩王信,并送了一封信。

刘邦没有任何保留,在信中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封信言辞激烈,击垮了韩王信留在汉朝的信心。

你身为一国之主,坐镇一方,轻生不能称为勇,贪生不能胜任事。敌寇侵攻马邑,你难道没有力量坚守吗?身处安危存亡之地,我期待你的,是竭尽智勇御敌而不轻生,坚贞不屈守城而不贪生。你的表现,我很失望,潜台词很明显,我要收拾你。

刘邦在信中将心里话一吐为快,真的不应该。

领导之间,意见再大,也要保持表面的和平。

无论是韩王信,还是任何人,看到刘邦怀疑自己,回忆起其他异姓王的下场,再联想到刘邦信中的威胁,任谁都受不了。

韩王信读完刘邦的来信,一时大为恐慌。

他感受到刘邦赤裸裸的谴责,心寒不已。

刘邦开始翻旧账,你不堪的过去,皇帝都记得。想当初,项羽攻克荥阳,韩王信与汉军守将周苛一道被俘。不同的是,周苛拒不投降,痛斥项羽被活活煮死,而韩王信经受不住项羽的威逼利诱,投降项羽,直到楚汉议和成功,才辗转回到刘邦阵营。

这是一段不光彩的事情,成了韩王信一生的历史污点。

韩王信本来一直惶恐不安,这次又被刘邦拿出来说事。

更让韩王信不安的是,刘邦登基称帝后,对于异姓诸侯王的态度,已出现了猜忌不信、步步紧逼的变化。汉高祖五年(前202年)七月,燕王臧荼因为谋反,国破身擒,卢绾被封为燕王。

这让韩王信寝食难安,臧荼本来是项羽分封的诸侯王,不是汉王阵营中的旧臣,造了反,兵败丢了王,可以理解。但是我认识卢绾这个人,他能力水平一般,哪里有封王的功绩资历,只因为是皇帝少年时代以来的密友,群臣中最亲近的内臣而已。卢绾封王,似乎是一种预兆,在皇帝心中,亲情正在取代功绩。

猜不透皇帝的小心思,韩王信整日坐立不安。

皇帝的心思千万别猜,猜来猜去肯定是祸害。

前一个坏消息来不及消化,又来一个坏消息。

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三个月后,又爆出大新闻,刘邦假称巡游云梦,诱捕前来迎接的楚王韩信,押解至洛阳,以擅自发兵的罪名罢黜王位,赦免为淮阴侯,被软禁于长安,严密监护。

那个举世无双打败项羽的韩信,被皇帝用计擒获。

逮捕韩信,让异姓诸侯王人人自危。大家都是从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不是意志坚定果敢之人,就是极其的无赖和凶徒。

随便挑一个,都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天下形势。

形势已清楚明了,韩信国士无双、功高震主,最让皇帝放心不下,你是领头羊,也是出头鸟,自然成为首先被收拾的对象。但韩信被收拾了,韩王信与你同名同姓,估计以后也逃不掉。

韩信这条大鱼被搞定,不再恐惧其他异姓王。

无所畏惧的刘邦,行为越来越流氓,很过分。

诱捕韩信以后,刘邦再无顾忌,自导自演让手下亲信领衔上书,奏请分封刘贾为荆王,刘交为楚王,刘喜为代王,刘肥为齐王。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姓刘,都是刘氏一族,刘贾是堂兄,刘交是弟弟,刘喜是哥哥,刘肥是私生子。这一番分封下来,刘邦算是向天下挑明了,今后除了姓刘的亲人,都不能再封王了。

挑明只分封刘家人为新王外,其他都没有挑明,给封了王的异姓人留下悬念,不姓刘的诸侯国,还能继续存留下去吗?

聪明人一眼可以看出,异姓王不能存留。

不搞死异姓王,哪有土地去封赏刘氏王。

长久以来,如此这般的不安,无时无刻不在韩王信心中盘旋,内心痛苦不堪。理解韩王信,国土被迁徙边地,日夜受到匈奴威胁,如今又受到皇帝严厉谴责,真可谓是上下压力、前后夹击、直面生死存亡的眼下,必须马上做出何去何从的决定。

就这样,韩王信终于被逼上了绝路,只能作出选择了。

要么返回汉朝,引颈待戮;要么投降匈奴,对抗汉朝。

韩王信将当前的形势和刘邦来信谴责的事情告知群臣,共商对策,经过再三的权衡,HG君臣达成共识,一致认为,为了保全韩氏HG,唯一的出路就是与匈奴联合,借助匈奴的力量,抗击来自汉王朝的威胁,周游在在汉匈两大强者之间,求生求存。

于是,韩王信与匈奴签订和约,宣布臣服于匈奴。

这下不再是勾搭,而是投降匈奴,与汉朝为敌了。

受伤的永远是百姓,韩王信臣服后,匈奴利用自由出入HG的便利,开始大规模入侵汉朝,西起云中,经雁门,东到代郡和上谷郡,长城内外,到处都是匈奴骑兵出没,肆意攻取劫掠。

无数的财产被劫掠,无数的汉人被屠杀,惨不忍睹。

汉王朝北方,陷入匈奴的铁骑之下,人民流离失所。

除了对同胞们烧杀抢掠,韩王信还有政治企图,竟然与刘邦皇帝公开叫板。韩王信利用职务之便,带领与匈奴的联军一路南下,深入到上党郡境内,直接威胁到汉王朝首都,举朝震动。

面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匈奴联军,刘邦迅速做出反应,传檄天下,大规模征调汉朝及诸侯国的军队,火速出征匈奴。

这一次刘邦失算了,没有正确评估,不能打赢匈奴。

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匈奴是游牧民族,很难打败。

匈奴之所以很难打败,因为他们像土匪,抢完就跑。

长期以来,游牧民族已经养成习惯,喜欢抢掠耕种民族,要钱要粮,就是不要脸,不给就打,一打还打不过他,还得给。

他们喜欢打仗,更喜欢索要财物和女人,这是他们奋斗的动力。但他们对土地没有强烈的兴趣,除非有雄才大略的英主。

抢掠现成的,比自己苦心经营,舒服的多。

匈奴就是这样,打破条条框框,就是大爷。

千万不要悲伤,只要努力,匈奴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历史上的匈奴,至少两次被中原政权打的哭爹喊娘。

一次是赵国的李牧。李牧这人非常厉害,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谋定而后动,一动就是大获全胜。

匈奴每次入侵,李牧马上下达命令,举烽火报警,让战士们立即进入营垒防守,只能防守,不能应战,违令者杀无赦。

示弱的人不代表软弱,而是懂得隐忍。

示弱不是真的弱,逞强也未必真的强。

就这样,赵国战士们防守严密,赵国杀不出去,匈奴攻不进来,好几年都是如此。赵国毫无损失,匈奴一无所得,但是大家有一个错觉,始终认为李牧胆怯。这人太胆小了,怕死鬼。

错了,不能说匈奴一无所得,至少得知李牧胆怯。

这种错觉,造成严重后果,害死了十几万匈奴人。

次数多了,匈奴也麻木了,随意派出小股兵力入侵,在李牧营垒前耀武扬威。匈奴已经习惯了,李牧胆小,不敢出战的。

这一次出乎匈奴意料,李牧竟然出战,与匈奴军队厮杀一阵后,假装败逃,丢下几千人送给匈奴。匈奴单于听到这个消息,以为李牧这家伙要来找死,兴奋至极,率领大批军队入侵。

一定要乘李牧头脑发热之际,彻底消灭缩头乌龟。

这次入侵,与以往不同,大多数匈奴人有来无回。

看似懦弱无能的李牧,却是匈奴骑兵最大的克星。

匈奴单于攻入李牧灵活奇特的战阵,掉入李牧的陷阱。这下轮到匈奴人惨兮兮了,被李牧往死里揍,赵军按照李牧的战术,从左右两边包抄反击匈奴,大败匈奴,斩杀匈奴十几万人。

这一战打残了匈奴人,打出了赵国的威风。

赵国,不是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游乐场!

从此,匈奴军队患上了恐赵症。这次大战以后,匈奴人心有余悸,看到赵国人马上绕路走,不敢再接近赵国的边境城市。

流氓,不会同情弱者,只会尊重强者。

和平不是乞求来的,而是打杀出来的。

另一次是秦王朝的蒙恬。蒙恬是秦始皇的亲信大将,坚定不移地执行秦始皇的对外政策。秦始皇的对外政策,就是把匈奴打到我不想要的地盘去,再修条长城让匈奴来不了我的地盘。

不要误会,这不是秦始皇仁慈大度,倡导和平相处。

不是不想赶尽杀绝,而是秦朝没有赶尽杀绝的实力。

匈奴人喜欢打游击战,只能击溃,却不能彻底消灭。

秦始皇统一六国时,趁秦国忙于东进、无暇北顾之际,匈奴人入侵中原,占领了河套地区。秦始皇完成统一霸业后,腾出手来,自然不会甘心让匈奴人占走中原的地盘,于是把眼光瞄准匈奴,发动了对匈奴的战争,派蒙恬率领30万大军北击匈奴。

这一次,匈奴低估中原实力,被打的更惨。

中原人,只要能团结起来,不惧任何敌人。

蒙恬大军是一支精锐之师,一路向北,匈奴人不是对手,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蒙恬不仅打跑匈奴人,夺回河套地区,而且一路追击,追了七百多里,停了下来。匈奴人的地盘不好,与中原无法比,只能放羊,不能耕种,没有开发利用的价值。

不过,蒙恬能打跑匈奴人,但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彻底消灭匈奴,完全没有可能,因为匈奴是游牧民族,不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赶着羊骑着马,走到哪,哪就是家。

匈奴人,就像讨厌的狗皮膏药一样粘,甩都甩不开。

想和他们打仗,他们就逃走;想休息,他们就来了。

不行,牺牲特别大,收获非常少,这笔买卖不划算。

蒙恬没有一味猛打猛冲,而是保持清醒头脑,把打跑匈奴人及现实情况和应对措施,及时向秦始皇做了汇报,争取皇帝支持。得到秦始皇批准同意后,立即着手修筑长城,与匈奴对峙。

匈奴退却七百多里,停了下来,再慢慢回头探望。

看到中原政权衰弱,就进攻;如果强盛,就退却。

就这样,中原政权和匈奴,一直在长城对立对战。

到了汉王朝刘邦这代,匈奴已不再是历史上的弱匈奴。此时的匈奴,不仅兵强马壮,而且出现了一代雄主--冒顿单于。

冒顿单于的故事,告诉我们一条真理:

年轻的时候,多点磨难,有利于成长。

冒顿原为其父头曼单于的长子,也是太子,从小到大一直深受头曼单于的器重。但美好的一切有个缺点,总是不能长久。

冒顿美好的一切,很快成为历史,因为匈奴阏氏(相当于汉朝的皇后)生了个小儿子。头曼非常宠爱阏氏,竟然想除掉冒顿,立小儿子为太子,有了这个想法后,总看冒顿太子不顺眼。

头曼单于见异思迁,宠爱阏氏,很正常。

从男人的角度讲,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头曼单于想除掉冒顿,立小儿子为太子,很不正常。想立小儿子,就要狠心杀大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相煎何太急。

父亲移情别恋,让冒顿太子顿感杀机四伏。

父子之情,在头曼单于的猜忌中消耗殆尽。

与政治生活同步,日常生活中,头曼单于也一样,对冒顿太子百般挑剔,步步紧逼,眼露凶光,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面对凶险局面,冒顿很可怜,也很聪明,在父亲和阏氏面前谨言慎行,低眉顺眼,处处忍让,让父亲找不到杀自己的理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冒顿为人谦逊有礼,谨言慎行,总是满面笑容。

越是聪明的人眼光放得越长远,不会目光短浅。

这样的儿子,能力强城府深,最适合当接班人。

但头曼单于明显被爱情冲晕头脑,变本加厉,既然自己找不到杀儿子的理由,就派冒顿到月氏当人质,让别人去找理由。

头曼单于派冒顿到月氏当人质,可不是让太子去体验生活的,而是想借刀杀人,毕竟虎毒不食子,自己不好亲自杀。

父亲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冒顿太子的心。

我一定会好好的,但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冒顿刚到月氏,屁股还没有坐热,头曼单于马上派人进攻月氏,借此激怒月氏人,从而杀掉冒顿,生怕儿子多活一日。

见过坑爹的,还没见过这样坑儿子的。

这样的父亲,实在不值得尊重和爱戴。

你父亲头曼刚送完人质,就派人来偷袭,没一点节操。虽然我们打不过你父亲头曼,但是我们可以拿人质开刀。月氏人义愤填膺,打算杀了冒顿泄愤,看样子,冒顿这次在劫难逃了。

危难之际,方显英雄本色。冒顿智勇双全,偷了月氏的良马,从插翅难飞的月氏国,突破千军万马,单枪匹马逃回匈奴。

在敌国当人质,危难之际,全身而退,实属难得。

危急关头,这份机智,这种能力,算得上顶呱呱。

这下头曼单于傻眼了,这样都搞不死冒顿太子,他还能从千军万马中逃回,难道这是天意,真厉害,老子英雄儿好汉。

看到匈奴健儿崇拜的欢呼声,头曼单于一时半刻找不到理由,再去杀冒顿。既然冒顿如此勇猛,不用白不用,用了也不白用,别浪费就行,命令他统领一万骑兵,以后再找理由杀。

想杀匈奴心目中的大英雄,没有借口,难以服众。

慢慢来,不找到理由杀掉自己的太子,誓不罢休。

历经艰险、九死一生的冒顿,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内心非常怨恨头曼单于,我竟然有这样的坏父亲,千方百计想致我于死地,既然已经不能平稳过渡,那我就要去争夺属于我的一切。

冒顿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具有不凡的谋略智慧,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冒顿只能装出一副孝顺父母友爱弟弟的模样。

冒顿的选择,非常正确,此时翻脸,非死不可。

冒顿的伪装,恰到好处,让父亲逐渐放下戒备。

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冒顿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冒顿不是愣头青,带领父亲给的一万骑兵,就去盲目造反。这是一条死路,因为头曼单于给的一万骑兵,肯定有耳目,说不定刚定好造反日期,还没出发,就被父亲的大部队围歼了。

不要担心,冒顿太子英明神武,不会失败的。

夺权计划与众不同,慢慢来,不要急于一时。

冒顿制定了完美的部队训练计划,没有任何漏洞,一步一个脚印,不仅要把一万骑兵训练成英勇善战的军队,也要把他们训练成没有思维的杀人机器,去杀一切甘于对抗冒顿太子的人。

一切甘于对抗冒顿太子的人,包括头曼单于。

更让人惊叹的是,这种训练没有把柄,不引人注目,无人可以说三道四。在部队里杀不服从指挥的人,可谓名正言顺。

为了统一号令,冒顿别出心裁,制造了一种特别的响箭“鸣镝”,训练部下骑马射箭时,下了一道很正常的命令:“凡是我的响箭所射目标,如果谁不跟着我,全力去射击,就斩首。”

这道命令平淡无奇,军队里,讲究的就是一切服从指挥。

第一次,冒顿射猎鸟兽,竟然有人不射响箭所射的目标。

这些人可能一时失神,也可能是从内心不服冒顿太子,我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就是不按你的命令行事,看你怎么办?

不要有侥幸心理,用自己的生命去挑战冒顿的权威,结局不言而明。冒顿有言在先,不射响箭所射的目标,全部杀头。

在冒顿太子面前耍小聪明,活不过第一集。

杀完第一批,冒顿开始加大专项训练力度。

第二次,冒顿以响箭射击自己的爱马,有人不敢射击。匈奴自古以来就有优良传统,爱自己的马,就像爱自己的生命。

这批人比较聪明,冒顿太子是不是射错了,怎么能射死自己的爱马呢。我们不是不服从指挥,只是担心命令可能错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出于好心违反命令,也要被杀掉。

冒顿不需要聪明人,只需要死心塌地服从指挥的人。

冒顿太子的心理,服从自己的人活,其他人都要死。

第三次,冒顿用响箭射击自己心爱的妻子,正常人都深感恐惧,又不敢射击。冒顿是不是吃错药了,肯定会秋后算账。

不要想多了,你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这些人也全部被杀。

这些人情有可原,不该死。按常理推测,冒顿怎么可能毫不犹豫射死自己心爱的妻子呢。肯定是昨晚喝醉酒,还没睡醒。

这些人死的真冤枉,我们是因为爱戴冒顿,才不去射击冒顿的爱妻。但没有办法,冒顿要的不是爱妻,要的是服从命令。

冒顿也是血肉之躯,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感情。

其实冒顿也需要爱,这种爱,叫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三步走下来,傻子也明白,保命要紧,管他三七二十一,冒顿太子用响箭射什么,哪怕是他亲爹亲妈,我们射就是了。

冒顿循序渐进的训练,让手下骑兵明白了一个信念。

无论响箭射什么,如果不想死,我们就一个字:射。

一种人可以违背信念,想死的人,请随意,可以不射。

走完三步训练,冒顿太子终于露出了自己最终的目标。

第四次,冒顿先试试,用响箭射击头曼单于的爱马,所有人争先恐后跟着射。马算什么,就算头曼单于,我们照射不误。

冒顿兴高采烈,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都是可用之才。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

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冒顿跟随父亲头曼单于去打猎,从后面用响箭射击头曼单于,部下早已麻木不仁,毫不犹豫跟着把箭射向头曼单于。头曼单于惨了,被万箭穿心,当场身亡。

杀死父亲后,冒顿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带兵回家,把匈奴阏氏和小弟弟、还有不服从他的大臣全部杀死,自立为单于。

凡是不服从我的,能力再强,功劳再大,一个不留。

饱经沧桑又如此厉害的冒顿,开始走上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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