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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市集上买东西,我遇见一个姑娘,她在那卖乐器,手中拿了一个样子绝美的笛子,我本想买了这个笛子,可她说摊子上的什么都卖,就她手中的这个笛子说什么都不卖,是她爷爷亲手做的,说了半天也不行,哎。”

        “这一身的脂粉气便是那时沾上的?”

        顾琅璟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吧,要是沾上应该是我去西街那边,突然被一个姑娘拉着,非要让我去她们楼里坐坐,我进去坐了坐。”

        “你现在不可情绪起伏较大,更不能与女子……亲密,不知轻重。”张哲渊听了他这话只觉得这人荒唐,还未入夜,白日宣淫。

        “我就是坐了坐,没什么意思就出来了,谁不知轻重?你莫不是以为我与青楼女子颠鸾倒凤,我与你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又是取银子又是买东西的,床上就只有一刻钟?你看不起谁呢?”顾琅璟这话说的着实孟浪,但又觉得这人实在小看自己,早晚让他见识见识。

        “你……你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口无遮拦!”

        “那你想什么呢?还有,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张哲渊指指窗外已经渐渐发黑的天。

        “吃饭!”

        顾琅璟心说剩下的大不了夜里再问你呗,又发赖地在心里想看他的样子多半是个不知情爱的童男子。

        饭用了一半的时候,顾琅璟又惋惜:“那笛子是真好看,笛身通透,底部有些春带彩,匠人又巧妙的将其雕成竹子与竹米。”

        “竹子极少开花,开花意味着死亡,竹米此时才会出现,作为种子再度繁衍。常人不会将寓意死亡的事物刻印在乐器上,这个笛子许是她爷爷的最后一个作品,想要以此留给后人,传承下去。”

        “难怪她不肯,你会吹笛子么?”

        “不会,只是对琴略通一二。”

        张哲渊一向谦逊,顾琅璟知道这般谦虚的人“略通一二”就是擅长。他起身便要去买:“那姑娘卖琴的,我去买来,家里没有琴。”

        张哲渊阻拦他:“天色不早了,八成已经收摊回家了,不必白跑一趟。”

        “不远,我去看看,你等我。”饭还没吃完就去了。

        顾琅璟再回来时,背后背了一把木琴:“再晚一步,她就要回家,我真是好运。”

        “饭菜都凉了,重上一份吧。”

        “不必,你给热热就行。”

        张哲渊这一身雄厚的内力,都快成了顾琅璟专属的干衣风和加热炉了。“这么多人,成何体统,再上一份不就行。”

        “浪费食物不好,你之前在这个酒楼教我的,你忘了?不都热,就给我热一个粥,恩?”顾琅璟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软了两分嗓音,张哲渊真是拒绝不了,抬手就将粥给他热好。

        入睡前,顾琅璟将琴拿出让张哲渊弹一曲,张哲渊以太晚了拒绝了他,只说改日。

        顾琅璟走向张哲渊的竹床说:“我们俩换床睡,我睡竹床。”

        “为何?”

        “今日你讲的竹子的故事我听了,就像感受感受这竹床睡起来是什么感觉。”也不管张哲渊同不同意,直接脱去鞋袜,上了竹床睡下。

        看向张哲渊:“你若不想睡那张床,这竹床虽然小了些,我们俩挤挤也是睡得下的。”说完身子侧过,往里挪了挪,空出了一个身位给张哲渊。

        若是只有一张床,身边是他的任何一个师弟,张哲渊都能与他们同睡,可这是顾琅璟,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一丝别扭的想法,转身去睡了另一张木床。

        张哲渊躺在床上,心思飘忽,顾琅璟盖了近一个月的薄被,呼吸之间全是这个人的味道,枕边放着上次进城顾琅璟买的玉佩,他也有一个,只是图案不同。东西,气味都令张哲渊心跳加速,他觉得顾琅璟就睡在他身边一样。

        脑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身体比他先行一步,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他感觉自己心开始烧,逐渐蔓延至四肢,且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骤然间小腹中升起一丝灼热,心跳早已如雷。

        他想怎会这样,怎么会因为顾琅璟的味道而有这般冲动。他虽未有过情爱,可也明白男女之间才会有这样的冲动,他可是男子,自己也是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告诉自己定是白天与顾琅璟说了的那些混账话脱离不了关系。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在心里背起了《心经》和《清心咒》,一遍又一遍。

        顾琅璟的情况相比于张哲渊要好些,张哲渊这样的心思躁动,他在之前的半个月内已经经历过了。这段时间他因为张哲渊心绪不稳许多次,渐渐大概明白了一些,自己为何总会因为张哲渊发作,因为对他总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睡在张哲渊的床上,张哲渊身上的薄荷味包裹着他,他开始享受这种味道与感觉,他开始想,如果他真的与张哲渊睡在一处多好。思绪开始不受控制,血气方刚的少年,不曾禁欲,他想纾解,想释放,更何况他想得开,男人总归比女人好太多。

        他心中只想了一下要不要忍一忍,他这般做会不会吓到张哲渊。早晚要经历的有什么吓不吓的,更何况他也想知道张哲渊的底线在哪里。

        解开裹裤,伸手,握住了牵动他所有神经的东西。他怕自己动静太大,被屋子另一头的人听到,压抑着自己的所有声音与动作,可惜越是这样,他越觉得难耐。

        他没忍住张嘴呢喃了一声:“小哲。”这一声哽在顾琅璟喉间许久,突然出声,压抑又放浪。

        可惜这声小哲呢喃完,顾琅璟忽然压不住自己的真气,噗的一声吐了血,体内真气翻涌的比这半个月来吐血的每一次都严重。

        他忍着疼张嘴骂了一个:“他妈的。”不爽之意表达的很是清楚。

        背了许久《清心经》的张哲渊心绪、身体都渐渐冷静了下来。猛然听到那声充满磁性与难耐的“小哲”,感觉刚才的一切心经都白背了。

        懊恼的情绪还没在心中生成,顾琅璟吐血又让他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

        张哲渊第一次听到这人用这样的嗓音说着不似寻常的脏话,赶忙起身过去看顾琅璟的情况。

        顾琅璟脸色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带着些红润,往日就带着几分风情的桃花眼,如今眼中不似过往清明,眼尾泛红,身上只有一层就寝时穿的纯白里衣,胸口半开,露出胸肌。人侧躺在床上,额头沁着汗,白发散乱在枕头上。

        张哲渊心里觉得顾琅璟特别的勾人,但眼下不是细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问道“可还好?”说完想将他从床上扶起坐着。

        顾琅璟现在只觉得丢人,自我纾解到一半吐血,还觉有一丝委屈,如今他自己内火造作,真气翻滚,罪魁祸首就在身边,还上来勾自己,自己有苦不能言。

        转念一想,被子里的自己裤子还半退,不能让这人扶起自己,忙出声:“你,你给我倒杯水。”

        张哲渊转身去桌边给他倒水,顾琅璟趁此机会抓紧在被子里将裤子穿好。

        一手扶起他,喂给他水。

        顾琅璟喝了水动了动身子,空下床边让张哲渊坐。

        马上他就后悔了,张哲渊人就在他身边,这和他的床,他的被子根本不一样。

        张哲渊在他身边的呼吸声,说话声每一样都令他心动不已,他心猿意马,脑子里闪过的画本子比张哲渊最近看过的医术都多。

        张哲渊嘴上给顾琅璟说着平心静气的心法,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心法在顾琅璟的耳朵里根本起不到任何平心静气的作用,这一言一语是何意他完全没有思考,反而是越来越激动,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的想与眼前的人亲近,他怕唐突到他,可他好想。

        “意过周身,思唔。”张哲渊念着《清心诀》。

        身旁之人,侧过头,身子前倾,白发少年的脸骤然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嘴角贴上了一个温软。

        面前的人眼睛闭着,表情真挚而虔诚,他有点不敢看下去了,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干嘛,猛然转开头:“你,你,你做什么?”

        “吻你。”未曾退开身子,说完伸出左手将他转开的脸庞转回自己面前,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顾琅璟将手扶着脸颊的手移至张哲渊的脖颈后,另一只手拦住他的腰。

        张哲渊觉得自己的头动不得,被禁锢在顾琅璟的面前。

        这个吻不似刚才轻柔,来势汹汹,面前之人温热的唇贴着,舌头灵动的钻到自己未设防备的嘴中。

        这次顾琅璟的眼睛盯着张哲渊,仿佛要看到眼前人的心底,直勾勾的,张哲渊也盯着他,顾琅璟嘴巴没有离开,含糊不清的出声:“闭眼。”说罢自己闭上了眼。

        张哲渊鬼使神差的也闭上了眼,眼睛看不见,唇舌上的感受更加明显。

        这个舌头在强势的入侵,一点一点的划过他的齿龈,然后是上颚。最后卷起自己的舌头与他交缠,想躲开,但口腔的空间就这么大,能躲到哪去,到哪都会被他缠住。

        顾琅璟刚吐过血,唇舌所到之处均带着一丝血腥味,让这个吻更添一丝情状。

        张哲渊未曾有过亲吻,哪里懂得换气,被憋得发出一声闷哼。

        顾琅璟见他脸都有些憋红了,只能退开:“小哲,换气。”然后又似不舍得的亲了一下,抬手擦了擦张哲渊唇边的水润。

        张哲渊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如雷的心跳,快速的呼吸,都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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