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食品厂的人做的？

“呦，你们这上山还真的采到东西了？还真是贪吃人的贪吃德行”杨朝红看着一回来就凑到水井旁洗水果的张巧和林乔：“别是中看不中用，山上的水果一般都偏酸一些。”

        刘杏姐明明说山上的野果基本被人采完了，她们竟然还能采到，心中又是不忿又是嫉妒，她也好久没吃水果了啊。

        其他几个知青也从屋里出来看着她们两个，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这虽然是野果但是耐不住看上去新鲜啊，从袋子上面露出的几颗看上去就异常鲜净，水灵灵的。

        在几个人的视线中，林乔伸出手从洗好的野果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冲她们笑笑，“空泡子，甜的，杨大娘说这种野果很少有不甜的。”

        然后几个人的眼光更加热切了，就连杨朝红都忍不住朝碗里看过去。

        白色的瓷碗里，红色的果子上面沾着水珠，越发显得水灵灵的，看上去就十分诱人。

        但是这都洗半天了，两布兜野果都洗完了，怎么也没说給他们分一点。

        几个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都坐在屋檐下聊天，时不时向这边看看。

        这洗的也忒仔细了，你用清水洗两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用盐洗。

        虽然觉得也没啥好看的，但是几个人都默契地一直在那聊天，坚持到了张巧说话。

        “还需要再洗吗？是不是差不多了？”

        几个人的下意识看向林乔，这真的洗的够久了，他们都快没话聊了，已经从刚下乡的事情聊到了他们小时候了。

        “可以了，一会儿蒸一下就晾在我们屋里就行。”

        “行，”张巧直起身脸上的笑意都带着轻松，仿佛看到了果干制作成功寄回去给妹妹。

        其他几个人也松了口气，但是盯着他们这边的视线却一点没松，眼看着林乔抓了一大把空泡子，眼巴巴地看着。

        结果林乔转了个弯去到了门口老知青聚集的地方，真是气死。

        最后才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两颗。

        “都是一人两颗，剩下的要做果干，暂时不给你们了，”林乔解释一句。

        两手空空的杨朝红闻言手动了动就想伸出来，但是却被径直略过了，只看见林乔和张巧回屋的背影。

        “林乔，你还真是小气，怪不得大家都喜欢陆莹不喜欢你，那么多野果，每个人只给两颗你也真是好意思给，”杨朝红气呼呼地吼出声，还像身边的人征求意见：“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几个人没说话。

        林乔和张巧更是连头都没回。

        杨朝红起身，拽着手里的板凳气得想要扔出去，被知青点门口的刘杏看了一眼愤愤地放下回屋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短时间内都被林乔蛊惑了，想到下午来找林乔的汪俊，更是生气，为什么一下乡大家都变了。

        第二天早上，杨朝红看着跟着刘杏往晾晒场走的两个人更是气不顺。

        杨朝红小声抱怨，到底不敢让老知青听见：“不就是有点野果子吗，至于还笑着跟他们说话吗，还说觉得林乔不好相处呢，中午我们也去摘吧，我就不信我们还摘不着了。”

        其余几个知青也点点头，他们自己也想吃，昨天他们也没去多大一会儿就摘到了，没道理他们摘不到。

        林乔倒是没有感觉到刘杏对他们有多友好，而是感觉刘杏有点不对劲，昨天刘杏带他们上工的时候也没有笑着和村民打招呼啊，现在不仅打招呼，还会刻意说一下照顾她和张巧的话，顺便借着机会夸夸村里人。

        不过也没在意，这点事也没什么，影响不了她的心情，遇见感觉面善的人就跟着打招呼，脑中却想着不知道杨大娘那边会不会把野果摘过来，她还是很期待用系统给的配方做的覆盆子是什么样子的，据系统推销很好吃。

        到了晾晒场地，刘杏忙着打招呼，晾晒场上的人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组一人分着一小片就占着了。

        还没开始的时候林乔就感觉到有几个人朝她和张巧看过来。

        “哪个是林乔，听说你花钱买杨贵家采的野果？还要不要，我们也可以采。”

        林乔摇头：“谢谢大娘，已经够了。”

        那个大娘听完立即撇嘴小声嘟囔：“还是你们城里的小姑娘会花钱哦，”然后又不想放弃地问：“想来手里是不缺这一块两块钱，再买一点呗，反正这点水果很快就吃完了。”

        “大娘说的对，我也觉得节俭一些才好，像您学习才行，下午我们自己去山上摘，”林乔眨眨眼，看着她。

        说话的大娘立刻面色不善地看着林乔：“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心在山上被叼走了。”

        旁边的刘杏看了过来，发现那人对林乔心生不满的时候赶紧凑过来：“大娘，林乔刚来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计较，我也想买一些野果，不知道您家可以摘吗？”

        春香也笑着说：“我也想买一点。”

        “要多少？走，你上午跟我一起干活，我们聊聊。”说话的大娘瞅了林乔一眼，“希望小姑娘之后没用到我们的时候，”说完拉着春香和刘杏走了。

        旁边几个大娘也跟了过去，其他人也冷眼看着林乔和张巧。

        其他人三三两两开始干活了，就剩下林乔和张巧留在原地。

        林乔拉了拉头上的围巾，扯了下张巧：“我们去中间那片吧，”没人一起也没关系，她小时候要是跟着村里人去过晾晒场的，没设么难度，就是看一边晒透了到时候去翻一遍。

        杨大娘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两个小姑娘也没人搭理。

        “这怎么回事，怎么就剩她们两个？”

        旁边有跟杨大娘交好的大娘说：“还不是人家小姑娘没买她的水果呗。”

        听见身边的人说了想人让刘杏买野果的事，杨大娘也生气：“花自己的钱还有错了？欺负人家小姑娘，怎么不来找我说事。”

        说完杨大娘就起身喊：“林乔、张巧，你们过来这边，我教你们怎么干活的。”

        一到地方，还没开始干活，杨大娘就把布兜递给林乔：“你看看，这是一斤，肯定不亏称。”

        林乔探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挑选过的，每颗看上去都很好，把准备好的钱递给她：“谢谢大娘，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他们用心做的事被看出来了，杨大娘也高兴：“那肯定啊，五毛钱一斤可不少，我们也不能做亏心事，之后要是想吃水果就来找我们，不过你们自己也可以去摘，费钱的很。”

        虽然赚钱了杨大娘也高兴，看见林乔高兴的样子又忍不住提醒，年纪轻轻的女娃子花钱没点数。

        林乔冲她笑，然后把兜里准备好的空心泡塞给她：“昨天摘到了，您拿回去吃。”

        “那哪能要你的东西，”杨大娘嘴上说着，最后当然是没推脱成功，心里也高兴，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

        “刘杏她们两个怎么没带着你们，反而跟大花在一起，平时大花可没少挤兑她们，”杨大娘仰头在晾晒场看了一眼问，平时一般默认老知青会带着新知青的。

        “刘杏姐找她们买野果去了，一会儿可能就该回来了。”

        杨大娘疑惑：“她什么时候找队里人买过东西？”然后想到什么又说：“她们不会是提前听到消息在做铺垫吧。”

        说完看着林乔疑惑的眼神，杨大娘忍不住解释：“害，得了，怕是真有消息了，这件事队里知道的也不多，支书想给村里办个扫盲班，老师就从知青中选，你们新来的怕是没告诉你们。”

        杨大娘说完看了看林乔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看张巧的身子骨，差不多，没一个健壮的：“你们也好好把握机会，买把糖到时候给大家分一点也就得了，刘杏也是没想明白，靠买野果拉拢多少人，怕是还要得罪人。”

        张巧本来抱着希望，但是听到杨大娘这么说也垂下眸子，她是没机会了，她也没有买糖的钱。

        “行，谢谢大娘，”林乔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去，但是杨大娘好心提醒也就认真道谢了。

        等到中午回去集合的时候，杨大娘想着上午的事，还帮他们刷好感：“我以为上午会累，没想到你们还挺能干，上午可没我想象中累。”

        发现杨大娘的意图，林乔也抿唇笑，“是大娘能干。”

        本来就乖巧的长相，脸上真诚笑的时候在阳光下仿佛能感染人，集合地方的其他人都看过来，“看上去倒是乖巧的，不过杨贵家的，你会是因为人家买你的果子故意这么说的吧。”

        杨大娘甩给他一个白眼：“你看我什么时候违心夸人过。”

        “那倒是真没有。”

        “就是，我难得在外面夸人一次，你们还不相信？”杨大娘笑，周围人也跟着笑。

        刘杏和春香站在边上，眼里都有些阴郁，这刚来就让人帮她们说话，也真是厉害。

        不远处王翠看着跟着杨大娘往回走的林乔，皱着眉跟身边的人说：“我倒是没看出有多能干。”

        “杨贵家的可真是睁眼说瞎话，我看是被这小姑娘的话糊了眼睛，就她，能干？你觉得可信度高吗？”

        “我看啊，不是这个小姑娘能干，是这个小姑娘嘴巴能干，怎么那么能花花人，”王翠看向周边的人：“我说啊，这么个会哄人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你们但不担心，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在乡下能待住的人。”

        王翠说完看向刘杏：“你这丫头还实诚一点，在村里这几年，别的不说，至少没出多少矛盾，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应和地点点头，“这倒也是。”

        王翠这才满意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杨贵家的什么心思，她丈夫是队长，扫盲班的事她也知道，想给林乔铺路，也得看她答不答应，就这还看不上自己儿子，那就辛苦着吧。

        林乔倒也不知道这些事，知道了也不在意就是了，她在忙着晾晒果干，根据系统给的方法，先蒸一遍，锅里放上配料，然后拿出来晾晒，一天后再重复一遍。

        这样配料里的薄荷叶和香草的味道会吸收进覆盆子里面，味道更丰富。

        张巧知道自己没有竞争力，根本也没去跟队员发展关系，好好跟着林乔一起晾晒果干，就一心盼着早点弄好，这样就可以把前两天和林乔一起摘得空泡子寄回去点给妹妹。

        她们这边不急不躁，知青点的其他知青这两天忙碌的很，基本没个闲着的时候，每天都出去忙着发展关系，颇有种百折不挠的味道。

        刘杏更加忙碌，不仅要跟生产队的人打好关系，还要盯着林乔，林乔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看看，林乔说要出门，她还非要跟着。

        “你的果干晾晒好了？这是要去分给队里的人尝尝？”

        林乔摇头，“没那么多能分给别人，我给杨大娘家送去一些。”

        刘杏笑：“行，我刚好要去拿菜，跟你一起过去吧。”

        林乔看向她，这菜今天就已经拿了两拨了，再拿就不新鲜了，但是也没说什么。

        到了之后刘杏还特意在门口等了等，发现林乔确实没有出来，才放心得走了。

        林乔进去之后，就发现杨大娘一家气氛有些不不对，看见她来了才缓和一些。

        杨大娘搬来椅子让林乔坐：“你坐吧，唉，”说完瞪向旁边偷偷吃林乔拿来的放在桌子上的果干的媳妇。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去年公社面试老师你说不行，去食品厂关系都给你找好了，结果你落了那么多，还是没进去，怎么那么不操心，我看你就是庄稼活没干够。”

        杨嫂子冲杨大娘笑：“妈，真不是我的原因，今年钢铁厂的面试我准备的足足的，肯定能进。”

        “你说能进，就能进，人家今年干脆就没招人。”杨大娘生气，不理她了，转头跟林乔说话。

        林乔听着杨大娘的数落，等到杨大娘平复下来才说：“大娘，你们是打听到钢铁厂不招工吗？”

        杨大娘点头：“现在也不怕跟你说，我大儿子就在钢铁厂，他问他们那组长了说不招。”

        “大娘，我也不骗你，”林乔略显严肃地道：“我下乡前打听过，可以确定钢铁厂和食品厂招工，你们要不要再打听一下。”

        杨大娘和杨嫂子都有些激动，围过来：“你是说真的？”

        林乔点头。

        杨大娘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拍拍林乔：“我说你下乡后怎么一点不知道为以后打算，也不节省，看来你是有打算了，你是准备去哪？食品厂？”

        要是林乔也想去钢铁厂，那刚才她就不会说出来，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个竞争力。

        “对，我刚听大娘说在食品厂有关系，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往前食品厂的面试考什么？我以前准备一下。”

        杨大娘毫不犹豫道：“行，要是打听到你说的是真的，你去食品厂的事大娘肯定会帮忙。”

        杨嫂子也有些激动，忍不住又抓了一颗林乔做好的果干。

        “林乔是有这个天赋的，果干味道可真好吃，妈，往年我们也晒过，怎么没这个味道，”杨嫂子看事情又有了希望，更高兴了，也忍不住夸。

        “从你嘴里说出夸人的话可真稀奇，”杨大娘回头瞪她。

        林乔也高兴，盘算着让食品厂大规模做这种覆盆子干的可能性，只要想办法把果干递进去被采纳，那她肯定能进去。

        她不能把希望全压在面试上，之前一年里好几次面试都在陆莹的搅和下失败了，这次她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再被搅合了。

        林乔心情很好地回去了，还冲路边正在说自己坏话的王翠笑了笑。

        王翠被看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虚张声势地瞪回去，她也没说谎，不就是说她干什么都不行吗，这么个样子的确是干什么都不行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教人啊。

        跟着林乔出来的杨嫂子上前，示意林乔先走，自己一屁股在人群中坐下来：“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来尝一点儿。”

        说完把手中的一颗覆盆子干撕成了六份，给一人一点，杨嫂子看见王翠伸出的手，毫不客气地拍上去：“干啥呢？没你的份了。”

        本来就小的覆盆子被撕扯成小块更小，但是周围的人都没嫌弃，珍惜地填进嘴里嚼了嚼，“你们在供销社买的？什么时候供销社上了这种果干。”

        “是新货吧，看你高兴的，你家刚子拿回来的？”

        杨嫂子没说话，笑着等他们说。

        “难道不是？是婉娘从食品厂给你们的？”

        “还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还有一点薄荷味道是不是，还挺清香的。”

        杨嫂子还是笑着摇摇头。

        王翠想到前两天林乔买杨家摘的野果的事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林乔做的？

        仿佛看出了王翠的心虚，杨嫂子抬眼看向王翠：“就是林乔做的，人家可不是做什么都不行，人家厉害着呢，这么好吃的果干，说不定还可以去食品站卖呢，我觉得很有可能，你觉得呢？”

        王翠听完强装着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我家里还有事走了。”

        杨嫂子哼了声，“做人还是留点口德，我回去了，”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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