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是真相

“凡双……凡双……”

        乐子濯在她的耳边念着她的名字。

        声音渐渐的消散，她有些讶然，复述了自己刚才听的话，“我会不会变成精神病人？”

        方南北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会的，以你的暴力指数，这里管不住你。”

        孟凡双：……

        你这是安慰的话吗？

        乐子濯瞪了他一眼，方南北瞬间就安静了。

        他心里小声哔哔，只是可惜自己的沈飞哥不在。

        男人轻轻的揉了揉孟凡双的太阳穴，低声宽慰道：“没事的。”他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会不会是你听到了护士或者其他人的心声？”

        “我没有读心术啊，我觉得不可能。”孟凡双不假思索的直接否认，“等等，我除了这次听见的，上次我在四楼听见的是去楼下开会，我在楼下却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乐子濯！”

        “我在。”

        “会不会这里存在两个世界？而我因为本身听力就比较敏感的原因，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她这话自己说出来，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过毕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脑洞越大，没准活得越久。

        “有这个可能。”

        医院不大，几个人昨天已经走完了一圈，最终瞄准了四楼的档案室。

        档案室的门是锁着的，孟凡双用头上摘下来了一个小黑卡子，摆成钢丝往里面捅了捅。

        方南北惊讶：“你这也行？”

        “怎么不行？”乐子濯看着正在铜锁的孟凡双笑了笑，“你姐上个学期半夜潜入教授办公室偷期末试题的事情你不知道？”

        方南北恍然大悟，“那个门锁不是这样的啊！那个双开门的门锁可能开？”

        “嗯，她拿自己学生卡一翘就开了，绝活儿。”

        方南北恨恨地拍了一下孟凡双的肩膀，“可以啊姐！我的卷子你也帮我投一下呗。”

        “咔嚓。”

        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三个人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灯在哪。

        “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

        “我也觉得，冷飕飕的。”

        乐子濯在墙壁上终于摸到了开关。

        “啪”

        苍白的灯光下一排排书架整齐的摆放，空气中散发着牛皮纸发霉腐朽的味道。他们抬头，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们了！墙壁上赫然画满了红色的眼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看着他们，像是地狱的恶魔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毛病啊！”方南北大叫起来，“这不是档案室吗？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鬼屋呢！”

        眼睛之下，孟凡双感到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她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尽力让狂跳的心脏稳定下来。乐子濯抬头，正对着猩红色的眼睛，瞳孔里密密麻麻的象是有很多小黑虫子在爬。他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瞳孔，不是虫子，是非常多的阿拉伯数字：8!

        8……

        eight……

        似乎他们找到了对应。

        孟凡双已经走到了书架前，这里摆放着层层叠叠的病例档案，有些上面直径长出了青绿色的霉菌。孟凡双在空中抖了抖，然后自然的翻看。病例上面都是一张一寸照片，然后描述着治疗方案和进入精神病院之前的情况。档案是按照时间摆放的，三个人分头搜索他们今日接触到的几个病人的档案。

        档案no097：

        姓名：小石头

        年龄：8岁

        病人背景：病人先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对夫妻收养回家。不知是何缘故，小石头杀害了自己的养父母。养母被砍头扔在了自家花园内，养父被砍成了八十八块，小石头在被警方发现前的时日里食用煮熟了养父的尸块，蘸着辣椒吃了七天。

        方南北看着方案一阵恶心，他咽了口唾沫，皱起眉头，“你们还记得程然是怎么说小石头的吗？说他被挺可爱的，有自闭症，被养父母虐待。但是这档案上写的分明是杀人啊！等等，昨天院长日记里也说他杀人了吧！”

        乐子濯回答放南北：“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刚找到了昨天被死去的张医生猥亵的小女孩的档案，上面的一寸照面是纯真的笑容，但是年龄却让人着实有些惊讶。

        档案no111：

        姓名：花花

        年龄：32岁

        病人背景；病人患有罕见的垂体功能减退症，虽然年龄已经32岁，但是表面来看依旧是12岁到13岁左右的少女。她曾经谋害了自己的3对养父母，但是因为酷似小孩子的样貌躲过了警察的审讯。在第4起案件中，受害人父母临终前报警，案情才得以结识。此病人爱慕自己的养父，妄想得到自己养父的爱，因而嫉妒害人。

        昨天那个面容纯真的小姑娘居然年龄比自己还要大！

        三个人接连翻了几个档案。

        上午询问的那个抱着小熊的妇女亲手要亲手淹死自己的孩子，被警察夺了过去。这与她的叙述相吻合，她也提到有深蓝色衣服的人抢走了他的孩子。

        孟凡双静静的合上了档案，她从书架上移开了目光。

        这两天，他们在和一群残忍的杀人犯在一起！

        乐子濯站在原地思忖。

        看来这些病人隐瞒了自己的病情。

        或者说，他们一厢情愿地相信已经被美化的故事。

        但是每个人在叙述的时候都像是在回忆，回忆真实发生的事情。他们的表情没有愧疚，没有伤心，没有仇恨，似乎心里只有一片岁月静好。

        “程然呢？谁看见程然了？”孟凡双问了一句。

        “护士今天说过，101号，程然的档案应该是101”

        果然，翻开no101，里面粘贴着男人的一寸照片，看起来十足的颓废。

        档案no101：

        姓名：程然

        年龄：29

        病人背景：假扮医生，被发现。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什么叫做假扮医生？

        他们不都是假扮医生吗？

        乐子濯的眸色略发深沉，“如果病人评价没有写对，会不会我们都被判定成为假医生？”

        “那怎么判断是对的？”

        “按照档案。”乐子濯笃定地说，“要试试吗？”

        “别……别了吧？万一错了呢？”

        “万一错了，就当是我给你试错了。”

        “不行！”

        乐子濯说的容易，但是孟凡双不允许这样，一口斩钉截铁的拒绝。

        “行吧。”男人耸耸肩，一脸的云淡风轻。

        孟凡双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男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从档案室偷偷摸出来的时候，小何护士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她空洞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身材，机械一般的张嘴，“你们进去了。”

        “我认为医生有权利看到病人的档案。”乐子濯看着她的眼睛。

        小何冷冷的看着三个人，“那是自然。”

        她端着不锈钢盘子向楼梯走去，没有再搭理三个人。

        孟凡双瞥了一眼，算了，进都进了，还能怎么办？

        方南北看着孟凡双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护士小何的小腿，“怎么，看见可爱的小姐姐走不动路啊？”

        孟凡双阴笑了一下，“你猜她晚上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你别吓我！”方南北跳出去了两米之外。

        “你姐在想一脚能不能踹倒她，为咱们的擅自闯入善后。”乐子濯轻轻关上了门，拍拍孟凡双的肩膀，“咱们还有哪里没去过？”

        “祷告室。”孟凡双看了看旁边的门，那是一道厚重的个大门，门上没有锁眼，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也没有地方可以捅进去。

        乐子濯耸耸肩，“无所谓，咱们已经把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情，等，等到三天之后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孟凡双也点点头，她正想着去食堂饱餐一顿，毕竟死也不能饿死，但是突然间胃里有些不舒服，想要去一趟厕所。

        三层的拐角厕所，孟凡双拉着乐子濯和方南北站在门口，象是护卫一样。

        “你们等着我，我想去趟厕所，必须在门口站着！”

        “得勒，你赶紧进去吧。”

        孟凡双从踏入了厕所，厕所很干净，白瓷砖和一面大镜子。孟凡双深吸一口气，她可不想再镜子里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冰凉的水冲刷在指尖，突然身后的隔间里传来了冲马桶的声音。

        孟凡双回头，“谁啊？”

        隔间里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声，“谁啊？”

        孟凡双一愣，这个声音自己听的好熟悉。

        这不是今天上午那个抱着小熊的妇女？她怎么在这里？

        孟凡双说到：“我是孟医生，今早我们见过的。”

        “咯咯咯……是吗？今早我们没有见过啊……咯咯咯……”隔间里传出来的笑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孟凡双后退了两步。

        “吱呀”

        隔间的门推开了，一个满身污黄的女人站在孟凡双面前，干枯的头发，狞笑的表情，牙齿只剩下了三颗，她的手脚上带着镣铐，身后的马桶一股一股涌出来腥臭的液体，漫到了她的脚边。

        她盯着孟凡双像是看一个在看被自己杀死的孩子，眼神里流露出来血腥的光茫。

        “咯咯咯……”她伸手扑向了孟凡双。

        “卧槽！鬼啊！”孟凡双猛然推开，冲出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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