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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傅纾走到校门口,意外没有见到贺麦冬。送花小哥正躲在保安室里消暑,和门卫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她来了,两眼暧昧的看着她,一旁椅子上的大束红玫瑰鲜艳欲滴。

        送花小哥:“您是傅女士吧,这是您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好的,谢谢!”傅纾签了字,面无表情的抱上花,扭头又走回了来时的方向。

        送花小哥愣了愣,好看的女人都这么冷酷的吗?她没有心吧,这么大束的红玫瑰,居然一点都不惊喜,也一点都不疑惑,他突然有点同情躲在外面车里,没有现身的那个男人。

        哥们,我敢说,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傅纾回来的时候,都乐正在翻阅诗集,中英双语,她看的有些费劲,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回了头。

        “不是说没那么快回来,怎么……哇,傅老师,什么情况呀!”都乐一回头,就看见傅纾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进了门。

        “没什么情况。”烂桃花的情况。

        傅纾心里无奈,伸手抽出花束里的卡片扫一眼,随手把花丢在垃圾桶边上。

        亲爱的小纾:

        生日快乐!

        今天能赏脸吃个饭吗?晚上6点,我在xx餐厅等你。

        落款果不其然是贺麦冬。

        “老土。”傅纾翻了个白眼,将贺卡甩在桌上。

        都乐震惊的嘴巴都圆了,傅纾在她面前的形象,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质的,什么人本事这么大,能把傅纾气到翻白眼,连形象都不要了?

        她扭头,顺便同情了那束被冷落的玫瑰一把,要知道,最近这种天气,花卉不易保存,温城花卉的价格素来不低,这么一大束,怕是有上百朵吧,就这么被傅纾无情抛弃了。

        “暴殄天物。”都乐摇摇头,嘟囔了一句。

        傅纾正揉着太阳穴生闷气,冷不防听到都乐的低语,不免好笑:“小屁孩,你懂什么了就暴殄天物。你回教室顺路,等一下帮我把这些垃圾带出去。”

        “是个狼人!”都乐一听,又补了一句。

        傅纾:“狼人?”

        都乐:“比狠人还多一点!”

        好啊,胆子大了,都敢取笑她了,傅纾转过办公椅,朝都乐眯了眯眼睛。

        不好,踩到傅老师痛处了,都乐赶紧举起诗集,假意念诗,遮住傅纾投过来的眼刀。

        都乐:“拿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消瘦的街道、绝望的落日,参差不齐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都乐边念,边拉下诗集,试图偷瞄傅纾一眼,没想刚好对上傅纾扫过来的视线。

        说不上来这人是在转移注意力还是怎么的,这诗歌配合此情此景,竟有种挖苦人的意味,傅纾的眼神逐渐微妙:“别停,继续!”

        都乐:“哦……

        我给你我的祖先,我那被生者用大理石祭奠的死者:

        我父亲的父亲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死去,肺叶被两颗子弹击穿,

        蓄着胡子倒下,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昔年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

        如今是失落的马背上一般的魂灵。

        我给你我的书中也许有的一切领悟,生活之中有的一切气概与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所设法保全的我的真心——不营词造句,不与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或逆境改变的衷心。

        我给你,在你出生多年以前,我在薄暮邂逅那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的解释,你的本来,你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能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正竭力用犹豫不决、危险、失败来贿赂你。”

        傅纾:“读完了?博尔赫斯的诗,什么感想?”

        这要她怎么说?

        都乐:“啊~拿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的爱人~鲜花明显留不住!可惜了,可惜了。”

        “都乐,你皮很痒。”傅纾的脸色垮了下来,这孩子是真的欠收拾了。

        都乐是故意的,在被收拾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两把,傅老师终于不淡定了,怕引火上山,小姑娘赶紧转移了话题:“前面和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个总该不会又是兄弟情吧?”

        傅纾:“当然不是,这首诗是作者写给他心上人的,可惜他没能得成比目,那姑娘爱了别人,那人,还是他的对手。他失意了几年,写下这首诗。尽管他在失落中得到了力量,写下脍炙人口又令人褒赞的名诗,他的感情还是没有开花结果,你觉得可惜吗?”

        都乐:“不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爱情不是怜悯,那姑娘没有义务接受他单方面的深情。”

        “嗯,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觉得玫瑰花可惜了?”傅纾对着玫瑰花努努嘴,反问都乐。

        哈,傅老师在这儿等着呢!

        都乐:“好嘛,是在下输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未来的文学博士耍嘴皮子,哼!”

        傅纾:“这是客观事实,跟读多少书没关系。”

        都乐:“那……真的要丢吗?”

        “丢。”傅纾看都不带看那花一眼,只干脆的吐出一个字。

        都乐啧啧摇头,只得应允,刚好学校打铃,午休结束了。她顺手抱上那束可怜的花,辞别傅纾,准备回教室上课。不想,又被傅纾叫住了。

        傅纾:“乐乐,先别走。”

        都乐疑惑地回头。

        傅纾:“给你布置个作业。刚刚你读的这首诗,不是说和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有异曲同工之妙吗,请结合这两首诗的‘月’,就你说的妙写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读书笔记,这周之内交,可以吗?”

        傅纾转着笔杆,靠在办公桌前笑得人畜无害,双眸里写满了拭目以待的挑衅。她哪有输的时候,既然都说她是狠人了,那她慈祥给谁看?

        这是在报复我吧,都乐一时欲哭无泪。她抱着花转回身子面朝傅纾,深深地鞠了个躬:“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是狼人,你是美人,你善良美丽又大方。”

        傅纾:“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是个很好的品质,继续保持,作业别忘了交。”

        切,晚了,傅纾扬扬自己送她的笔记本,抬眼示意她过来带走,这事儿,没得商量。

        “唉,带刺的玫瑰,害人不浅。”都乐长叹一声,不情不愿的接过笔记本。

        “油嘴滑舌,赶紧回去上课吧。”傅老师噙着笑意,伸手勾了勾她挺拔的鼻梁,看着都乐抱着花开门,关门,消失在视野里,不一会又摇头晃脑地出现在对面的走廊上。她身边挽着林筝,手上已经没有了玫瑰,钟昊阳和祝晨为取了碎冰偷偷丢在两个姑娘的脖子上,气得小姑娘抄起大冰块就追了上去,她隐约还能听见钟昊阳求饶惨叫……小花骨朵儿般的优渥年纪,青春真好。

        等上课铃响起,学生们都回了教室,她才回过眼神,桌上还摆着贺麦冬的邀约。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叶榆:“喂,小纾宝贝,公历生日快乐!”

        傅纾:“哼,我真是快乐,你把我卖的够彻底啊,你说等我回北城之后,你会不会死在我手里?”

        叶榆听这口气,暗叫不好:“哎,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你看你,分个手三年都没动静,你牵挂他,他惦记你,既然余情未了,那就再续前缘不好吗?”

        傅纾气笑了:“谁跟你说我不谈恋爱是因为他,新婚不够你忙活就抓紧给我生孩子,闲的嗝屁是不是还帮他设计我。”

        叶榆:“小纾,你这么说我该伤心了,我能设计你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幸福,但是毕竟你们当时吵架是因为我们,你又这么多年不谈,你这样我很有负罪感的,毕竟当初是我非要拉着你去寺里,误了见长辈的时间……”

        提到贺麦冬,叶榆的思绪沉了几分,这事过去多久了,她每每想起,心里的内疚完全没有淡化的痕迹。

        傅纾:“好了,小鱼儿,打住,再说一遍,跟你没关系,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那天晚上,后来我去过他的公寓……”顺便好好欣赏了一出春宫戏。

        傅纾原本不打算告诉叶榆后来的事情,叶榆知道了况鹏肯定也会知道,那个京痞为了护她可是有打断人小腿的先例,贺家亦是当地权贵,她惹不起也不想把更多的人拖进漩涡中心。

        她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走出贺麦冬公寓的心情了,有没有难过,有没有愤怒,还是解脱,她都说不清。但是她很清楚,贺麦冬和她,没可能了。

        “什么女人,你是说贺麦冬他出轨了?”叶榆目瞪口呆,惊得嘴巴都抡圆了,她听到了什么狗血剧情,一边求婚一边出轨,贺麦冬怎么敢?

        什么女人,白花花的女人。傅纾轻嗤一声:“行了,又没结婚,什么轨不轨的,我实在头疼你老是出馊主意,事呢你也知道了,我们没可能的,以后别乱点鸳鸯谱了。”

        傅纾揉着太阳穴,细细叮嘱她,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别跟况鹏说,你老公脾气那么暴躁,脑子不上弦,手下也没轻重。”

        叶榆还没消化完傅纾的话,想到自己这几天不明就里把傅纾卖了个彻底,气得狠狠给自己甩了一巴掌:“哎,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这下好了,你的地址我都给贺……那个渣男了,他有没有去闹你?”

        傅纾:“没有,你只是我未来干女儿或干儿子的奶妈。”

        叶榆:“还贫,说正经的,贺麦冬去找你没有?”

        傅纾叹了口气,摸过贺卡又看了一眼:“找了,送了花到学校,约我见面。”

        叶榆:“都赖我,唉,那你见吗?这男的也太狡猾了,虚情假意,两面三刀,十恶不赦……”

        “还没想好。”叶榆在电话那端口吐芬芳,傅纾听着有些走神,喃喃回复。

        没有那个女人,她似乎很难把贺麦冬和叶榆的这些形容词对应上,曾经她也以为他们很合适,会是天造地设,羡煞旁人的一对。

        但是,那天那场彻夜未停的大雨,要他们同在一座城市,却堵在两条不同的路上;要他充满惊喜的求婚,最后无疾而终;还要她好不容易服软的决心,被背叛摧的一干二净,这几年来,对感情也没了期待和信心。

        她要强惯了,贺麦冬是她顺风顺水的人生里,第一个意外。也不是没想过给贺麦冬解释的机会,可那人自求婚变故后就没了消息,一去就是三年。那现在,还有什么见的意义呢?

        傅纾合上眼睫,眉间是散不开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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