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番茄酱

“你来这里玩吗？”

        路上太过无聊，秦蓁开始找话题聊天。

        “嗯，这儿很安静，我没事做就来这跑两圈。”

        “啊，那你真健康，呵呵……”秦蓁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话题就结束了，她觉得太尴尬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回秦蓁她家，虞阳把竹筐轻放到她家院子，“那我走了，你要是下次还想摘就喊我，我帮你背哦。”

        “嗯嗯，辛苦啦。”秦蓁本来想给他几颗番茄的，但是想起来他们都觉得番茄有毒，怕自己这一送，明天就被告投毒了。

        虞阳走出巷子，几次转头发现没人后，突然蹦了起来：“哇，她真的好可爱啊，脸和狼桃一样红嫩的想让我摸。可是她好像太害羞了，一路上都不好意思和我说话。”

        虞阳后面要是有尾巴可能已经螺旋起飞了，他贴着墙开始自言自语：“不对啊，是不是我不说话吓着他了，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好相处啊。”脸上洋溢的笑瞬间没了，看不见的小尾巴也好像耷拉着。

        “不行，下次见她要好好表现一下。”虞阳攥了一下拳头，看见四周有人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故作淡定地走回了家。

        另一边秦蓁忙着洗番茄准备做番茄酱，压根没想到虞阳的内心戏有这么多。

        她先装一木盆的番茄倒锅里，烫熟后剥皮捣烂放到瓷煲里，秦蓁心疼地倒了几勺糖进去。

        “唉，金币-100。”

        这糖还是秦珍回来那天买的，因为太珍贵了没人舍得吃，现在糖罐还是满满的，秦蓁这一舀，罐子里就凹了一个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秦蓁等番茄煮得粘稠起来了后，又滴了两滴醋进去，转小火收汁并且慢慢搅拌以防粘锅。

        秦蓁拿筷子蘸了点尝尝，觉得浓稠度可以了就装瓦罐里面。

        不过她不是很喜欢吃酸甜口的。

        对秦蓁来说，酱里没有蒜就没有灵魂。

        要是将姜和蒜剁碎，拌上辣椒碎，加上适量的盐、料酒、醋，然后淋上热油，就着这个酱她能干两碗大米饭。

        光是这么一想，秦蓁就感觉口腔在分泌唾液了，她看了看筐里分量十足的咽了咽口水：“不然试试看香辣味的番茄酱？”

        番茄过水后剥皮切碎放一边，秦蓁一刀一下将蒜拍好，连着姜一起切碎了倒瓷煲里炒香，那油随着她动作开始滋啦滋啦的往外蹦，不过原身在御膳房呆了那么久，身体已经有了本能反应，带着秦蓁开始熟练地翻炒。

        等香味被炒出来后，秦蓁也觉得自己好像对油滋啦的声音没那么恐惧了，紧接着把番茄倒入煲中继续煸炒，番茄不一会就变软出水了，依次加入胡椒粉、辣椒粉，那粉还呛地秦蓁咳嗽了两下，待适应后她又加入醋，继续翻炒。

        番茄已经和调理融在一起了，呈现出漂亮的橙色，秦蓁又倒了一大瓢的水进去，颜色被稀碎成太阳初生时的浅黄，接下来步骤和之前就差不多了，转小火收汁。秦蓁靠着墙上盯着煲里咕噜噜的酱汁，等待颜色慢慢变深，就像等太阳慢慢升起来一样。

        终于，汁变浓稠了，颜色也变成十分鲜艳的橙红，就像已经升起的太阳。

        秦蓁照例拿筷子蘸了点尝味道，但这次好像尝不够，她又拿勺子舀了点吃，果然还是辣的带劲。

        秦蓁舀了一大勺酱倒碗里，其余的还是拿瓦罐装好。

        这一碗酱便被秦蓁端上了餐桌，桌子上只有一盘凉凉的土豆丝，奶奶还没有回来。

        秦蓁走出院子，抬眼看向四周。

        八月的黄昏来的太慢了，不管是远处的叫卖还是近处的屋檐，都在提醒秦蓁，这确确实实不是她的世界。

        “珍珍！”

        奶奶渐渐出现在秦蓁视野里，步伐矫健，一只手还揣着什么想给秦蓁展示。

        秦蓁走过去：“奶奶你干嘛去了呀，天都要黑了。”

        “嘿嘿。”奶奶把揣着的东西拿到秦蓁面前：“我今天帮人家剥玉米去了，挣了一百文，还拿回来三个玉米，现在奶奶就蒸了给你吃。”

        秦蓁眼眶有点酸，“奶奶你别剥了，我明天就可以赚钱了。”

        “老了不能闲，闲着容易生病。”奶奶举起手替秦蓁擦眼泪。秦蓁可以感觉到她手掌上粗糙的纹路，还有一股淡淡的草味，应该是剥玉米沾上的。

        “奶奶，我弄了好吃的，你尝尝看？”秦蓁拿着那几个玉米，挽住奶奶胳膊回家。

        等跨过门槛，秦蓁看着那一碗酱还有土豆，对奶奶说道：“奶奶你别嫌弃哦。”

        “哪能啊，我家珍珍可是宫里面出来的人。”

        两个人坐在有些晃动的桌子上，拌着酱就着土豆丝吃晚餐。

        这可能是秦蓁吃过最简陋的一次晚餐，但是也是记事以来和家人吃的第一顿晚餐。

        吃完饭，秦蓁撸起袖子开始洗土豆，这土豆都是自家种的，大小不一但一定新鲜绿色。她也只有小时候在乡下才吃过。

        当时她还不懂为什么舅公说自己家种的菜有一种甜味，后来在城市打拼久了她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舅公很喜欢种菜，他在厂里的天台那开辟了一块小菜园，种一些小青菜。可老是说自己种的菜不好吃，说城市里水没有乡下的甜。

        后来的秦蓁明白了却也没有机会再到乡下吃那甜甜的菜了。

        回忆浪费的时间太多了，秦蓁还回忆了这么一会，月亮已经无瑕地挂在上方，土豆也没了一大半。

        她有些累了，拉着奶奶就回去休息了，尽管奶奶说老人家觉少没关系，可秦蓁不依。

        两个人就这样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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