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第373章  全面踩点，认识成都

        却说张献忠带着中军守御大队和中军匠灶桩，走直线朝龙泉山行进，一路之上，只有安岳、乐至、简阳三个县城，各自需要用三四天时间，其余都是晓行夜宿，按常规速度行军而已，虽然沿途也要对付不断骚扰的袍哥，要误写时间，但也不到一个月，就在龙泉山东面的山谷里扎下了营寨，给附近的百姓每人发了一两银子，封锁住了消息，就开始等待左右两路大军了，因而也就有的是时间。

        这段时间里，张献忠本人因为长得长须黄脸，相貌特征太过显眼，怕被龙文光和活下来的参加过城口战役的官军将士们认出来，他本人只和中军一干将领，带着望远镜，到龙泉山顶去远远眺望过龙泉驿和成都平原，就没有亲自去成都城里化妆踩点。

        但是，因为有的是时间，这个期间里，张献忠派出景大山、吴刚、肖锋、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两个文算师等九人，化妆成两拨同行的商人、师爷和伙计，准备花个十天半月，去成都城里了解情况和踩点，另外，派出了每三人一组的十组探子，化妆进城去，以多种不同身份，从不同渠道和角度，也准备花十天半月，去成都详细了解情况。

        因而，还在左右两路大军正在横扫全川之时，张献忠他们就已经了解清楚了成都府的情况，因为文算师也去了两个亲自踩点，回来后不仅汇总了成都的情况，还绘出了地图，并抄了多份地图，以备行动时使用。

        却说这个成都府，知府叫徐申懋，他徐家在城里和乡下的生意及田产，以几他的儿女们所控制生财之道，自然不会输给之前的任何一个知府或县太爷，相类似的事情，就不再重复了，单说说他徐申懋虽然不是成都府的总舵把子，却与号令成都府和成都周边各县的袍哥总舵把子、成都首富李陵基，是过命的拜把子兄弟，徐申懋才是成都袍哥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这个成都府，知府就已经不得了了，竟然还有一个专属的“蜀王府”，里面住着两个王爷呢！一个是成都王朱至澍，一个是太平王朱至渌，这个颇具皇家风范的蜀王府，简直就是一个朱明小朝廷！

        当然了，成都府又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司的所在地，四川布政使林珪庵，四川巡按御史刘之渤，四川按察使张继孟等等行省高官衙门，都在布政使司里面，而兵部的四川巡抚龙文光的巡抚衙门，则设在城内军营里面，因邵捷春掌军时，就屡受李自成和张献忠重创，而龙文光掌军后，又因参与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再受重创，四川巡抚手中，所剩兵力就只能重点保护成都、重庆两地了，但全川的重要防区，也不可能一兵不派，所以有的地方还得派一两个卫所，有的地方还得派驻戍军，于是，再怎么拼凑，留守成都的兵力，不算王府卫队和行省卫队，也只有两个都司了！而这两个都司里面，还给大邑、彭县、新都、龙泉、华阳各派了两个千户所的戍军，以构成成都府的外围防线，城里面实际上只有一个都司和三个卫所了，和重庆的守军相比，还真是彼此彼此！然而，由于义军封锁消息，外围防线那十个千户所的官军，有的被消灭了，有的被收降了，一时半会儿，龙文光还不知道呢！

        由于四川、特别是成都，出产丰富，地方富庶，不仅五谷丰登，比黄金还贵重的丝绸，更是四川的特产，别看城内的达官多，贵人多，但并没有因为寄生虫血吸虫多，富豪就少了，相反，成都城里的富家大户，比相同级别的南昌和武昌还要多，而且据说，成都的富豪，在城里大都经营酒楼、茶馆、赌场、青楼这一类休闲行当，至于费心费力的各类制造作坊，那是小富豪和穷人才会干的行当，所以成都的“耍”的场合，就远比其各大行省城市多。这些富豪，在乡下置下的良田，遍布川西坝子，有的田庄都置买到邛崃、大邑和彭县那么远去了，说全川西坝子都是达官贵人、恶霸富豪的私产，恐怕不会太过分！

        当然，由于通讯原始，消息闭塞，已经都没有大明朝廷了，李自成还早在四月二十九，就已经在北京称帝，并改年号为大顺永昌元年了！满清摄政王多尔袞五月初三日就打败了李自成，李自成败走黄河，清军入主北京城，短短时间内，北京就已经两易其主了，天远地远的成都，竟然还一点儿不知道！而且，这一次张献忠荡平全川的行动，由于义军所到之处都封锁消息，而且全部消灭了原朱明基层政权，四川被全面攻克的消息，自然也就到不了成都！直到义军对成都周边实施了远包围的这十几天里，就算成都派有什么人到周边去传递什么，也是肉包子打狗，无法反馈回去信息的，所以张献忠在龙泉山东面山里一住就住到七月间的中旬，成都军政两界对于走出成都城门以外的所有消息，都是毫不知情的，一个个都还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

        自从张献忠他们在陕西、山西征战以后，发觉了情报的重要性，那时就开始了事先打探情况，后来还进一步打探和踩点双管齐下，但都是一天两天，最多三天，较远的提前打探，也就六七天，而这次在成都打探和踩点，前后花了十三四天时间，可算是最长时间的一次踩点了，因而，自然也就是侦察得最详细的一次了。

        张献忠他们把成都打探了一个仔仔细细后，算了算时间，还在农历的四月间里面，距两路大军清剿完四川，对成都进行了远包围，都还有两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难到天天闲耍着？这忙惯了的人，要是累久了，耍个几天十来天，那是很惬意的，但长时间耍着，心里就会发烦了。

        于是，张献忠想了想，现在没有了官军和官府的压力，成都也不知道这个山谷里驻扎有义军，附近的袍哥也是杀了的，何况还有中军守御大队，匠灶桩也还有守御大队，就算成都来兵也不不惧，在这里扎营，并无什么危险，何不如化妆去绕着成都的周边几十百多里远，走上一圈，环成都踩一踩，看看周边是个什么状况，心里对成都周边的地形有个数了，在成都驻定后，也好考虑周边布防啊？

        张献忠就把防务事宜交代给了中军守御大队的将领林寒山和张同生，带上景大山、吴刚、肖锋、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七人，带足银两，化妆成商人、伙计，张献忠有一部长须，人又偏瘦，以前装扮富商，虽然没有露馅，但总觉得不像，他化妆成伙计会更不像，就化妆成一个管账的师爷，形象还算比较接近一点儿，由景大山和吴刚化妆成富商老板，其余人化妆成伙计、保镖，一行八人，骑上马，也不放马飞奔，不快不慢，悠然自得，“得得得得”地中速行进，经洛带、洪安、清白江，朝彭县而去，在彭县逗留了一天，又顺着山麓下面的平坝朝灌县走去，到了灌县，因为除了张献忠不知道，另外七人都知道灌县的都江堰和李冰治水的故事，又还有青城山、二王庙，再加上又有时间，就在灌县逗留了整六天。

        然后，顺着山麓南下，经街子，怀远，在大邑又逗留了两三天，然后经新场，桑园，到了邛崃，因为邛崃又有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在邛崃又逗留了五六天。

        出邛崃后，经过蒲江，又特意折到新津，再特意折到彭山，还凑巧碰到了左路军刚刚拿下了彭山，自然顺便问了问左路军的进展情况。

        然后，经永兴、白沙，回到了军营驻地。

        张献忠一行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这一大圈儿，还在灌县和邛崃各玩了几天，回到军营后，竟然都还才六月上旬！

        走了这么一大圈儿，张献忠对于成都西面和北面的大平原，以及平原尽头的高山，还看见了更远些的雪山，成都东面的小山丘陵，南面的低山台地地形，都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另外，而还算有点儿高的龙泉山，就成了成都的城东屏障，而且发现了川西坝子里江河纵横，水系发达，还知道了岷江通向宜宾，沱江通向泸州，两条江都能乘船通到重庆去，于是感觉得这个四川，特别是成都，莫说平坝子里了，就是丘陵、台地，庄稼、山林都非常茂盛，路也好走，江河这么多，哪像咱陕北，一收割了庄稼，就很难看到一片绿色，一眼望去尽是黄土，水就更是金贵了！唉，四川真是肥美之地啊，难怪当年诸葛亮要力主刘备占据四川呢！

        啊，四川，成都，你终于是咱张献忠的了！

        至于川中、川南和川东，都是很熟悉的了，这次再围着成都绕着走了一大圈儿，对四川，就算有了一个总体直观的印象了！只是，在川西坝子里沿途看到的青翠的群山和更远更高的雪山，张献忠感到很神秘，那么青翠的大山，里面一定很好玩吧？很好打猎吧？会有些什么猎物呢？但是，搞定四川，毕竟还差最后一步路，现在还不是去山里看看玩玩的时候，待建国的事情搞定后，一定要去大山里面好好看看，去打打猎，看看四川的大山里面，都有些什么野味儿！

        围着成都这一圈走了回来，张献忠的心情十分舒畅，接下来，他就和景大山、吴刚、肖锋、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一道，开始商讨突袭成都的计划。

        这一次，张献忠等人先计划了一下突袭队的人数，现在是总共十八个大营，除第八大营是二十四个大队外，全都是二十个大队，每个大队的大队将领二人，小队校尉四人，将校总共六人，有少数大队有了参将，但不多，暂且不计数，每个大营就有将校一百二十人，十八个大营，就有二千一百六十人，外加第八大营多的二十四人，连同有的大队有了参将，将校就有二千一百九十人，十八个大营，有五十四个大营将领，中军有八人，突袭队的总人数，就有二千二百五十二人——这可都是内功高手，近半数还是顶级高手呢！

        成都城内军营里的这一个都司和另外三个卫所，总共有四万六千多人，不管他行省也好，府衙也好，各种有武功力量的武馆镖行或商行会也好，想对于义军突袭队来说，都不在话下，或者说不够填牙缝的，搞定成都的唯一障碍，就是这四万六千多人的大军营！而且，根据详细打探，听说驻守成都的这些官军，相比其他地方的官军，基本上没有饿过饭，一月还能吃上两回肉，因朱明朝廷还在时，四川两任巡抚都是，一直按满编申领的军费，后来军队越来越少了，因而军费充足，而四川地方上也比较宽裕，拖欠军饷的情况并不严重，这些川军，没有反意，因而收降这些川军，就有难度，而且听说这些川军大都很小聪明，打不过了会很快投降，日后有了机会，就极有可能捣鼓点儿什么幺蛾子出来，所以，张献忠等人觉得，现在的军队完全够用了，不需要再收降这些将来可能不忠不纯的川军了，于是就决定全部歼灭！

        在等候全军完成远包围的这些天里，张献忠等中军将领制定出了行动计划，并让文算师给各大营抄写好了详细命令，中军这里，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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