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八大王剿四川

第387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圣旨

        大西军在九岭山设伏火攻，吃掉了满清全部先锋军除了鳌拜、他身边的几个大将和亲兵卫队以外的五万来人，鳌拜自然是往回逃，准备逃到广元去，等候豪格大军到来，商量对策。

        大西军则按照事先的计划，灌县道外卫营的邹二宝、欧阳山和涪城道外卫营的郝安常、刘进忠，自然是各自回驻地去准备开拔，等候开拔通知，广元道外卫营的戚家麒、张泽玉和驻广元水宿营的景尚岳、胡守诚、卢臻瑜，则和景大山他们一道，赶紧回西京，也是回去准备开拔，等候开拔通知。

        这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大西军明明全歼了鳌拜的五万清军先头军，没有乘胜追击，再布防设伏，继续消灭来犯的清军，却反而赶着回去做退却准备了！不过，这也能印证，张献忠这人，不懂得治国理政，不会当皇帝，却是一个用兵天才——莽夫才会不顾全局，而因侥幸小胜就以为必然大胜。

        鳌拜往回逃，大西三军各自回营时，已经是农历的八月底了。

        却说八九天前，景大山他们带兵去九岭山伏击鳌拜走了以后，张献忠就亲自和随他征战的几个来自军中的大臣汪兆麟、严锡命和王国麟一道，亲自安排藏匿库中财宝和随军带走的钱粮物资，以及把职能转变成了相当于国库仓管和皇家作坊的人员，重新恢复成随军匠灶桩，几天以来，也忙得不亦乐乎。

        对于用木鞘装金银珠宝去沉在江口江段的深水区，汪兆麟、严锡命和王国麟三人，有些担心就这样沉下去，日后会被人打捞了，但听了张献忠的解释，说把木鞘掀到深水区，沉在江底，以后凡是每发一次大水，就会有一层泥沙冲来掩盖，发一次大水就会把木鞘盖住了，以后泥沙必然越盖越厚，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再说了，现在时间太紧迫，开挖深埋地下的地窖暗室，根本就来不及，也只有这样才最安全了，这总比把拉不了的财宝留给清军强吧！汪兆麟、严锡命和王国麟三人听了张献忠的解释，心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就按张献忠的意思安排、准备。

        可见，为了绝对保密，张献忠连资格比他还老、跟随他最早的这几个开国元勋，都没有完全说实话！

        张献忠想的，来不及妥善埋藏是实，但他要把这一大批木鞘沉到真埋宝藏的上面水域去，却并非不得已，就算来不及，那也能另找深水江段啊，再没办法了，大不了多装些车拉着，但把这一大批沉银沉到真埋宝藏的上面水域去，因水底下面离真宝藏，还有一丈多深呢，而这一批木鞘被泥沙埋住后，真要是日后有人开挖打捞了，当打捞完了，就算再往挖下面挖几尺，见到尽是泥沙卵石，而已挖出来的就已经很多了，必然以为那就是江底了，不会再挖了，真正的沉银，谁都不会知道，何况，就是这些木鞘，只要被泥沙一掩埋，以后只会越埋越厚，还有再次冲积成沙洲的可能，这一批木鞘还不一定有谁能发现呢！再说了，咱把配合童谣的石牛是埋在城里的府河边的，人们一来很难找到石牛对石鼓的位置，就算谁把石牛挖出来了，那你就慢慢儿去找根本就不存在的石鼓吧！

        张献忠忙活这些撤出西京的准备事项，一直忙到景大山他们回来的前两天，这才想到，御书房的书案上还有一沓巡察杀人情况的报告还没过目呢，于是来到御书房查看。

        看了这些巡检报告后，张献忠对多数行省道外卫营和五军征战营的清剿屠杀，都很满意，但对他一直敬重和深信的王泗，却产生了不满——王泗竟然没有行动！直到巡察使去了，在巡察使的督促下，才答应马上始安排，开始行动，这要是近日就开拔，你能来得及屠杀完西营周边那么宽的地面吗？

        不过，对王泗，张献忠还只是有些不满，在心里责备而已，因王泗并没有拒绝大屠杀，但对于刘进忠，张献忠就非常生气了！说起来，他也是和咱一道从王威军中反水投奔义军的生死兄弟了，咋会如此不听号令呢？他不杀人不说，竟然还让巡察使带了一纸信札回来，说什么“生灵不可妄杀”，建议咱收回屠杀令！哼！哼哼……在看刘进忠的信札时，张献忠的黄脸都气成黑脸了，“呼”的拿过一卷书案上的空白圣旨，“刷刷刷”铺开，亲自提笔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老子叫你杀尽袍哥恶民，你偏不杀，气煞咱老子也！如今就要开拔，以避满鞑子的锋芒，你个驴球子，还不赶紧行动！你要不杀，咱老子入你妈妈的毛!  钦此！”

        写好后，看了看没有漏字，吹干水渍，盖上玉玺，卷起来，装上锦套，当即派出特使带上卫兵，专赴金山，越过郝安常，直接去向刘进忠宣旨。

        却说刘进忠，随大军回到涪城，因时间紧迫，路过涪城时，就不在涪城和郝安常吃酒了，和郝安常道过别，就跟随在回西京的景大山的御林军队伍后面，回到了金山营地。

        刘进忠回到营地的第二天，安排好了下边的人准备拔营的事宜，就和手下的将校们商量，因要离开金山了，准备把在金山很是交好的十几个民间朋友，请到军营来，吃一顿告别酒。

        手下的将校们就亲自分别去请这些好朋友了。

        刘进忠请的朋友到齐后，加上军中将校，总共有二十几人，在军营大堂里坐下来先吃茶，等候到了中午，就去镇上的酒楼吃酒，这样才能显得更隆重一些。

        然而，还没到中午，营外来报，说是圣旨到了。

        就见皇帝特使带着八个卫兵，随着报告声，已经来到指挥大堂门口，特使迈进门槛，就站在门口说道：“大西国涪城行省道外卫营副都督刘进忠刘大帅跪接圣旨——！”

        刘进忠赶紧来到特使前面几步远，拂袖下跪，其他将校自然是要下跪，但作为客人的民间百姓，听说是圣旨，刘大帅都下跪了，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下跪，听候宣读圣旨。

        这个特使并没看过圣旨，他也没那胆量事先打开圣旨来看看，所以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

        听旨的人跪了一大堂，特使叫了接旨后，见众人下跪已毕，打开锦套，取出圣旨，展开来宣读，但一眼看到圣旨内容，忍俊不住，差点儿“噗哧”笑出声来！

        但这是皇上亲笔写就的圣旨，可不能儿戏，特使就强力控制自己，忍住了笑，才敢宣读。

        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幸好都是头朝下，两眼看着地的，没有发现特使为何迟迟没有宣读圣旨的难堪表情，就继续跪等着。

        少倾，特使总算调正了心态，稳住了情绪，努力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咱老子叫你杀尽袍哥恶民，你偏不杀，气煞咱老子也！如今就要开拔，以避满鞑子的锋芒，你个驴球子，还不赶紧行动！你要不杀，咱老子入你妈妈的毛!  钦此——！”

        这个圣旨，听得跪在地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想笑，又想哭，一个个坠入了五里雾中，一时间不知所以，就都跪着发呆。

        特使见众人都这么一直跪着，心里也估计到了，所有人都被这份奇葩圣旨惊呆了，为了不再忍不住笑，就高喊道：“刘大帅请接旨——！”说着上前几步，双手把圣旨递给还跪着的刘进忠。

        “大家都请起来吧！”递出了圣旨，特使说道。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站了起来，但一个个还是呆呆傻傻的。

        刘进忠飞快地浏览了一下圣旨，但见果然是这么写的，心念电闪，管他的，先把特使打发走了再说，就握着圣旨抱拳向特使说道：“卑职接旨，定当遵旨！然刚打完伏击战回来，手里的事项扎了堆，末将实在没有时间陪特使大人和诸位军士兄弟共用午宴了，还请恕罪！这样，末将派人带特使大人和众位军士兄弟到镇上酒楼去用午宴，吃完午饭后，就请特使大人和诸位军士兄弟自便回西京去向皇上复旨，盖因情势紧急，万万请特使大人恕末将礼数不周之罪！”

        特使也抱拳说：“刘大帅多虑了，谁不知道当下情势紧急呢？就依刘大帅安排吧！”

        刘进忠就叫人特意把特使一行人带到离他们定席酒楼较远的一家酒楼去，给特使一行定了酒宴，特使一行自去吃酒，午饭后，就骑马打道回京了。

        支走特使后，刘进忠说：“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用午饭了，一切都到酒楼去说。”

        刘进忠和他的手下将校，带着一伙在金山交下的民间朋友，来到酒楼的大包间，二十几人围坐了一张三十人座位的特大圆桌，待掌柜和小二把酒菜都上齐了后，刘进忠对掌柜说：“掌柜的，我们要商量些事情，麻烦你不要让别人来打扰。”

        掌柜说：“明白，明白，大帅如有需要，唤小人便是！”说着出了房门，并顺手关上了门。

        大包间在二楼临后窗一面，只要不过于大声说话，楼下是没人能听得到的。

        自然是先寒暄敬酒。吃着酒，首先是几个当地的朋友着急了，问道：“刘兄，皇上下令大屠杀，您又不忍心，这个扣儿咋解呢？”

        刘进忠说：“众位兄弟放心，自刘某驻扎金山以来，百姓们都是看到了的，只要袍哥们不再是油盐不进执意骚扰了，咱们军队和百姓相处咋样？你们说，咱刘某人的军队，杀得下手吗？”

        “那么，皇上那儿，大帅怎样搪塞得过去呢？”  当地朋友还是不放心。

        刘进忠说：“兄弟们是不知道，皇上为啥会下屠杀令？以前是只杀前来袭扰我大西军和大西衙门的袍哥，但这些袍哥也是，再怎么解说，他们就是油盐不进，我们最初不是也在金山杀过些不听人话的袍哥吗？进入今年以来，南方有南明余孽攻打大西国，还不止一股力量，北面有已经打下了中原和江南全境的满清国！你们知道以前的闯军吧？闯军算是很厉害吧？可闯军都已经把朱明朝廷推翻了，还建立了大顺国，李闯王坐上了龙椅，结果才坐了三天龙椅，就被满清打败了，你们想想，满清的力量怎样？可见，满清坐天下，乃天数使然！如今大西国南北都有强敌，而国内的袍哥骚扰得没有宁日，袍哥一聚起来，就到处骚扰，一回到各自家里，人就不见了，所以皇上要想攘外，必先安内，这才下令把袍哥猖獗地方的百姓干脆全部杀掉的！”

        “哦，远来如此！唉，也是咱们这些地方的袍哥组织眼光太狭隘了，我们以前都是袍哥，但我们那时就对袍哥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争兄斗狠，不讲道义的风气，颇有看法，但大家都这样，我们也只能随波逐流！唉，说来还是咎由自取啊！”当地朋友中有人说道，“那刘大帅怎样来处理圣旨与金山百姓的烫手山芋呢？”

        刘进忠着：“来来，别光顾说话了，喝一个再说！”碰了一碗酒后，刘进忠接着说：“本来，刘某与皇上，是生死之交。但是，刘某不能因为一己交情，就伤害金山数万百姓的性命，所以就没有行动，还书信劝过皇上勿杀百姓，但你们都听到宣读圣旨了，这下子，刘某是把皇上得罪得太深了，只恐头颅不保呢！所以才在特使面前假装答应下来，以求得善后的时间。总之，兄弟们相信，刘某的军队，是不会杀金山百姓的，何况军中不少人已经和百姓成了亲戚、朋友和师徒了呢！”

        当地的朋友听了，都端着酒碗站了起来，说：“我等代表金山百姓，先替金山父老谢过刘大帅的救命之恩了！来，众兄弟一起干！”

        “干，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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