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段齐父子跑了(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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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朱厚照受罚之后,张浩便回了吕家沟。
反正吕家沟现在也有他的住处,若无其他事情,他也不愿回安乡伯府去,回去反正也没人待见他,还不如待在吕家沟自在。
吕家沟,吕三等人正玩着扑克,瞧着张浩突然回来,几人有些偷懒之后的不自在,安大茂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千户,这几日属下印刷了一百余副扑克,一直不见千户,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印刷下去,闲来无聊...”
这个事情张浩也能理解完全就不需要解释,无事可干之时消遣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张浩摆摆手,丝毫不介意,笑着道:“一百余副已是不少了,这个事情也不用太着急,慢慢印着便是,物以稀为贵,印刷的少将来反而才能卖个不菲的价钱。”
现在扑克的流通只限于朱厚照这里,等到将来传播到皇亲勋贵们之中自然就能够赚到银子了,到时再以模板是由于朱厚照亲自雕刻为噱头,扑克的价值陡然便可再往上翻上好几倍。
张浩不怪怨他们玩牌,怯懦不安的安大茂等人皆都松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些什么,陡然瞧见张浩走路变得有些一瘸一拐了。
吕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张浩,问道:“千户,你这是怎么了?怎几日不见竟变瘸了?”
问的虽说有些直白,却也终归是出于关切。
张浩无奈露出一番苦笑,气急骂道:“都怪刘瑾那狗东西,我与陛下玩了十几日扑克本来相安无事的很,那狗东西竟把刘公,谢公两个内阁大学士给打了,惹怒了太后,直接找去到乾清宫,把陛下臭骂了一顿,那狗东西被责仗了五十,我与陛下都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刘瑾现在名气并不大,张浩的怒骂也并未引起吕三等人的注意,他们只从这一番话中得知,一个内伺打了内阁大学士连累张浩被罚跪了一个时辰,至于张浩与朱厚照一起被罚意味着什么,他也完全不曾想到。
话音落下,倒是吕壮率先抓起张浩胳膊,关切道:“浩哥,快来坐下歇歇...”
张浩给了吕三等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那么大人了,竟连个孩子都比不过,没见他走路都不利索了,也不说让他坐下歇歇。
张浩颇为满意,手搭在吕壮手上,笑嘻嘻地回道:“好啊,还真得歇歇了,再不歇的话膝盖怕是要断了。”
看起来好像是吕壮在扶着张浩,其实完全是张浩在领着吕壮。
张浩虽说瘦弱了些,但若把身子的重量悉数放于吕壮身上的话,吕壮他可定然受不住。
刚坐下,段鸿喜便端来了杯茶水,带着些苦恼道:“千户,段齐父子跑了?”
张浩接过茶,才喝了一口,听闻此事随即移开茶碗,碗中的水洒了自个儿一手,惊呼道:“什么?”
吕壮拽起自个儿的袖子,随即便为张浩擦了擦手上的水。
张浩这个时候已完全顾不上吕壮了,又问道:“跑了是何意?”
段鸿喜继续解释道:“刑部去村中搜查之时村里人才知晓他父子二人逃跑了,被人发现时押送段齐父子的差官被杀死在了距京师十几里的地方,段齐父子则不见了踪迹。”
能杀死刑部差官逃跑,此事可不简单。
张浩幽幽重新坐了回去,半晌之后开口问道:“段家村可有习武之人?”
段鸿喜摇头否认,“不曾有,村中并无尚武之风,从未听说有人习武,段齐父子更是连刀剑都不曾接触过,千户也见了,段齐父子皆较为瘦弱,一对一恐也不是大部分青壮的对手,更别谈戴上镣铐还能杀掉刑部配军刀的差官了,此事蹊跷的很。”
段鸿喜所言也着实有理,戴上镣铐,除非梁山好汉,一般囚徒绝不可能是那些差官的对手。
张浩起疑,自言自语道:“既是如此,那必然是有人所救,若是被人救走,又是何人所救?”
想了半晌,张浩惊呼道:“呀,这肯定是红阳教余党所为,刑部那里怎么说?”
彻查红阳教乃是张浩一手操办,若真是红阳教没肃清,与张浩多少也有些干系。
段鸿喜顿了一下,回道:“刑部定罪说是段齐父子自己杀死差官逃跑的,下发了海捕令个州县搜查段齐父子,又在段家村安排了人以便在段齐父子潜逃回来后能第一时间抓获。”
他就说嘛,清剿红阳教是他一手所办,现在段齐父子逃跑,即便是石文义那里怎都没找他说道说道,原来是刑部定了是段齐父子自行逃跑的。
可如此定性未免太过有些匪夷所思了,长眼之人可都能看出其中存在的蹊跷的。
对刑部的做法,张浩不得而知,现在此事还在刑部运转他也无从置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抽时间去询问一下朱厚照了。
停顿了半晌,张浩才又叹了口气道:“段齐的事着实也怪我,当初我本以为段齐交代了红阳教的事情,怎么说来也算是立功了,所犯的最大一个事也只是烧毁了一个木材仓库,怎么说来,朝廷也不会揪着此事不放,怎知那些朝臣顽固不化非要从重处罚,陛下的面子都不给,若当初能从轻处罚,也不会出现此事了。”
张浩自责,段鸿喜倒是一副理解的态度,道:“此事哪能怪千户,要怪就怪红阳教害人不浅,千户,刑部说是段齐父子是自行杀了差官逃跑的,这怎如此不可信?”
个种原因,张浩也没想明白,回道:“刑部的人我也没打过交道,对他们也不甚了解,不过,无论段齐父子是如何逃脱的,一旦被抓皆为重刑,若说是自个儿逃跑,段家村那些无辜入红阳教的百姓倒也不会被再折腾一遍,不然为盘查红阳教的事情,他们还需再受一遍罪。”
......
宫中,朱厚照跪了一个时辰起来后的第一时间便是去瞧了刘瑾。
刘瑾躺在床榻上鬼哭狼嚎的鬼叫着,两个小太监悉心为之涂抹着药膏。
不知是谁先行瞧见了朱厚照,率先行礼道:“陛下。”
听到声音的刘瑾还装模作样的要起身,朱厚照上前一把搭在了刘瑾肩伤,关切叮嘱道:“刘伴伴,莫要动了,这套虚礼免了吧...”
刘瑾头发散乱着,额头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处还挂着被牙磕破的血迹,嘶哑着嗓子道:“奴婢这副邋遢样被陛下瞧到,实乃罪过...”
朱厚照既然都来了,岂能还会再嫌弃刘瑾的邋遢,回道:“刘伴伴是因朕才受了此番苦,刘伴伴忠心朕深有所感,刘伴伴好生养着吧,那些杂事交于下面人去做便是。”
朱厚照这番话说的虽说简单,但意思却也是非常明确了,刘瑾今日的这番付出,朱厚照算是记着了,能被皇帝记着的恩,那往后前途自然也就畅通无阻了。
刘瑾苍白的面上露出一道笑容,道:“谢陛下,奴婢一定尽快养好伤回陛下身边伺候陛下。”
刘瑾这番话更让朱厚照脸上笑意颇深,回道:“刘伴伴先养好身上的伤。”
随之,又吩咐其他内伺,道:“所有药皆用最好的,这几日多给刘伴伴吃些滋补的饭菜。”
如此待遇已算是顶级。
次日,张浩又出现在了宫中,现在他好不容易才与朱厚照拉近了距离,有时间当然是要多往宫中跑跑,多在朱厚照面前露个脸的,不然宫中善于曲意迎合之人多得的是,被哪个宵小之人抢了风头可就不好了。
一见面,朱厚照便率先问道:“小耗子,你膝盖可还痛?”
张浩自跟随杨茂德习了些拳脚,这具倒比以前好了许多,虽跪了一个时辰,睡了一夜也便只有轻微不适。
对朱厚照的询问他也没有隐瞒,如实回道:“稍微有些不适,没甚大问题了。”
朱厚照关切询问他,他也得问一下朱厚照,问道:“陛下,如何了?”
那家伙竟是蹦了一下,毫不在乎地回道:“早无事了,以前常被父皇责罚早就习惯了,倒是你,小耗子,你如此瘦弱怎能这么快无事,你说,以前是不也经常被你爹责罚?”
这个问题他还得想一些,毕竟还得从那一大堆记忆中好过滤一遍。
想了半晌,终于搜罗出了一些片段,道:“应该是...”
对此朱厚照并不满,问道:“何叫应该,朕都敢实话实说,你怎就不敢?”
这有何不敢的,只是他不知那种责罚是教育性的,还是纯属瞧他不入眼,如此两种差别可是极大的。
张浩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臣不知是那是责罚,还是被欺负,有些不太好回答...”
张浩以前的名声朱厚照也从刘瑾口中听闻过一些,对张浩这个回答倒也没再多纠结,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昨日朕虽说并未躲过责罚,但你能主动提出待代朕受罚便可足见你的忠心,往后有何想要的直接找朕便是。”
这海口夸的够大,他不说要皇位了,若只封个王,朱厚照他能给吗?
不过海口虽大,总归是朱厚照的一个态度,能得朱厚照如此态度,张浩已算满意了,拱手应道:“多谢陛下,臣只愿追随陛下马首是鞍,便再无任何要求。”
功绩到了,再做拒绝该给的奖赏还是会给的。
寒暄过此事之后,张浩无意提及道:“陛下,还记得段齐吗?”
在此事上朱厚照还有些耿耿于怀,他第一次真实体验到他这个做皇帝所发之令在臣子面前竟会失效,直到此时,朱厚照语气当中还有些愤懑,道:“自是记得,此事也是朕食言...”
张浩与朱厚照提及此事并无其他用意,只是单纯闲聊,赶紧解释道:“臣知晓陛下的难处,臣提及此事是想说,段齐父子被人救走了,押解的差官也被杀了。”
这个事情务必得解释清楚了,让朱厚照以为他小心眼非纠结此事不放那可就不好了。
张浩才做了解释,朱厚照立马大惊,喊道:“什么?”
那惊呼之声并不比张浩的低,“跑了,何人干的?这么大的事情朕怎不知?”
啊,原来朱厚照竟不知晓此事?
若只是刑部一个普通囚徒朱厚照不知也就罢了,段齐父子可是牵扯到欲要刺驾谋反的红阳教之中的。
对于朱厚照为何不知此事,张浩不能回答,他唯一能解释的只是他所知道的刑部的判定,回道:“臣听段鸿喜说,刑部说是段齐父子自己杀了差官逃跑的,一方面下发了海捕令,一方面也派了人在段家村蹲守。”
朱厚照是否听进张浩的这个解释不得而知,反正眉头紧锁,大手一拍道:“速传内阁大学士,司礼监掌印太监和刑部尚书来此。”
朱厚照一做开口,立即便有小太监拱手退了出去。
另一边的张浩则在内伺退出之后二话没说随即也提出了告退。
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千户,也没资格陪同朱厚照面见这些重臣,能避嫌之时还得是主动避着,总不能等着人家赶吧。
没成想张浩才开口,朱厚照却是大手一挥,道:“你不必再去北镇抚司了,便留在朕身边做个御前侍卫吧。”
锦衣卫掌直驾侍卫,以及御前仪仗,巡查缉捕,审问等事,而北镇抚司负责侦缉,专职诏狱,南镇抚司则专门负责本卫的法纪和军纪。
张浩若从以锦衣卫千户之职做御前侍卫之事倒也合理。
这个御前侍卫能经常待在朱厚照身边,可比北镇抚司强多了。
朱厚照开口,张浩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道:“臣遵旨。”
答应的淡然,内心却是狂喜万分,锦衣卫千户何其多,想要从中脱颖而出可是不易,留在皇帝身边,跑跑腿也可赚取些功业的。
朱厚照既然有旨,那张浩也便毫不客气的直接留在了朱厚照身边。
很快,内阁三个大学士,司礼监掌印太监,以及刑部尚书便出现在了暖阁。
五人一进暖阁便齐齐与朱厚照见了礼。
因段齐之事朱厚照心情正愤懑着,对五人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冷冷问道:“段齐跑了,如此大事朕怎丝毫不知?”
朱厚照问及之后,刑部尚书随即拱手回道:“在此事发生后,臣便递了折子,段齐父子身戴镣铐又身无拳脚,绝不任何可能杀掉刑部押送的三个差官的,而且现场勘查也却有处段齐父子以及差官之外人的脚印,人数应在两人之上。”
折子一递便到了内阁那里,接下来便需要内阁出面解释了,刘健拱手回道:“臣接了刑部折子后,与谢公,李公商量之后以为此事极有可能是红阳教余党所为,即便不是其余党也与之有莫大的干系,但臣几人以为,若定了是红阳教余党,那段家村被红阳教所诓骗的无辜百姓便皆要重新审查,若有熬刑不住有所上伤亡,便是一家的家破人亡,陛下刚刚即位,实在不宜实行严刑峻法,而且如此也与先帝所倡导的宽狱轻刑有所相悖。”
内阁票拟之后便要由司礼监批红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随即出口解释,道:“奴婢接了内阁送来的折子确觉刘公所言有理,此事可由刑部私下严惩,表面却可以段齐父子私下逃匿为幌子,刑部遣到段家村守株待兔之人还可在私下排查段家村其余百姓,如此便可避免大兴刑罚,于段家村无辜受骗百姓也有莫大好处。”
所有的解释便让整个事情说的通了,张浩就说嘛,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何刑部非说是段齐自己逃跑的,原来是为了避免段家村的其他百姓再牵扯进来。
就段家村那里的百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反叛朝廷的能力。
如此处事着实略显宽仁,可对之朱厚照却是丝毫不知,这可就不太妥当了。
朱厚照愤愤不平,手捣在桌上,怨怪道:“尔等配合如此之密切,看来有无朕都无关紧要了,往后朝中大小之事你们皆自个儿处理了,也不必报之于朕,可好?”
朱厚照语气之中酸溜溜的,任是谁能听说其用意是什么,自然这些身居高位,掌握大明朝中枢府衙的大佬们没人会傻到去劝朱厚照多操心朝政。
停顿了一下,李荣上前询问道:“陛下,司礼监批红之后曾送到过陛下这里的,陛下难道没瞧见这个折子?”
这问题问的可就有些不太妥当了,朱厚照不清楚此事那便是没瞧见折子,这么直晃晃的询问出来,不是打朱厚照的脸吗?
朱厚照愤愤不平,丝毫不过老臣的脸面了,咆哮道:“朕看了又能如何,内阁票拟,司礼监代朕批红,朕若发表个不同意见,你们又与朕说上上千上万条大道理,朕看与不看的有分别吗?”
朱厚照生气,五人也不敢多言。
良久之后,刘健出言道:“陛下年少,很多想法不够成熟,臣等受先帝嘱托辅佐陛下,便要尽心为陛下处理好每一道折子,每一件政事,保证一切与先帝在时无所差别。”
这等于是把朱厚照一竿子打死了,其意思是说,你还小,你的想法太过稚嫩了,他们受先帝嘱托了,定会按照先帝在时那般处理好每一道折子。
一棵树上还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呢,这些老臣不去适应新皇帝的执政风格,倒是想把新皇帝培养成老皇帝那般,那可能吗?
不说这个人是朱厚照这般个性鲜明的皇帝,就是一个柔弱的皇帝,如此强求都不能实现。
朱厚照胸膛起伏剧烈,脸上怒意颇重,最后却是摆摆手道:“几位卿家忠心朕明白,都去忙吧。”
朱厚照如此愤懑,却能收敛下脾气,倒也还算能忍之人。
几人依言退出,在退出之时还不忘摇头叹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等到几人都走了之后,朱厚照便与张浩愤愤道:“朕竟还不如外面庶民的消息灵通,把朕当成瞎子,聋子,还总言为朕好。”
这个抱怨,张浩无从回答,他若与朱厚照一块把刚才那些朝臣都骂上一遍的话,也不太合适。
“你怎不说话?”朱厚照问道。
直白问到,张浩总得是说些什么,回道:“臣不知该如何说,刘公等人所虑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张浩才说到一半便被朱厚照打断,道:“朕不想听这些,算了,不说了,陪朕出去走去吧。”
现在给他是朱厚照的御前侍卫,朱厚照要出去,那他也便必须要要陪着了,应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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