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第二天，许一杨就告别七个小土豆们回海外去了。

        又开了忙碌地赶通告，但是对于许一杨来说跟成员们一起热热闹闹去工作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元旦那天，白天就已经把行程赶完了，只有许一杨晚上有一个和王嘉尔有一个合作舞台。四个姐姐在宿舍里准备好吃火锅的东西之后，就坐上了去活动现场的车，准备去接许一杨回家。

        不知道艺晶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元旦国内也会给小孩发压岁钱。就和美宣，恩熙一起翻箱倒柜找红包，给许一杨准备了三个鼓鼓的红包。后来被陈澄知道之后狠狠地嘲笑了，但是她们还是带上了红包，中途虽然说陈澄也在嘲笑她们，但陈澄也去找了个红包塞了钱进去。

        说是新的一年讨个好彩头。

        而现在活动现场是直播的形式，前面还有两个节目就到许一杨了。

        许一杨在后台调耳返，和检查大提琴的音准。

        “becky，加油了！”王嘉尔冲许一杨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一杨也很兴奋的回应，“加油！嘉尔哥元旦快乐哈！”

        ——

        舞台刚开始，是黑漆漆的，只有一束光照着在中央高台上唱rap的王嘉尔。

        许一杨穿着白色的轻婚纱，坐在外台中央靠后的另一个高台上。拉着大提琴，当照在她头顶的光亮起来的时候，犹如神明下凡，光耀人间。

        【救命！！刚从另一个台看完七个土豆过来，易杨好美啊啊啊！！】

        【妆造好好看！！姐姐我可以！！我真的对拉大提琴没有抵抗力啊啊啊】

        【崽崽，不出道的话，会是一个优秀的大提琴手吗？】

        “我飘向北方，家人是否无恙，肩上沉重的行囊，盛满了惆怅，也是最后期望——”

        许一杨一边拉着琴，一边轻轻松松地把高音唱上去了，瞬间全场又燃起来了。

        【啊啊啊鲨疯了！为什么她坐着都能唱的那么好啊！！以后谁敢说她表情管理不好，这唱高音的时候这表情管理还不好吗？！】

        【她没在表情管理啊这不就是她正常的表情吗？是她音域广啊她唱的上去啊，她之前在综艺里唱青藏高原的时候也是，感觉好像一张嘴就上去了。】

        【许一杨给我大火！内娱不能没有你！】

        【哪一次舞台让人失望过！太骄傲了我的宝！】

        唱到最后，王嘉尔是上高台拉着许一杨下来谢幕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轻纱，俊男靓女的组合，又让全场尖叫。

        【好搭！好搭！莫名磕到了啊啊啊】

        【我这是在看节目吗？！我这是在婚礼现场啊！！！】

        ——

        演出结束后，许一杨结束采访一去后台，就被一束花堵住了。

        花后面是队长美宣的脸，许一杨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扑进了美宣的怀里。

        其它三个人也冲了上来，五个人蹦蹦跳跳地抱着转圈。

        而因为是中场休息，直播摄像也很会来事地把摄像头切到了，后台摄像pd那。

        这一幕出来线上也炸了。

        【st啊！是来接妹妹回家的吗？！】

        【永远爱她们对易杨的仪式感，每次去接她都带着花，因为妹妹说过收到花会很开心！】

        【st要永远在一起啊！！】

        但五个人丝毫不知情，许一杨接过花，赞叹道，“这次的花束好好看啊！”

        “还有更好看的！”陈澄笑着说，然后下一秒，四个人齐刷刷地拿出来红包来了。

        许一杨一见到那个熟悉的红包就发出来爆笑。

        “这什么呀哈哈哈哈哈”许一杨笑着接过了红包，一直止不住笑，“这不是去年的红包吗？你们去我房间翻出来的吧？”

        “呀，你管那么多，有就不错了！”恩熙不耐烦地说，揽着许一杨准备往休息室走。

        许一杨反嘴一句，“要打架吗？”

        然后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红包，看到里面的数额之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许一杨又开始很臭屁地和姐姐们说，“非常感谢，太爱你们啦～擦浪嘿呦～”

        说完还来了个wink。

        【是会给妹妹发红包的姐姐们啊！真的很爱这种家庭感。】

        【恩熙和易杨真的是我和我的冤种闺蜜哈哈哈不过红包是去年给的话，是不是说明五个人去年没出道的时候也是一起过的年呀】

        【之前在采访里说过啊因为三个韩国成员知道给红包是压岁的意思，就希望许一杨每一年都平平安安的，都给很大的红包。生怕压不住。】

        【陈澄也很爱许一杨，明明知道国内过年都是农历，但是在每年元旦都还是会给许一杨红包。】

        【我们的小爱神也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啊，st明明只是相伴了二年，但是感情何止二年呢！】

        ——

        “你们海底捞啦～馋死我啦！”许一杨在回宿舍的车上和贺峻霖打着视频电话。

        贺峻霖直接安排，“你忙完回来我陪你去吃！”

        “请我吃吗？”许一杨问。

        “呀，许一杨，你别老让人家请你吃饭，我给你打钱你请别人吃，听见没？这样不好。”

        恩熙在旁边听许一杨打电话，大致内容听不清，但是“请我吃”这个的中文她听出来了。

        就立马制止她这种行为。

        而恩熙的说话声也传过去了，但是贺峻霖没听太懂，问道，“怎么了？”

        “我开个玩笑，不要教训我呀！”许一杨用韩语反驳了恩熙之后，又把视线投到视频上，对贺峻霖解释道，

        “我团里姐姐让我少喊你们请我吃饭，说不好，让我请你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被教育了呀哈哈”贺峻霖在那边嘲笑许一杨，又给了颗甜枣，“那怎么能让杨姐请客，杨姐想吃啥我安排的妥妥的。”

        许一杨又被逗笑了，然后一针见血的说，“你又跟我画饼～”

        贺峻霖装作惊讶，“你不信我？”

        许一杨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然后那边就发出来开水壶的笑声。

        “头点的好快哈哈哈～她都没有犹豫哈哈”宋亚轩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

        那头，丁程鑫拿过了手机，把桌子上的火锅都对着给许一杨看。

        许一杨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嘴硬地说，“没关系，我回去也有吃的！”

        丁程鑫带着一脸笑意出现在屏幕上，“嗨～那你可要多吃点～”

        怪腔怪调地说，还显得挺可爱的。

        脑海里突然闪过今天下午的时候，林昀和她说的话，许一杨突然很想问问他们，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再做这一行了，你们会怎么样啊？”

        丁程鑫听到，皱着眉问，“怎么了？”

        没等许一杨回答，又接着问，“谁欺负你了？”

        许一杨看着丁程鑫神情严肃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什么欺负她？一杨姐怎么了？”

        “什么啊？谁啊？谁欺负一一了？”

        “在外面受委屈了？”

        “怎么回事啊？”

        因为丁程鑫问的声音有点大，其他六个听见都急了，立马都凑到屏幕前。

        许一杨见这架势，立马摆了摆手，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说随口一问嘛。未来的事本来就有不确定性……”

        “而且，我和公司签的合同本来就没多少年。在sdfj的合约时间就更少了，过了明年我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组合活动啦……”

        那头沉默了挺久，大家好像是第一次谈论这件事。相处的越久，感情就越深厚，而羁绊就越来越多。

        要怎么去面对分别呢？

        面对这个问题，好像大家都无从下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么，我们会是步调一致的人吗？

        陈澄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许一杨，车里的灯线昏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很奇怪，太奇怪了，她不是那种会让别人为难的人。但现在，她却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是因为他们太过于重要了吗？

        好像只有小孩子才会直接了当地问，我们会不会分开，如果分开了，你会怎么样？会觉得遗憾吗？会想念吗？会记住吗？

        会觉得认识我很开心吗？

        半晌，陈澄看着许一杨捏的泛白的指尖，还是开口了，轻轻地制止，“一一，不可以这样。”

        想要阻止她的行为，能够有多好的关系呢？陈澄想，许一杨没有和他们经历那些难熬的出道战，也没有和他们一起长大。

        只是一个暂时的组合队友罢了。他们也没有陪着她走过那艰难的一年，这样的关系，真的值得她问出这个问题吗？

        但是，许一杨却好似充耳不闻，她好像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陈澄皱眉，看着许一杨的样子越是觉得她反常地出奇。

        “不干这一行的话，是已经有想做的事了吗？非走不可吗？”

        张真源开口问，心里紧绷着一根弦，仿佛像是被她左右，而藏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撰得很紧了。

        许一杨低头，手不自觉地扣着，“我不会一直做这一行的……”

        对面因为许一杨的话又陷入了沉默，气氛又降到了最低。

        陈澄突然想起下午拍海报的时候，许一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有点怪怪的。

        回头看着许一杨，很认真地问，“许一杨，公司什么时候找你谈话了？”

        许一杨有些诧异，假装云淡风轻地说，“什么谈话，没找我谈话。”

        “呵，没找你谈话你没事聊这个干嘛？”陈澄冷笑，直接把许一杨地手机从她手里扣出来了。

        “诶……”

        许一杨想制止，但是面对陈澄的眼神，默默地把手收回去了。

        电话对面的七个人也把她们俩的对话听完了，在陈澄想要直接把通话截断的时候，马嘉祺开口了。

        “澄姐，我就说一句。”

        陈澄顿了顿，还是把手机对准了许一杨。

        马嘉祺温柔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好像可以抚平一切不安。

        “哥哥永远是哥哥，弟弟也永远是弟弟。”

        所以啊，

        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们永远都在。

        马嘉祺话音未落，许一杨伸手就把通话挂断了。

        许一杨低头，眼泪就落下了。

        “呀，怎么了？”恩熙打着打着游戏，就发现许一杨不对劲，侧头一看发现她在掉眼泪，

        又立马问陈澄，“你们吵架了？”

        “你跟她吵架干嘛，她还是小孩子呀，好好说嘛。”

        美宣听到恩熙的话，立马回头看向许一杨，然后对陈澄说。

        “我没有，她被公司谈话了也不和我们说，我肯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呀，你们能不能别那么溺爱她！”

        陈澄反驳，又把被恩熙抱在怀里的许一杨扯出来，“好好说，怎么回事？”

        “澄，好好说嘛，都要吓到她了。”艺晶劝道。

        “呀，就是你们这样，一有什么事就护着，她有事瞒着我们了，你们还这么护着？”陈澄不满的说，又拉了一下许一杨，神情严肃，

        “公司跟你说什么了？快点说！”

        三人看到陈澄这副反应，也没有再出声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许一杨，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别哭了，丑死了。”

        恩熙看不下去，伸手把许一杨掉的眼泪擦掉。

        “公司说，接下来一年的行程我跟着国内走，在这边的活动都停，等和那边合约结束再谈。”许一杨吸了吸鼻子，把整件事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疯了吗？把这边工作停了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变相雪藏吗？”艺晶听到，直接气炸了。

        恩熙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骂了几句脏话，又说，“疯子，都是疯子，搞什么啊？！想解散st吗？！”

        “你如果不在st活动了，我也不出席活动了。”艺晶直接了当地说。

        这句话直接把许一杨逗笑了，“那你想干嘛？欧尼疯了吧哈哈哈，好好工作才对啊，我们st要走很远很远才行呢。”

        “但st也得是五个人才行。”队长美宣默默地接了一句。

        陈澄一直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好好高考呗，st的行程我不能去，国内的行程估计也没多少，三月份就闭关高考了。”许一杨低落的说，

        最后又艰难地吐出几句话，“再谈的意思，可能就是要么退团solo要么就是付违约金走人……”

        “如果不能陪st走完这条路的话，我可能也不想要再留在这个圈子了……”

        听到自家小孩说出那几句话，四个人心都要碎了，恩熙直接眼红了，强忍着泪不掉下来。

        “不是都因为合约付过违约金了吗？为什么还是这种结果……”艺晶委屈地说着，撇头不想让大家看到她哭的样子。

        美宣忍着眼泪，有些压抑地说，“没有一点余地了吗？我们都走到现在了……”

        我们五个人明明都熬过来了，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顺才对啊……

        不禁又回想到了st刚出道那会儿，音源泄露差一点连出道的机会都要失去。是她们五个熬了好几个通宵，写歌编舞，和公司交涉。

        其实，当时公司是希望许一杨solo出道的，她们四个在当时的策划里是被抛弃的一方，连自己都要放弃出道死心的时候，许一杨拉着她们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出道后被对家拿通稿针对，谩骂声一片。说她们没实力，她们用一次次的舞台回击过去。面对私生事件，舞台被闭麦，她们也都挺过来了。

        怎么反而到了现在，发展越来越好了，却被告知，要失去一个成员了。

        “公司还是公司啊，非要榨干最后一滴血才罢休。”

        陈澄感叹似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没有明确说让你退团，他们是想看一年之后的你，会不会给st再创造更大的价值。”

        “别担心，姐姐们会好好努力的，你也是，回去好好高考。一年之后，姐姐们接你回来。”美宣摸了摸许一杨的头，安抚道。

        许一杨拉着美宣的手，

        “那说好了，你们可一定要来接我。”

        “呀，还能忘记你不成。”

        恩熙明明眼睛都红了，还是嘴硬地去怼许一杨。

        许一杨却直接抱着恩熙，哽咽地说，“我好舍不得你们啊……”

        “呀……”听到这话，恩熙也忍不住哭了，“好好的煽什么情啊……”

        ——

        五个人吃完了火锅，拍完了照，也发了ins。照片里五个女生各自坐在餐桌旁，桌上还有热气腾腾的火锅，女孩们的脸都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配文是，下一次见面也要一起吃火锅！

        【下次吃火锅也带我一个呀哈哈哈哈话说为什么恩熙拍照看着易杨干嘛？那么深情的吗哈哈哈kdl】

        【为什么我从这张图里看出来不舍……而且她们眼眶都红红的，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有点心慌……】

        【应该不会的，五个笑得多开心，说不定就是太嗨了，话说艺晶这次抱着易杨真的好可爱啊她们俩！】

        ——

        洗漱完，许一杨坐在床上，抱着她的小王子玩偶，将目光放在床头的手机上。

        手机一直有新消息的提醒，她也知道是谁发来的，只是，现在突然有点不敢看。

        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好久，终于回神，像是下了决定般，拿上了手机。

        一开锁，一条消息就弹出来了。

        [一一，

        第一次听说你，是在李总的办公室里，其实当时对你有点不服气，觉得为什么要加入一个陌生人进我们的组合里。

        后来知道你是个女孩子后又更加不服气，直到看到你的舞台视频，才发现是我自己的自以为是，你一直都很厉害，舞台上的你在闪闪发光，很亮眼。

        第一次见面，觉得你还挺不好相处的，一个人待在角落玩游戏也不理别人，唯一说的几句话也是跟旁边的澄姐。

        再到后来一起吃饭，你才很鲜活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那天去喊你吃饭，我心里产生了害怕，害怕如果那天我没自作主张地开门，你会怎么样？会偷偷地掉眼泪吗？

        后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你懂我的欲言又止，而我懂你的言外之意。你那次骂我，说我浪费机会不懂争取，但是其实如果对方不是你的话，我不会让。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一个人，之后只要你在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过独自一人，我很感动，所以啊，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怕网络上的言论影响到你，我怕你害怕怕你偷偷地哭，我总觉得你还小，是个小孩子。遇到不喜欢吃的菜就总是偷偷夹给我，总是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会玩那种幼稚到爆的游戏，每天都会跟着亚轩他们大笑，遇到不想做的事又会撒娇让我帮你干。

        我总觉得你长不大，但是又感觉你已经长大了。会在马哥觉得压力大的时候逗他开心，会在丁哥腰疼的时候帮他捏腰，会在亚轩想家的时候陪他聊天，会在我孤独的时候把我拉回来，会在浩翔觉得融入不进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聊着他的以前，会在贺儿不自信的时候大声地给他自信。大家很喜欢你，我们八个早就是一家人了。

        你真的很好，我只是觉得我们认识地太晚了，要是早一点认识就好了，要是能不错过你的曾经就好了。

        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你说过，你永远是我最永恒的陪伴者，那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支持者。]

        是张真源发的。

        占据一个屏幕的文字，看得许一杨掉了好多眼泪。最后，打下了一行字。

        【那说好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未来。你要一直在。】

        对面几乎是瞬间回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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