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姐弟生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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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梅娘看着许蕊儿,略带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姐,你也知道今年年景不好,学堂中许多学子退了学,父亲的束脩也比往年少上许多。我与钊儿年岁也大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只是这些身家,何以觅得好人家?阿姐你得了好去处,不能把我们忘了。”许蕊儿原本还带笑的眉眼,立时落下晶莹泪珠。
何氏毕竟是有几分美貌,才能惑得许舍迷了心窍,许蕊儿颇随了何氏,一双眼尾微翘,眸中含泪,惹的人心生怜意。
然而这其中自然不会包含许梅娘,许蕊儿是什么样的人,她早有领教。
许舍带着这娘仨回许府之时,许梅娘再三阻拦也未能奏效,许蕊儿小小年纪便扑通一声跪在许府大门外的石阶之上,全然不顾来往百姓注视,高声恳求许梅娘让他们母子三人入府。
秦氏丧期未过,许梅娘怎会容得她人鸠占鹊巢,冷眼瞧着她们做戏,硬是不肯松口让他们进府。
可何氏母子三人到底是有人心疼,许舍原本心中对秦氏之死也是有愧意,不过在许蕊儿一声声稚嫩的恳求,何氏委屈的泪水中,那点愧意也烟消云散。
许舍对许梅娘这个大女儿也心生不喜,恨其心硬,对同父的姊妹都这般狠心,怒意心生一个巴掌扇的梅娘歪倒在地,斥责梅娘毫无怜悯之心的恶毒心肠,年幼的梅娘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许舍却未曾在意许梅娘的反应,满是心疼的抱起哭喊的虚弱屋里的许蕊儿,又搀扶起抱着儿子的何氏,自许梅娘身边踏进许府。
这是许梅娘见到继母何氏后吃的第一个亏,往后的无数的日子里,没有父亲的维护,在何氏的谋算陷害中跌跌撞撞,许梅娘毅然咬牙嫁与沈峘,终是离了许府。
本以为断了来往便能舍了这段不堪的往事,如今看来这一家仍没能放过自己,非要把自己的血肉生啖了去才罢休。
“父母俱在人世,怎么你的嫁妆也要我来准备?你怕不是昏了头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许梅娘只觉得好笑,这样明晃晃的要银钱,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不成?
许蕊儿一直以为许梅娘是个软性的人儿,怎的一嫁了人便这样硬气,往常在家中她许梅娘哪敢这样嘲讽自己,许蕊儿一时没了主意。
许梅娘看着满面复杂的许蕊儿,沉声替她解惑道:“当年我出嫁,继母扣下一半我阿娘为我准备的嫁妆,称这是父亲养育我多年的报酬,若是我不肯交出这一半的嫁妆,便不许我出嫁,生生拖过了吉时。我以为从那时起,我用金银还了生养之恩,与许家便再无瓜葛了。”
许梅娘面色凛然,没有太多感伤,许蕊儿姐弟来此一趟,父亲许舍不会不知,尽管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目的,父亲依旧没有阻止,这样的父女情分,大概早在出嫁之日便断个干净。
正在气氛尴尬凝结之时,梧釉进来附耳在许梅娘耳畔道乔嬷嬷有要事来寻。
许梅娘微微颔首,瞥了眼在一旁偷听的许蕊儿:“你们回去吧,我这忙得很,今后也别来了。”
许蕊儿却厚颜不肯走,仿若没听到许梅娘的赶客之意道:“阿姐你去忙,我与钊儿在这等你回来,咱们多年未见,我想多与阿姐你叙叙话。”
许梅娘见许蕊儿这是死赖着不走,一时也懒怠理会她,府中事急耽误不得,示意梧釉看好他们姐弟二人,自去书房与乔嬷嬷说话。
待到事毕已是一个多时辰后,许梅娘料想着许蕊儿应是早已离开,没成想回到屋中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满屋凌乱似遭了贼人一般,屋中几个丫鬟拦着许蕊儿四处翻看,却也不敢正经下手去阻拦,到底是二夫人娘家妹妹,所以三四个婢子竟拦不住许蕊儿一人,更何况一旁还有许钊帮忙,这一屋子简直成了闹市一般。
“这是做什么?”许梅娘凝眉沉声道。
几个婢子见状忙跪地,任谁也能听出许梅娘话语间的怒气,梧釉见许梅娘回来,赶忙从里间跑出来,衣衫凌乱,似与许蕊儿有过撕扯。
许蕊儿却全然不在乎,她在家中本就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对于许梅娘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尽管她已经出嫁,多年未曾照面,可许蕊儿骨子里仍旧认为许梅娘是任她欺凌的那个原配之女。
“阿姐,我不过取了几样小物件,难得娘家来人看你,总不能叫我们空手回去,这样传出去,只怕引人笑话。”许蕊儿丝毫不在意许梅娘的态度,依旧往包裹里装首饰头面。
许梅娘不料许蕊儿竟这样豁的出去,可见家中定是窘迫到不得已的地步:“不问自取便是偷,要让我派人叫官府来捉贼吗?我劝你还是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彼此留些脸面。”
许蕊儿见许梅娘态度坚决,似是真要报官,停了手上动作,目光冷冷的望向许梅娘难掩心中恨意。
“钊儿,我们走!有人以为嫁得好人家便瞧不起人,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许蕊儿到底先怯了声气,知道将军府势大,出了乱子自己讨不得好,气的扔了手上的包袱,拉着许钊便要走。
许梅娘瞧见许钊胳膊下夹着阿娘给自己缝制的锦被,许钊已是迈出门槛,许梅娘三两步上前出声道:“许钊你把被放下!”
许钊是个古怪性子,小时不显,待到大了便能瞧出有别于常人,略带几分痴傻,平日里话不多也不愿搭理人,遇事却执拗的很,许梅娘这一屋的东西他都没瞧入眼,只是这金光闪闪锦被他喜欢的很,所以一直抱在怀中。
许梅娘出声阻拦许钊也不曾停下脚步,许梅娘见状上前去夺,许钊迟迟不肯松手,几个丫鬟也来帮忙,顿时乱作一团。
许蕊儿趁乱狠狠推了许梅娘一把,许梅娘摔倒在地,手上原本紧抓锦被的被面,被撕出一个大口,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飘飘荡荡附在在场一众人的头面之上。
白生生的棉絮四散飘落,原本华丽耀眼的盘金绣花的锦缎面出现了一个十字裂口,长长的裂纹盘踞于图案之上,生是隔断了两只戏水的鸳鸯。
许蕊儿深知惹了祸,暗恨许钊不挑拣着物小值钱的拿,捧着一床被子当宝贝。
此时院中静悄悄,都看着呆愣愣狼狈跌坐在地上的许梅娘,许蕊儿只得强壮着声道:“这都怨阿姐,钱财不肯给就罢了,连一床被子都不肯给自己的弟弟,我们回去邻里一问,还当是将军府失了礼数,让我们空手而归。”
许梅娘却无暇反驳,深深的看了许蕊儿一眼,这一眼包含着最后的警告,许蕊儿被吓出一身冷汗。
许梅娘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锦被,撕裂的被面四分五裂,已失了原先的光彩。
许梅娘猛地站起身,似被迷了心窍,无视众人用力抱起被子回到屋中榻上,梧釉追进屋去,便看到许梅娘伏在被子上,脸颊紧紧地贴着被面,似乎还能感受到母亲的存在。
而许蕊儿此时回过神来,想到方才被许梅娘一个眼神震慑住,心有不服站在院子里还待叫嚣,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身后:“将军府失了礼数?是谁请你们来的?谁又敢道将军府的不是?”
许蕊儿闻言僵硬的回望,谁后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眉峰冷峻,眼神似刀剑般的盯着自己。
身后婢子们皆颤巍巍跪地请安道:“将军。”
许蕊儿这才知道,此人便是自己所谓的姐夫,这将军府的主人沈峘。
沈峘回来之时便见院中闹的厉害,几个家仆偷偷躲在树后观望,待上前便亲眼见证了这场闹剧。
许蕊儿被忽如其来的沈峘吓了一跳,深觉这夫妻二人的眼神都太过犀利骇人,有些磕磕绊绊道:“是阿姐,我没说过”一时难以解释自己方才亲口所说。
“还不滚!”沈峘却没什么好脾气等许蕊儿解释,冷声斥道。
毕竟是久战沙场的将军,气势不同寻常,许蕊儿被着一句话唬的忘了来意,忙拉起还念念不忘锦被的许钊一同仓皇离去。
周围围观的仆役见沈峘归来,也都悄悄散了,沈峘想起方才许梅娘的神情,迟疑片刻,迈步往梅娘屋中去。
“这是夫人病中亲手给姑娘缝制的锦被,姑娘一直视若珍宝,从不肯轻易去用,唯有思念夫人时才会拿出来看看,如今便连这念想都断了。”梧釉抽噎的对沈峘说道。
二人站在帘外,看着屋中的许梅娘蜷缩在床榻上,小小的一团,将破裂的锦被护在怀中,似是孩童怀抱稀世珍宝一般。
薄娟纱帘映衬模糊的人影,昏黄的灯光衬的屋中之人分外孤独,沈峘看得真切,许梅娘的脸贴着缎面,缎面上洇湿了一块痕迹。
梧釉还在一旁不忿的说着许梅娘在娘家时的各种不易:“姑娘好不容易离了那地界,谁料还能借着探望手伤来讨银钱。”
梧釉越说越难过,想起许梅娘从前受的苦,悲从心来泪水越流越多,手上的帕子都哭湿了。
沈峘沉默的立于门外,许久才道:“好生伺候着。”
待梧釉抬头只能看到沈峘离开的背影,梧釉觉得将军或许也不是那般无情。
此时,屋中的许梅娘伏在榻上沉沉睡去,抱着秦氏所缝制的被子,梅娘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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