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们只是普通人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着走着，也就成了路。

        兰德找到了维京，告诉了他自己准备放弃守望者的身份。维京有些意外，想了一下，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既然不愿意再做下去，那就给自己的未来找个自己喜欢的事，去吧。”维京拍了怕他的手臂，这下倒是让兰德有些不明白了。

        “族老，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期望有多大，但是现在我就这么半途而废，你一定会很失望吧？”

        “失望谈不上，遗憾确实是不小。我对你确实有着相当大的期待，但是我的意愿只是意愿，取代不了这个世界和任何人的意志。不是每一个人最终都会成为英雄，我们或许对你们抱有期待，但是也必须接受彼此只是个普通人的现实，这并不是什么失望或者耻辱的事情。”爷爷摇摇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放弃，传承地的考验在我们看来如此简单，怎么在你们面前怎么就这么困难？”

        “简单么？”兰德想了许久，“但从考验来看，确实简单。从一开始到现在大概有三十人尝试去挑战，但是除了梵天基本完成外，还有三对在挑战中，其他无一例外不是失败。也就是说，即使除去失败的，还有至少七成多的人都像我一样根本没有去尝试挑战。也就是说，你认为最简单的挑战，参加挑战的难度，要远远高于完成挑战的难度。”

        “这是为什么？”维京来了兴趣。

        “不知道，或许，是来自于对这项挑战本身的恐惧？”兰德给出了一个费解的答案。

        “恐惧？这里面有需要恐惧的地方么？”维京极为不解，“你们彼此熟络，人生之路上寻找彼此的伴侣，不说欣然向往，怎么也轮不到恐惧。”

        “伴侣这个事情简单，但生孩子就不简单了。我感觉自己还活的糊里糊涂不太明白呢，怎么就突然就该教孩子了？这这这……这怎么生，怎么教？”兰德想起来心有余悸，“我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的我天天带着一个孩子会怎么样，更不敢想他和我的以后都会怎么样。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会准备好。”

        “所以你放弃了？”爷爷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你们并不是恐惧于挑战，而是恐惧于对与未来和责任的未知，是么？对于守望者计划，你们毫不犹豫地赢下，大概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完不成还有别人；而对于抚养自己的孩子，你们则必须扛下所有重担，无路可逃，最关键的，还是无路可走，对么？”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兰德揣摩了许久，肯定了维京的说法。

        “好吧，那你决定放弃了？”维京向他确认。

        兰德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我对于你的责任是怎样的？我应该恐惧，还是失望？”维京一说完，兰德有些愣住了。

        “你们没有经历过，想来有些恐惧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些对于未知的恐惧并不存在多大的意义，因为那只存在于你们的想象。即便是而无路可走的世界，你也得尝试走出第一步，走的躲了，这世界也就有了路。”维京望着他，“生命的意义在于生命本身，所以你的选择对于你至关重要，而不是顺应我的期望和责任。所以对你的选择，我既不是失望，更不会恐惧，只是有些遗憾，遗憾于我们都只是平凡人中的一员，那么就选择过好平凡的生命吧。”

        兰德明白了爷爷的意思，救世主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如果他不愿意现在迈出这一步，那么就按他自己的意思，平平淡淡地生活其实并无不可。想通了这一切，他也知道了爷爷虽有遗憾但也并不会反对他的退出，虽然自己也有一些失落，但是不再有往日的压力和惆怅。

        “其实传承之地的考验不止一项，”爷爷犹豫了一下，告诉他：“每个人的生命都不相同，理解也不同。每个人漫长的生命中，当他真正回头时，就会发现曾经所经历、追逐的一切不过是如此可笑的小事，真正的大事唯有两件：生和死。新生命的降生和老的生命的逝去，唯有切身经历，才能体会生命。传承之地的条件就是这样两个：体验生，或者体验死！如果你将来有机会真正面对那种恐惧或者生命逝去的悲哀，那么可以考虑重新回到守望者。但是目前的情况下，你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条件真正面对和体会死亡，所以我们也并没有说起这个。算了，自己的人生，自己慢慢体会吧。”

        …………

        出了大门，兰德面对天空展开了手臂，加入守望者以来，他很少再拥有这样的轻松和自由。族老是智慧之神的弟子，他不遗余力地推行着智慧之神留下来的最后的计划，而兰德作为他的后人，也将这一切作为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数十循不敢放松过。直至真正的命运选择面前，他才明白，那未必就是自己真正要走的路，或者说，他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重新回到自由，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呢？兰德突然瞥到半轮月亮挂在天空，一下就想起了曾经最初的想法：世界如此庞大，而我却如此渺小，必须得走出去看看！

        不过穿越星河这个想法暂时只能是想想，星河战舰不可能离开这里，而小型飞船又不具备离开这里的能力。要么他重新为自己打造一艘飞船，要么现在只能在这颗星球上转转。

        “亚特兰蒂斯？”兰德突然想起梵天多次对他提起的这座崛起的城市，“让我们的惊险奇遇，就从这里开始吧！”

        兰德把特鲁克从神灵之塔揪了出来，两人驾驶小型飞船向着亚特兰蒂斯飞去。当兰德对他说起自己已经退出守望者的时候，特鲁克惊讶地差点栽向地面。

        “推出守望者？你玩的也太过了吧！”特鲁克一脸的不可思议，“连我偶尔也只是想想，你就这么甘心退出了？”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们都是普通人，为什么非要装什么救世主呢？”兰德一摊手。

        “你真的这么想？”特鲁克有些惊讶。

        “其实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救世主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呢？难道是认为孩子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我们只配做救世主的父亲？”兰德笑着说。

        “这个笑话真冷，还不如我给你讲一个。”特鲁克表情严肃地说，“我准备追求aitna了。”

        “哈哈哈，还是你厉害。”兰德刚想夸两句，看到特鲁克的表情，似乎明白了，收敛了笑意试探性地问：“不是玩笑？”

        “嗯，真的不能再真的玩笑。”特鲁克一脸认真地说，“我如果还想做将军，那我必须先进传承之地。而aitna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怎么突然之间，你就长大了呢？”兰德又开了一个玩笑。

        “我们都犹豫了这么久，在害怕什么我们都清楚。然而事实就是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个现实。我们一直选择恐惧和逃避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办法，我将所有的犹豫告诉了父母。”特鲁克叹了一口气。

        “嗯，我也和族老说了。我父母早已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面对孩子的以后，所以他让我自由选择。”兰德补充了一句。

        “我父母给的建议就简单多了，”特鲁克回想了一下他们的语言，然后试着模仿了出来：“吃饱了撑的胡思乱想这么多？这事儿你永远都准备不好，我们什么都没准备你不也这么大了。你经历过一次就知道怎么准备了……”

        “什么意思？”兰德有点懵。

        “意思你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才知道怎么算准备好。”特鲁克有点郁闷。

        “…………”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aitna我觉得性格不错，那就选择她了。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帮忙给力不给力了。”

        “…………真没看出来，特鲁克你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还能干出这种事！”兰德佩服地五体投地，真没想到几天不见，特鲁克的思想觉悟成长这么快。

        “看！前面就是亚特兰蒂斯。”特鲁克开始减速，远远地地方就停下了飞船。前方的海面上，一座巨大的城池慢慢展现在两个人面前。虽然听说过多次，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是这座城池的庞大，还是超乎了两人的想象。

        巨大的环形岛上，不同的生物、机械在进行着城市的建造，高耸入云的巨柱上，数颗混沌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天空中数艘小型飞船在不停地穿梭，海面上也有庞大的船舶穿插其间。城市建立在海面之上，却十分平稳，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在天空中闪耀着淡淡的色彩，将整个城市严严实实地裹在下面。

        “我们的守望者计划，真的是最后的路么？”兰德和特鲁克对望一眼，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飘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就在他们两个怀疑和自我怀疑的时刻，梵天闻讯急匆匆了找了过来。和他们两个不同，梵天已经具备了接触传承之地的资格，听到他们两个来了这里，也急着赶了过来。

        “我大概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梵天直接说道。

        “什么干什么？”兰德和特鲁克有点懵。

        “aton长老脱离我们，他们建立亚特兰蒂斯，还有他们疯狂的收集能量……”梵天盯着前方壮观的城市说，“aton长老曾经是世界会、也就众神殿的重要一员，在众神殿剧变之前，甚至还是‘魔力院’的重要一员，掌握着许多比较尖端的科技力量和方向。现在他一心要求脱离，然后建立亚特兰蒂斯来收集巨大的能量，就是为了尝试能够重新打开星际之门！”

        “星际之门？”特鲁克有点糊涂，“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在神域迈向太空的第一刻开始，就有人提出了星际之门的理论和计划，和永生之门并称为神域‘最伟大的设想’。因为太空太过浩瀚，我们的生命和飞船的发展根本支撑不起那些野心家太空殖民的计划，所以，追求永生、缩短太空旅程成了一直以来最重要的两个方向。永生之门的发展我们都已经了解，而星际之门，就是为了研究空间折叠和星空穿越而存在的。”梵天解释说。“星际之门可以让神族人在任何他们曾经到达的地方建立星际坐标，然后建立星际之门来进行空间的穿梭。但是星际之门的建立和穿越都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来维护空间的稳定，剧变前的神域，已经掌握了星际之门的初步技术，可以打开和维持小规模的星际之门，这项技术就掌握在aton长老所在的魔力院。”

        “听起来是很厉害，不过现在我们的文明根本无法和神域相比，他越过这一切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兰德笑着点点头，“他总不会是想和我一样，方便四处旅行吧。”

        “你的笑话越来越不好笑了，”梵天瞪了他一眼，“他是想回到神域！或者说，让神域的人来到这里！”

        “他疯了么？他在理论上还是流亡之徒！他和神域接触不是自寻死路么？”特鲁克瞪大了眼睛。

        “不！不要忘记这是那里，这里是著名的死亡之地‘黑域’！这里有一颗具有着丰富生命的星球！！”梵天眼睛里冒着怒火，“如果他真的打开了星际之门，将这一切拱手奉上，他不但能够立刻洗脱流亡之徒的罪名，甚至能立刻成为整个神域的传奇英雄，一跃成为最为主要的主神之一。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愿意将这一切托盘而出，他和神域和接触也会以极快的速度补上我们之间文明的缺口，那时候我们之间，将是难以想象的鸿沟差距，如果彼时的他对我们有一点点不友好的想法，我们都将面临着难以想象的后果。”

        “也就是无论怎么说，只要他成功了，我们面临的都是一个灭亡的悲剧？”兰德撇撇嘴，“你是不是危言耸听了一点，aton长老虽然脱离了我们，但是彼此也算不得敌人吧，也不至于把我们赶尽杀绝。”

        “你太小看力量和野心带来的权利了”梵天痛心地说，“还有你曾经提起的众神殿，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了。如果你真的了解了众神殿，你就不会还像现在这样悠然自得了。”

        兰德愣了一下，目光严峻了起来。他知道传承之地里应该有众神殿的秘密，现在看起来梵天已经了解到了……


　　https://fozhldaoxs.cc/book/15741936/6292235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fozhldaoxs.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fozhlda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