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段记忆

“赫斯提亚·诺特：

        请把东西转送给托马斯·博克，我家的猫头鹰坏了。（送信的猫头鹰是借的）

        德拉科·马尔福”

        猫头鹰……坏了？

        提亚看着旁边喵喵叫的瑞妮，以及站在它猫粮盆上的白色猫头鹰，感到一阵无奈——他是觉得她不认识马尔福家的猫头鹰吗？

        奇怪的蠢龙。

        话说这只蠢猫头鹰还没死，真是个奇迹。

        提亚坐在圣诞树下，仔细翻看着轻飘飘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张汤普森的签名照……这……

        确实没有她的礼物。

        幸好她的那沓羊皮纸没有送出去——要不就亏了。

        “梅林，汤普森的签名照？”托马斯突然探出头，“你从哪搞来的？”

        女孩看了博克一眼，又读了一遍纸条，最后面无表情地把照片举到了他鼻子下面：“博克先生，你的。”

        “什么？送给我的……哦，谢谢。”

        听到这话提亚才想起来——她在那堆盒子里翻找着，最后拿出一个蓝盒子。她翻看了一圈，悄悄地把肖恩的姓名签撕掉了——没错，沙克尔先生将会收到一只爆炸冰老鼠。

        “博克先生，圣诞节快乐，”提亚又一次举起了礼物，“这才是我送你的。”

        “嘿谢谢，叫我托马斯就行，”男孩接过了礼物盒，表情有些尴尬，“那这个是……”

        “马尔福先生送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托马斯总觉得诺特小姐的笑容有些让人害怕。

        “哦哦……”托马斯挠着头发，“他托你给我的，这不奇怪……”

        “诺特小姐，我喜欢这条发带！”夏洛特惊喜地看着明黄色的发带，“太谢谢你了！”

        提亚抿着嘴笑了一下——果然这个赫奇帕奇，还是叫她诺特小姐。

        “赫斯提亚，我有点好奇……”托马斯突然凑过来，表情很是神秘。

        “怎么？”

        “德拉科他送了你什么礼物？”

        提亚的心向下一沉，博客先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送。”提亚的语气虽然很冷静，但眼神却在闪烁，“我没有给他送，他也不会给我送。”

        这倒是，符合诺特家十一年来的作风。

        所以当提亚收到达芙妮和布雷斯的礼物时，还是很惊讶的。

        “呃……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此话一出，不仅提亚没了动作，西奥多也停止了翻书，就连厨房里的切菜声都不见了。所有人中，只有夏洛特是动态的——她瞪了托马斯一眼。

        “不，我们关系不好。”

        切菜声又继续了。

        “嘿，怎么可能？”托马斯忽略了妹妹的提醒，接着追问，“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我和马尔福先生，关系不好。”提亚说，“我想是有什么事，让你误会了。”她把德拉科简短到令人发指的信件交给了托马斯。

        “不会吧……”不知为什么，夏洛特也这样说到。

        “哦，这理由真蹩脚……”托马斯还是在追问，“你们真的，关系不好吗？”

        切菜声又停止了，四双眼睛，从不同的地方看向她。

        “呃……我们或许……我们是死对头。”

        “梅林！马尔福家的坏小子——”托马斯扶着额走向楼梯，“我没有别的意思，诺特小姐，我是说你比他优秀多了。”

        “谢谢。”

        这该说谢谢吗？

        看着边向上走边发出怪叫的托马斯，提亚彻底疑惑了——她总感觉有人做了个鼓，而她就被蒙在鼓里。

        怎么都觉得她该和德拉科关系好呢？

        提亚低下头，总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反正阿丽安娜也不喜欢马尔福一家，就是真地像潘西想得那样闹掰了，又能怎么样？

        可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提亚脑袋里又全是那个“布莱斯”叫“米娅”的声音。

        “别离开，会被诅咒的。”

        救命。

        “诺特小姐，你脸红了啊。”

        直到这个假期彻底结束，她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即使此时的她坐在火车上，可脑袋里塞的，满满都是这几天的回忆。

        她曾在离开前问过夏洛特，曾经的听到的那句话里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而夏洛特呢，则是立刻亮起了眼睛。她塞给提亚一张纸条后，还和托马斯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有人住高楼，有人住深沟。

        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看吧西奥，我就知道有下句。”

        “哦。”

        可这句话，提亚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干脆，也别去想了，不如想点高兴的事情——比如收到的礼物。

        肖恩的礼物并没有送来，只是写了张两页半的道歉信——梅林知道他为什么要为这事道歉。其实只要沙克尔先生不觉得爆炸冰老鼠奇怪，她就一点也不想计较礼物的问题。

        虽然达芙妮和布雷斯也寄来了礼物，可提亚明显更喜欢夏洛特送的东西。

        “提亚，这是什么东西？”潘西凑近了看着，缇亚手上的捕梦网——那是夏洛特送的。

        “这是……捕梦网。”

        “捕梦网？”潘西的表情很扭曲，“我从没听说过这东西！”

        “或许是什么新兴的，巫师的玩具？”提亚苍白地解释着，她可不想说，这是麻瓜们的玩意。

        吉纳维芙没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

        “玩具？怎么玩？”潘西还是追问着。

        “就是，挂在床头……”想起夏洛特的话，提亚的脸又红了，“能够捕住噩梦——也就是让你不做噩梦，顺便，顺便——”

        “顺便怎么着？”

        “留住好的梦——”

        “喂，诺特。”

        咣当一声响，门被拉开了。看着独自站在门口的“布莱斯”，提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但听到潘西和达芙妮说早上好的声音后，她觉得自己的精神还算正常。

        “赫斯提亚，你干嘛呢？”

        想起博克的那封信，他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别愤怒了——等消除那个该死的诅咒，再愤怒好了。

        如梦初醒的提亚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车厢里的三人都在看着自己。

        “提亚？”潘西摇晃着提亚的袖子。

        “我在干嘛？”提亚捂住了下面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我在干嘛？”

        “亲爱的，我在呼吸。”

        车厢内似乎有些安静，安静地有点过分。

        “孩子们，来点南瓜馅饼吗？”售货员好奇地张望着，看着车厢里的几个小木雕。

        亲爱的？！

        窗边的提亚迅速捂住了嘴，接着看向潘西：“亲，亲爱的，我在和你说话呢——”

        嗯？

        门边的德拉科咬着嘴唇，两条法令纹明显极了。他才注意到提亚比苹果还红的脸……一阵熟悉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直达头顶。

        十一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梅林啊，她是不是对他图谋不轨？

        售货员还在背后唠叨着：“孩子们，要巧克力蛙吗？”

        “不要。”

        达芙妮突然遮住嘴，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比阿狄丽娜的歌唱嘲讽式还悦耳。

        “孩子们，吹宝泡泡糖呢？”

        “不要！”

        “哦，坏脾气的小孩子……”

        随着售货员的离去，德拉科迈着极富节奏感的步子走进了车厢。他呲着小兔牙，顶着一张比提亚还红的脸，愤愤地将一个盒子摔在桌上。

        “圣诞节礼物，”他盯着和自己有同款表情的提亚，“我送了，你却没送。”

        德拉科双臂环在胸前，似乎笃定自己捏住了提亚的把柄。

        “你得注意，现在不是圣诞节。”提亚脸贴着窗户，玻璃的冰凉让她的情绪有所平复，“不在圣诞节送的，就不叫圣诞节礼物。”

        “你没送给我圣诞节礼物，我当然也不用送你。”提亚说，“圣诞节交换的是祝福，而不是礼物，不是吗？”

        有理有据吧，有理有据极了！

        “好，对不起——知道吗赫斯提亚，礼物是母亲让我送的，我根本就没想给你！”

        看着瞪着金鱼眼的德拉科，提亚想不出更多，她只听到了一个不会出现在马尔福语录中的词——对不起？

        虽然他说的很快，也极力地去减轻这个词的发音，可提亚还是听见了。

        而她面对他这幅奇怪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话是那么的强词夺理。

        于是在德拉科摔门走出去的前一秒，提亚说了一句：“等着，我补给你。”

        希望他听到了。

        “让德拉科道歉可不容易了，”达芙妮淡淡地说到，“记得吗潘西，每次都得是你哭着找卢修斯叔叔告状，他才肯咬牙切齿地说一句。”

        “哼，让马尔福道歉不容易，让诺特道歉更不容易。”

        提亚不理会她，将脸贴回了玻璃上——又不一定在讽刺她，姓诺特的又不止一个。

        但看着桌子上的盒子，提亚还是感觉自己被讽刺到了——这德拉科，什么时候学会先发制人了？

        想起梦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她觉得此时只有地缝适合自己待着了。

        在这个车厢经历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沉默后，终于有了声音——提亚打开德拉科的盒子，发现里面躺着许多精美的、崭新的、发着珠光的……羊皮纸。

        啧。

        他们两个在送礼物这方面，还真是不谋而合。

        她用击飞游走球的力度，迅速盖上盒子，这一举动把周围的三个女孩吓了一跳。

        “怎么了提亚？”潘西好奇地抢过盒子，“是什么东西？”

        提亚不做声，却转身把脸埋进窗帘里，只留下一只耳朵，用来听三人笑着的声音。

        她们在激烈的讨论着德拉科那出“我母亲让我送礼物”的戏——芨芨草都能明白，但凡马尔福夫人肯上心，就不会允许他送这种东西。

        而提亚在想着的，却全是那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把徽章那些事一笔勾销？

        蠢龙，想都别想。

        可她在窗帘里，却突然笑了——被气笑了吧，也不是，只是觉得马尔福呢，确实和阿丽安娜的形容有许多偏差。

        提亚把眼睛露出来，看到桌上的捕梦网时，她更加坚定——先留住好的东西。

        要是提亚真是德拉科最喜欢的朋友，那德拉科，就当做提亚最想留住的朋友吧。

        “我觉得德拉科和提亚，关系真是不错呢。”

        看着微笑的达芙妮，提亚说不出什么，除了转移话题：“听说过尼可·勒梅吗，他和魔法石关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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